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恋之美人憾

第126章


程广亦不再多说,躬身退了出去,即使还没有正式得到册封,但终究也是帝王的元妃,是君,夏之衡虽不情愿,但还是让来了。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夏青青,豆蔻年华,温顺知礼,最重要的还是位清秀佳人,像她父亲一样,浑身都透着书卷气。
云千雪没多说,就让她跪安了,如此莫名其妙的见面,却不见夏青青恼,依然是一副礼数周全、不急不缓的样子,天生就是照着皇后的标准培养的。
接下来的几日,她悉心的照顾着秦缺,两人常常有说有笑,更有甚者,躺在床上同看一本书,她有晚上乱吃东西的习惯,这更是大家闺秀的大忌,曾忆起,爹爹在世的时候,就常常说道她这个坏习惯,但他却并不制止,而是开心的看着她小老鼠一样咯吱个不停。
“你以后会娶多少妃子?”她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秦缺一愣,“娶妃子?我还真没想过。”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
秦缺突然认真的看着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云千雪突觉鼻中一酸,转过身去,良久无法恢复。
302.暖伤(五)
一方石碑前面立着一个眼神空洞的年轻人,他面露阴鸷,狠狠道:“阿姊,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他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个神情黯淡的女子,直直望着他的背影:“能给我讲讲当年的事吗?”
那年轻人听到声响,突然眉头一皱,似是对女子的到来很是不悦,“你来做什么?”
“谈笔交易如何?”
那年轻人一转头,“如今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那女子突然粲然一笑:“皇后之位如何?”
那年轻人思索了片刻,终是转过身来,“成交。”
—————
灯火辉煌处,一男子躺在一方软榻上正聚精会神的听着旁边之人念奏折,而窗外不远处,一个女子正聚精会神的望着他。
良久,那女子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二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迸射出来时,那沉重的朱红大门随着一声冗长的吱呀声,缓缓打了开来,到处旌旗招展,成千上百的官员穿着簇新的官服从四面八方涌来,整整齐齐的站在太和殿前,准备迎接他们新帝的到来。
他一身黑衣,上绣八爪金龙,在众人簇拥下仰首阔步行来,在华盖和团扇的映衬下更是浑身散发着俾睨之势,只见他在龙椅前站定,淡淡道:“众卿家平身。”然后就闲闲的坐在了那张黄金铸就的龙椅上。
众人一看他这副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惊,反倒更不敢直视了,原本准备良多的礼官一看这情形,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只得放下固有的程序,呆呆的跟着新帝往下进行着。
直到一切祭拜、宣告完毕后,秦缺淡淡一唤:“程广。”
程广立即捧着一卷圣旨,甚有气势的往玉桥前方一站:“圣旨,秀毓名门,祥钟世德,……”圣旨才刚开始,就突然戛然而止,原本甚为气势的程广一下子蔫了起来,回头偷偷向秦缺望去,却见秦缺也正不悦的望着他,见他回头,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念。”
“皇上。”程广无助的叫了一声。
“念。”
只见程广腿一软跪在了秦缺的面前,秦缺面无表情的一把拿过圣旨,打开一看,眼中突然有伤痛划过,昨日她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嫌他的圣旨写的不够好,非要改一改,他原本想本就是册封她的,只要她高兴,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没想到她还真不客气,还真拿去改了……
他面无表情的展开圣旨,“朕之元妻,上官氏雪,秀毓名门,祥钟世德,事朕久日,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含章而稽著芳型,晋锡荣封,受祉而克娴内责。提躬淑慎,恂堪继美于兰帷;秉德温恭,信可嗣音于椒殿。特封为后,统六宫而摄职,钦哉!”
他念完,把圣旨一合握在了手中,“皇后身体抱恙,今日不便前来接旨。”说着转头望向程广,“下朝后,你去把圣旨和金册金宝给皇后送去。”然后难能一见的朝礼官点了点头,“继续吧。”
礼官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祝贺皇上、皇后,行跪拜礼。”在礼官特意扯长的尾音中,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行着三叩九拜大礼。
303.暖伤(六)
秦缺下得朝来,连衣服都不及换,匆匆回到清凉殿,就见阿锦端跪在大殿正中,手上高举着一封书信,神情无比的肃穆,全身不停的抖动着,看那样子已经不知跪了多久。
秦缺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家小姐呢?”
