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花影移

第67章


“所以说这样的女人绝对碰不得。”
我无言。
2
这天,我正在上课,电话突然响起:“请问你是黄彪的家属吗?”
我说:“是,我是他老婆。”
“我们是东城交警大队,他出了车祸,请你马上赶往东城人民医院。”
“好,我知道了。”
什么也不能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忘了向讲台上的老师请假,我心急火燎地赶往东城人民医院。
爸妈已经赶到,黄彪正在手术室抢救,我什么都没问,我知道事情很严重。我站在手术室门口,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祈祷。
人其实很悲哀,面对灾难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除了向虚幻的上苍祈求怜悯外一无所能。
爸妈紧闭嘴,脸上肌肉紧张。
一个上午过去了,手术室的门没有打开,直到这天傍晚,医生终于从抢救室出来,黄彪被护士推着跟在后面,他头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眼睛紧闭,我们都围了上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最严重的伤在脑部,现在还在危险期,只有平安地度过这两天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那两天是怎么过去的,当医生宣布“度过危险期”时,我们都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医生马上又宣布了一个坏消息:“病人能不能醒来要看他的意志力。”
妈妈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能醒来,就意味着他将是植物人。”
我看见妈妈的身子明显地晃了晃,爸爸手捧脑袋一言不发。我握紧双手,那么热的天,只觉得浑身往外冒寒气。
交警大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刹车中的铁丝严重锈损造成了这次事故,可妈妈并不这么认为,她说黄彪当时开出去的是她才买了一年的名车,而这辆车一星期前刚进行过全面检修,如果刹车严重锈损,怎么会在检修中发现不了?
有人做了手脚?谁要害他?
交警大队一口咬定是刹车锈损造成的重大事故。这事就这么了了。
照顾黄彪成了我的责任,我每天给他擦洗,给他按摩,给他讲故事,他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时间一天天过去。医生终于宣布,他可能醒不过来了。
我当时泪流满面。
妈妈那么坚强的女人亦是泪落涟涟。
眼看着开学了,妈妈提议要找专人照顾,但我主动担起了这个职责,我说:“妈,让我来试试吧,以前我爸生病时他专门学了按摩来照顾我爸,手法他教过我,只要每天坚持给他按摩,坚持跟他说话,说不定哪天奇迹会出现。”我那时只有一种想法:如果我坚持用感情呼唤他,激发他的求生意念,他一定会醒过来。
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好孩子,难为你了。”一句话说得泣不成声。
3
这天,我正在给黄彪按摩,口里说着今天的事。
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转身来,意外地看到李敏洁站在我背后。
“想不到我会来吧。”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用这种戏谑的口气说话。
我淡淡地回应:“是啊,没想到你还会来看他。”
她手抚肚子:“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当然应该来看他。”
“看样子,你看到他这样你很高兴?”
“说不上高兴,但这是我要的结果,没有他现在的昏迷不醒,我的孩子怎么生得下来?你说是吧?”她笑吟吟地。
一些东西电光火石地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疑惑了一阵,但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
我打量了她一下,她的肚子一点都不显形,即使身着显肥的白色连衣裙,她的腰身也显得纤细苗条,腰上几圈镂空圆点,清楚地露出她白皙的肌肤。无疑,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身为女人,我自问我了解女人,但我看不出她笑吟吟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心思。
“你是来宣告战果的吧。”我回转身,继续给黄彪按摩。
她在我背后轻笑:“只有你这个傻女人,这个时候还幻想着他会醒来,他父母都不抱希望了。”她说到这里,语速放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吐出来,“我劝你啊,还是早点为自己打算。”
我把黄彪的手摆好以便按摩,埋头说:“看样子你早就打算好了?”
