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不解愁

第40章


除了一开始的不甘现在她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棱角,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被丈夫冷落的妻子。
  
  赵濂风对于母亲如今的处境并不了解,只以为她生活得极如意。毕竟这是她自己不顾一切选择的路。可是依他的性格即使是知道他也不会再去做什么改变。他一向坚定一个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负责,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也只能挺直脊梁生生受着。
  
  周六晚,方立终于姗姗来迟。随行的还有他的美艳秘书,一身黑色的职业装正好凸显了她j□j的好身材。一头及腰长发烫着大波浪尽显妖娆,一看那双眼角上挑的狐媚眼就知道她绝不如表面上那般良善。
  
  方立一到病房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顿时心头火起还未等肖玲闭门而出就对着妻子怒目而视,眼中的暴怒显而易见。指着蒋若琴厉声责问:“你说,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才走不到三天而已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家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关心过?!”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病房中围着坐在病床旁的女人焦躁踱步。“你说你成天除了知道和其他富太太逛街打牌攀比虚荣你还做过什么?从你嫁进我方家我何曾亏待过你,”喘着大气,平时的儒雅风气几乎不见丝毫。“从你进我家门就一直和我妈闹直到她死前你依旧是这样从没顾忌过她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婆婆,这且不提了,现如今我唯一的儿子都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一旁还未来得及出去的肖玲迈着妖娆的步子靠近方立,抬起纤纤玉手温顺地拍着他的背。红唇轻启:“阿立,不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语气越发温柔,好像她才是方立的正牌妻子。
  蒋若琴在一旁气得不能言语,方立所说的她不能完全反对。因为她在有些地方确实不对,可是方立竟然带了这个女人到医院来,他方立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
  
  “你这样说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事又是怎么样的呢?”刚一开口眼泪就刷刷往下掉。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嫁进你家你有正眼看过我么,要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哪怕你早就和我离婚了,更何况……”抬眼对上肖玲不屑的眼神,心中更是气急:“更何况你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瞒过你的风流韵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的那些秘书哪个没有爬上过你的床?恐怕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和这个j□j在床上玩得正尽兴吧?要不是我发的信息你现在会回来吗?”眼泪早已止住,眼睛紧紧盯着肖玲,只是带着红肿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实在狠厉至极,她嘴角绽放一抹嘲讽的笑意:“你现在在我面前装清高装爱家顾子有用吗?”
  
  肖玲听到蒋若琴这样骂她自然是马上就气得跳脚,本来妆容精致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扭曲,还没等方立先说话,涂着殷红的长指甲就直直指着面前的女人破口骂道:“黄脸婆,你骂谁呢你,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还好意思说出来,哼!”肖玲抬起精致的下巴斜眼俯视她,“你以为方立对你还有爱么?笑话,怎么可能。”j□j着的手臂缠上方立的腰,脸蛋贴在他胸前,挑衅地看着蒋若琴。
  
  蒋若琴见及此只觉得身坠寒冰冻水里,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一样地难受。她并不惧怕肖玲的话但令她心凉的是方立竟在她面前就做出这样的事且毫不避嫌。看着相依而立的两人,蒋若琴凄然地笑了笑,想起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的方程又充满了力气不再自怨自艾。带着讽刺的笑,“孩子你也见了,现在没事你可以带着自己的‘秘书’出去了吧?程程需要安静的环境修养。”这句话可谓是丝毫没给方立面子说得好像方程不是他方立的儿子一样,话里加重了‘秘书’这两个字更联想上面的明枪暗箭其含义不言而喻。
  
  肖玲自然不会听不出这话里对她的讥讽,张口便想借方立对她的宠爱大挫蒋若琴的威风。可还未等她说出口方立就面带不愠地看了她一眼并将她推出了怀抱,至此肖玲自然不敢再开口。方程站直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并未搭话而是走近病床的另一侧放轻动作然后坐到方程身旁。伸出手掖了掖被角,顺手抚上孩子苍白的脸庞只感到微弱的暖意。他心中愧疚不禁油然而生而后越演越烈,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的父亲从小就教育他要懂得收敛感情不要让被人利用你的弱点将你置于死地,后来成长中的他将这点发挥得淋漓尽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感情于他是奢侈的,他和许多女人都有过关系包括金钱的,权利的,j□j的,可他唯独没有一颗‘真心’给那些女人,因为他早就不知道在何时抛弃了它再也找不回来。当残缺变成一种习惯那这种残缺带来的痛也将麻木最终盖上厚厚的疤就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40
40、第四十章 ... 
 
