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翼之间的距离

分别总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一直都在奢求要永远的在一起。
    子陵回到学校是离开学还有好几天，但实验室的老师早已在实验室等待着子陵的到来。子陵匆匆放下行李来到实验室，老师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报告。
    “老师好，新年快乐。”子陵推门而入，笑着同老师打招呼。
    “你的药应该没有多少了吧？”老师头也没抬的问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还有几颗而已。”子陵老实交代，这些药虽然有减轻疼痛的作用，但是是药就有三分毒，老师一再嘱托要少吃，可是子陵无法忍受那些疼痛。
    “你还真是不回照顾你自己的身体。”老师意味深长的说道，“把你的药给我吧，不能再吃了。”
    “可是我怕···”
    “你难道真想就这么悲壮的死去？张子陵同学，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预料错的话已经有很多消化体系被破坏。你应该珍惜你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试药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不能继续了。这次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十五，你自己考虑吧，这次要么成功，要么你就彻底没救了。本来还可以多活几年的，也可能活不过今年了。”
    “我还是要试一试。”子陵坚持到，这么多的痛躲过去了，就算是死又有何惧呢？
    “那好吧，这几天记得饮食规律，吃些清淡的。还有，不能在吃药了。”
    “谢谢老师。”
    “你的论文我已经发表了，至于你剩下的那些工作就暂时放一边吧，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谢谢您，我会注意的。”
    “你去吧。”老师看着这个固执的女孩，心里无限叹息，多好的孩子却要选择这条不归的路。这半年多实验室很多事情都是子陵帮忙完成的，虽然当初这个是作为制药的交换，但渐渐地老师越来越看好她，多希望这个人才就留在自己的实验室为自己的团队做更多的事情。
    每年的情人节都在开学的前后，今年也不例外。张绍钰为了能在情人节这天出现在子陵的面前，在家里小小的撒谎来到学校。
    情人节这天恰好是子陵最后一次试药的前一天，子陵答应和张绍钰一起度过，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为一次。
    第一次跟男朋友在情人节约会，子陵激动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起床纠结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发型，搭配什么鞋子。当张绍钰的电话打来时子陵才勉强收拾完毕。
    子陵拿上包包匆匆下来，张绍钰看着急急下楼的子陵，见她第一次化了淡妆，挽着可爱的发髻，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鹅黄色的风衣外套，十公分的高跟鞋···张绍钰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这样很难看吗？”子陵羞红着脸，拉了拉张绍钰的衣角。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的打扮自己，第一次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了。
    “子陵···”张绍钰一时语塞。
    “既然不好看，那我上去换掉吧。”说完就要转身上楼。
    张绍钰见状马上拉住子陵，“没有，这样真的很美。”
    “真的？”
    “嗯。”
    “那你刚刚是什么表情？”
    “那个···”我总不能说我一时失去心智，只是傻傻的看着你吧，张绍钰在心里哀叹。
    “你不会是再想其他的人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张绍钰马上保证，伸手就像是要发誓自己的心意如何的真诚。
    “算了，我们出去玩吧。”子陵拉住他的手笑着说道，现在就算他是真的再想其他的人她也不介意，她只要现在他们在一起。
    二月十四日，虽然是西方国家的情人节，可是我们国家早已经被西化。大街小巷各色的玫瑰，店铺的布置处处彰显着情人节的温馨浪漫。子陵拉着张绍钰在各个场所辗转，却不在任何一个地方逗留。他们来到主题公园，里面在举办情人节活动。子陵好奇的拉着张绍钰到处参观，一直匆匆而过的子陵却在一处停了下来。那是一个专门为情侣写下心愿的祝福墙，每对写下心愿的情侣都有机会被抽中然后一起拍婚纱照。子陵一直在憧憬自己的婚礼，一直在想象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想要参加吗？”张绍钰顺着子陵的目光看去，那么多情侣都在积极参加，张绍钰当然明白子陵此刻的心意。
    “我们能被抽中吗？”