她走到我对面,隔着一张床说:“我和你不一样,就算他不醒来,我还有孩子,他家的财产孩子总能继承。”
“这么说你是冲着他家的财产来的。”我开始按摩黄彪的腿,他的腿还像以前一样结实,他是个很白皙的家伙,皮肤比一般女人还好。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她毫无顾忌地说,接着故意叹气说,“我是真替你担心啊,你说你年纪轻轻地,守着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丈夫……”
我无意再跟她争什么。
下午,妈妈过来了一趟,她说:“我做主让李敏洁生下那个孩子。”我没有做声。她接着说:“黄彪这个样子,也不知他能不能醒来,如果我们再流掉他唯一的孩子,万一……”
她没有说下去,我轻声说:“我知道。”
“妈妈做了这个主,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妈,我理解。”我平静地说,“我特别特别理解您。”
那天晚上,我坐在窗口,天上的月亮圆而且大,像一个白玉盘,散发着莹润的光芒。黄彪躺在床上,他身上插的各种管子已经拔去,只有生命仪还在持续工作。他们都失望了,妈妈忍不住去找了李敏洁。
我不敢去想黄彪醒不醒来的问题,我只知道我必须这样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必须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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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两个女人的交锋
1
这天中午,老胡向我报告说:“嫂子,我已经去检修厂做过调查,检修的周师傅非常肯定地告诉我刹车没有任何问题。”
我说:“你确定你调查得够清楚?比如说检修的周师傅是否记清楚,确定对刹车做过检修?”
他说:“是的,周师傅是那里的老员工了,做事向来踏实。他说他让他的徒弟对刹车做过专门检修,但他还是不放心,又亲自检查过,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所以,”我沉吟道,“这车可以确定被人动过手脚,他们的目标是谁?我妈,还是黄彪?”
老胡没有作声。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胡皱起了眉头:“嫂子,出事前几天,李敏洁与大哥发生过争持,那天,大哥特别不开心,说话很难听,李敏洁当时气得脸都变了,这事会不会……”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怀疑李敏洁,说到底她只是个餐营部的经理而已,虽说诡计多端,总不会杀人吧。”我突然打住了,“难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我们可以报警吗?”
“应该可以吧。”老胡搔搔头说,“我去试试,毕竟这事交警大队已经结案。”
“可检修厂已经确定刹车没有问题,我们有新的疑点,一定可以立案调查的。”我肯定地说。
我嘱咐老胡去办这事。
没过几天,李敏洁走进黄彪的病房说:“你可真行,竟然怀疑是我对他下毒手。”
我平静地说:“只要事情一天没有水落石出,我就有权对接近他的任何人保持怀疑。”
她冷笑道:“那么这件事我可不可以怀疑是你做的?”
“我为什么要害他?”居然怀疑到我身上。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出轨,而且在外面有了孩子,你怀恨在心,你要报复,所以你在刹车上做了手脚。”她步步紧逼。
“你……你说话可得有证据。”我气结。
她笑了:“我说话就得有证据了,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呢?”
这次的李敏洁和我之前见到的楚楚可怜的李敏洁完全不同,也许餐营部经理根据需要必须随时改变脸色和态度。
这次的报警只是立了案,因为找不到相关的证据,自然而然,它就成了一件悬案。
2
天气渐渐转凉,李敏洁的肚子一天不同于一天,我看着它慢慢地变粗,变圆,变大。
因为天气的原因,我给黄彪按摩时总要敷一条热毛巾,否则他的手脚就要受冻。
李敏洁时不时会过来看黄彪,她挺着腰,抚着肚子,然后不失时机地嘲弄我傻:“你看,你图什么呀。我呢,还有个孩子!你图什么?你觉得他还会醒来吗?”
那天,我终于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我说:“黄彪,你听到没有?你到底能不能醒来?你要真不能醒来,我就嫁人去了。我守着你有什么出息呀,眼看着你的孩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呢,连个盼头都没有。”
我一边哭诉一边给他按摩,按到哪里哭到哪里,有一滴泪堪堪掉在他眼睫毛上,我拧了毛巾准备去擦,这时,我看到他的睫毛轻轻动了动。
我几疑眼花,定神再看,那睫毛又轻轻抖了抖。
“医生,医生。”我大叫着飞奔出去,毛巾被我丢在地上。
主治医生喊来了,他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嗯,是有好转的迹象,你要继续加油。”
我喜极而泣。
妈妈听了这个消息,跑到黄彪床前号啕大哭,那架势,不知者还以为出了人命了呢。之后,她说:“谢谢你,兰兰,你真是我们阿彪的福星。”
3
黄彪终于苏醒过来,虽然不能完全自如行动,但扶着拐杖可以走几步,医生说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这天,李敏洁提着一桶鸡汤过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总有七八个月了吧。我接过提盒说:“我来喂吧。”
我盛了鸡汤,舀了一勺送到黄彪嘴边,没想到他横过来就是一掌,碗打翻在地,鸡汤溅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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