月照花影移

第46章


说得我红了脸,但心里暖暖的。
她又说:“我这个儿子,像他爸,以后你就知道了,最疼老婆了。”说得我脸火辣辣地烫。
黄彪在那边“咳”了一声说:“爸,妈,这是丁兰送给你们的东西,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她马上接了过来,嘴里说:“让你过来吃饭,还买什么东西呢。”看到那套睡衣喜道,“是真丝的吧,我上次买了一套真丝睡衣,穿着睡觉别提多舒服,正念叨着再去买一套,没想到你给买了,真是费心了。”
丁妈妈看着精明强干,对我却显得亲切和善。他爸话不多,一直笑眯眯地看我,显然对我很满意,这让我汩汩冒冷气的心渐渐暖起来。
吃饭的时候,丁妈妈一直给我夹菜,问我平时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她说问清楚下次我来的时候她好提前做准备,每一句话暖融融的,让人心里舒服。
临出门,丁妈妈顺手塞给我一个红包,我待要推辞,丁妈妈说这个可一定得收下,然后叮嘱黄彪好好照顾我,她说一个女孩背井离乡外地生活不容易,说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有什么说的呢,嫁到他们家,条件好,父母没有门第之见,对我像对女儿般亲切温暖,黄彪本人没有不良嗜好,对我及我的家人尽心尽责,全力爱护,真是交了好运了,但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
回去的路上,月色极明,我坐在车里,看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物,听黄彪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的爸爸妈妈,他虽然说不上是高干子弟,也尽量保持低调,但我还是撑得慌,我要他送我回医院,我说我想陪父亲说说话。
回到医院,我没让黄彪陪我上来。进门后见父亲手里拿着游戏机正玩得起劲,他虽屡战屡败,却也屡败屡战,甚是顽强。
我说:“爸,累了吧。”父亲抬头见是我,惊讶道:“怎么回医院了?”
我说:“爸,我想跟您聊聊。”
父亲放下游戏机,抬了抬身说:“怎么啦?”
我扶着父亲的头,帮他把枕头垫上去一点,这样他坐着舒服一点,我在床边坐下,不知该怎么开口。好久,我才说:“爸,他们家条件很好,我都没想到,他父母住在别墅区,家里有佣人。他父母对我很好,我说我是老师,他们说老师好,我说我是农村出来的,他们说农村人能吃苦耐劳,还夸我从农村出来还能读到研究生,不简单。
爸,黄彪他爸爸是部队出来的,现在是市工商局的局长,他妈妈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听说事业做得很大。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条件那么好。爸,这次见面他父母对我很好很好,好几次说的话都让我感动得想哭,黄彪您也看到了,对我好得没话说,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不安。”
父亲很久没有说话,他拍拍我的手,最后说:“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她值得一个好男人爱她。”这话像是安抚,又像是欣慰。
“可是,我们的出生,家庭背景相差这么远……”我不无担忧地说,想起丁妈妈塞给我的红包,便从包里翻出来,她当时就这么塞进包里,我都没注意看,没想到拿在手里这么厚实,抽出来一看,新崭崭一叠,上次哥给我的一万块钱也就这么厚,我忙把它放进去,说:“这么厚的礼我可不敢收。”
父亲说:“这是见面礼,你嫂第一次来我们家拜年我们也包了两千,收了这个,你跟黄彪的事算是定下了。”
从病房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极静好的一个夜晚,天地像是在牛乳中浸过一样,氤氲着一层透明的白色,我走在医院草皮上,脚下软绵绵的,强劲的青草被我踩过之后又顽强地昂起头来,我把鞋子脱掉,倒提在手里,感受着青草尖刺在脚心里麻酥酥的痛感,感觉一切像在做梦。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永结同心
1
父亲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后基本生活没有问题了,便想着出院,医生说再多住一个星期,一是巩固疗效,二是观察一段时间,看病情是否真的稳定。
黄彪找我商量订婚的事。我推说父亲还病着,过段时间再说。父亲则说先订婚好,正好这段时间他在这,干脆等我订了婚他再回去。
得到父亲的支持,黄彪便热火朝天地忙起来。看着黄彪忙里忙外,忙进忙出,我时常被他的热情所感动,感动之余总有点怔怔地不自在。
我的订婚日期匆匆定了下来,大家都喜气洋洋地向我道喜,我却一味地只是落寞。黄彪兴冲冲地拉着我去试婚纱,拍婚纱照,我总高兴不起来。黄彪问:“怎么?不高兴?”我说:“也不是不高兴,就是太快了点,我都没反应过来,有点喘不过气。”
