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岚记事

20 颜洛


钿紫上前两步,紧紧靠在李嫣身边,鼻尖是她的气息,她鲜少用香料,皮肤也很少打理,但是出奇的润滑,肤色是牛奶白的,还显得很健康,李嫣摸索到他的脸,白皙的手顿在他的眼角,确定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他的哭泣,然后放柔了声调问,“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钿紫今晚多愁善感的厉害,无来由的,所以说,男人别看他外表有多强势,内心其实都是一颗小兔子一样害怕受伤的心,偶尔的也会哭一哭,闹一闹,不要以为这样不正常,其实再正常不过,如果一个男人从来没跟女人闹过情绪,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男人压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要么是这个男人本身就有问题。
    钿紫窝在她的怀里,慢慢哽咽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可又觉得不哭出来会很难受,尤其在李嫣身边眼里的酸涩感几乎让人不能忍受,李嫣摸到他的手,贴到了脸上,唇边的笑很轻很浅,却让人从没有过的安心,她开口,唇边的颤动带到手心,语调轻柔,声音像是柔薰的风暖人心脾,“钿紫,我会陪着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李冰放下朱笔,面前摞的高高的折子已经批了大半,子时已过,却没有半点睡意,屋外寒光如银,铺满地面,枝丫迎风吹动时带着呜呜的声响,她茫然意识到,三月,其实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
    冉湘住在清凉殿,李冰忙完手头上的事情都会去看看她,小孩子晚上睡觉很老实,但是会磨牙,爱说梦话,有次摸上她的脸,小家伙还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其实,她连冉湘的生日都不知道,沈寄怀着孩子离家,据说她也没打听过他去了哪里。
    而且,她那时候并不知道沈寄怀有身孕,还强迫他和她上床。
    冉湘的磨牙声很浅,睡着的时候脸白白嫩嫩的像剥了皮的鸡蛋,她看了半晌,摸着她的手顿住,叹了口气。
    今晚她宣了一个侍君侍寝,天色虽晚,进了殿里那个男子还在等着,灯光下,男子沐浴后的头发披散着,雪白的浴巾裹在身上,漏在外面的胳膊细嫩白皙。
    李冰上前两步,轻挑起男子下巴,看着他的脸。轻转指尖,男子偏头时的侧脸与那人倒有几分相似,她拉开这个男人浴巾,将他推倒在明黄色的床上,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侧脸完全的显现出来。
    唇很薄,眉目间清澈如水,很像,但终究不是。
    钿紫说她除了沈寄便不会要别人,简直是笑话,她急急撤下男子身上唯一的蔽体之物,动作粗鲁全无平日里的从容不迫,男子被揪痛却发不出声音,倒忘了他是个哑巴,李冰缓下动作,沿着他的下巴开始摩挲,身下之人有点抖,眉目清亮的大睁,她盖上他的眼,把他纳入了身体里。
    便是个哑巴也急急的呜咽了两声,身体抖的更厉害,手心下盖着的眼不断的流出液体,这个哑巴原先只是宫里的侍奴,她把他领进承欢宫,给他赐名,还封赏了他的家人,就算今夜要了他的命想必他也不会挣扎。
    不是说不行吗?离了沈寄又不是离了天,她照样可以温香暖玉,快活滋润,身下的这个人比他年轻,不像他那么倔强,还不会拒绝她的靠近,多好,她靠在已经不再哭泣,慢慢晕红了脸的男人耳边,问道,“还难受?”
    男人酡红了脸,几不可见的摇了摇。
    李冰动作,已不像原先那样装着满腹的怒气,开始几近温柔攻城略地,越到后来,她越分不清身下的是谁,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迷糊,终于轻声中带着嘶哑的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手抵在男子脸侧,眼中含着温情,问他,“这样好不好?”
    “把我推到别人身边,你就高兴了?”
