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难为

第70章


  杜仲陵再次偷看商葵,她居然还是无动于衷,而且眼睛都不看这里了。他这心里气呀——我堂堂一国之君牺牲色相来吸引你的注意,你竟然连正眼都不待看,你心里当真就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我不相信!
  杜仲陵旁边的两个美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一头雾水就见杜仲陵低头把脸埋向月茹的胸脯。
  倩如只觉得眼前一花,商葵就爬过了长廊的护栏,“娘娘你要做什么……啊……!”她伸手去抓却已经迟了,商葵已经跳了下去。
  “扑通!”水花四溅。
  商葵跳水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等大家发现时她已经入了水,身子向下沉去。
  “商葵!”赵清澜着急地扒住护栏向水里探望,同时命令随从,“快,快,快下去救桃妃!”
  杜仲陵并没有真的去舔月茹的胸,他只是做了个借位的动作刺激刺激商葵,他以为她会冲上来甩自己两耳光,或是月茹拽下来踹下两脚,叉腰骂贱人,他也想过也许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就离开,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跳水。
  “阿葵!”他推开月茹,几步狂奔到商葵跳水的地方,想也没想就纵身跳了下去。
  先赵清澜喊人下水救人,只有倩如及另一个小内侍跳下去,这会大家见到皇帝也跳下去了,“扑通扑通”地,跟青蛙比赛一样,争先恐后。只是他们跳下去救的不是商葵罢了。
  “滚开,别挡着朕!”杜仲陵怒气冲冲地推开来抓自己的宫人,深吸一口气就扎进水里找起人来。
  下水的人太多,池清澈的池水被搅得浑浊,他只能胡乱抓,结果抓住两条小鱼。肺里的空气被耗尽,他只能懊恼地钻出水面,将手里的鱼砸到旁边人的身上,“让你们滚开滚开听不懂朕的话吗!”
  见皇上真发了火,想献媚的人这才瑟瑟地后退,水面空出来一大片。
  杜仲陵再深吸一口气憋住,扎入水中继续寻找起来,两只眼睛被混着泥少的池水渍得生疼,他却一下也不敢闭。
  他的心狂喊着:“阿葵,阿葵,你在哪,你快出来啊,我再也不气你了,你想做什么我也都不生你的气,你想见钟淮我就让他每天来你宫里,你做的袜子只有两个巴掌大我就削了脚趾也要穿进去,你不喜欢我去梅若雪那,我就再也不去,阿葵,你快出来,我们的孩子还在等着我们团聚呢。”
  悔恨如身边的水般把他淹没,呼出最后一口空气,他愤怒地钻出水面,“阿葵……!”带着风的掌劈到水激起巨大的水花,再一次把他的脸湿透。
  水珠一滴滴从发上流到脸上,眉毛,眼睛,鼻梁,人中,嘴唇,顺着下巴滴落回池中,有些许渗进嘴里,苦涩难耐,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皇上,皇上!”岸上的连左手舞足蹈地在自己胸前比划着,“ 这水不深,只到您腰这,桃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乱成一片的人们这才发现,的确那水不深,像商葵这样身高的大人真还不会有事。大家便一齐劝慰杜仲陵:“皇上这水不深,桃妃娘娘肯定还活的。”
  岸上的呼喊持续了一段时间杜仲陵才从迷茫中回过神,他低头一看,果真这水只到他腰部,商葵比他矮一个头,那她站直了水最多也只到她胸部,而且这水流得很缓,而且……
  他如梦初醒般呵笑一声,惭愧地拍拍自己的额头,他居然忘了商葵是会凫水的,而且她的水性还是他教的,她当初逃离王府时可是连续游了一个时辰。她怎么可能会被这深只及腰的水淹死,当真是关心则乱啊。
  可转念一想他又不解商葵为什么要跳水?若真是伤心寻短见,那这及腰的水它也未必就一定淹不死人不是?
  他艰难地在水中挪动步子,失态地吼道:“阿葵你在哪,阿葵你快出来!”一点没注意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喊的是什么。
  岸上除了赵清澜与连左,其他人都纳闷这皇帝到底喊的谁啊,桃妃不是姓凌名惠平吗?
