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甜文)

第24章


徐漾温和有礼地朝老人家点点头。
  “小徐啊,难怪了……小徐长得这么俊,和你般配极了。小苏姑娘,难怪你不愿意做我孙媳妇呢。不过,小徐好,小徐看着比我孙子俊!”王奶奶依旧笑眯眯的说话。
  徐漾闻言,不禁失笑。抄经都能抄出一个情敌来,看来以后没有他陪伴的话,还是少让她来为好。见王奶奶拉着绵绵还有没完没了的唠叨,绵绵也不忍打断,徐漾只好退了几步,回到圆铮禅师身边,对他笑笑,问:“禅师,请问我有什么能帮您吗?”
  圆铮禅师平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身后的书架上抽出旧一个本子,对徐漾说:“有一个姑娘,每年年初一都会来这里,认真地抄一张经纸。她今年交了第八张,还多了一张另一个人抄的。一共九张,长长久久,我觉得,可以整理成册了。你能帮我把刚交的这两张经纸压平,放到本子里吗?” 
  徐漾点点头,一看,才发现圆铮禅师给他递来的是刚刚他和绵绵交的那两张经纸。有点惊讶,徐漾小心翼翼地接过,但在展平经纸时,徐漾有些犹豫了:“刚刚她,并不太想让我看到里面的内容,圆铮禅师,还是您来展平吧。” 
  圆铮禅师圆润的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无妨。小苏姑娘每年年初一都来虔诚地抄经,风雨不改。她抄经有个习惯,在最后落款时,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我想,她一直写的那个人,今天来了。” 
  听圆铮禅师如此说,徐漾已经不再顾忌,他展平绵绵最新一张经纸,眼神迅速看向落款处,那里方方正正地写着六个字:
  幸福、安康、徐漾。 
  连忙翻开本子上的那七张,经文不同,但落款处都一样:幸福、安康、徐漾。日期是这七年来的年初一。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某种莫名的情愫突然翻江倒海汹涌而出。
  徐漾看向那个被越来越多妇人拉着越走越远,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女孩,白净的脸庞不施粉黛,眉清目秀,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就这么个人,在他心间占据了那么多年。
  
  这七年来,他一直以为,或许只是他单相思。或许那两年看到她清清明明的眼神里闪着的亮光,都不过是自己会错意。即使七年后再见,她并没有拒绝他的缠绕,也以为是她对他是比其它人多了些好感,多了份回忆里的依恋,就试着在一起而已。没想到,她的思念,并不比他少,只是藏得很深,深到,对她来说,变成了一种熟视无睹的习惯……
  怎么办,他好想吻她,深吻。
  
  他迅速展平经纸,小心翼翼、工工整整地,连同自己的那张,把它们一起压在本子里。然后双手虔诚递给圆铮禅师,感恩地说:“圆铮禅师,谢谢您!” 
  圆铮禅师笑容依旧,“不必客气,一切都是缘。”
  阳光透过抄经室宽大的窗户照进来,洒落在不远处那女孩笑靥如花的脸上。她依旧认真耐耐心地听着众多妇人没完没了的聊家常,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他这边,看他是否会等得不耐烦。
  徐漾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退出门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有些东西,即使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目前他已深陷,即使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令他担忧。这千分之一的不确定,必须去弄明白。最坏的结果,也许会令他一蹶不振,但起码能把对她的伤害减至最低。
  伊素心是他妈妈,是欧阳皓的小姨,而欧阳皓又是绵绵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和她之间,还牵连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电话一打通,徐漾直接说出了目的。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说:“放心。你有我母系方面的血缘,绵绵是父系方面的。也就是说,你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徐漾声音依旧发紧:“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你来伊画廊没多久,小姨就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当然,她不能认你,这层原因,由你们自己去解释清楚。我担心绵绵会受伤,所以用了些手段,为你们做了个DNA比对。分析报告在我这儿,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徐漾松了口气,“不用,谢谢。”
  “不客气。”欧阳皓声音有着戏谑,“话说回来,你是叫我表哥呢,还是大舅子呢。”
  “绵绵说她不姓欧阳。”
  一句话把欧阳皓噎住了。
  “这些事,先别和绵绵说,免得她多想。我会慢慢和她细说。”
  “没问题。”欧阳皓想了想,又问,“小姨呢,你就不打算认?”
  “这些以后再说吧。”
  
