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尤其在庄园这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景致很美,但是她毫无欣赏的兴致。
薛少宗不允许她离开这里,这里能走动的只有几个侍女,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真的好怪异。
初来的愤怒,到现在的苦闷焦躁都化作一股怨气,怨恨薛少宗再也不给她争辩的机会,也怨恨他彻底限制了她的自由。
这种怨气让她又经常性的失眠,所以当她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迎接玲珑的时候,玲珑承认,她被桑榆的那股怨气吓到了。
桑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玲珑,可看到她好像有话要说,难道他也要为薛少宗做说客?
玲珑难得很郑重的表情跟她说:“桑榆姐姐,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吧?”
她很直接的挑明话题,并且让几个侍女出去,关上门,徒留他们两个在房间里。
“玲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不觉得他太过分吗?”
女人之间,或许更容易说心声,所以尽管玲珑可能更偏向薛少宗,她还是愿意跟玲珑聊心事。
玲珑愕然,难道桑榆姐姐就是这么看待薛哥哥的?难怪薛哥哥最近脸拉得老长。
“可是你有想过薛哥哥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吗?你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就自己决定做掉,薛哥哥知道后都快疯了。你看到过他的脚伤吧,腿都骨折了,可是他还是大半夜的到处找你,就为了早一步能保住孩子,既然你跟安成珏都在一起了,将孩子送给薛哥哥,难道不好吗?”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确实不太能够体会母爱的含义,所以才会这样简单的想问题。
其实,开始时她也被桑榆有孕的消息给弄懵了,这些她再不懂,也知道薛哥哥跟桑榆姐姐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还是分开了。
虽然玲珑也知道桑榆的尴尬处境,可是一想到薛哥哥那么受伤,那么想要保住孩子,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劝桑榆。
“桑榆姐姐,自从你们分开之后,薛哥哥有多难过我都看在眼里,你知道吗?这次我偷偷跑到薛哥哥的军营里,结果给他添了好多麻烦,他都帮我扛着,还有一次军营被纵火,我们追了贼人好久,结果差点被那些贼人俘虏,要不是薛哥哥想到办法,这次我们都回不来了。薛哥哥也是为了救我才摔断腿,你应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我也是这次才明白,有时候他们就是拿命来拼,薛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现在又那么不太平,如果薛哥哥还找不到心爱的女人给薛家留后,哪天要是战场上有个意外,薛妈妈他们该怎么办啊。”
玲珑不否认她有故意吓唬桑榆的嫌疑,可也真的替他们,替薛家着急。
为什么他们就死活过不到一块儿去?非要这样互相伤害呢?
桑榆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玲珑会跟她说这些,更没想到他们在军营里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她很慌乱,心,也隐约在动摇。
玲珑毕竟是个急脾气,见桑榆这样沉默,还以为她始终无法同意,就急了,“我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毕竟是条人命,薛哥哥那么想要,而你也想要打掉,何不成全了薛哥哥呢?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已经抛弃了薛哥哥,现在对他的孩子也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她的语气有些焦急,甚至口不择言,可她真的没有恶意。
“让我考虑考虑吧。”她的头好痛,同意再想想,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反应。
“好吧……”看到她真的脸色不太好,玲珑也噎了噎口水,不敢再逼她。
“桑榆姐姐,你是在顾虑安成珏吗?”犹豫着,她还是选择了这个话题。
她点头,但又摇头,她是担心安成珏的感受,但是卖孩子的感觉毕竟不好受。
“但是,你对薛哥哥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这句话,她憋了好久,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桑榆姐姐的突然悔婚,薛哥哥的沉默寡言,绝对跟这个安成珏横刀夺爱有关。
桑榆一震,不公平?
曾经,她是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犹豫徘徊,对薛少宗很不公平。
可是现在,她真的好像忘了……
“桑榆姐姐,这些你自己未必没意识到吧?薛哥哥从不纠缠,不示弱,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心痛。你总说薛哥哥过分,可是当初你明明没有忘掉安成珏,就答应了他的求亲,闹得两家现在成了这样,难道没有过错吗?而且你说过安成珏曾经对你不好,可是现在他对你稍微和颜悦色两句,你就昏了头一样居然悔婚,也要跟那个人在一起,可是现在呢?他走了,去京城追求他的前程,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受这种剜心的疼,都没陪在你身边,就这是你追求的爱情吗?倒是薛哥哥,无论当初怎么对你,到现在你们重逢,他救回孩子的命,都是他在付出努力。不管怎样,你的爱情再伟大,也得顾虑一下没被你关注过感受的人。”
说出这些话,玲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她在别人的爱情里长大了,可也为薛少宗不住的辛酸。
爱情真的好烦恼,她不要这样的辛苦。
桑榆像被人重重掴了一巴掌一样,强忍着眼泪,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诧异。
既是诧异玲珑这样的话,也诧异自己原来真的对薛少宗忽视了这么多。
心里发堵,紧张憋闷的情绪也让她的肚子跟着不舒服。
摸着还算平坦的腹部,这里面的孩子也在抗议她对他爹的薄情吗?
