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花影移

第45章


我收回眼神,静一静,抚弄了一回手指,说:“你说,我听着呢。”
“我父母一直催我带你去家玩一玩。”中午的太阳是那么明亮耀眼,无论往哪里一看,都要被亮得跳开眼,我突然跳起身来:“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爸中午还没吃药呢。”
黄彪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你不能老逃避我,这样对我不公平。”
我只得坐下,我对黄彪倒不是全无好感,他是难得的好人,对我,他尽心爱护,对我父亲,他不遗余力,他不怕脏不怕累,父亲不能动时,接屎接尿都是他一人承担。
即使是哥哥这个亲生儿子也不能不对他表示佩服。哥哥说:“若是我,几十天下来,也不可能全无怨言。”但黄彪没有,他始终把照顾我父亲当成自己应尽的责任。
这么好的男人,我应该好好珍惜,用别人的话说: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黄茵茵老师更是几次在我面前表扬他,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这点说,黄彪担得住她对他的赞扬。但直觉告诉我,我们不合适。说不出理由,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你心里有一个死结,不妨让我帮你解开这个结,好吗?”他的话很委婉。
我一根根地抚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漫不经心地说:“我很好,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不,丁兰,你别再这样自欺欺人了。说实话,我很想帮你打开心扉。你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么宽广,天空多么辽阔,而你只窝在你心的一角,你累不累?”
黄彪拉住我的手:“你抬头看看我,一直以来,我是这么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用我的心用我整个的能量在爱你?这一年来,你说怎样我就怎样。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当初你说你有男朋友了,我就退避三舍,默默地守候你。后来你说你与男朋友分手了,与我只做好朋友,我也完全地依着你。再后来,你父亲病了,这一个多月来,我做的这些难道还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别说了,黄彪,求你别说了。”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不是不感动,可是,可是……”有些东西我说不出来,“可是,直觉告诉我,我们不合适。”
“去他妈的直觉!”黄彪说,他突然把我揽在胸前,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噙住了我的嘴,他粗暴地吻我的唇,强硬地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我想扭开去,他双手死死抱住我的头,让我没法动弹。然后,他变得温柔起来。我不得不说,他的粗暴和温柔征服了我,我居然慢慢地配合起来。
如果说,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我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面对黄彪的真情倾诉,我的身体背叛了我,我的心也慢慢地发生了偏移。那一刻,我的心里满满地竟是爱和欲。我可以鄙视自己,但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份感情。
“你看,你是爱我的。”黄彪放开我说。
我喘着气,心是满足的,同时也是气愤的,我流泪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黄彪说:“对不起,丁兰,要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把我揽在胸前,竟然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老是这样,我爱得好累好累。”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整个世界都沉静了下来,唯有他的心“咚,咚,咚”强劲有力地跳着,那一刻我的心无比安定宁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温柔地说:“行,那就让我们好好爱吧。”
六月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唯有蝉鸣一声一声凄厉地诉说着孤寂与无聊。在这个晴朗的夏天,我又有了一个自己的爱人。
我说过,我鄙视自己,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与宁小君信誓旦旦生死相依,今年的这个时候我却又投入他人的怀抱,二十几年的感情这样的不堪一击,我有什么理由埋怨宁小君的始乱终弃。
依稀记起前人的词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尘世间的凡夫俗子原本就是容易变心啊,可对于痴情者,这是怎样的伤心和无奈。而我亦不属于痴情的行列。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丑媳妇见公婆
1
周六下午,陪父亲做了康复训练送他回病房时我说:“爸,黄彪父母约我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饭。”
父亲说:“好,好,是该去见见面了,给他们两老买点好的,不说别的,就说黄彪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你也该好好孝敬孝敬他的父母。”
“我明白,爸,送你回房后我就去买东西,晚上的餐我已经帮您叫了,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不急,不急,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一个多月你都没能睡个安稳觉,回来后你就叫黄彪直接送你回宿舍吧,好好睡一觉。”父亲挺心疼我的,前段时间没办法,现在稍微好点他总是叫我晚上回宿舍休息。
刚把父亲送回病房,黄彪就“嗒嗒嗒”尾随进来了,他很礼貌地说:“叔叔,晚上我要接兰兰去我家吃饭,我怕您下午无聊,给您拿了这个过来。”
我一看,笑了:“游戏机,你可真敢想,给我爸玩这个。”
“你别笑,这个挺有用的,你看,玩游戏要手、眼、心齐到,叔叔现在定准练得不是很好,多玩这个对训练手指的灵活性很有帮助。”黄彪有板有眼地说。接着,他便告诉父亲怎么玩,他说,“叔叔,我们先玩最简单的,就这样,是不是很简单,对,就是这样,玩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想不到父亲挺喜欢,他说:“就是太小,看起来老费劲。”
黄彪说:“下回有时间我去看看有没有屏幕大的。”
出去后我问:“你游戏机哪来的?”