还未等阿锦说话,却见秦缺一把拿过信,急急展开来看,那握着信的手不停的抖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那是阿锦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她看着已经失魂落魄跌坐在椅中的秦缺,一阵心疼:“皇上……”
他却恍如未闻,突然叫道:“备马。”
说着人已经快步向外而去。
官道上,马像离弦的箭,伴随着阵阵尘土飞掠着,秦缺满脸的哀戚,他不知他这样追到底算什么,追到了能怎么样?追不到又能怎么样?
一口气追出数十里,马儿似是有些不堪重负,前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去,秦缺一个空翻落在地上,茫然的望着前路,叶准此刻已经来到近前,突然一跪:“皇上,回吧。”
秦缺一愣,不甘的回头望他,却见叶准重重的点了点头:“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秦缺双目一闭,良久才淡淡道:“回。”说着率先上马,往王城方向而去。
————
走在故国熟悉的街道上,耳中听着亲切的乡音,云千雪心中感慨万千,如今她一改往日长发披肩的少女模样,绾起了妇人的发髻,一身衣物朴实无华,混在人群中竟毫不起眼。
她形色匆匆穿过街市,过了一个转角,眼前霍然开朗起来,那片平坦的空地后是一座高耸的门楼,她眼睛看着门楼上那金漆的大字,心中一片温暖,家,我回来了。
虽然才走了短短的一年,只是却觉得比十年八年还要长,曾经想着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没想到魂牵梦萦的地方,如今就在眼前,想来人生终归是无常的。
她举步上前去拍门,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欣喜的脸,不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那人一见她,张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们这里不招下人,还是请回吧。”
云千雪一愣,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很像丫鬟老妈子吗?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门就已经哐当一声关上了,云千雪一阵无奈,只得再去敲门,却见那小门子不耐烦道:“这位大姐,我们这里真的不招人。”
“我是来找云伯的。”云千雪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那小门子一听是找云伯的,想大约是云伯的旧识也不一定,就略一施礼:“请问大姐怎么称呼,我也好去禀报。”
云千雪抬手从耳朵上取下一只耳环,“就拿这个去吧,他会认识的。”
没过多大会儿,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云伯已是快步的跑了出来,看到云千雪立即愣住了脚步,努力的眨了几次眼睛,当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云千雪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云千雪连忙上前扶起他,“云伯,屋里说。”
“是。”云伯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整了一下衣服,跟着云千雪向后院而去。
304.隐居
云府依然一切静悄悄,府里只知道来了位堂小姐,而这位堂小姐只是来投奔的,经常呆在绣楼,并不如何见人,所以下人们在慌了两天后就又归了平静。
云千雪想,果然是大隐隐于市,曾经自己女扮男装、驽马飞扬,以为那就是掩人耳目、乔装打扮很成功,后来带上人皮面具,弄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以为很低调,如今才明白,其实真正的低调是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不需要刻意遮掩、装饰,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就好。
转眼又已是三月三,犹记得那年在醉香居和灏澜、秦缺的相遇,只是后来的一切又是谁能预料的到的呢?
“小姐……”云伯面上欲言又止,眉目纠结异常,似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
“嗯?”
“哦,没事……没事。”就转身逃也似的走掉了,云千雪一阵无奈,真是越老越小,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不动声色已经什么事都做妥了的云伯。
晚上云伯又来,进门就说:“小姐,有件事我想必须得告诉你,虽然说了可能会打破家里的平静,但不说,我怕对不住小姐。”
“如今还有什么事儿是我承受不住的,您老尽管说就是了。”云千雪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真的没有什么事儿是她不能承受的了。
云伯面上一片死灰,喃喃道:“怕是这件事,你真的不能承受。”
云千雪假嗔道:“云伯,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自己去醉香居听了。”
却不想云伯凄然一笑,“你自己去听也好,这样的事儿,我也不想你是从我口中得知的。”
云千雪眉头一皱,疑惑顿起,想来定然是件大事情,不会是……,她脑中瞬息万变,没敢多想,就匆匆出门往醉香居而去,经过门口的时候,小门子还一阵愣怔:堂小姐竟然也会出门?
来到醉香居,她不动声色的坐在大厅里,只有在这里才能听到最新最有用的消息,果然,很快就有人开始了。
“真是天妒英才啊!你说咱们皇上才多大年纪,竟然就得了如此重的病……”
“轰”的一声,云千雪的脑子一片空白,后面那人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完全都听不见了,良久,等终于缓过神来时,那个话题早已结束,进入了下个话题。
她发疯一般的突然抓住刚才说话那人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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