虽然她知道,现在这么大的孩子,压根不会有这样的动静。
可她也还是希望孩子会像她期望的那样有活力,健健康康的,毕竟她不久前那么犯傻过,她怕造成孩子的后遗症。
这样的担心,难道不是对孩子还有期望,对薛少宗也有愧疚吗?
毕竟她曾经对薛少宗敞开过心扉,所以才会有他们的亲事,才会有这个孩子。
一切都是她不守信,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桑榆木然,好久都没有发觉玲珑的离开,有了这番谈话,她的想法又起了很大的变化。
生下孩子好吗?
如果真的留下孩子,她真能做到薛少宗要求的,能跟孩子老死不相往来吗?
薛少宗这样的要求,是在保护她的爱情,还是在惩罚她的薄情?
这些毫无头绪的思绪,真的困扰了她一夜。
只是玲珑有句话让她思考了很多,她确实对薛少宗很不公平,也欠了他很多,所以他要这个孩子,算是从她这儿讨得一个补偿吗?
挣扎了好久,她认命般的做出了决定。
……
薛少宗不承认自己的情绪,还能受到桑榆的影响。
可是他最近,着实被她刺激到了,除了在庄园的第一天,他们那场不愉快的谈判,之后,她就跟丢了魂一样的不吃不喝,下人稍微劝她几句,就会发脾气。
这并不是他认识的桑榆,她不会冲着下人乱发脾气。
所以她只是在向他挑衅?因为他的禁足?
但是她怎么发火,他还是没办法放她离开,那晚她那惨白的脸色,下身隐隐渗出的血,都让他记忆犹新,大夫说如果没有及时救治,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如果再冒一次险,他不敢相信自己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再能救回孩子,所以他不能让桑榆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尽管她不会高兴。
他不甘的喝着闷酒,她凭什么不高兴?他又为什么还要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听完下人的禀报之后,他才知道要想压住这股火,真的很难。
借酒消愁,是大多数人会做的选择,他也不例外。
虽然腿还没好利索,家里人也一直盯着他,不让他干这些,但是他总有办法躲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的发泄。
一口一口的酒灌进去,他的脑子有些晕。
真没用,他的酒量居然退步了,这还是拜桑榆所赐。
从前的某天,她突然向他做出指示,以后再也不能多喝酒,说他喝酒就会误事,他并不觉得自己误了什么事,可是那是想起俩人才刚做完的事,确实喝多的他“欺负”了她很惨,看到她那憋着脸红的劲儿,他很得意,笑了,于是答应了戒酒。
曾经的一点点回忆,对现在来说,就是一分一秒的煎熬。
那些虚假的感情,他不要再去回想,现在,等的就是她的决定。
“诶兄弟,在这儿喝什么闷酒呢?”
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大力的一拍,害的他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谁会这么轻易的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回过头来,原来是关山这个臭小子。
薛少宗勉强将呛在喉里的那口酒给咽了下去,又差点被关山的话给气的喷出来。
“我看你这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说是回来养伤,可将事情全都丢给我办,你却猫在这里喝着小酒,心情不错啊。”
关山调侃完他,很自觉的坐到他身边,拿起另一个酒坛子就蒙灌自己。
“啊,好酒,你可真会享受。”
薛少宗被一口气堵着,懒得理他。
他这样阴沉的脸,像是很高兴很享受的样子吗?这个臭小子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没惹我,我现在不爽,滚开。”
跟自家兄弟,他向来说话不忌讳,很明白的表现出他的不快。
“哟,这就不高兴了?这骂人挺中气十足的,看来真没事了,那赶紧的回去,替我分担分担,可累死我了。”
“……”
“哎,听说那个小丫头现在还在你府里做牛做马,你可以啊,那个性子那么野的烈马,你也制得住,教教我吧。”
关山满脸求知欲的望着薛少宗,他知道关山说的丫头是指玲珑。
真没想到他会看上玲珑,那为什么在军营里,仅仅见面不多的时间里,他老是跟玲珑吵架?难道关山这样的手段,是故意引起玲珑的注意?
