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花影移

第62章


我冷漠地想。
老胡登上凳子站在高处挥着手大声说:“散了吧,都散了吧,今天到此结束。”
大家突然都静了下来,很多人看着我。黄彪大声说:“散什么散,才刚开始,大家继续!”然后把脸扭向我,冷冷地看着我说,“她又不是母老虎,还怕她吃了你们不成。”
到底谁也不肯吭声,倒是黄彪胸前的女人,从他怀里挣出来,一扭一扭地走到我面前说:“哟,这就是嫂夫人吧,可惜了这样一副好胚子,却要独守空房。”她掩嘴对我笑。
我没理她,把脸对着黄彪心平气和地说:“黄彪,你要找也找个像样点的吧,就这种水平还想气死我?”
女人用手指着我说:“你……”那手直指到我鼻子上来。
我本来不欲理她,但手指都戳到脸上来了,再不说句话似乎说不过去。我伸手拂开她的手:“为人做事还是沉稳点好,冒冒失失出头只会让人觉得肤浅。还有,下次再用手指着别人的时候,先要弄清楚,你用一个手指对着别人,其余四个手指指着的可是自己。”
我绕过她,也不看她的表情如何,走近黄彪说:“你简直让我瞧不起你,你原来专门负责管这事,现在倒好,吃喝嫖赌,你样样齐全,不过,还有一样-----毒你没沾,还是值得表扬的。”
我拍着他的肩无限友好地说,说完这些,我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你说要是有一天,你的那些同事进来抓赌时发现其中有一个是你,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你可是他们的老领导。”
我看到黄彪的脸由红慢慢变成腊黄,心里觉得痛快极了。这一个月的窝囊气好呆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我拍拍手说:“好了,你们继续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我转身出去,老胡跟在我身后,想想黄彪那样子我就想笑。老胡说:“嫂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我说:“有话就说吧。”
老胡应道:“是。”他停了一会儿,我拿眼睛看他,他才说,“其实,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大哥心里特别不痛快,所以才会这样。”
“我知道,他被迫调离了原来的部门嘛,我听你说过。”
走进电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那么平坦的路脚居然葳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老胡忙伸手扶住我。
我说:“谢谢啊。”
老胡说:“不客气。”他按了电梯的数字,“嫂子,我知道你不开心,其实,大哥心里挺在乎你的。他就是……嘴硬,还有,单位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听说有小混混来闹事,闹得大哥……挺没面子。”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隐瞒着什么。
我也没在意,皱眉问:“是些什么人,居然跑到公安局闹事?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咳,还不是些街头小混混。来我们这也闹过,被我们打跑了。”
“还来这里闹过?专门冲着他来的?”
老胡点头。我说:“他平时抓黄赌毒,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来报复的吧。”
老胡没有说话,我说:“那他还这样,也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2
跟老胡告别之后,我想我不能回家。家,是我的冷宫,是我的囚牢,可就算是罪犯,也有放风的一刻,所以我得替自己放放风。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去酒吧喝酒,谁曾经跟我这样说过。
正好路过一家酒吧,我走了进去。走到吧台前,调酒师礼貌地问:“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喝点什么?哎,我还真不知喝什么,我从来没到过酒吧,要是蓝子怡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这种心情下该喝什么酒。她曾经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去酒吧喝酒。原来是她告诉我的。
我无端端地想念起她来,如果我们之间不曾发生过那样的事,我们还是好姐妹呢,我也一定会非常高兴地告诉她,我们是亲姐妹,可如今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看了看吧台边坐着的那个人,他正举着酒杯喝酒,我说:“就跟他一样吧。”
没过多久,调酒师就端来了一杯酒:“您请慢用。”
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喝酒的原因,还是这酒太烈,酒一入喉,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美女,第一次喝酒吧。”有人站在我身旁,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做文艺青年打扮,头发和胡子留得极有艺术性。今夜,我需要一个倾诉者,但我对他没有好感,便一言不发地远离他,他倒也识趣,转身走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开始发思古之幽情,无人倾诉,还可以对酒当歌嘛。酒虽然刺喉呛人,喝多了也就可以思绪飘飘,畅然遨游了。
“丁兰,你竟敢来喝酒!”我还没看清楚来人,酒杯已经被劈手夺去,只听“呯”地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抬起眼睛,笑:“黄彪,你怎么来了?”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啪”地把钱拍在吧台上,一手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外走。
“你轻点好不好?你这样我很痛啦。”我想挣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太紧。
他把我塞进小车,“呯”一声关上车门,气恨恨地坐进驾驶室。
“莫明其妙,我喝酒怎么啦?总比你嫖赌好吧,你发什么飙?”我在后座大吼大叫,难得有心情想痛快大醉一场,竟无端被打断,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跟他血拼到底。
车子开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进了小区。
他把我拖出车门,拖进电梯,我老老实实不反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他开门进去,一把把我摔进门内。我打蛇随棍上,抓着他的手不松开,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下去,让他也尝尝这咬人的滋味吧。
血腥味冲进口鼻,他狠狠地甩了几下:“你疯了?”
