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记事

  一旁的郝仁原本想走，一看台上某人饱含深意的目光，当即乖乖坐下，尴尬地抱着爆米花冲韩平笑笑：“韩学长，你好……”
  韩平温和地微笑：“你好。”
  一时间，两人笑得如分隔多年重逢的兄弟，坐在中间的唐华觉得寒气顿生。
  “给，你要的爆米花。”韩平熟稔地把爆米花塞到唐华手里，一手搭在唐华座椅后，一手放在腿上，专注地看着台子，“他们演得很不错。”
  唐华笔直地坐着，她坐了一会儿，原本有些惊讶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嗯。他一直很不错。”
  接着唐华幽幽地看着郝仁：“郝仁道长，你是不是觉得那边空调冷气太大了？”
  郝仁把嘴里的满嘴巴爆米花咽下去：“……是、是呀。”
  唐华冲他善解人意地咧了咧嘴：“刚好，我觉得很热，我们换位子吧。”
  郝仁只好起身，挪了挪身子跟唐华换了座位。
  于是现在，是韩平的手搭在了郝仁的椅背上，加上两人都是不得不笑得一脸花枝乱颤的样子，看上去两人很是亲密。
  韩平大约也觉得这样不太妥，于是从容地缩回了手，坐在椅子上看戏。
  郝仁戳了戳唐华的手，小声道：“你们怎么回事儿啊？你到底选戚梏帆还是韩学长啊？”
  唐华扣着杯子抿了一口：“早恋是不对的，作为好学生的我坚决不早恋！”
  郝仁：“放……氮二氧化碳混合物！看你们玩三角我们旁观的都累！唐华，你可别脚踏两只船啊，戚梏帆人不错的，韩学长风评也很高，早点说清楚啊……”
  唐华：“你啥时候改行当知心姐姐了？”
  顿了顿，唐华又补充了一句：“我说清楚了的。”
  当初面对戚梏帆，她为了韩平直接回绝，伤的他伤痕累累却犹不自知。
  现在她答应戚梏帆在先，对韩平也是一口回绝，只是他没有戚梏帆那般好说，坚持着死缠烂打架势罢了。
  不过，郝仁一席话却也敲醒了唐华。
  他们几个内在人士或许知道这情况到底怎么样的，可是外面看的人呢？
  他们只会觉得是她在脚踏两条船罢了，一如……当初的母亲。
  唐华眸子一沉，接着站起身，对着韩平道：“韩学长，麻烦你出来一下。”
  郝仁正襟危坐，目送唐华和韩平走出去。
  再看向台子上时，那人还是专注地演着戏，仿佛没看见底下的一切似的。
  明明，刚刚唐华起身的那一刻，他可是有看到的啊。
  
  台子上，崔敏儿借着戏份倒在戚梏帆肩上，小声说了句：“戚少，放心唐华，她不会……”
  戚梏帆一边演着戏，一边勾起唇：“她是我的女人。”
  为了一点点没有的事儿想东想西乱吃飞醋，这样的事儿以前或许会有。可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唐华承诺了，而他愿意相信。
  可是，韩平那厮会怎么做，这才是比较头疼的。他的个性，可不是表面韩学长那样温柔，眼里的势在必得实在让人放不下心。
  他对唐华永远掺杂着太多的东西，连喜欢都不是干干净净的。
  戚梏帆对着领口的麦小声说了几句，崔敏儿就看见郝仁一脸苦丧起身出去了。
  她震惊了：“你不会把唐华身边所有人都收买了吧？！”
  戚梏帆淡定地关掉麦：“到你唱歌了。”
  “擦……”不带这么腹黑的！！信不信老娘去唐华耳边吹枕边风！！！
  