他只能说,这种方式真恶寒。
在他眼里,真爱一个女人,就该宠着,不爱就不要纠缠,吵架什么的太伤感情,话赶话的时候绝对会让自己吐血,这点他太有感受,所以很不喜欢这样的吵吵闹闹。
“你给滚一边儿去,想追那丫头自己想办法,我现在烦,没工夫搭理你。”
“那你烦什么,说出来,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解决的。”
几乎没受什么挫折的关山相当自信,可他哪儿知道薛少宗的难处。
而且薛少宗也没有想跟别人分享这种尴尬的感情纠葛,即使是兄弟也不行。
“去去去去,我还用不着你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关山收起不正经,似笑非笑的调侃,“这次咱们剿匪有贡献,还让那晚偷袭的人招出了不少实话,可这样的功劳居然被谢家的人抢了,你连命都差点没了,他们这么做太不低调调,我真的不甘心。这回我听一个兄弟说,谢家老二的儿子在灵州结交很多穷酸秀才,好像想要拉拢什么人,你说,咱要不要打听的更清楚点,将来不至于这么被动?”
谢家老二的儿子,那不就是谢礼怀吗?
薛少宗是知道谢礼怀在灵州为官的事,也是不久前的事了,想必调到这样的边境小镇,也有谢家自己的布局吧。
虽说朝廷内文官和武官互相不对付,可这乱世毕竟武将更受依赖,他们这些武将世家中,谢家的名望最盛,而且谢家又喜欢广交有志之士,所以才在各地吃得开,连薛家的军营里也塞了他们不少人,而薛少宗的爹还不能反驳。
这次剿匪的事,就是被谢家一派的将领抢了功劳,所以谢家的根基可想而知。
这些政事,薛少宗原本不想插手,反正薛家有他顶着,他不会让别人乱来。
可是,想到安成珏就是被谢家拉拢的所谓人才,而他也说过不会再对这个昔日的情敌心慈手软,所以在没确定桑榆的想法之前,他无比要将谢家私底下的盘算搞清楚,将来跟安成珏的争斗才有一份筹码。
“好,谢家的事我会打听,现在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军营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咱没问题,只要你肯,咱们兄弟齐心,害怕那些人使绊子不成。”
关山笑的眼角眉梢都有股阳光诙谐的味道,很满意的跟薛少宗又对饮了一次。
“薛哥哥,你在哪里——”
是玲珑在唤他。
薛少宗看到关山的眼睛都亮了,不禁乐了,这个小子真是不死心。
他朝着长廊那边的人影喊了一声,“我在这儿,别喊了。”
玲珑像个炮筒子一样冲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酒坛子,瞪着眼睛指着道:“你怎么又喝这个?大夫说你没好全,最好要忌口的。”
薛少宗很无奈,也不差这一次吧,而且他真的很闷,喝两口心里舒畅。
可他还没反驳,玲珑就将炮口对向在场另一个举着酒坛子的人。
青葱小手指向关山,怒瞪:“是不是你唆使薛哥哥跟着你偷喝酒的?你一出现就没好事,总是想祸害薛哥哥。”
关山那叫一个冤枉,尽管对这小妞有好感,可是也架不住这样诬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唆使少宗的?他又不是傻子,他不想喝,难道我还能逼他不成?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当管家婆啊。”
他记得,当初玲珑跟薛少宗被救回军营,玲珑也是对他怒目相瞪。
不是嫌他找的侍卫太粗手粗脚,照顾不好腿不方便的薛少宗,就是怪他给薛少宗带些解馋的羊腿和白酒,每次被她发现,他都被骂的狗血淋头,真的憋屈死了。
玲珑压根不信他的解释,每次他出现都没好事,况且他还骂她管家婆?
气急了的她,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他,做茶壶状的开始叨叨关山。
“还狡辩,就是你唆使的,每次一有鬼点子就拉着薛哥哥陪你疯,过后总有一大堆借口来掩饰你的罪行,薛哥哥现在脚伤还没好,最近心情又不好,你还这么灌他酒,你就是不安好心,还好意思说我多管闲事。”
关山也火了,被一小丫头指着鼻子训斥,这滋味他还从来没领教过。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我跟少宗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我会害他什么?倒是你,明明又不是薛家的人,却对少宗吃喝拉撒都要管,你一个女孩子害不害臊,这还不是多管闲事?”