“我可不是疯了?”我抬起头,用手抹抹嘴角,他的手有血洇出。
他狠狠地盯着我。
我瞪着他。
他冲过来,我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尖刺,他还没靠近已经被我抓伤几处。他不闪不避,霸道地拥我入怀,嘴唇覆上来,我双手掐他的胳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我牙关紧闭,他攻城掠地,长驱直入,我突然觉得恶心欲呕,便狠狠地在他舌子上咬了一口。
他怪叫一声,一把把我推开,我恨意难消地盯着他,他冷笑数声,摔门扬长而去。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重见生机
1
我们彻底对峙,水火不容。我再也不去想如何维持这段婚姻。但黄彪喝了酒总会回来,发挥他变态的折磨人的本事,把我弄得遍体鳞伤。每当这个时候,我便只有向学校请病假,因为天气热起来,我没办法穿长衣服遮盖我身上的青红齿印和淤痕。
我也知道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学校有意见不说,课落得多了,学生纷纷向领导和班主任抗议。学校只得安排老师代课,老师代课多了自然也是劳骚满腹。
我们唯一能够携手共做并且配合默契的就是在各自父母面前扮恩爱。
好在很快就是暑假了,我准备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这种变态的窒息人的生活每过一天我都觉得累。
父亲和哥嫂见我回来自然高兴,父亲问我准备在家呆多久。我说:“多久?当然是整个暑假。”父亲便不高兴了,说:“那怎么成?就算放假了,你也是成了家的人,怎么能长时间住在父母家,知道的说你孝敬父母,那不知道的会说你少规矩没家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挨一天是一天。有时想,天下如此之大,怎么就没我容身之处呢。
对着宁小君家的老房子我也只是发呆,没有更多的想法,偶尔会想,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但都已经跟我没关系了。那些往事,已经像是上辈子那么久远。那一生一世的约定,那不离不弃的誓言,在这一生还没过去几分之一就已经抛诸脑后。
我的侄女儿已经一岁多了,看见我总会伸出手来,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抱抱”,“抱抱”。她是个健康快乐的小宝贝,无论你做个什么动作,她都会“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常常抱着她,一抱就是一整天。
有时我会忍不住遐想,有个孩子该多好,起码我不会那么寂寞。
这样平静的不受折磨的日子我没过多久,黄彪就开着车来接我了。他在我父亲面前搂着我亲热地说:“老婆,我们回家吧。”
父亲自是眉开眼笑地看着我们。
我就算背着父亲再瞪眉竖眼,回去也已经是不可改变且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我们辞别了父兄伯婶,车子发动后,我就开始闭目养神,黄彪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
我皱眉,但没有应答。
“你怎么不躲到宿舍去?放假了,那里人少,就算吵起来也很少有人知道。”
我说:“高三的学生要补课,高三的老师不少也住学校。”
“你看你连宿舍都不敢住,还敢往家里跑,我要是不小心说句什么还不把老丈人气死。”
我突然睁开眼睛:“你敢。”
他笑:“你急什么?我也就是这么一假设,我会那么没人性故意气坏老丈人?我就算恨你,不喜欢你,对长辈还是得保持必有的敬意。”
我又闭上眼睛,心里想,我跟他之间的对峙高下早就分了出来,他随手一捏,掐住的总是我的命门。他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那么从容不迫地在外面放肆,而我必须站在那里,一日一日地煎熬,等待他偶尔喝酒回来的变态折磨。
2
我们进城后天已不早,便在外面吃了晚餐,黄彪送我回小区,他好心地一直送我上楼,开门进去,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由得惊奇地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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