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江山

第37章


嗯,我心满意足了,如果没有很多树和花,阿丑是不会愿意住进来的。
  车子停在一扇大门外,司机按着喇叭,然后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从里面开了门。我又站了起来,想认认真真地看我们的新房子。车子从一条笔直的但是不宽的路开进去,然后我就看到了我们的新房子。
  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新,虽然它是刚刚建好的,但是它的风格像极了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老房子。爸爸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上了三个台阶之后就是一扇木头的大门,爸爸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推开大门,我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偌大的客厅惊呆了,它比我们住的房子的客厅大得多得多。
  我松开爸爸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地毯上,发现越往里走越亮堂,抬头一看,屋顶上面悬挂着一盏巨大的吊灯,就是它发出了这么耀眼的光,我看了好久,觉得自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仙境,这时爸爸过来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看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长长的走廊上却并没有铺着地毯,爸爸和我一路走过去,就听到“嗒嗒嗒”的声响。我看着岩壁射的墙灯,都是蝴蝶形状的,里面的烛火喷出来,我看着好喜欢。。
  打开门,我的房间也好大,我冲了进去,却遗憾地发现只要床上有两只玩具。不过我并不难过,因为我有阿丑啊,它是世上最好的伙伴。我脱了鞋子问爸爸:“爸爸,我可以睡一下我的新床么?”爸爸说好,然后把我抱到床上。
  我拖了外衣钻进被子里,发现真的好舒服,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么?我请求爸爸给我说说故事,爸爸说:“那你可不能睡着了。”我点头表达答应。爸爸开始说起了他的故事:“从前,这栋房里面住了三个兄弟,大哥做生意,二哥做老师,老幺做医生。”
  爸爸说完就突然停住不说了,我急得赶紧问他:“然后呢?”爸爸沉思了下,又继续说故事:“后来他们都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结了婚,生了子。”
  唔,爸爸的这个故事原来这么无聊,还不如听小红帽的故事呢,我虽然不想继续听了,但是为了不让爸爸觉得扫兴只能继续问:“然后呢?”
  爸爸看了看窗外,我想他一定是不知道怎么往下编了,我就等等他吧,但是这么舒服地躺着好想要睡觉啊,虽然我答应过爸爸现在不睡觉的,可是我的眼皮已经有一点点打架了,爸爸你快说啊,不然我就要睡着了。溜/达论、坛
  过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爸爸说:“后来,他们一大家子,都快快乐乐地生活。”终于听完了这个故事,我可以安心地小睡一觉了。
  我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番外一 渡轮之恋 第一节
  渡轮从远处慢慢驶进码头,风很大,船身在起伏的波涛中有规律的颠簸着,但这也不能改变渡轮在江两岸来来回回奔波载客的使命。
  不一会儿,船上的乘客都鱼贯而出。有个挑担子的老人在许方善面前停了下来,弯下身子整理担子里的货物。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现在过江做买卖的人赶的一定是夜市,恐怕晚上他是回不去了,因为渡轮一过八点就不开了。许方善从老人身边绕过去,随着一批人流挤进了船舱。
  船舱内一般是很安静的,坐渡轮在江两岸奔波的人多是常客,不会像第一次坐的人那样对什么都好奇,叽叽喳喳一路上都吵个没完没了。
  许方善还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她总是可以坐到这个位置,不知是别人不愿意跟她抢,还是嫌弃这个位置不干净。旁边的位置也没人坐,许方善把手搁在上面,微凉的感觉侵透了整只手,她并没有因此把手收回来,“搁到对岸一定可以把它捂热的。”许方善这么想。
  风从帆布破掉的地方钻进来,像条细长细长的蛇,游走在每个乘客的心头,留下薄荷般凉爽的湿意。许方善打了个喷嚏,用另一只手把身上的粗线毛衣裹紧了些。
  已经驶过江中心了,江中的那个小洲今天还在那里,没有被淹没。许方善曾经问过一个很傻的问题,她说为什么不在江中的小洲旁设个站?旁边的人说她是笨蛋,谁会在那里下船,也没有人会在那里上船。她只是觉得渡轮在江两岸这样单调的航行,难免孤独,江中的小洲从来不动,应该也是寂寞的,它们每天擦身而过,又互相留情,不让它们在一起,有些残忍。而这话她没拿出来狡辩,因为太含沙射影了,她不好意思,但如果知道有今日,当时就算让她红透脸庞,她也一定是要把这番话说出来的。