 
  
  上一代人给予下一代的许多东西将被重演。这是不可避免,这就是即使人类发展了几千年那些劣根性却依旧存在的原因。
  
  止住心中差点便溢出来的情绪,方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蒋若琴说:“阿琴,好好照顾程程,”说着递给她一张卡,“缺什么就去买不要舍不得,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接过肖玲手中的衣服率先走出。
  
  肖玲挑衅地看了蒋若琴几眼发现对方并未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顿觉没趣于是也跟着方立的脚步出了病房。
  
  此刻病房里就只有她自己和程程两个人,程程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怎样在这个家里生存,毕竟还是个孩子,从未考虑过大人们的世界是多么黑暗和肮脏。她一方面希望他快点长大快点成熟起来有担当一些,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可以依旧活得轻松自由一些而不是像她一样背负着许多东西活着,终有一天箭断弦崩。
  
  慈爱地看着儿子她心里一片柔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蒋若琴惊了一下,接着拿起来接听。
  
  “妈,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我现在在外面。”濂风此刻正站在喧闹的市中心,身边车流不断人影匆匆。各色店子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他不知怎的就想到那次和洛清一起从山上回来时两人之间的岁月静好,只是可惜啊,好景不常在。
  
  “濂风啊,不用了。家里佣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哦,这样啊。”赵濂风盯着街边一角似是无意识地答道。身边有谁推了一下,他踉跄地向前走了一步。回过神来转身想看清究竟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结果只发现不停走动的人群根本不能断定那人是谁于是只能作罢。顺着人流走了几步听见有人在喊他名字,这才想起来他还接着电话。“呃,妈,你说什么?刚刚人多我没听见。”
  
  蒋若琴心里多少有些火气,说了这么多对方竟然说没听见,这怎么能让她不气闷?但好歹是忍住了又重复了一遍:“今天中午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你都多久没回来过了?即便方立不是你亲生父亲那你也不能做得这明显不是?总得回来几趟吧?”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回答,蒋若琴的耐性也即将告罄正欲发作却又听见他说,“妈,我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就不去了。程程病情刚好也稳定了,那我就坐车回去了。”因为来时实在太匆忙并未买好回程的车票现在如果还耽搁的话到时候不一定买得到。反正那个家里他也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只会惹人厌烦。
  
  难道母亲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个只会一个人抱着弟弟无声落泪的小孩子?笑话!他早已不是了,从他懂得这个世界并不如人想象中那么美好的时候就已经领悟了原来血缘亲情并比不得那些金钱权势。
  
  “我说让你回来你就给我回来!你还把我当不当你母亲!”
  
  耳边传来她勃然大怒的声音,有些刺耳。他却想笑:“呵,‘母亲’,原来你还是我母亲啊。”真的是已经再也无法相信这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得来的结果,只有冷言冷语斥责怒言。“可是你儿子我并不想这样了,”说完又接了一句:“‘母亲’还请您保重身体,毕竟您还得照顾我的‘弟弟’呢。”决然地挂断电话,疾步前行,直至不见拥簇的人群周围也仅有少数几个人的时候他才缓下脚步。走至一个供行人休息的长椅处坐下,抬头望天,依旧一片晴朗并没有一片乌云。闭上眼遮住里面已经波涛汹涌的情绪只让它在心底翻腾。原来这就是绝望……
  
  需要你时以弱示之,不需要你时只管往你身上割上几刀,唯恐你不痛还撒上几把盐。他想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自寻一条明知没有出路的路了,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够久也够没有尊严的了,怎么能还一意孤行呢?
  
  蒋若琴看着手里的手机几乎是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赵濂风挂断她的电话,像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没有过。作为子女不是该对父母无条件服从么?怎么还能随便向大人发脾气!
  
  她还没有反省自己的错便开始在他人身上寻找错误,这样的做法显然熟练得不需任何衔接时间就条件反射地做出。生气至极想扔电话,眼光扫至病床上的人又生生忍住,泄愤似的抠着机身力道极为不小。
  
  科学家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而蒋若琴的习惯不知有多少个二十一去不断重复不断加固以至最后成为一个治不了的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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