“你——”
“噗嗤——”薛少宗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个冤家太搞笑了。
玲珑是他见过的最能惹事的女孩子,如今却煞有介事的训斥着同样没个正行,喜欢讨嘴上便宜的关山,这两人太逗了。
他丝毫没有顾忌玲珑被气的炸毛,只是听完后,看着这针尖对麦芒的架势,他再不出来解决纠葛,恐怕真的有人要遭殃了。
“玲珑,别再胡闹,关山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真没恶意,是我心里不舒坦,找他来喝酒,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真的是冤枉了别人哦。”
额?玲珑哑火了,是她搞错了。
可是看着关山那快傲上天的脸,她坚决不道歉。
这次没犯错,并不代表以前做的那些事就是对的。
两个小朋友又冷战上了,薛少宗正要劝着点,眼前走来一个侍卫,伏在他耳边,给他带了个口信,他这才真心的笑了。
看来,他的这场坚持算是胜利了。
……
薛家的庄园内,桑榆坐在她房间外的小长廊里晒太阳,看着院子里的花花树树的绿色,心情似乎好多了。
而身后,伴随着一声声不太利索的脚步声,还有随时伴着的拐杖杵着地的声音,她知道等来了今天约的人。
薛少宗慢慢的坐到桑榆的面前,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你想好啦?”依然是冷漠的神情,而且始终淡淡的眼神飘过她的身上,却不在她身上聚焦过。
桑榆默默的收回眼神,回过头,对着他也是冷淡的点头。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这种时候,她很像在拿乔,可是没办法,她也必须让自己没有后患,尤其是现在他对她这样冷淡的态度。
薛少宗就料到她不会轻易屈服,“说吧。”
“第一,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能让这里之外的人知道我怀了孩子,将来这孩子的来历,也希望你能有个合理的说法。”
“行。”他不会允许他的孩子被说成是野孩子,至于孩子的娘是谁,他会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担任,反正迟早会成亲,没有这些恼人的情爱,或许跟女人的相处,会简单许多。
他终究是要走上这条无爱姻缘的老路,尽管跟他的初衷相违背。
“第二,对于我们两家的关系,我希望你能彻底明白的跟我父亲说退亲的事,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
这点她很残忍,简直是彻底打破了韩世忠攀附重权的美梦。
可是桑榆不愿意韩世忠再做这种美梦,这样既让她无地自容,也根本是在薛家面前自取其辱。
所以尽管韩家已经知道桑榆被退亲的真相,但她还是希望薛家能将事情说透,这样她跟安成珏的相处中,不会背负着精神上负担。
“好,选个时间,我会亲自说清楚。”
这一回,她是彻底想跟他断了吧?也好,他不用再报任何希望,只要守着孩子就好。
“还有,我即使被你强制要求住在这里,但我也有行动的自由,我如果外出,你不能不让,而且你也不再用成珏来威胁我。”
这一点,她很强调,不想再一次次的被他威胁,更不想连出行的自由都没有,这几天她憋在这个院子里,都快发霉了。
薛少宗冷笑了一声,放在腿上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说来说去,她还惦记着跟安成珏的感情,怕他会破坏?
放心,他没那么无聊。
“你要出去可以,但是身边必须有人陪着,不然万一你遇上个意外,都没人会救你,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冒险,至于安成珏,只要你不过分,我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这什么意思?她难道会故意磕着碰着孩子不成?
出门还身边带着个人,那也有别扭,可是眼看着他也不容许讨价还价,她也不多心,权当多了重安全的保障。
“最后,既然你说过我生完了之后,就再也不我允许见他,那我也就不必给他喂奶,希望你能早点找好奶娘。”
她怕她会受不了,怕自己会舍不得孩子,也怕孩子会记得她。
别人都说,但凡吃了奶的孩子都不会忘了娘,可是她希望孩子忘了她。
因为她真的不配为他的母亲。
她的缘由,既现实,也无奈,可听在薛少宗耳里,莫名的火大。
她好狠,真的好心狠,连口奶都不愿喂给孩子,这是恨不得一出生就跟他断绝关系?