  渡轮已经到了浦口码头,许方善随着人流出去,才发现站台的地上湿了一大片,风从江面刮向站台,雨也落在站台里面。是下雨了,有很多次都这样,在中山码头的时候还是多云的天气,到了浦口码头,竟然就落雨了。还好许方善家离码头不远,路途中间又有个长长的走廊遮雨,应该不会淋到多少。
  长廊是当时与码头一起修的,在这个浦口小镇就显得很现代化、很宏大了。郭爷爷还在那卖烤红薯,也有烤梨卖了,许方善有时候会买一个大的红薯当晚饭,但她绝对不会买烤梨,她觉得那味道太奇怪了,还不如自己的冰糖炖雪梨。
  “许小姐,下班回来啦。”郭爷爷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但叫的不是囵囵了。
  “哎,回来了。”许方善边回答边迈着步子走了。
  廊檐不断的滴着水,因为雨不大,所以滴下的水没能聚成线。梅雨时节到的时候,许方善总会寻一两个周末,坐在这儿,安安静静地看成线的雨丝。
  过了长廊是没有任何遮蔽物的一段路,许方善加紧了步伐,从后面看,高跟鞋挑起的积水溅起一条条弧线,调皮地落在了她的旗袍下摆上,丝袜上和鞋后跟上。
  在别人眼里许方善总是穿时髦货,最新款的旗袍,从香港传来的丝袜,还有欧洲的呢子大衣,粗线毛衣。
  这个地方很多人会来拜托她,尤其是嫁女儿的时候,总是要给女儿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带到婆家去的,不如拣些时髦些的,平时可以穿,应酬也可以穿,看着还赏心悦目。许方善总是尽职尽责,帮她们挑些时髦又大气的衣服,不能太过招摇,不然会落婆家话柄的。正因为这样,很少有人对许方善的热情帮助不满意,等到结婚的那天都叫许方善去吃杯喜酒。许方善不喜欢那样的热闹,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她根本是吃不下饭的。虽然学生时代的她总是一群人里面最外向活泼的,交际聚会她也很积极主动的参加,但几年之后,她就完全变了样子。
  “吆,许小姐回来啦,今儿打扮的好漂亮啊。”说话的是朱太太,她从自家的二楼窗户里探出头来跟许方善打招呼。
  “呵呵,是的。”许方善对她笑笑。
  “我家今天煮了荸荠,要不要尝尝?”朱太太是这条街上出名的馋嘴猫,经常弄些好吃的,但也不吝啬,基本上会端给每家都尝尝鲜。
  许方善抬着头跟她说话:“不用啦,谢谢啦。我得回去做饭了,回见啊。”
  许方善抬起腿就“唰唰”的跑了。
  到屋子就赶紧脱下高跟鞋、丝袜和外套,想想炉子没拎上来,赶紧穿上外套又出去了。
  吴奶奶跟她孙女小青住在她家楼下,总是帮许方善提前生好炉子。
  “吴奶奶,我来拿炉子了。”许方善对着他们屋里喊到。
  “我奶奶出去了。”说话的是走出来的小青,手里还拿了支笔,在做作业呢。
  “哦,那我把炉子拎走咯,告诉你奶奶一声哦。”许方善拎着炉子准备走,背后的小青应了一声,后又立马说道:“我好久没看到易叔叔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许方善本来佝偻着的背一下挺得笔直,手里拎炉子的环也快被烤得烫手了。
  “不知道。”许方善快步地往前走,不知是太快了还是心神不宁,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被自己绊倒了,幸亏她反应快把炉子往后送,不然一炉子的火星子倒在自己身上不烧伤也要褪块皮,但还是被溅出来的火星子烫着了一些,羊毛外套被烧焦的地方飘出一阵阵臭味,小腿上也有灼痛感。
  “啊幺,这是怎么搞的啊?许小姐啊,烫着没有啊?”是吴奶奶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来扶许方善。“小青,来把炉子拎走。”一旁的小青被刚才的一幕吓得还没缓过神来,听到这话赶紧过来帮忙把炉子拎到旁边去了。
  “没事吧?烫到哪里没?”吴奶奶把许方善扶到屋里坐了下来。
  许方善把旗袍下摆撩起来,小腿上刚才灼痛的地方竟然起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水泡,难怪这么疼。
  “啊幺喂,这怎么办啊?小青,赶紧接盆冷水来。”
  吴奶奶让许方善把旗袍下摆撩高一点,自己捧着一捧冷水从膝盖下方淋到脚踝,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许方善觉得疼痛感减少了些,凉水洒在腿上也从一开始的冰凉变成了舒服。
  “吴奶奶,我自己来吧。”许方善实在过意不去,吴奶奶对她真是太照顾了,每天帮她生炉子,下雨天帮她收衣服,煮了好吃的也会给她送点去,跟旁人说起她来就像半个孙女。
  “不碍事的,奶奶帮你弄。”吴奶奶又对旁边盯着这边看的小青说:“去把雪花膏拿来。”
  小青不情愿地去了,许方善知道小青不喜欢她,一方面是吴奶奶对自己太好了,作为吴奶奶亲孙女的小青当然会吃醋不乐意,所以许方善会隔三差五的买些小东西哄哄她,一般小孩子不会真记仇,给点好处,对她好点,她也会跟你亲的,但小青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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