    男人汗湿了脸,李冰俯身,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最激烈的颤动过后,她迅速起身,披上衣服,明黄色的床上,男子在轻轻喘息,清澈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李冰别过头,将被子盖到他的身上,思虑良久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个男人不是倚凤楼的人,她睡了楼里的人,隔天还能和人调两句情,现在她看着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就觉得干了一件特别对不起他的事,女子三妻四妾没什么,更何况是帝王,可是她的心里负疚感却空前的高涨。
    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披上去的衣服又解了下来,她上床把男子拥进怀里,有人在身边的感觉很好,暖入心脾的感觉。
    可是明明是这么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把人抱进怀里了还是该死的心里不舒服。
    后半夜,清风曳动枝丫,她数着声响,数完了第一万声,天亮了。
    侍寝过后,男子得封号洛,李冰只要有空就往他宫里钻。
    这份宠爱,继那位玑侍君后,又一次达到顶点。
    不久这荣宠不绝的颜洛就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帝王多薄情,姓沈的君后帮她打天下说废就废,姓季的小侍君才死没多久又纳了新宠。
    沈寄在川平时也听了一些,君如玉就坐在他的身侧,街边小摊上一群女人嫉妒羡慕恨,君如玉听的津津有味,摇头笑笑,叹道,“果真薄情。”
    沈寄不语,眉目平静,确实与他也就没什么关系。
    君如玉还想笑两声,有人找了过来,那人穿着华贵,衣上金丝熠熠生辉,看着斯文秀气,对君如玉也颇为恭敬。
    这人问道,“君姑娘这些日子去了哪儿?”
    君如玉摇摇杯子说道,“与人打了个赌,不想还苦命的输了,只好挂牌去一家青楼做头牌来还债。”
    那人听的颇为诧异,“三个月?”
    君如玉沉重的点头,那人呲呲叹道,“难怪几次去药庐都没人,童子说你出远门,也没个归期。”
    沈寄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先告辞。”
    直到沈寄走远了,那人道,“这位公子长得好生漂亮,就是冷了点。”
    君如玉笑出声,“他老婆跟人跑了,心里正难受的厉害,哪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那人笑笑,“原来是有妻主的,我还在想,你何时开始喜欢起男人来了。”
    君如玉一口气咽在嗓子里,恨声道,“你小声点,家母若是知道了,你给我等着!”
    那人摸摸鼻子,无辜的说着,“十里八巷都知道的事情,你娘若知道了也不定是我说的。”
    那人表情颇为无奈,君如玉仰头时,正看见那人很无奈的表情。
    于是君如玉摸着碧玉箫,笑得尖险,装着坏水的说,“都道陌阳多美人,可惜这次去却没见到什么像样的,莫妹妹,如你这般姿色估计也能在青楼挂个牌子,放心,姐姐待你不薄,你再这般口无遮拦,下次去倚凤楼,姐姐定会点你销魂。”
    莫妹妹抖了一抖,无辜的眼神眨眨的看她,干干的笑道,“君姑娘真会开玩笑^o^”
    “是不是玩笑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要太早下定论^_^”君如玉起身,碧玉箫光转流离,璀璨夺目,笑道,“本姑娘在楼里受了不少闲气,沈寄还给我脸色看,你要再来招惹我,别的不好说,单论下毒,就算是辽川的容若也不定救的了你。”
    莫妹妹连忙起身告辞,“家里有点急事,失陪失陪。”
    君如玉将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很是好看的笑道,“急什么?没看到我正说到兴头上,坐下。”
    莫妹妹苦逼坐好,美人拿出一颗药来,细长的手指将药拈到她的嘴边,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乖,张嘴。”
    T_T
    “好不好吃?”
    “辣……T_T”
    君如玉笑得更尖险了,细的磕人的下巴高高兴兴的扬着,“有没有一种幸福的赶脚?”
    “……”幸福你妹
    美人理理衣袖,站起身,莫妹妹说道,“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美人回头,望了下天,良久说道,“加了辣椒面的丝蔻,好吃吧。”
    如玉对上莫妹妹疑惑的眼说道,“这种药放在垂死之人身上有奇效,但若是一般人用,也只能强身健体罢了。”
    莫妹妹停止扣喉咙的动作,很是乖巧的说,“你炼的药?”
    “沈家二公子花重金请我炼药,这三个月,也就摸索了大概而已。”
    “那……刚刚那个……”
    “是半成品,不过吃不死人。”
    莫妹妹使劲吐啊吐,大吐特吐。-_-||
    你妹啊!给我吃半成品!
    沈寄这些日子有一桩生意谈,估计金额非常大,每天舍命陪君子,在外面不到深夜不回来。
    有时是人送他回来,明明醉的都看不清道了,等人一走,君如玉帮他关上门,沈寄又十分清明的睁眼,而后下床找出笔墨写写画画,不知道在捣鼓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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