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花影移

第60章


“也不知他抓的是什么人?三天两头打电话要他过去。后来又怎么啦?”
“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局里打来的,我听他在电话里说他被解除了大队长的职务,还被调出原来的部门,说得断断续续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后大哥就说请大家出来喝酒。”
“怎么被解除职务了?”
“嫂子,你该不会一直不知道大哥这段时间被停职调查吧?”老胡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震,我一直以为他这段时间工作很清闲,模模糊糊想起他跟我说过,我以为是小事没放心上,还不断地跟他呕气,他工作不顺,还得想法哄我开心,这样一想心里不觉难过起来。嘴上只淡淡地说:“调出原来的部门不还好一点,像他那样没日没夜地上班,寿命都要短好多年。”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胡说,“他原来那个部门是全公安局最有油水的地方,一个月少说也比旁的部门多五六千,好的时候多一两万也不止,他还是大队长呢。”
我眉毛往上扬了扬,黄彪从来不跟我说这个,难怪他们部门通宵达旦加班也没听他说过同事们抱怨。
说话间已经到了他们喝酒的包间,门是敞开着的,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碗碟和剩菜残羹,知道这一定是黄彪的杰作。
黄彪被按在沙发上,还在拼命挣扎,叫嚷着要跟他们单挑。几个男人抓手的抓手,压脚的压脚,忙得满头大汗,一见我们进来,其中一个喊道:“老胡,快过来帮忙,压不住了。”
我见他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便冲进洗手间去,没有桶,只有一个拖地的水桶,上面还放着一把拖把,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拖把丢一边,提了一桶水过去。我跟他们说:“放开他,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都放了手,黄彪一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捋着袖子就要打人,我一桶水泼过去,他比我高,我也没指望能从头上给他淋个落鸡汤,但我用力很猛,水生生地泼在他面上,只听“哗”一声,水撞到他脸上,一些飞溅开去,大多数顺着脸颊往下淌,于是又响起一片“嗒嗒”声,那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大家都怔住了。黄彪过了好久才在脸上抹了一把,把脸上的水抹开了,他看着我,我也盯着他,他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杀人放火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老胡拿了一块干毛巾过来,说:“大哥,擦擦吧。”他便接了过去。
我放柔了声音说:“好了,酒也醒了,我们回去吧。”
老胡忙扶着他,他也不反抗,就那么被老胡扶着,一步一个水印地从包间走出来,我说:“你跟老胡去停车场,我去结账。”
老胡忙回头跟那几个兄弟说:“你们去结账吧,”又转过头对我说,“嫂子,你别管了。”
我说:“都闹得这样了,哪还能要你们买单?”
那几个人中出来一个说:“嫂子,今天你要是买了单,那就是不把我们这帮兄弟放眼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得连声道谢。
3
回家后,我把他扶进洗手间,我问:“要不要帮忙?”他没有应声,我以为他不同意,忙说:“当然,你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叫老胡进来,他还没走。”
他突然生硬地说:“不用了,我自己行。”我被他用力推了出来。
老胡说:“嫂子,那我走了。”
我把他送到门口说:“谢谢了。”
他洗了很久还没出来,我不放心地走来走去,他喝醉了,又洗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水的哗哗声,我忍不住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便用力敲了几下,水声突然没了,他闷声闷气地说:“我还没死。”
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我也不计较。
他洗了澡出来,走路不稳,我忙过去扶他,他一甩手,我被甩开了几步,他一扑,一个“大”字占用了大半个床。我便进去洗澡,洗了澡出来,他还是保持原来的睡姿。我想,我这时要是把他翻过去,一来我力气小翻不过,二来万一弄醒了他,不知他会不会发酒疯。于是便从柜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转身准备去客房睡。
他一骨碌爬起来,冷笑道:“怎么?准备跟我分房睡了?”
我说:“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
他冷笑地看着我,我只得走回来,说:“睡吧,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一把抓住我,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准备低眉顺眼地哄着他,我轻声说:“睡吧,我没打什么主意,来,我扶你睡觉。”
“心虚了吧,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也不想跟我生孩子。”
我说:“我没有不想跟你在一起,也没有不想跟你生孩子。”
他突然跳起来,大声说:“那你为什么不准我碰你?”
