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芝

第20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
  车上的气氛立刻僵了起来,好在光线晦暗看不太清彼此的面容,两个女人都沉默着都没有开口说话。简芝微微侧着身子看向窗外,路上已经没了行人,一盏盏路灯在车的快速移动中飞快地向后退,简芝的心也像这些影子一样恍惚起来,原来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远比自己想像的要艰难。秦木禾斜着眼看着玻璃窗上倒影的影子,好看的柳叶眉扭在一起,一股淡淡的忧伤瞬间充盈了秦木禾的胸腔。
  后视镜里的邵忆可定定的观察着秦木禾的细微的表情,心开始不可抑止地疼起来,他就这么在乎她吗?秦木禾瞧了一眼后视镜,黑暗里邵忆可的那双眼睛越发幽怨起来,秦木禾马上转移了视线。
  黑暗中邵忆可扯出一丝苦笑,开口说到:“笑笑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不介意这周我把她接到我那吧?我妈也想她了。”
  “可是笑笑说这周六让我和简芝带她去海洋馆,要不我们去了我再把她送你那去。”
  邵忆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憋了一晚上的难受在胸口翻腾,看向秦木禾的眼睛也快燃了起来。简芝下意识地看向邵忆可,晚宴上那么精致明艳的女人这会竟然有这么难受的表情,简芝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简芝向秦木禾建议到:“要不让她带笑笑去吧,笑笑也挺想她妈妈的。”
  原本善意的话传到邵忆可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这是报复刚才的她,拿女儿看她的笑话吗?她不需要这种施舍,她是多么刀枪不入的人,笑笑是她的女儿,是她怀胎十月的女儿,怎么能和其他女人那么亲密,秦木禾还不够么?还要抢她的女儿!
  邵忆可的脸又冷了几分,硬生生地压下心中的妒意,冷冷地说:“算了,还是你们带她去吧!”
  到了小区的路口,邵忆可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她决不能回头,也不能表现出任何难过,从来,都只有她让别人难过的份。秦木禾没有再说一句,重新发动车子离开了。
  假装坚强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终于,他连 ‘再见’都不愿再和她说。邵忆可一点点放软疲惫的身子,蹲在路边,泪慢慢滑落脸庞,弄花了精致的妆容,最后,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寂寞又凄凉。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得到的男人,这次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他也终究是得不到了。
  夜似乎也随着邵忆可的悲伤浓得化不开,邵忆可渐渐停止哭泣,只是微微哽咽着。不远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一颗泪慢慢从眼角滴下来。
  手机突兀的想起来,邵忆可慢慢走着无力地从包里摸出手机。
  ——我回来了。
  简单的几个字,邵忆可的眼泪一下子又汹涌地流出来。
  ——那好,改天为你接风,我请客。
  ——明明很难受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不就是一个座位吗,你有几颗心让他伤。
  看到这内容,邵忆可惊讶后马上向小区门口跑去,哪里还有那辆车,刚才的一切他难道都看到了?
  一直告诉我你过的多幸福,原来为他难过也能让你这么幸福。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脚底的油门一踩到底,车像野兽一般在路上狂奔,像是散发着男人的怒气。
  谢晋给简芝打电话的时候,简芝正忙着整理上次的稿子。
  “我已经到A市了,不过这几天会有些忙,我可能只有这个周六有时间,你看可以吗?”
  谢晋说得彬彬有礼,简芝却纠结起来,这周六她和笑笑越好要去海洋馆的,“谢先生,你只有周六有时间吗?“
  “恩,我周日就要回去,这几天很多事要处理,怎么,时间上不行吗?”
  “没事,可以的。”
  挂了电话,简芝不知道该怎么和秦木禾说,原本最讨厌失信于人的人,这下自己却变成了那样的人。
  周六早晨,笑笑听说不能去海洋馆了,怎么也不愿意吃早饭。
  秦木禾无奈,只好给邵忆可打电话,说是送笑笑去她那。一路上无论怎么示好,小姑娘都嘟着嘴怎么也不愿意跟爸爸说一句话。
  “不要生气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才能原谅爸爸?”
  “既然剪子阿姨不能陪我们去,那我们和妈妈一起去,好不好?”笑笑乞求着看向秦木禾,一张笑脸满是不忍心拒绝的表情。
  “好不好,好不好啦?”小姑娘看爸爸不说话,开始撒娇地摇起秦木禾的胳膊来。
  疼爱女儿的秦木禾最终还是败给了伶牙利俐的小姑娘,听到笑笑说和妈妈去海洋馆,邵忆可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又有些受宠若惊地看向秦木禾。
  她还有女儿,她决定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女儿!这仅有的幸福决不能让别人夺走!绝不!邵忆可在这短暂的幸福中对自己发誓。
  访谈进行的很轻松,除了简芝记忆里的随和外,简芝还发现谢晋是个浪漫的人,瓷器的故事娓娓道来,仿佛他和每一件作品都谈过恋爱。
  拍了照片做了整理后,已经是下午了。
  “简芝,待会你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谢先生,这太不好意思了,真的不用,我妈妈还在家等我。”
  “早就说过了,叫我谢晋就好,现在还早,不去吃饭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呀?”
