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权贵

第26章


  悠悠抓着头发,很想仰天长啸,恨恨道:“我这是什么脑子,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忽略了呢。受现代观念荼毒太深,我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有除你以外的女人,只想过会新人换旧人。虽然早知道非情逸之是他的男宠,我也没把他们当成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因素。飞飞我们还是逃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人真心对你好。“
  此时飞飞已经平静下来,淡淡道:“原本我就没想过跟他做夫妻,一开始就是把他当情夫看的,想那么多干什么。逃跑就算了,我们逃不掉的。王府首先就出不去,跟着他们出去跑掉又会连累他们,就算成功出了城,我们没有户籍路引也过不了关卡,只能做流民,这样就太辛苦了。而且我总觉得,不管我们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被他找出来。”
  飞飞这么一分析,悠悠立刻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呕…..”与飞侧过身子,干呕了一阵。
  “怎么了?”悠悠扬起头问道:“肚子吃坏啦?”
  “可能是酒喝多了,”与飞抚了抚胸口,在悠悠看不见的角度,左手搭上右手脉搏,脸色一白。这把脉她虽然懂得很少,可是这脉象与平时不同她还是能辨出来的,这分明是滑脉。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终于沉淀成一个,对悠悠道:“明天出去逛逛吧。”
  “好,血拼去,”悠悠咬牙切齿道:“拉上非情逸之,花光那破王爷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  
56
56、完结 ... 
 
 
  风园外,与飞悠悠门神一样地杵着。
  非情逸之出来看见两人,都十分诧异。
  非情以扇支额,调笑道:“终于舍得从书库出来啦,虽说把你们从清儿那要来,本意也不是要你们帮忙,但好歹也该露个面表下心吧。”
  悠悠谄笑道:“我们这不是来帮忙了吗。”帮倒忙。
  “你们今天出府吗?”与飞问道,她只关心这个。
  “眼下诸事已毕,你们若是想出府游玩,我与非情自当奉陪,”逸之很是善解人意地答道,心下打定晚些再去与清王报备。
  非情目光在逸之与飞身上打了个转,默然不语。
  四人原本打算孤身上路的,才过廊桥,赵礼已经带着大队侍卫侯着了,只好浩浩荡荡地上了街。悠悠慨然喟叹,果然逃跑是行不通地。
  与飞悠悠此次穿的都是女装,带着纱帽,外面的景物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真是失策啊失策,早上起得太急了,忘了换衣服,竟然穿了华丽丽的宫装出来,还没出府门,纱帽就送了过来,这个赵礼,实在太烦人了。
  “赵礼哥哥,官复原职了啊,还是这身侍卫统领的套装好看,衬得你更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悠悠黏着赵礼,“你说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看不清楚多可惜。”
  “请小姐莫让在下为难,”赵礼依然酷酷的,不买她的帐。
  非情看不惯悠悠凑别人那么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他面前的白纱上盯了好一会儿,突然邪魅一笑,悠悠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怀好意,怯怯地往后退了半步。非情却笑得更愉快了,手拂过悠悠的面纱,面纱上顿时出现两个圆圆的洞,正对着悠悠的眼睛。
  悠悠扬起头,透过两个窟窿,清晰地看见非情抿着笑的薄唇,再往上,是含笑的凤眼
  非情如此近地直视那双黑得剔透的眼眸,只觉得心中一悸,一愣之后,笑容更加灿烂。这样的笑脸在悠悠眼中只组成了两个字:嘲笑。她闭着眼也能想到自己的造型是多么地傻×,顿时恼羞成怒,愤愤地踩了非情一脚。
  非情丝毫不以为意,笑道:“这样不就能看清楚了么。”
  “不行,”悠悠捂住那两个洞,对非情道:“你赔我个新的。”
  “好,我赔,”非情拉过悠悠,有心与她单独相处,便对逸之道:“我带悠悠去挑纱帽,你保护好紫倾夫人。”他加重了“夫人”这两个字的语气,但愿他莫要明白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我知道,”逸之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丝丝的苦涩。
  非情带着悠悠离开,赵礼不顾非情不善的眼神,指挥着一半侍卫跟了过去。
  “逸之,我们去你的百草堂看看吧,”与飞状似无意道。
  “好,”逸之虽觉得有点不对,还是笑着应了。
  百草堂内,与飞在老大夫极其难看的脸色下,非常淡定地席卷了百草堂近一半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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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园。
  今夜月昏星黯,悠悠早已熟睡。
  院中,风吹过槐树婆娑作响,偶尔落下两片树叶,打着旋儿,不过这一切与飞丝毫没注意到,那的心随着火炉上陶罐中翻腾的落胎药而浮沉,准确的来说,是一堆寒性药材的杂烩,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怀孕了,至于她胡乱配的药有什么副作用已经顾不得了。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有孩子的话,绝不会将他抛弃,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有爸爸和妈妈。可是在这个时空,她给不起。
  药已经凉好,与飞不再犹豫,一饮而尽。片刻后,腹中绞痛、冷汗淋漓,恍若将死,与飞躺在草丛里,咬着头发,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风园。
  逸飞自入夜起便心绪不宁,在床上睁了半夜眼,终还是睡了过去。
  天色既晓,与飞本以为此事已了,谁知下身竟落红不止,脑袋渐昏昏沉沉人事不知,侍婢早上起来服侍时终打破了平时的木头样,神色惊惶地禀告了内总管,内总管一面吩咐去请大夫一面去禀报清王。
  悠悠一到与飞寝室就察觉气氛不对,再一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床榻外,层层叠叠的幔帐里隐约是与飞的身形,一只玉白的手递出帐外。这是,与飞生病了?
  屋内光线陡然一暗,屋内人等全部跪下齐呼“王爷千岁”时,悠悠恍惚的心才被拉了回来,她弯了弯膝,终是跪不下去。清王也没在意,入内坐到床榻上道“都起来吧”。
  老大夫颤巍巍地站起来,弯腰对清王道:“夫人的状况有些不好”,说罢沉默了会。听到清王的“继续”方继续说道:“夫人怀孕已满两月,却服用大量性寒之药,伤身太甚,日后子嗣恐极艰难。”
  “请卓太医过府”,慕清站了起来,道,“都退下”。
  悠悠担心与飞,想看看与飞的情况,触到慕清冰寒之极的目光,瞬间没了力气,被侍婢半扶半拽了出去。
  慕清撩开帐幔,对上与飞因病痛而氤氲的双眸,道,“那是我第一个孩子。”
  与飞杵在院中焦急等待,见慕清从屋内走出,清晨的光线在他身边也黯淡下来,一时不敢上前,直到慕清从她旁边走过才一阵风似的跑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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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佑三年,清王十六加冠,入朝祭拜先祖,帝于大典群臣云集之际颁禅位诏,又二十日,清王即位。
  慕清从不曾想过,他的皇兄居然会废了自己的子孙根逼他登位,而他还不得不按照他的算计留他在身边,因为他着实不喜欢批奏折。像他这种清醒得可怕的人永远也不会了解疯子是怎么想的,也用不着去想。做清王和做皇帝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慕云觉得很满足,从未有过的满足,只要能时时看得到他,便再无所求。执掌天下的三年里,他没有一日是愉悦的,深夜无眠,拷问内心,他为何有一颗不容于世的心,无解,那么随心而去吧。
  清王成了皇帝,清王府已人去楼空。
  黄土古道,枯叶满地,马儿慢悠悠地甩着蹄子,非情搂紧胸前的悠悠,轻声道:“与飞和逸之无性命之忧,别担心。”清王登基的那一日,与飞和逸之便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悠悠和自己在一处,也会被暗卫悄无声息的带走吧。为了与悠悠在一起,他在太极殿跪了三天两夜,用尽了对清王的恩情。日后,他还是他,慕清只是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57
57、番外 ... 
 
