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爱

过了好久，欣童又说话了，“你还不如杀了我，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孙岩没回话，翻身坐在刚才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欣童，你知道我第一次在公司碰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你知道我发现你就在公司时在想些什么么？我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始终都在。”孙岩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觉得心也要跟着被掏了出来。
    “本来只是一次巧遇，可是上天却安排你来到我身边，从那时候我就期待可以跟你走得更近。你到市场部，到楼上来，我每天都能看到你，虽然很长时间我们都没说过话，可我觉得已经认识你好久了。直到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你知道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多宝贵、多美好么？现在我们每天在一起，我觉得这辈子都可以一直这样，你却要离开我。”孙岩停了半天，“我知道最近出了很多事，你可能对我很失望，但是我对你的感觉始终都没变，你一直在我心里，我最在乎的就是你。那些过去的人、那些不相干的事，真的那么影响你吗？”孙岩望向欣童，欣童面无表情的听着。
    “孩子的事很对不起，我从来没觉得你怀孕会是个问题。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你要是怀孕了正好，我们就结婚，没有照顾到你的想法。对不起！当我知道孩子保不住，知道你在受苦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真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我。”欣童还是没反应。
    “我们的感情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对吗？你能不走吗？你还要养身体，就什么也不想，我也不打扰你。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我就住楼下，行吗？”
    “我们的感情还没有问题吗？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欣童突然说:“我不想面对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欣童，你别这么绝对好吗？至少现在先把身体养好。”孙岩想着昨晚欣童把自己的手打开，那一刻那么绝情，他几乎就要放弃了。看着欣童的那一分钟，各种想法在他脑子里转了几千遍，最终还是忍下来。
    “身体是我自己的，非要在你家里才养得好么？”欣童忍不住扭动被捆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因为受伤，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解不开绑带。
    “欣童，你一走，我们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我不能没有你。”孙岩熄掉香烟，坐起来看着欣童。
    欣童不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有个陶瓷的龙猫，她用受伤的那只手抓起来就朝孙岩扔过去，孙岩一闪身躲开了，龙猫在墙上啪啦一声摔成几片，纷纷落在地毯上。
    孙岩再也没有说话，他把沙发挪开了一点，还是坐在上面。
    欣童也沉默，她看着地上的龙猫碎片，觉得自己也跟它差不多。
    就这样，孙岩在沙发上坐着睡了一夜，欣童则在床上手脚被绑着睡着了。
    清晨，孙岩率先醒来，他给床上的欣童盖上被子，独自来到楼下。
    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欣童第一次来见自己的父母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客厅里的摆设，也到处充斥着她的设计和改造。以往的感情，因为害怕自己失去对对方的掌控而放弃，然而这次，失控的是自己。
    我敞开心扉，让心爱的女孩住进来，可现在她执意要走，把我的心掏空。
    孙岩再次感到矛盾与焦灼，自己的爱无法停止，可对方却拒不接受，没有用，做什么都没有用！
    孙岩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徐珍的电话。
    “喂，不好意思，现在太早了。”
    “没事，你说，你们是不是又闹了？”
    “她现在不肯住我家，一心想走，也不愿跟我说话，你来看看她想要什么吧！”
    “好好，你等等，我们马上来！”
    40分钟后，乐侃开着车，带着徐珍来到孙岩家门口。徐珍推门下车，乐侃突然说：“你先进去，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先在外面等等看。”
    徐珍点点头，下车进去了。她知道乐侃是为孙岩留面子，如果有什么不堪的场面，也许将来孙岩会后悔被乐侃看到。
    孙岩为徐珍开了门，他以为她是一个人来的。“欣童在楼上，你去看看吧。”
    徐珍发现孙岩的衬衫皱巴巴地穿在身上，肩膀渗出几处血迹，一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印子，红红的肿起来。
    她快步上楼，推开卧室门一看，房间一片凌乱，欣童手脚被绑着睡在床上，此时的欣童醒了，看见徐珍便叫了一声“徐珍姐”。沙沙的喉咙像是哭过，红肿的眼睛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天哪，你们两个这是在闹什么？”徐珍走过去，为欣童将绑带解下。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欣童恳求着。
    “我们先去我家吧，你们这么闹，先分开冷静了再说。”徐珍扶起欣童，问：“你要带什么？”
    “不带了，我的手包在楼下。”欣童配合着起身，只想快点走出房间。
    她俩下楼，来到楼下。
    孙岩坐在沙发上，从她们出现在楼梯口就注视着，一直到她们下楼来到自己面前。
    “我带欣童去我家，你们分开冷静两天，你可以再去我家把她接回来。”徐珍跟孙岩说着，孙岩没有做声。
    徐珍接着四处搜寻，希望找到欣童的包。
    孙岩从自己身后将欣童的包默默地递出去，徐珍带着一脸尴尬接了过来。
    接着徐珍转身，再次搀扶起欣童，两人慢慢走出了大门。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欣童默默留下了眼泪，可她随即擦掉了。
    徐珍和欣童坐上了乐侃的车，乐侃很惊讶，没想到才不到十分钟，徐珍就带着欣童出来了。
    他看到欣童的模样，又看看徐珍，徐珍说：“屋里的那个更糟！”
    乐侃没说话，发动了汽车。
    车开出小区没多久，欣童说：“你们把我放下。”
    乐侃没说话，从后视镜看看欣童，徐珍问：“欣童，你要去哪儿？”
    “让我下车吧，让我独自一个人吧！”欣童带着哀求。她看看徐珍，又看看前排的乐侃。
    乐侃深吸一口气，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谢谢你们，再见！”欣童下车前只说了这样一句。
    欣童下了车，慢慢走在大马路上。早晨上班上学的人流熙熙攘攘，逐渐掩盖了她的背影。
    乐侃继续开动了车，徐珍急着说：“我们这就把她放走了？孙岩过两天找我们要人，我们可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乐侃没说话，继续开着车。
    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说：“我现在去上班，待会你自己把车开回家。”
    徐珍从后视镜与他目光对视，又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现在我们就不知道欣童在哪儿，时间一长，更找不到了。”
    乐侃一直不说什么，直到他将车开到华茂的停车场。他熄了火，转头对徐珍说：“她是个成年人，好手好脚，想去哪儿去哪儿。这段时间过了，再去找她，也许不用找，她自己会回来。不回来不是跟今天一样，绑着也没用。”
    乐侃下了车，徐珍也下来坐上了驾驶位，乐侃对着车里说：“孙岩我会去劝他，你自己开车回家，小心点。”说完就朝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