  唐华倚着外面的栏杆吹着风，她看着天空，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韩平。
  “你说吧，你想怎样？”唐华手指敲打着栏杆，隐隐有些不耐烦。
  韩平想去拉唐华，却在半空被唐华喝住。他无奈地缩回手，带着丝宠溺：“别站那么高，那里风大，而且你还恐高不是吗？”
  唐华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道：“韩平，恐高的不是我，是你的第二任女朋友。”
  韩平微微一滞，接着轻笑出声：“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的。”
  很聪明的转移法，不从自己记错的唐华的习惯入口，而是改为唐华关注他。郝仁听墙角听得很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去呢？
  “或许在意过，但是现在，我身边不是你，也没有你的位子了。你爱怎么玩都可以，不要到我的身边来。”唐华也不否认，更直白地把话题挑开。
  韩平眯起眼：“你……真的忘得掉？”
  唐华面无表情：“怎么？难道你有多难忘？”
  这话讲的……太狠了。郝仁默默地为唐华鼓掌。
  韩平上前一步，在唐华跟郝仁的诧异中，一把将唐华拉下来，搂进自己的怀里：“年少的错，我不会再犯。连再给我一次机会的权利，你都不肯吗？”
  唐华挣开他，抬头时却看见他充斥着痛楚不甘的眼。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韩平：“韩平，你确定……不是为了我的家世？”
  当初他们分手时，他的女朋友可没少找她这第一任的茬，难听的话讲了不少。若他当真念当初的一点点情谊，又怎么会露个面解释一下都不肯？
  想不到最后，还是一直和自己吵吵闹闹的李子民站出来，对着所有人说：
  “谁他妈给你们权利动她的？！”
  他是新生代表，她是早恋的留级生。她被冠上各种恶意的猜测和名号时，连身边最亲密的朋友都受不了离开了。
  可是在那时，他却站出来拉起她的手说：“姐，我们回家。”
  这小子当初被她压着打时都没叫过她姐，但那一声听着特别顺耳。
  她还记得自己笑得跟白痴似的：“好啊……弟弟。”
  “韩平，你我不是苦情小说里的男女主，也没有谁规定是初恋就一定要在一起。我希望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唐华留下话，顾自进屋。
  郝仁看见，一向温和的韩学长，看着唐华的背影，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笃。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唐华一会儿，然后拿出了手机：“小李？我，韩平，有点小事情想让你帮个忙……”
  郝仁越听脸色越白，最后，等韩平走时，他几乎踉踉跄跄出来，直接往戚梏帆那里跑。
  千万不要迟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嘛，诸位可以猜猜，咱男二是想干嘛……
23
23、23 酝酿（2） ... 
 
 
  
  直到回到中国，郝仁都紧张兮兮的，生怕韩平做出什么事情来。相反地，戚梏帆就比较淡定，面色不改。
  郝仁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戚梏帆，你知道韩学长说的：可以行动了。是什么意思了？”
  戚梏帆瞥了他一眼：“要知道我还在这儿？”早抽他去了好不好？他一直很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抽韩平来着。
  “那你还没事儿人似的？！”
  “要不然呢？不在唐华身边守着，难道我要去追问韩平：喂小子，我兄弟听你墙角了，说吧，你想干啥？”戚梏帆鄙夷地看着郝仁，“那事儿你去干。”
  郝仁被噎回来，默默地想，自己再也不管戚梏帆和唐华的事儿了……
  
  在回去的又一次月考后，郝仁才明白韩平到底是要干嘛。
  那时候，崔敏儿正在竞争学生会会长，唐华则是在竞争文学社社长。几个朋友为了她们的宣传东奔西走，一时间都淡忘次此事，直到有学生开始在学校里对着唐华指指点点，大家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崔敏儿的对手是十六班班长，那厮还计较着上次出节目时的事儿。也正是因为这厮颠颠地拿着手机过来嘲笑，崔敏儿才知道了事情。
  十六班班长笑眯眯地摇着手机：“哟，未来的会长候选人，您交朋友的眼光不咋地嘛……什么人都是姐妹……”
  崔敏儿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瞳孔一缩。上前几步就扯下他的手机，翻了几页，脸色愈发黑。她随手一扬，手里的手机在十六班班长惊恐的目光中丢入了垃圾桶。
  那垃圾桶还是事先被倒了水的。
  十六班班长捞出湿淋淋的手机，怒吼：“崔敏儿！你不怕我告诉你们班主任吗？！”
  崔敏儿脸色不善：“教室监控没开，学校校规规定不准带手机入教学楼，你要自寻死路去告，我也不拦。不过给我记好了，你他妈要是再传播这种东西，下一次姐姐就直接丢你了！你以为……你有多让人害怕？！”
  十六班班长脸色一僵，生生吃下这个暗亏，愤愤地往外走，临出门时还不忘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次竞选我赢定了！”
  回应他的，是崔敏儿砸过去的椅子。
  一下午，唐华都没有出现，连带着戚梏帆也没有出现。
  崔敏儿惶惶不安地度过了一下午，吃晚饭时，她揪住吴君跟郝仁询问：“唐华呢？”
  两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崔敏儿想了想，干脆舍了吃饭时间，直接往天台跑。
  果不其然，唐华跟戚梏帆都在那里。
  唐华看见崔敏儿过来，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又继续望着天，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崔敏儿忍住怒火问她：“唐华，你就没有解释吗？”
  这样子的照片，打架斗殴酗酒，浓妆艳抹。真的是唐华吗？虽然她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张脸偏偏那么熟悉！
  唐华淡淡地说：“没有。”
  崔敏儿蓦地就火大了，她上前几步，也不管戚梏帆在不在了，揪下唐华领子，让她保持和自己平视的姿态，恶狠狠道：“唐华，你给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