依稀仿佛还是去年的某个时候,我和宁小君顶着炎炎烈日穿梭于大街小巷,总是忙得晕头转向,两人都没经验,经常采办一件东西看来逛去就是一天,回来相向怨怒,最后意愿达成一致,第二天再去买再去逛,以致于直到办证那天我们还没把拍婚纱照这事提到议程上来。
拍照时我总有点走神,好在摄影师傅技术不错,善于抓拍,照出来的效果还不错。黄彪多少有点不高兴,他觉得我太不配合他,让他在摄影师面前失了面子,回去时一味地闭着嘴巴不说话,我也就沉默地坐在车里。
那天夜里,黄彪拥着我在医院的大草坪上散步。说来好笑,我们两个谈恋爱以来,总是在医院里散步的多,好在医院占地够宽,修有草坪亭子,原本是给病人休闲用的,没成想倒成了我们俩谈情说爱的天地。
黄彪拥着我,一边用唇轻轻搔弄我的耳垂,一边在我耳边呢喃:“兰兰,你真是我的仙女,你不知道,你今天穿婚纱时有多漂亮!”他说得很动情,我却无端地只是心烦。
“其实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迷住了,我喜欢你儒雅秀气的样子,尽管那时你有些憔悴,但我发誓,从今以后好好爱护你,用我的生命守护你,让你不再痛苦难受。”他越说越激动,把我拥得越来越紧,然后他深情地吻向我,我却“呼”地把他推开了,我自己也被这种举动镇住了,黄彪没做好准备,直往后退出去,好在他下盘稳,总算没摔着。
他显然被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勉强说:“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站在那里傻了一般,只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抑郁地说:“行,我等你做好准备再说。”
那天的月色很朦胧,像是被云层遮住了一般,我不知所措地拉着黄彪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且那么大力,也深恐黄彪因此受到伤害,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倒是黄彪最后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熟悉彼此。”
我点点头,含泪带笑地说:“谢谢你,阿彪。”我终于亲昵地叫他阿彪。
他送我回宿舍,我站在宿舍的大门口,看他转身离开,背影那么寂寥无奈,心里不禁一恸,扑过去抱住他的背,说:“给我时间,我一定好好爱你。”
他转过身来,笑着拍我的背:“傻姑娘,你当然会。”
我说:“那你不许因为今天的事不开心。”
他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完向我眨眨眼,那样地调皮,仿佛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2
我的订婚仪式终究还是如期举行。白色的婚纱一径往后拖去,脖子上晶光闪闪的水晶项链黄彪亲手为我戴上,说是他妈妈给我的订婚贺礼,想必价值不菲。
我端看镜中的自己,藕粉色的纤纤玉臂垂立两旁,压在纯白色的裙褶里,高挑、美丽、儒雅、端庄,有一瞬的失神。
黄彪穿着白色西装站在我身旁,丰朗俊逸的脸庞神采飞扬。
我的发髻高高盘在头上,以迷人的微笑、高雅的姿态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们这对白璧无瑕的玉人站在门口接受络绎不绝的宾客对我们的恭贺。
站得久了,腿脚便有点酸麻,我回首看往厅里,看到父亲喜悦的脸庞和哥哥略显出神的眼睛。我顺着哥哥的眼睛望去,有瞬间的眼花,眼前晃过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再定睛看时,什么也没有。
回头再看哥哥,他微笑着跟父亲交谈什么,父亲眉开眼笑地看我。我给他们一个明朗的笑容。
我们家我只宴请了我父亲及哥嫂一家,但嫂嫂要带三个孩子不便出门,便要哥哥给我带来祝福的话语。哥哥见面后只问我:“之前的事你有没有跟他说过?”我点头,哥哥这才喜滋滋地抱着我说:“恭喜你,妹妹!”我抱着哥哥,拍拍他的背说:“谢谢,哥哥。”没有更多的话语,但彼此的心意都能理解。
黄茵茵老师做为男方嘉宾出席了这次宴席,一见我便抱着说“恭喜”,并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成。”黄彪则笑嘻嘻地说:“还要多谢表姨成全。”
黄彪宴请了要好的同事朋友,其余的则是他父母官场和生意场的朋友,加起来足足有十几桌,黄彪和我一样,对着这些认识不认识的人保持微笑,直笑得脸都僵了。
父亲一桌只父亲和哥哥两人,黄彪便把他最要好的朋友安排到这一桌,因为女方娘家太孤弱会让准新娘没面子,我本也想着是否把伯父婶婶们叫来,但终究怕他们说出不好的话来,跟父亲商量着结婚再请他们,父亲点头说这样妥当。
踩着红红的地毯,黄彪牵着我的手走上高台,这时,一个小男孩捧着个大红盒子走进来,进门后径直向我走来。
我惊诧地看着他,他把盒子交到我手里,说:“一个叔叔叫我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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