 
  祈阳镇,百宝斋。
  “非情快来看啊,”悠悠激动地拽着非情的袖子,指着面前的镜子,“与飞肯定还活着,除了与飞,没有人会做镜子。”
  非情紧紧地拥住悠悠,这一年里悠悠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她还是在担心与飞。
  “两位少爷,这可是从京城传过来的稀罕物,只有百宝斋才有得卖,您看这照得多清楚,买回去送给贵府内眷绝对值得,”两人虽然穿得是粗布衣衫,伙计还是热情地招呼,本没指望他们能买得起这上百两的稀罕物,没想到还真买了一个。
  非情悠悠高兴地手拉手走了出去,店掌柜摇头直叹世风日下,南风盛行,不过想到百宝斋的东家和当今圣上的传闻又停止了胡思乱想,吃了东家的饭,就不能背地里论人是非,心里想想也不行。
  知道逸之和与飞好好活着时,悠悠才完全放下心来,她对慕清忌惮太深,见到他就没有不害怕的时候。一时想着自己印刷的漫画、独创的布偶与飞有没有看到过,一时想着逸之办的育幼院有没有收到自己的玩具,他和与飞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此后几年,每次看到香皂、水泥、瓷砖等等东西的出现悠悠都会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也多次去京城看望过逸之,能见到与飞的机会却非常之少,唯一的一次是她在毓山实验炸药时的动静被在京城徘徊多日的与飞听见,与飞说她很好,不管她在这个时空造出了什么,逸之总能把它用到利国利民的那一面,她从小到大都不曾做过什么好事,恶事倒是做了不少,想到她做出的东西能帮助到那么多人,她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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