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翼之间的距离

筱泷离开了，暑假快结束了。子陵每天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能跟张绍钰见面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度过。
    “在等一个月第一次研制的疫苗就能注射了，你确定你要亲自试药吗？”教授看着子陵忧心忡忡的说道，第一次谁也没有把握不出意外。
    “嗯。”子陵只是简单的点头，在第一次找到教授帮忙那刻起她就做好了坏的打算，现在可不是放弃的时候。
    “你何必要拿生命当赌注呢？这次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教授，我如果这次不赌的话我也只能苟活几年而已。”
    “你坚持自己试药，你应该是为了你妹妹吧。”子陵第一次找到他就告诉过他自己的妹妹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在进行着倒计时的人。
    “你都知道啊。”
    “哎，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教授摇头，心里叹息。“如果这次反应过于激烈我会注射另一种疫苗，这样你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谢谢老师。”子陵衷心言谢。
    教授交代了几句，子陵又回到自己的实验室进行试验，虽然自己没有能力去制造那些可以抑制病原发作的疫苗，可会死自己可以利用计算机模拟出逼真的药物，这就是她在实验室的工作。她的计算机能力，加上实验室的研制体系，就这样自己就是最终的那个药物实验者。
    新的一学期开始了，大批的新生为这个学校注入了新的活力。各个场所都有着一张张好奇而兴奋的面孔，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新奇。
    “考研准备的这么样了？”子陵趁着开学之际有一些空闲时间还是用来和张绍钰呆在一起。
    “你看，我还有这么多的书要看，这么办，这么累我想要放弃了？”张绍钰看着自己座位上那厚厚的书堆，真的有些沮丧。虽然实验室不用天天去，可是这些书却是要天天看啊。
    “你要是敢放弃考研，我敢保证你爸妈下一秒就会给你连环夺命call。”子陵知道张绍钰考研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父母的期望，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子陵也会向他一样整天埋头于书堆的。
    “哎呀，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呢？子陵你陪我一起考好不好，我一个人没有动力啊？”张绍钰撒娇道。
    “诶哟，你看看你看看。”子陵把手臂伸到他面前，“大少爷，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要在我面前卖萌好吧？”
    “我不在你面前卖萌，我在谁面前卖萌啊？谁叫你是我的女朋友呢。”说着一只手就去搂子陵的肩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癖好啊？”
    “陵姐，你没发现什么癖好啊？”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子陵不回头就知道是谁，当然张绍钰也知道。
    “没什么，你怎么也来图书馆啊？你别告诉我你是来看书的。”子陵可不相信邵磊会乖乖的到图书馆学习，除非他受了很大的刺激。
    “我是想考研来着，但是一想到整天要没日没夜的看书，我就放弃了。我来找我小女朋友的。”邵磊说着一脸的淫笑。
    “真不知道又是哪个善良的小学妹惨遭你的毒手，我真为她感到可惜。”子陵挖苦道。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就像你最终还是和骚钰在一起一样，我只是又和一个必须要和我在一起走过一段时光的人相遇相恋了而已。”邵磊挑眉说道。
    “我说骚磊，你什么时候能认真一次好不，你看看你这几年都残害了多少个好姑娘了。”张绍钰在一旁懒洋洋的打趣道。
    “不多不少，加上这个恰好四个。”邵磊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感情史很丰富，可是没有一段是超过半年的，他自己都郁闷了，为什么每次到最后都是她们要跟他分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邵磊，这次试着真心相待吧，不要像以前一样捡了个宝还当成是一根草，女生都希望你们男生多爱自己一点的。”子陵以一个女生的角度给予忠告。
    “那为什么不是你们女生多爱我们男生一点？”邵磊翻白眼。
    “哎，你呀永远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些女生真心对你，而你只是敷衍了事，你说他们要怎么继续？”
    “骚磊，你是该收收心，好好对一个女孩子了，大学就快要结束了。”张绍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深沉的说道。
    “得了，你们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我可不是你们的对手，我还是去找我的美眉算了。”
    “不识好人心。”子陵没好气的说道。
    “额，对了陵姐，你对骚钰的爱有多少啊？我一直很好奇来着。”邵磊走了几步之后掉头回来双手支在桌面上俯身看着子陵，一脸认真的问道。
    子陵有一小会儿的慌神，但很快恢复如初，微笑道：“想知道啊，除非你想挨打。”说着子陵的拳头已经举到了邵磊的眼前。
    “呀，不，我不想知道了，我觉得骚钰应该比我更想知道。”说着他站直身子，一脸坏笑的离开。刚刚子陵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尽收眼底，他已经明白了答案不是吗？
    “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张绍钰俯身过来，紧紧盯着子陵的侧脸。
    “什么问题？”子陵打哈哈，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回答这类问题。
    “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你是喜欢我的就好了。”张绍钰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子陵有一些慌张，或者说是心虚，也不难为她，坐好之后继续看书。