他说:“你猜。”
“我猜不着,不会是怕我父亲无聊特意买的吧,告诉我吧,别给我打哑谜了。”
黄彪呵呵笑着说:“今天加班,一个同事把小孩带来办公室,他就坐在那里一直玩这个,我说,‘小朋友,你给我这个,叔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他就给了我这个。”
“你这买卖做得也太划算了吧。”我笑他欺负一个孩子。
他不无得意地说:“他们家玩具多得是,他爸还说换得好,自从给买了这个,他一天到晚总玩,眼睛都玩瞎了。”
“你那什么糖,让孩子愿意给你这个。”我好奇地问。
“你猜。”他保持神秘,“不过我答应过段时间把游戏机还给他。”
“我说呢,那孩子就这么好骗。”不管怎么说,黄彪也算是极有心的人,时时处处都替我们想着。
到得商场,我还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合适,黄彪看中了一套真丝睡衣,说:“就这个吧。”
我说:“初次见面送这个好吗?”
黄彪说:“没问题,我妈一准会喜欢。”
我拿起标签一看,一千八百多,顿时面有难色,就我现在的经济水平,勉强度日还将就,买这么贵的东西,还真拿不出钱来。
黄彪明白我的难处,说:“刷卡吧,我带了卡来。”
我说:“那哪成,这是我送给你妈的一点心意。”口里虽这么说,但黄彪既看中了这一套,我要是买得太寒酸,估计他妈妈也看不上,不禁为了难。
“就这套吧。”黄彪已经让服务员开单,我只得说:“好吧,等有钱了还你。”他笑笑没说什么,我红了脸,是啊,不久前才借他一万呢,真是屁股坐针,越坐越深。给他父亲买的是刮胡子的全套,也是黄彪刷的卡,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总共加起来一万三千多了,靠我这工资还不知还到什么时候呢。
2
没想到他们家离市区很远,自己开车都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小区很高档,一进门就是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栋栋别具风情的小楼掩映在绿树红墙之下,飞檐走壁,檐牙高啄,我不禁抓紧了黄彪的手说:“天啦,我们不是走进别墅区了吧。”
黄彪说:“差不多是。”
听他这话我心里一震:“你们家这么有钱?!罢,罢,我不去了。”我打了退堂鼓,黄彪从没跟我说过他爸妈,只说他爸妈为人很好。我也没想过他到底是什么家庭背景,看他在市区买的房,两室两厅,也就一般的小康家庭吧。
他拉了我的手说:“都到这儿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
我不安起来,我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只怕他父母见了不喜,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摞挑子走人。可黄彪生拖硬拉架着我往里走。
他果然走到一栋小楼前按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黄彪叫她“黄妈”,我也跟着叫“黄妈”,估计是帮忙收拾打扫的阿姨了。
黄彪推着我进的门,进得门来,我不敢多看,唯恐遭人非议。
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见我们进来,忙起身迎接。我见她一脸的精明强干,心里不觉直往上冒寒气。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说:“这就是丁兰吧,怪道阿彪老在我们面前夸你呢,长得真是秀气。我是阿彪的妈妈,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姓呢,你叫我丁妈妈就可以了。”
我喊:“丁妈妈。”
她说:“乖。”走到沙发旁,指着一位中年发福的男人说,“这是阿彪的爸爸。”
我喊:“伯父。”他笑着应了。
黄彪的母亲很会说话,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家庭气氛很活跃,当我说到我是老师时,她说:“我们家最崇拜老师了,我老跟阿彪说要娶一个老师做老婆才好,找着你我放心了。”她抚着我的手,告诉我,“我大儿子一家子都在部队,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以后你嫁到我们家,你就是我的亲闺女,阿彪要是有一丁点欺负你,我都断断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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