  “好地方,算是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以后我店里的生意应该会好做许多。”
  简芝听谢晋这么诚恳地说也开心的笑了,便愉快地答应下来。
  谢晋带她去的是一家蛋糕店,靠近大学城一个地方,很小的蛋糕店,却又很文艺。在A市生活了
  这么多年的简芝从没有来过这里,也难怪她的大学是在外地上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一家店?”简芝看着橱柜各式花样的蛋糕蛋挞说。
  谢晋环顾了一周,温柔地说:“之前在这边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无聊发现的。”
  这是邵忆可最爱的一家蛋糕店,他一个星期会为她跑三次来买这里的蛋糕。如今,物似人非,小店却没怎么变。
  谢晋为简芝挑选了几样记忆中某人爱吃的蛋糕,两人坐在窗旁闲聊着。
  “你大学是艺术系的吗?”想起初见时他描瓷杯时,简芝好奇地问。
  谢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简芝,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火辣辣地落在简芝脸上,一下子就被烧了个通红。
  谢晋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简芝嘴角有蛋糕屑,错意的简芝脸更红了,一边胡乱地擦拭着嘴角,一边不好意思地看着谢晋。谢晋正微微笑着,突然凑过来云淡风轻地扫到简芝嘴角的残渣。
  简芝的脸立刻像虾米一样红彤彤的,不好意思的继续塞着蛋糕,谢晋目不转睛地看着简芝,心莫名的难过起来,曾经爱过的女孩吃蛋糕也喜欢掉一身渣,那是帮她拍掉都是莫大的幸福。
  夕阳的余晖落在窗外的马路上,一切看起来温暖极了,可男人周身却笼罩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一切都是凑巧,如果不是邵忆可说想吃这里的蛋糕,如果不是他不嫌麻烦的过来,这一幕大概是看不见的吧?
  她说过报社有工作的,会忙到很晚的!她欺骗了他?他们互相承诺过不对对方有任何隐瞒的,还是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秦木禾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人,男人虽然背对着他,却也看得出是有魅力的人。
  秦木禾的心一下子受伤了。
  邵忆可看着不说话的男人,小声开口:“算了,今天不买了,先回去吧。你也别误会,也许是工作上的朋友,回去你们沟通一下就好了。”
  秦木禾生硬地转过身,发动,挂档,倒车。邵忆可知道秦木禾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路也不说话,到了家轻拍了几下秦木禾的肩便下车了。
  秦木禾一路都是简芝的脸,她那明媚的笑,在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面前。
  原来,不是只有他,才能给他带来那么明媚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
  我们有时就像穿着红舞鞋跳舞的人,想要一条厚重的长裙来牵绊自己,在夜深人静时偷偷脱下那双红舞鞋,那双迷人的红舞鞋,心里百感交集,又爱又恨,又迷恋又胆怯,抓在手里,却又觉得烫手。
  邵忆可的那条长裙就是秦木禾,牵绊了自己整个的青春时光,他爱她,爱得要命,也怨他,怨得透彻心扉。
  她修长较好的身影蓦地跃入他的眼帘,清洌洌的眼神扫过他时,周围一切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邵忆可又是谢晋心里的那双红舞鞋,穿着脚疼,却怎么也不舍得丢弃,直到生疼地被砍下那双脚。那年细致薄透的光里。
  秋天,叶子黄了,一片片挂在树上,好像一朵朵黄色的小花飘落在空中,简芝站在报社的窗前出神地看着街边的梧桐。虽然已经入秋,但盛夏酷暑那整天泡在甜蜜中的滋味,随手一摸,一手滚烫的感觉却刻骨铭心,似乎盛夏的余威还迟迟不退却。
  他们相识在春天,相恋在盛夏,盛夏装着她和秦木禾满满的相爱证据。
  自从上次的晚宴后,秦木禾再也没和她谈到结婚的事情。简芝心里有点小小的懊恼,这几天秦木禾电话也少,简芝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和心慌。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周末有时间,我妈妈约你去我们家吃饭。”
  “你呢?”秦木禾反问到,是阿姨请,不是她的意思。那个男人为她拭掉嘴角的蛋糕屑的亲密举动仿佛是在复壁里咬东西的老鼠,扰乱了他这么些天,赶也赶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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