    “这一章不用看，这一节必考无疑···”子陵拿着张绍钰的书给他划重点。
    “你怎么知道要考什么不考什么？”
    “想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又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包括刚刚那个答案。”子陵埋头翻书，有口无心的说着。
    “真的？”子陵无心，可他有意。
    “嗯。”子陵习惯性的点头。
    “大一的时候。”张绍钰没头没尾答道。
    “我有第六感，对自己不灵，对你们都百分百准确。”子陵也诚实回答道。
    “你以前也是这样帮助你你们寝室的复习？”
    “大多数时候不是，我们都是自己看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你对别人的语言都是百分百准确的？”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神，我只是在有些方面更敏感而已。”子陵不理张绍钰继续自己未完待续的工作。当考研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张绍钰在心里大大的感叹了一把，看来自己的女朋友还真是拥有特异功能啊。
    “我在看我能不能看到附在你身上的精灵。”张绍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是有精灵也是折翼的精灵。”
    “不是，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小精灵。”张绍钰笑着说道。
    “好啦，真是的，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多看一点比较好。我给出来的这些也没保证。”子陵把一本画满圈圈点点的复习资料扔给张绍钰。“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子陵伸伸懒腰，一副饿死鬼投胎的神情看着张绍钰，就这样看着他的一瞥一笑的机会还有多少呢？自己越来越贪心了注明办？子陵在心里无声的问自己。
    “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吃啊？现在都还没到吃饭时间啊？”
    “到吃饭的时间我就没有吃的了，你没看到那些小绿人是有多么的可怕，吃饭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争不过他们。”子陵一想到自己这几天从实验室去食堂的盛况就后怕。
    “好吧，下午你还来陪我看书不？”
    “下午我们寝室聚餐，你就好好复习吧。”子陵任由着张绍钰一路牵着手，心里满满的是幸福。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跟其他情侣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子陵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角落在提醒着自己不能让他爱自己太深，不能任由两个人不能自拔。
    “就任性这一次吧，把我唯一的一次恋爱挥霍完了我再放手吧。”子陵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起誓。
    张绍钰每天见到子陵并没有发现子陵的改变，可是自己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改变，那迟迟未来的第二次发育终于来了，也就说自己的日子真的不多了，请原谅自己的贪心，请原谅自己唯一一次的任性吧。
    “子陵，难怪他们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你现在就是这样。”好多昔日好友这样调侃道，子陵只是微笑点头。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教授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有点怕打针，你的动作温柔一点儿就好了。”子陵笑着说道。
    教授只是叹气摇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注射疫苗的第一天没什么反应，可是当夜深人静子陵在一阵抽搐中醒来。“没想到比自己想象的要痛很多，不过没关系的，子陵，加油。”子陵暗暗给自己加油，她不敢*，她害怕把室友惊醒。
    在蚀骨般疼痛的这么下，子陵成功失眠。第二天一早怕室友发现什么早早的离开了寝室来到实验室，“老师，真的很难受。”
    “哎。”教授只是摇头，起身在恒温箱里面取出另一只注射器，小心翼翼的给子陵注射，“痛就叫出来吧，你强忍着也不是办法。”看着子陵死死咬紧自己的唇，教授只是无奈。
    “没事，还能忍。这次不会再痛了吧？”
    “再过两个小时就会减轻痛苦。”教授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惨白的子陵，“下次先用小白鼠实验吧。”
    “小白鼠有没有这种病，这不是白白浪费我们的药品吗？”
    “哎，你自己看着办吧，下一次估计会更痛苦的。”
    “没关系的，只要有希望就好了。”子陵在给自己催眠“不痛不痛”，“老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好吗？”
    “我不会说的，听说你有一个男朋友，他知道吗？”
    子陵摇头，“我还不想告诉他。”
    “哎，我们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的论文我修改了一下，下次帮你投稿吧。”
    “能不用我真名么？”
    “那用谁的名字？”
    “就叫张紫菱吧。”
    “哎，好吧。”就这样这个实验室又多了一个叫张紫菱的人，没过几个月都会发表一篇文章在中国科学杂志上，只是说都不知道这个张紫菱是谁，子陵也只是笑着告诉大家同名而已。教授也只是说那是他收的徒弟，本人在其他实验室。
    试药，失败，继续试药，继续失败，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寒假的到来子陵不得不停止这一切，因为子陵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伤害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