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权贵

第19章


  逸之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笑眯眯出现在她身旁,将左手里拎着的纸包递到与飞面前,道:“今晨刚买的白糖糕,我可是特地请师父捏成了汤圆的样子,与飞要如何感谢在下。”
  与飞转过头,看着他,粲然一笑,恍若春暖花开,道:“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学着悠悠毁约的一贯腔调,倒也有模有样。
  逸之险些沉迷在与飞难得展露的笑颜下,再打量一番,才发现与飞眸中即使心情再好也不曾散去的坚强冷漠,不复先前的懵懂天真,与飞已然恢复神智。
  逸之竟然不厚道地有些失望,唯一可以无所顾忌宠溺她的时候已经过去,暗骂自己卑鄙,隐藏好所有情绪,轻笑道:“小姐美意,小生恐无缘消受。”
  非情进了厨房,只见悠悠穿着被她称为“改良版男装”的窄袖灰衣背对着门站在锅台前,专心致志地盯着锅里。
  “小美人儿,”非情突然间从后揽住她,故意用粗哑的嗓子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闷哼一声,非情迅速挪转身形,避开了悠悠击向腹部的右肘,先前踩他的那一脚真重啊,完全不是一个女孩子的速度和力道。
  悠悠刚抬起的腿倏地不动了,望向非情,惊讶道:“怎么是你。”她说王府里怎么会有色狼呢。
  非情看着她的动作心有余悸道:“你是不是打算先踩脚,再击腹、踢跨、抓眼、劈颈。”
  悠悠错愕地点了下头,问:“你怎么知道。”
  “全在你的动作里呢,”非情看着她,问道:“你哪学来这么阴毒的招式?”
  悠悠这下不高兴了,道“我那是防狼术,女子专用的,对付色狼要留情的话女孩子不是遭殃了吗?”
  “色狼,”非情不解。
  “就是这样,”悠悠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抓住非情的衣领,学着色狼经典台词道:“美人儿,别怕,让爷好好疼你。”
  非情配合地眼露惶恐、泫然欲泣,悠悠看得忍不住想做一回女色狼,猛然想起那夜看到的强暴事件,迅速地撒了手,低下头掩饰心酸的神色,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你是色狼,不是,是我不知道你不是色狼,也不是,是我不知道色狼是你,我….”
  非情本看悠悠绘声绘色的表演看得兴致勃勃,悠悠却突然换了神色,不寻常啊,“发生什么事了吗?”非情走近她,问道。
  “啊,没事,”悠悠低着头,回到了锅边,继续搅着汤。两人谁都不说话,气氛沉默地有些诡异。悠悠又想到,非情本就很可怜了,要是连自己都不理他,他不是更可怜。于是开口,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为了争取在院子里拔了花草该种蔬果作了多大努力,种了哪些东西,每样东西种了多少,种在哪,为了拿到某种种子,又拜托了哪些人。
  非情背抵着门框,折扇在手中轻转,静静听着。为何他觉得悠悠心里装了很多事呢,那个总是欢笑时时好奇得悠悠,也会藏事么?
  “悠悠,粥还没煮好吗?你这时间卫星都绕月球无数圈了。”
  悠悠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飞飞,你病好了!”高兴地一把拽住与飞的衣袖,被与飞不耐烦地甩开,是了是了,这正是与飞一贯的作风啊。
  “真香,悠悠煮什么呢?“悠悠随着与飞走进厨房。
  “野菜山菌咸米粥,”悠悠笑开了颜,很高兴有人夸她的手艺。
  “野菜粥,”非情表情很是古怪,“清王真小气到连饭也不供了吗?”
  “没有啦,”悠悠从橱柜里拿出四个大碗,“是王府的伙食太好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们要适当地忆苦思甜吗。”
  “哦?用蘑菇、兔肉、粳米做的粥?不应该是吃窝窝头就野菜跟?”与飞打量着锅里的粥。
  “嘿嘿,咱不是条件艰难做不了吗,”悠悠讪笑着,往碗里盛粥。“大家吃饭,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41
41、交代真相 ... 
 