    “走吧。”张绍钰拉着子陵挤进拥挤的人潮，艰难的来到队伍的前面，当他们写下心愿，进行抽奖的时候子陵真的很担心，担心自己抽不中，担心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也不会有了。子陵紧紧抓着张绍钰的手，张绍钰只是微笑，然后告诉她放轻松。
    “幸运情侣是十五号，三十三号，九十六号。”主持人大声的宣布选中的三对情侣。
    子陵傻傻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号码牌，九十六号？“啊啊啊，我们中了，我们中了。”子陵兴奋地拉着张绍钰跳着说道，此时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人激动的了。
    张绍钰只是笑着看着子陵，他们当然会中，不然张绍钰就不叫张绍钰了。
    当子陵一袭白色婚纱出现在张绍钰面前时，张绍钰再次失神，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这不怪他没有免疫力，是因为子陵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把自己打扮的这样漂亮。甜甜的微笑，大而圆的眼睛，还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婚纱在风中渐渐起舞，子陵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绍钰的眼睛。
    “兄弟，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一旁的工作人员打趣道。
    “谢谢夸奖，子陵当然漂亮啦。”张绍钰笑着回答。
    在工作人员的不断要求下，刚开始扭扭捏捏的两个人终于可以表现正常。一张张精美的图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子陵的微笑从来没有变过，张绍钰的表情却是在不停的变，温馨的笑、搞怪的笑、痛苦的表情···子陵看着那一张张照片笑道肚子疼。
    “不要笑了，我是看你都没有什么表情我才牺牲我自己的好吧，你都不知道我配合的有多辛苦。”张绍钰抱怨道。
    “这张我拿着，嗯，这张给你···”子陵只顾着分照片，那些不正常的表情全被子陵拿去了，张绍钰只有少的可怜的两张。
    “不行，这不公平。你都不在么配合就要拿那么多，不可以。”张绍钰一把抢过所有的照片，“这张给你，其他的都是我的。”张绍钰随便给子陵一张，把其他的藏得紧紧的，害怕下一秒又被子陵拿走了。
    “不行，怎么就只有一张？”
    “额，是有一点少，那这张、这张、这张···嗯，就这些给你了。”张绍钰又给了四张给子陵，自己留下几十张。
    “小气。”
    “···”
    这是路人会好奇的看着公寓里的这一幕：在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和一个高而阳光的男生，两人不停的争吵着，额，其实就是在讨价还价。
    最后子陵拿到了十张照片，张绍钰包揽其他的所有。
    经过刚刚激烈的讨价还价，子陵感觉好饿，看看时间才发现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了。“我饿了。”子陵看着张绍钰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后去江边。”
    “去江边干嘛？那里晚上好冷的。”
    “去了就知道啦。”张绍钰故作神秘。
    原来是江边有举办烟花盛宴，好多情侣夫妻都集结到江边来见证着难得一见的烟火盛宴。
    子陵紧紧拉着张绍钰，害怕在这茫茫人海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他的方向。八点，烟花整点盛放，所有人都在欢呼。子陵看着烟火激动不已，拉着张绍钰不停的惊叫。
    随着烟花的盛放，不少的情侣陷入了两人世界。张绍钰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一瞬间他只想要紧紧抱着她，然后拥有她。“闭上眼睛。”张绍钰一点点的接近子陵的嘴，小声的说道。
    子陵还没明白要发生什么，张绍钰的嘴已经告诉她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第一次，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拥吻，张绍钰一点点的深入，一点点的掠取。子陵几乎快要窒息，张绍钰小声的说吸气，子陵一脸通红。
    张绍钰完全沉潜在拥吻的幸福与激动之中，子陵慢慢的习惯这种感觉，慢慢发现心跳的急促，慢慢的有了想哭的冲动。张绍钰在不停的吻中尝到了一点儿咸，他微微一愣，放开子陵，发现子陵竟然是泪流满面。子陵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努力止住眼泪却越流越多。张绍钰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她，一时间手足无措。
    张绍钰紧紧抱住子陵，“对不起，我不死故意的，对不起。”张绍钰不停的道歉，子陵只是一言不发，就那么依靠在他的胸襟。
    四周是一片幸福甜蜜的气氛，可是子陵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有的幸福来得太快，也会成为最大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