  就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杜仲陵这边时,长廊的那一头赵清澜说有看到金鲤的池子,狼狈地爬上来一个人,她举起手里的金色鲤鱼激动地冲着这边的赵清澜喊道:“皇后快看,惠平抓到这条金鲤了。”
  太阳把从她身上滴下的水珠照得金闪闪的,还有她捧着的那条金光灿灿的鲤鱼,她褪尽铅粉的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的所有狼狈不堪都变得真实而动人。
  杜仲陵听到商葵的喊声就连忙爬上岸,激动向她走去,嘴里还反复地呢喃:“阿葵,你没事,真好,真好,真好……”“扑通”他脱力地晕了过去。
  “皇上!”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围了上去。
  赵清澜兴味盎然地看着商葵手里挣扎的金色,嘴畔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呈国真要有大事发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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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殿内,商葵悠闲地斜躺在软榻上用柳枝逗弄着水缸里的金鲤,喷嚏一个接一个打的杜仲陵裹着厚厚的衣裳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惠平,我们别再斗气了好不好,你看你这次差点就把命丢了,我也落得一身风寒。”
  商葵用柳枝点了下金鲤的唇,它就仰头来吃,那憨态逗得她直咯咯笑,“臣妾何时与皇上斗气了,臣妾只是看到那条金鲤想把它抓住就跳下去的,就那池堂的水深,臣妾要是能淹死那只能说臣妾蠢死。”
  “好吧。”杜仲陵生生咽下一口气,“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想清楚就跳下去,活该风寒。”
  商葵未答,嘴角却愉快地扬起。
  杜仲陵“嚯”地扑到商葵面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那你是不是不跟我斗气了?”
  “臣妾刚才说了,臣妾从未与皇上斗气,为何皇上您就是听不懂呢?”
  一口一个臣妾的,这不是斗气是什么?杜仲陵是满腹委屈还不能申,“好好,你没与我斗气,是我自己小心眼跟你闹脾气,那我今晚可以在这睡么?”
  “可别,臣妾这陋室可比不得春华宫睡得舒坦。”商葵桃枝一挑,洒开的水珠滴到杜仲陵的俊脸上,惊得他一退,又忙趴回来。商葵也不理他,又自顾自地玩起鱼。
  杜仲陵郁闷地叹了口气,肃起面孔举起右手三指,“好,我向你发誓,我再也不去春华宫,”他停了下,似在想措辞,“除了毓秀宫与建章宫,我绝不会在第三个地方过夜,除了惠平,我再也不碰后宫任何一个女人。”
  听到商葵冷哼,他立刻接嘴,“若违此誓,就让我此生都得不得惠平的心。”
  商葵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狡猾!”她的心早就给了他,他还发誓此生都得不到,这惩罚根本就不算惩罚嘛。
  杜仲陵没猜到商葵的想法,还以为她说他狡猾指的是另一件事,又忙补充道:“以后你再与钟淮见面我也不生气,你给他做鞋子袜子衣裳我也不嫉妒,你做他爱吃的菜给我吃我也不生气,你……”
  商葵越听这话越觉得羞忿,实在忍不住扔了柳枝就往他脸上去,“你讨厌!”
  冷战这么多天终于见到商葵真心的笑,杜仲陵也高兴地笑起来,“那我今晚就睡这咯?”才说完,他的喷嚏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起来,直喷他头晕眼花,两耳嗡嗡。
  晕头转向间他听到商葵说:“想睡这可以,打地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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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华宫,临华殿
  李秩持着拂尘安然坐在下首:“奴婢早说您不听,您看他们又和好了吧,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那法子太下作,本宫不屑用它。”居于上首的梅若雪复杂地盯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杜仲陵亲手打磨送给她的,物犹在,情却已变,“本宫一直以为商葵与钟淮才是有情人,没想到一场失忆她居然就轻易变了心,还是说她从来喜欢的就是皇上?”
  李秩心中暗忖女人果然是成不了大事,杜仲陵的心意都这么明显了她居然还自欺欺人地不肯相信,还在琢磨商葵倒底喜不喜欢皇上,“现在您研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您若不想就此被打败就听奴婢的,定能彻底解决把她解决,不然被解决的人就是您。”
  梅若雪眼神纠结地闪烁了几下,终是松了口,“那就按你说的办,只是这次他们要真和好了,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机会。”
  李秩起身上前,凑到她旁边,小声地说:“机会马上就有了,夏国的皇后下个月要回呈国省亲,到时候咱们……”
  梅若雪听完李秩所有的计划后,由衷感叹这人的心机,“幸好你只是个阉人,要不然,我一定替仲陵除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妒忌(下)
  杜仲陵的喷嚏从钻进地铺时的一个接一个到商葵睡着后变得彻底绝声。静静聆听了半个时辰,确定商葵真是睡着了,他才悄悄起了身。
  梅若雪送饺子那次毓秀宫被陈顺平揪出一名打地的宫女,钟淮夜探的那次又清理出两个,就这几天他没来,毓秀宫的清扫行动却是没有停下,暗地里又收拾了一个。如今这里可以说是连只蚂蚁都没异心的,当然除了这宫殿的主人——商葵。
  他去到偏殿的一个小堂,早有一名暗卫恭候在那里。
  “说吧。”他撩起袍角泰然端坐到木榻上,对暗卫说。
  “亥时李少监以送药为名进了春华宫,直到亥时三刻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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