 
  “国家科学院生物实验室研究人员,我不相信了,”悠悠正色道,“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是亲人,就别再糊弄我。”
  与飞敛眉垂眸,缓缓开口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那是国家秘密基地。开始,他们找来很多人叫我物理、化学、生物、医药、机械,很多很多,或者说教我怎么研制热兵器和生物武器,直到我十四岁,他们再找不到人教我。枪支弹药、氢弹核弹、防护材料,我都能做,可是他们开始让我做活体实验,研究破坏基因的生物武器,我不愿意,他们虽不至于用你来要挟我,却用我三个助手的命来要挟。然后,我见识到了世上最残忍最肮脏最丑陋的画面,我也成了世上最残忍最肮脏最丑陋的人,我告诉自己,我不拿他们做实验,也有别人拿他们做实验,可是没有用,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整夜整夜地不敢睡。十六岁生日,我只记得约好和你一起庆祝,稀里糊涂不顾一切地往外闯,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不是我了。他们用了世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确诊我得了精神分裂症,不是装疯,却也没有就此放过我,只多派了两个精神科医生一直跟着我,稍微减少了活体实验的任务。你看见我受伤的那次是我被国外特工认出劫杀时中的枪。”
  飞飞,悠悠脸色青白交加,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与飞勉力扯出一抹微乎其微的笑:“那时候,我想过无数种脱离他们掌控的办法,却不想用其中任何一种,基地不止有疯子,更多的是希望有一天能被放回家的普通人,我不能摧毁基地。”
  那个青涩的少年,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那样死去。
  “又是因为我是不是?”悠悠勉强发声,“因为我,你才被他们控制,因为我,你才顾虑重重,因为我,你才不能脱离。早该猜到的,我怎么那么笨?国家科学院怎么会不允许亲人探视?国家科学院怎么会中抢伤?国家科学院怎么会放那么短的假?你怎么会那么倒霉地有我这个朋友…..”
  “悠悠!”与飞见悠悠有癫狂的趋势,大声喊道。
  悠悠看向与飞,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发觉难如登天。
  “我若有危险,你会不会救我?”与飞开口道。
  “当然!但是……”悠悠急道。
  “那还有什么但是,”与飞打断她。
  “清王要大婚,你该怎么办,”悠悠满脸忧色,她毕竟是现实的,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
  与飞冷淡道:“我只是他的情人,他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飞飞怎会了解侯门妻妾的倾轧、宅门生活的辛酸,若说以前还存着希望飞飞和清王两情相悦的指望,听到清王即将大婚的消息也彻底破灭了,现实终究不是电视剧。
  天大地大,她们的出路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42
42、老姑婆 ... 
 
 
  “飞飞,你看那,古代的婚礼诶,”悠悠穿着小厮服骑着骡子,行在轿侧,撩开轿子侧窗纱帘对与飞喊道。
  “别吵我,”与飞迷迷糊糊地把头挪向了另一侧,天知道她被慕清折腾到多晚。
  悠悠摸摸鼻子,离了轿子,勒绳让骡子走快点,赶在轿前并排而骑得非情和逸之。
  “逸之快看,那新郎好圆哦,”悠悠凑到逸之旁边。
  “是很圆,悠悠的眼光真是独到,”逸之抬头对她笑道,旋即又低下头皱眉看着长得要命的物品清单。
  悠悠摸摸鼻子,赶着小骡子走到队伍的另一边。
  “非情,看那边的马,快给新郎压成骆驼了哈哈,”悠悠又凑到非情旁边。
  “呵呵,还真是啊,”非情应付似地抬头干笑两声,也低头看那厚厚地一本清单。
  悠悠继续摸鼻子,勒绳让骡子停下。可怜的骡子,不管主人想让她干什么都只拉绳子,害得它还要察言观色,免得被拍屁股。它不知道的是,悠悠心里有气,凭什么非情逸之的都是汗血宝马,自己的却是只临时调的骡子。
  “咦,赵礼哥哥,怎么是你,”悠悠指着轿后六名侍卫中的一名穿着普通侍卫服的侍卫,“你不是一直穿有黑色披风的那件,”还拽得不行的样子吗?
  “擅离职守,降职留用,”赵礼冷冰冰答道,连头都没抬。当日情公子劫狱,他刻意撤走守卫,只是降职已是恩赐了。
  “哦,”悠悠摸摸鼻子,降职吗,心情不好可以理解。遂又勒绳让骡子走快点。
  悠悠行到非情旁边,探头去看非情手上的清单,:彩灯两千六百盏,翡翠杯盏七十套,银箸两百双,各色锦缎计二百匹……
  “我们要去买东西吗?买这些干什么?”悠悠不解,不就是过寿吗,准备些吃吃喝喝还不够啊。
  “月底是清儿十六加冠之礼,有朝廷法制在,礼不可废,”非情揉揉眼睛。
  “十…..十六,不是二十而冠吗?”
  “皇子、王府世子都是十六而冠,之后才是大婚、封爵。”
  “他怎么只有十六,他只有十六吗?”悠悠揪着骡子毛,猛然抬头,“未成年啊未成年,”又垂头丧气起来,“飞飞也才十八岁,他却只有十六,生出来的小孩会健康吗。”自己见到清王时从没有去想过他的年龄,他一个眼神扫过来就让自己吓得够呛,哪里有心思想他有几岁。
  非情把揉眼睛的那只手挪出来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深吸口气道:“其一,清儿贵为亲王,十六才有女人已是极晚;其二,天朝男女十三四岁嫁娶,十四五岁生子,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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