我哭笑不得,柔声说:“我没有不准你碰我,乖,睡觉。”
他一把拥紧我:“真的。”
我点头:“真的。”
他说:“我就知道她说了假话,她说你不爱我,你只爱宁小君。”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她是谁?谁告诉你这样的话?”我知道我这时的表情和眼神很恐怖,可是一想到有人在他面前说我和宁小君的事我就气得浑身发抖。
他果然暴怒起来:“怎么?一提到宁小君你就这德性?”
我说:“快告诉我,谁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谁?”
“她果然说得没错,你只爱他,一说到他你就不能自制。”他捏着我的下巴,眼睛好像要望进我的心里,“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只要我今天不提宁小君,你准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从了我吧。”他下手很重,眼里嘴角都是冷笑。
我挣扎着说:“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全心全意爱着的老婆整天想的是别的男人,你还说我无理取闹?”
我的下巴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我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可他是男人,又是公安出身,我痛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含糊地说:“黄彪,你有意思吗?总揪着这事不放,你烦不烦?”
他哈哈笑:“看着你这么痛,当然有意思。”
我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还不放,我试图说服他:“你不能这么折磨我,你说过,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你都会好好爱我。”
他点头:“我是说过,我真该好好爱你。”他终于松了手,我长吸一口气,那口气还没吐出来,他突然一口咬在我肩胛骨上,我倒吸一口冷气,疼痛钻心刺骨地席卷过来,如果可以,我真愿就此死过去。
这个借酒装疯的男人,他可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危机四伏
1
第二天早上,我揽镜自照,脖子上布满了淤痕和齿印。他恨我,他心里一定恨透了我。昨天晚上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胛骨,我痛得只差点没晕过去,我抓住他的胳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他负痛猛地推开我,我的头狠狠地撞在床头上,只闷哼了一句,便从床头反弹回来,落在床上,我痛得蜷缩起来。
他毫无怜惜之心,竟然把我双手反扣起来用衣服绑住,使我再无反抗的余地。
我拿出妈妈上次送我的围巾围上,细心地把围巾展开遮住每一道伤痕,这才去上班。黄彪昨夜折磨完我后便摔门出去了。
我很奇怪,他那样对我,最后受伤负痛的却好像是他,他不管不顾地摔门出去,我虽然担心他喝了酒出去会不会出事,但再没力气跟他纠缠,只能由着他去了。
上午上了一节课,公开课安排在下午第一节课。天气热起来了,丝巾虽然很薄,围在脖子上也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我脱掉外套,这才稍微好点。
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因为要上课,我不得不穿上外套,站在讲台上,我不时用手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谁都看得出我很热,我自己也觉得脸上烫得厉害,是衣服穿太多的缘故。
好不容易上完课,接下来是评课,大家齐聚三楼办公室,有老师说:“丁老师,这么热你还是脱掉外套吧。”我估计她是再也看不过去,才这样提醒我。
我依言脱掉外套,他们一看,不由得笑了,其中一个说:“我说我们都是穿两件,怎么你就热得那么厉害,没想到你包得这么严实,怪不得满头大汗了。”
有一个说:“把丝巾解下来吧,好呆也透点气。”
我早料到他们会这样提议,正无可奈何,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一笑说:“这可不能,今天早上我老公亲手系上的,他说今天第一天戴,就算再热也得戴完这一天。”
“想必是你老公送的礼物。”
“想不到你老公还挺霸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他们自然当是默认,又说笑了几句便开始评课。
下午回家,黄彪没有回来,一直等到七点也不见他的踪影。
我估摸着他是不回来了,想到昨天他深夜出去,也不知情况如何,便再也忍耐不住打他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我只“喂”了一声,还没想好跟他说什么。只听对方喊我“嫂子”,我懵懂地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并没有打错。
对方说:“嫂子,我是老胡,大哥正忙,让我问你什么事?”
我“呃”了一声道:“他在忙什么?”
老胡说:“在打麻将,手气不佳,心情也不好,所以他让我接电话。”
我说:“那麻烦你告诉他,家里的下水道堵住了,今天早上的水还堵在池子里下不去,他再不回来修,只怕要臭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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