不吃就不吃,他有的是办法找最好的奶娘,把他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
他咬着后槽牙,狠狠的答应她:“随你的便。”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冷漠的眼神,冷淡的表情,这样冷到极致的谈判将他们的距离彻底拉开。
以后,她只是替他生孩子的女人,而他只是借用了她的肚子,仅此而已。
最后,薛少宗也有话要向桑榆宣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搬来这里住。”
“什么?在这里?你不回家吗?不怕引起你父母的怀疑?”桑榆惊讶的质问他。
他抬眼看着她,冷笑,“可我想要随时看到你肚子的动静,我如果来回这样跑,我父母才真的该怀疑,所以你不想被拆穿,就最好适应我出现在这里,放心,我会住在东边的房间,没有必要不会打扰你,我对怀孕的女人没有兴趣。”
“你——你太恶心了。”她才没往那些脏事上想,只是单纯不想跟他住在一起。
“恶不恶心你都得受着,将来,我们住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啦。”
他撑着拐杖,缓缓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还有,你最好小心护着孩子,不要有任何闪失,这里有非常能干的侍女服侍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们就是。”
说罢,没再理会她的反应,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她的丰竹园。
……
那天之后,薛少宗就将自己的东西搬了进来。
好在他的东西不多,甚至缺什么直接买,所以他就这样轻松的住了进来。
只是,他摆明了要把她当做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桑榆偶尔在饭后散步的时候,碰到了他,他也什么都没说,两眼只是凝视着她还不算太明显的肚子,对她,却永远只是冷漠疏离。
这让她非常悲哀,他只将她当成一个生育工具,对她一丝情感的波动都没有,好像两人之前的争执,或者再之前的甜蜜温馨都不复存在一样,他真的将她从心里彻底遗忘,才能这样如陌生人一样对待她吧?
可是,这种悲哀的发现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应该不在乎他,甚至该主动无视他的吗?
所以在被冷漠忽视之后,她想调整好心态,只关心自己的肚子,别无其他。
这几天,她自有她该做的事,被彻底隔绝在这座庄园后,她怕娘亲惦记,偷偷写了封信,让府里的小厮跑腿,送给了阿碧,每天正午时候,阿碧都会出来帮她娘买刺绣的布匹。
她当然只报喜不报忧,而且跟薛少宗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这事她也糊涂的很,所以没办法跟母亲解释清楚。
所余下的时间,她都在等安成珏的来信。
他都走了半个月有余,在京城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吧,怎么还不给她来信?
“小姐,你该喝药了。”身后的陈妈轻轻的叫她。
她回过神,看着陈妈手中的药,轻微的皱眉。
自从她那晚打胎之后,身体一直就不太稳定,总觉得身上不舒坦,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只好开一些安胎的补药给她喝,天知道她这么长时间不孕吐的人,闻到这种药的味道,条件反射的想要吐。
可是她这么多天,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不未别的,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她也想为孩子好。
“小姐,其实这些药喝了对你有好处,你不必太过抗拒,让自己这样闷闷不乐,对孩子也没好处,不如多出去走走吧。”陈妈观察着她,细心的开导他。
“不了,外头也没什么好逛的。”
她该逛的地方也逛完了,其他没去过的,大多是会遇到他的地方,她不愿意去找不自在。
陈妈还想说什么,见她神色倦怠的样子,也就憋回去了。
桑榆知道陈妈是好心,也知道陈妈是薛少宗找的很有经验的产婆,可她还是无法适应这些人对她的小心翼翼。
记得当陈妈第一次见她,叫她夫人的时候,被她严厉的斥责。
她们应该误会了她跟薛少宗的关系,所以才会叫错吧?
这也不能怪陈妈,谁让她跟薛少宗的关系那么畸形。
可那之后,不管是陈妈还是她房里的其他侍女,都毕恭毕敬的叫她小姐,多了点敬畏,少了点亲热。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算了,不去想这些,她是来生孩子的,不是来交际的,怕她就怕她了。
这天,她从小花园里走了几圈,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正厅里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他不是从来没来过她的房间吗?今天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回来了?这几天吃得好吗?会吐吗?”
他语气很正常的关切着,可就是让桑榆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的情绪怎么能转换的如此轻松?前几天一直当她是隐形人,现在居然主动跑来她房里问这个?
