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不解愁

第39章


  那医生发现赵濂风并没有跟着他,转过身。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走?”
  “不用验了,我是RH阴性血。”
  
  他的血型是稀有血型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要是他一不小心一旦出了什么事需要输血那也不是容易的。
  刚刚一听医生说起,他并没有马上说出来。但他也绝不是不同意输血给程程,只是母亲的表现让他突然晃了神,竟忘记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另外一个她的亲生孩子这般,竟一再将曾视之为重中之重的形象问题弃之一旁。这让他如何能堪,如何。
  
  即使他再不在乎,这种巨大的落差之下形成的寂寥感就如同铺天盖地的大雨携着刺入骨髓的寒侵袭而来。
  
  “你怎么不早说啊,程程是你弟弟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蒋若琴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他就应该为了那个抢走他母爱的人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般。“你还不快走,快走,我们快去抽血,你弟弟还等着啊。”一个大步上来,拖着他的手就走。噢,不对,这样的速度应该可以算作是跑了吧,真的是爱子情深的伟大母亲。
  
  然而,赵濂风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往前走。只是神色越发冷寂,步子迈得极大刚好能跟上正在小跑着的蒋若琴。
  
  他一直都被一个怪圈包围着,四周的墙壁都似钢铁铸成。他常常在里面想冲出来,结果却总是被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他一次又一次地充满希望接着又一次次地失望到绝望,然后又重复这样的循环,一直循环。
  
  有许多人说,这样的性子很好。因为从来不会对生活失去希望,一直有活下去的勇气。懂得坚持懂得追求。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有多么厌恶这样的自己。对生活是如此,对亲情是如此,对待爱情更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似乎想通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害怕失去。
  因为他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多到连未来的许多东西都已经提前预支了进去。
  
  谁也没有身披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更没有有一颗强大到不怕任何背叛任何伤害的心。
  
  赵濂风其实有些贫血,不然平常的脸色也不会经常是带着苍白。只是谁也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就连和他相处了半年多的洛清都不知道,更不用提跟他名义上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大人。
  
  这次抽的血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好几百毫升。多少有些让赵濂风受不了,所以脸色变得几乎和他的衬衫一个颜色苍白得惊人。躺着一动也不想动,实在是一动就犯恶心还夹着耳鸣。周围的人和他说着话他微笑着点点头,可其实他什么也没听清。
  
  喝着护士端来的一杯葡萄糖水,赵濂风终于不再那么难受。可他还是觉得全身从骨子里都散发出阵阵寒意,放下纸杯,扯过一旁准备的被子盖着,闭上眼睛假寐。
  
  从医护人员拿着血前脚才走出去蒋若琴就跟了上去,就连话都没和他说一句。更不用提有什么表示关心的行为。赵濂风只觉得有着止不住的悲哀。
  世间之人多薄幸。
   
作者有话要说:  
39
39、第三十九章 ... 
 
 
  
  等他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出了房间,走廊上依旧很静。医院外也是静得很,许是因为已是深夜的原因吧。赵濂风很想就这样离开,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
  
  还记得他以前其实曾做过努力,想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不要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冷漠,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那些希冀就再也不剩,被消失殆尽。
  
  再宽容的人也不能无限制无条件地永远只求一个答案守着老去。
  方程的手术很是棘手,因此等到他被推出手术室天都开始泛着白。赵濂风一直陪着母亲在手术室外等着,其实她完全可以找张床睡会儿觉的,但是却放心不下。于是赵濂风就找了张毯子给她搭着,即使是夏天,夜晚也还是透着凉意更何况又是温度比较低的医院。
  
  他不知道方立究竟有没有赶回来,母亲到底有没有告诉他。只是这一场他从头看到尾的故事在他看来未免成了一个笑话。
  
  抛弃了丈夫儿子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过着只有空壳欠缺灵魂的生活。活得像一个被定格了的人。而他则在本该幸福的年纪里早早失了那份温暖,然后挣扎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虽遇到了真正爱的人但那人却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至于他的父亲更是尝遍了被情所伤的苦楚然后一个人悲惨离世。
  
  这些,难道不让人觉得好笑?
  可是即使是一个笑话也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他想忘记从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记住那些让他感到温暖感到生命的美好的事物,然而事与人违。他既没有忘记也没有更悲观,只是停留在一个平衡点上,一直不曾动摇。所以,他发现其实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方式。
  