  徐漾挂了电话,就看到绵绵满脸歉意地笑着走过来,讨好地抱着他的手臂:“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饿坏了吧?”
  徐漾深深地看着她,点点头。然后执行他刚刚到如今脑子里一直的想法——
  深深地吻住她。
  绵绵有些喘不过气,心想平时徐漾即使再歪腻,也只限于室内,良好的教养以及自制力,让他和他在室外只限于牵手,最多是拥抱。如此亲切,迫切的亲密,还是第一次。绵绵后知后觉地推拒,用力拉开一点距离,断断续续地说着,“佛门净地……徐施主,请自重……”
  徐漾还是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的唇,声音有笑意,“没关系,佛祖说我们有缘,祝福我们长长久久呢……我想……没什么报答佛祖的,只能在他面前,以吻为诺。”
  以吻为诺。
  绵绵同学彻底沦陷了。
  
  良久,徐漾才放开她,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笑意更深,“绵绵,需要人工呼吸吗?”
  绵绵用仅剩的余力,一掌拍在他笑容扩张的唇上,防止他进一步行动。顺便转身看看周围的环境,幸好他们走的是抄经室的后门,这里属于院落一角,没什么人经过。
  徐漾比她坦荡多了,用力吻了下她的手心,然后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反握在手中,一本正经地说:“饿坏了吧?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绵绵:“……。徐老大,刚刚明明是你自己饿了,让我带你去吃饭的。”
  徐漾依旧一本正经:“哦?是吗?可是我饱了。”
  绵绵:“……”
  绵绵深深鄙视:徐老大,你的恶趣味可以高级一点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的沙漏之欧阳皓
  那时她还是个实习生,跟在庄楣身边,怎么都显得稚嫩。
  伊画廊里的实习生其实都那样,每年都会招十来个应届毕业生,来了走,走了来,有能力留下来的不多。
  这几年来,他的工作室已经营得有声有色,基本退出伊画廊的筹划,只是在画展开幕时,或一些大型活动时,还是会被小姨叫回来……闲逛。
  她来时,他走了。
  他对她印象并不深。
  
  只是有一次,庄楣突然腹绞痛,她临时上阵,代替庄楣,主持了整场画展的开幕酒会。小姨自然是不知情的,她只顾陪一些重量级人物在VIP室里闲聊。他其实也被小姨抓过去了,后来借着上厕所之名才偷溜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她穿梭在展厅里与同事或媒体或宾客打交道的身影。不愧是庄楣坚持要带在身边的人,她竟然没有怯场。酒会没有了总策划庄楣,多少会有些乱了次序,但竟然没有出什么差错。
  他只是觉得好玩,就留下来旁观。
  
  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时,她就站在主席台的麦克风前,回答媒体发出的各种问题。这些媒体大多是老熟人,每次画展开幕都来,早收了红包和新闻通稿,来了也就是走过场。只是这次见是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上台,难免好奇,就多问了几句,问题不乏刁钻,她竟然都一一镇定地回答下来了。最后不知哪家媒体玩心大起,忍不住一再逼问:“今天重量级嘉宾都只出席了刚刚的开幕剪彩仪式,然后留下你一个小姑娘应付我们,是否觉得媒体不值得重视呢?”
  她沉默了大概两三秒,然后对着那个逼问的记者慧黠一笑,“怎么会呢!整座城市的艺术生态,除了艺术家和艺术机构的发力,最重要的还是媒体驾通与大众的桥梁,伊画廊十分重视媒体的影响力。此刻当然也不是我一个小姑娘来应付大家,我只是作个前奏预热,我们伊画廊的艺术总顾问早已恭候一侧,现在有请皓凡工作室设计总监欧阳皓先生!”
  亮闪闪的眼神看向他,请求的意味很浓,却也不卑不亢。
  闻言,媒体们看见了站在灯光暗处的他,都抛开了刚刚微妙的成见,乐得跟什么似的,镁光灯此起彼落。要知道,这几年来他在设计得无论是在国内甚至是国际取得多大荣誉,都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如今这样的境况,媒体当然早就在心里列出一大堆八卦问题了。
  他不置可否,依旧慵懒地倚在展厅的一根柱子上,与她对视的眼神里有着挑衅及无所谓。他就是不上台,看她能奈他什么何。
  没想到,她款款地走下台,站定在他身边,恭恭敬敬地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双静静地看着他的眸子里,眼底一片清明与坦然。他有了片刻的失神。走近了才发现,没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竟有如此沉静出世的气质。她经历过多少希望与失落,才会有如此般坦然?
  这是第一次,他对女人产生了好奇。
  她都做到了这份上,他再不上台,就是他欧阳皓有失绅士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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