“还好,吃的下东西,也不会吐。”
她算走运了,都快四个月的她居然没有太多的妊娠反应,也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吐得昏天黑地的,肚子的小家伙非常的乖,她直觉是个女孩儿。
“坐,我带来了大夫,让他帮你诊脉,以后他会隔三天过来给你诊一次脉,好让我们随时知道孩子的成长情况。”
桑榆也很想知道孩子的健康与否,所以乖乖的坐下来,让大夫号脉。
良久,大夫开口道:“从脉象上看,目前还算平和,调理的也很及时,保持心情的愉悦,对孩子会更好。”
心情愉悦?
“所以你前些天不太开心?为什么?这样会闷着我的孩子。”薛少宗反过头来问她,好像不大高兴她亏了他的儿子。
可是谁让她心情不高兴的?是他总给她一副冷脸。
孕妇的心情是很容易受这些常见的人的情绪感染,这也不是她愿意的。
薛少宗看到她瞪着自己,也不吭声,转头问着大夫该注意的细节。
他是有点无理取闹,也知道她的郁闷或许是因为他。
前些天他之所以冷淡,一是觉得跟她没必要相处融洽,二来他确实很忙,尽管腿脚不方便,他答应了关山的事就要去查,所以在谢家的事上,耽误了几天,这才忽略了她的情绪。
直到他找的产婆向他反应她的身体状况,旁敲侧击的叮嘱他多关心她的情绪,他才想起这茬。
送走了大夫,屋子里只身下他们两人。
薛少宗并没有立刻就走,只是跟桑榆坐在客厅的两端,沉默不语。
一会儿,小厮匆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启禀少将军,阿福送过来这封信,说是在甘泉寺下的屋子里拿到的。”
桑榆大惊,是成珏寄来的吗?
他还派人守在那儿吗?
薛少宗看着她一副惊喜期待的眼神看着那封信,心慢慢的沉淀下来,原本平整的唇角微微勾起,最后成了一抹讥讽的微笑。
原来,她真的那么期待跟安成珏的联系。
看来,他这一步走对了。
“要看吗?”他从下人的手里拿过那封信,扬了扬,对着桑榆,问了一句。
桑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再是那封信,轻轻的点头。
唇角冷冷的讽意加深,他也没为难,将信直接递到她面前。
她快速的打开,满满都是成珏的字迹,看了他那么多年的字迹,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信里说到,他刚到京城,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就开始给她写信。
还说,他遇到了最心仪的老师,觉得很受益,他的一切都很好,除了吃的不习惯,所以他很想念她做的糯米圆子。
桑榆不由得担心他的胃,吃不惯是个大问题,她想着要不要给他寄点东西带过去。
他还说,他很想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
安成珏一向很内敛,可信上流淌出的炙热情感,让她感动。
“看来要让你高兴很简单,只不过你挑人罢了。”
一旁的薛少宗凉凉的开口,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方,尤其是桑榆看过信后那么神采奕奕的神情。
听出了他的讽刺,桑榆淡笑着收好信,抬眸。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起码让她知道了安成珏的现状,所以她还是很客套的向他道谢。
他错愕,这几天一直冷淡的她也会这样笑,这样和颜悦色,是那封信的功劳吧?
安成珏的魅力还真大,他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认识到这其中的差距。
被感谢的他怎么觉得这很讽刺?
他的本意只是想多监视安成珏的动向,结果没想到带回来的这封信,倒成了这对痴男怨女诉衷肠的工具!
“不用谢,我压根没想这么做,我以后不想在这间屋子里看到有关安成珏的东西,所以你最好收敛点。”
他的警告成功激起桑榆的怒气,两个人刚刚安静到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你凭什么要管我这些?我们约定过,你不能插手我跟成珏的事。”他出尔反尔!
没错,他就是反悔了,也确实不想再看到他们恩爱甜蜜的样子,所以霸道的禁止她这样做。
“但我也说过,你们不要太过分,不然我不会保证做出什么,所以我刚才让你收敛点,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们就是正常的通信往来,难道这也算过分吗?我们分开了这么久,想要知道对方的消息这很合常理,你凭什么阻止?”
她很气愤,如果他这样霸道,是不是她连写回信的机会都没了?
记得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才一天不见面,他就急着去韩家找她,那时候的他厚脸皮,以爱的名义各种黏糊,难道不算举止过分吗?