  生活是,亲情是,爱情亦是如此。
  方程还在昏迷中,母亲一直陪着。他没事可做转身出了病房到了花园里。青黑的天空中泛着点点白意,四周的花园里草木香气沁人心脾。坐在透着凉意的石凳上心情异常平静,没有不甘没有不平。
  
  等到天真正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花园里静静坐了好久。
  
  站起身,衣服贴着皮肤可以感觉到有微微的湿润。双手插在裤兜里轻轻勾唇笑了笑向医院大门走去。看,于她而言他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人。
  
  赵濂风拎着早饭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祥和的画面。他的生母用着毛巾轻柔地擦着方程的脸和手,仿佛稍微力气用大一点就会弄疼他一般,那么呵护那么珍视。曾几何时,他也被这样对待过。
  
  蒋若琴发现他进来,连忙示意他动作放轻一点一面吵醒了方程。
  
  “嘘,不要把程程吵醒了!”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将毛巾放在一旁然后随手接过。转过头对他说:“你吃了没有?没吃也赶快出去吃吧。”挥挥手表示他可以出去了。
  
  赵濂风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方程,压低声音对母亲说:“医生说程程可以吃东西了吗?”
  
  “医生说程程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说完似是抱怨,“真是的为什么不能吃!”她看着仅仅一天就消瘦下去的小儿子心里像针刺一样难受,恨不得以身替之。
  
  眼看母亲又要流泪赵濂风终究忍住了没有走上前去安慰他。“我出去了,你快点吃吧等会快冷了。”再不看里面,大步踏出了病房。
  
  蒋若琴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好像很伤心很失望。然而一想到还在昏迷中的小儿子那些莫名的情绪马上却又消失不见。甩甩头,扯了张纸巾擦擦眼睛随即扔掉。瞥到一边的早饭端起吃了起来,再也没有想过那个被她忽视的人是有多难过。
  
  她或许觉得大儿子本就该是让着弟弟的那一个,本就坚强得不需要任何人的温颜相待。
  
  来电显示上显示着来电人是蒋若琴的一瞬间,方立心里一阵烦闷。坐起来侧过身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睡得熟的女人,薄薄的被子勾勒出极好的腰身,将将遮住了那一对傲人的双峰露出了一条迷人的深沟,他马上感到浑身燥热身体的某个地方顿时起了反应。她妈的,就是个勾人的妖精!明明之前已经狠狠要了她好几次现在自己又有了反应。心里虽然不屑女人的行径,身体却还是朝着女人伏了上去。贴上女人柔滑肌肤的一瞬间简直销魂得要命,重重拍了拍女人的屁股掀起几乎透明的睡裙一个挺身就进入了她。闭上眼享受着被柔软包围的致命感觉。
  
  女人依然没有睁开眼但身体却已经随着男人的动作动了起来。修长妖娆的腿紧紧缠上男人保养得极好几乎没什么赘肉的腰,双手抓在男人背上,指甲上是最艳俗的红色却被女人衬得多了几分妖艳。红唇贴上男人的肩牙齿在上面缓缓厮磨惹得男人动作又加大了些许。女人烫着大波浪的头发随着两人的动作在床上摇曳出诱人的弧度。
  
  骚货!方立嘴里狠狠骂着,动作依旧不停。
  
  床头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泛着幽光,然而床上的两人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蒋若琴还心怀希冀希望下一刻方立就出现在医院。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也慢慢地不再抱有希望。回家收拾了些程程平常用的东西和自己的一些衣物就又叫司机开车到了医院。毕竟还有赵濂风在她心里也不至于再像之前一个人是那么不安那么害怕。
  这次车祸主要错在方程身上所以司机并没有多少责任要负。只处理了一些伤就被家人接了回去。
  她刚开始还愤愤不平,凭什么她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不用负责任!凭什么。可是她询问了他们的家庭律师之后才知道这真的不能责怪他人。她也知道她是关心则乱只是想出口气而已等她气过了也明白了过来。
  
  作为一个女人丈夫在外和其他女人乱来她确实是悲哀的也确实是可怜的。更何况方立还从来没有遮掩过,她要是想知道随时都可以知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