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凭这里是我的地方,就凭我一句话,什么信都进不来,就这么简单。”
两个人的火已经烧起来,薛少宗也不再讲理,面上冷硬的甩出这句话,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
桑榆哪儿会听薛少宗的话,尤其是他们那样大吵一架之后,她更是反骨。
在她看来,写封回信并不算过分的事。
但写完信之后,她该怎么寄出去?很发愁。
一天,她对陈妈说要出去走走,买些针线布料回来,给孩子提前做些衣帽鞋子,陈妈想了想,也是该准备了,所以就告知了府里的管事,派了两个手脚利索的护卫给她,然后身边跟着个侍女,坐着一辆马车就出门了。
一路上,桑榆翻开车帘看了看外面骑着高马的两个护卫,总觉得怪异极了,从庄园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了密集的集市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看到她这边马车周围的阵仗,也纷纷避让,她对这样狐假虎威的架势,真的举得很可笑。
以前,薛少宗从来不耍这种威风,而她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特别待遇,如今体验了一回,她才知道很受罪。
当然,也知道这全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因为她。
当车子停在一家商铺前,桑榆被侍女搀扶着走出来时,还特意用手无意识的抵住了半边脸,她不想让自己曝光,万一这些人潮密集的地方遇到熟人,她就完蛋了。
所以进到衣坊里面后,她特意要了个安静的房间,不允许有人打扰,只有她慢慢的挑选就行了。
“云儿,我嘴巴有点苦,到街上给我买些蜜枣回来。”
桑榆随行的侍女应声出去,桑榆将身边人支走了,便让两个护卫守在门外之后,她才叫了个衣坊里看起来挺机灵的伙计,给了他一锭金子,偷偷摸摸的吩咐着。
“将这封信送到京城,这个就是你的了。”
伙计的眼睛全被那锭金子迷了眼,不住的点头答应,然后将信放进衣袖内。
她又拿出一锭金子,再次吩咐:“还有,下次如果再有这个人给我的信,你全都帮我收着,找人给我带个口信,我自己会过来取。”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办到。”伙计呆呆的接过金子,嘴巴都合不拢,跟桑榆请安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做完这些,她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也感觉挺悲凉的。
那些金子是薛少宗给她的定金,说是以后还会给,他这真是在买她的肚子吗?
可她觉得这些金子很烫手,索性用他的金子来收买人心,才觉得舒坦点。
她如今就是薛少宗的囚犯,一个给他生孩子的工具,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只是跟安成珏正常的通信往来,却被他压制的透不过气,非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才行,不是不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有时还是难免不好受。
她跟薛少宗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两个人草木皆兵的相处,着实让人累得慌。
不想每天都被这种情绪困扰,桑榆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比如,现在为她的孩子精心的挑选些上好的布料。
她平时闲下来的时间太多,又因为怕被人认出,不敢走出庄园,所以只能找些事情做。
刺绣是她比较擅长的,况且孩子也慢慢大了,她想要将小孩子穿戴的一切都自己做好,而且是男孩女孩各一套。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才转好。
挑选了半天,将几匹上好的料子交给伙计包起来,然后由云儿拿着,正准备出去,却在刚出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她极力在躲避的人。
逃一般的躲回刚才呆着的屋子里,心里狂跳着,不敢再走出一步。
“小姐,你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小心脚下。”
身后的云儿抱着布匹,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徒留两个护卫在外面干瞪眼。
“没什么。”转念一想,她也不能躲在这里太久,外面的人来干什么,她想知道,所以对云儿说道:“外面有我不能见的人,你帮我去看看,她们来干什么,顺便出去让外面的轿夫将马车赶到后院,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先从后门走。”
云儿诧异的看着惊慌不已的桑榆,疑惑外面到底来了什么人,能让桑榆怕成这样。
可是桑榆也不想这么“怂”,她是怕了那些人,所以急急的推着云儿出去,自己隔着门缝偷偷的往外看。
外面被她像活见鬼一样不待见的人是谁?
还不就是韩家三姨太和她的女儿,这个女人平时在家最喜欢跟她和她娘作对,万一真被她们撞破了她的肚子,那就真的完蛋了。
她不会忘记,当初她跟安成珏的传闻是怎么闹的这么大,今天再次狭路相逢,她真的搞怕了。
暗暗拖着肚子,生怕刚才被她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要是她们知道她的境况,薛家肯定是一番血雨腥风,那她就彻底完了。
------题外话------
潜水上来喊一声,更到了现在不容易啊,虽然很冷清,但还是坚持!~(≧▽≦)/~
现在试着上架,让亲们破费了,不过有任何意见欢迎提出,马甲能改则改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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