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摧龙阳

49 不服就来战


累翻了,扑倒在榻上,闭目还是鹅毛。
    沉沉睡去,总能遇到觅剑和兰若,庄周梦蝶,也许再睁开眼,才当真是入梦之时。
    衣物上浸满沉香,唇上的触感依稀还在,
    冷冽的清水浇在面颊,是该醒了。
    回想染枫所言,故人?莫非是那一位。
    窗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我唤道:“奉诺,可是魔焰公子在外面?”
    整个府里最能生事的就是魔焰。
    没有回应,半晌才见奉诺垂着头颅进来,手中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衫子。
    原是我让他一早去领新衫子的,怎地忘记了。
    刚要道谢,却见他似乎有意在躲避我的目光,不禁好奇的多望了一眼。
    却心下一凛:“你眼睛怎么了。”
    奉诺左眼眶青了一片,还有些肿。
    “取衫子途中遇到个恶少,硬说我挡路,不由分说就打了我一拳,”
    奉诺嘴一扁跪地不起:“小的没用,给公子丢脸了。”
    府里欺负下人的事有是有,也不过是一些好事的伶人之间闲的没事互相找麻烦,
    哪个伶人失势,下人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刚入府的时候,奉诺也同我哭诉过几回,不过是些口舌之灾而已。
    可现在,无论真假,好歹也挂着个承元君的名头,有哪个胆子那么肥?
    魔焰?这也太诡异了,莫非他发觉了什么,给我个下马威?
    “走,去找他。”我系好袍带,走出房门。
    远远看到一抹赤红,如临大敌般绷紧身形。
    刚要上前问个清楚,却被奉诺拉了拉袖口。
    指向魔焰对面的一个少年:“就是那个南蛮子打扮的恶少。”
    只见那少年窄袖轻装,禄口五色挑花缎边儿,镂空楠木冠束发。
    腰间绳结盘成蝠,正与那日所见南沐皇子的如出一辙。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在主子面前都敢跋扈嚣张的南沐仆从?
    “哪里来的蛮子一路见人就打,是活腻味了吗?”
    魔焰显是怒到极点,肩膀都在微微抖动。
    那少年剑眉一横:
    “在下南沐皇子殿下座前门客楚蔚,有要事要见贵国玄师,却被传要等上几日。
    怠慢在下便是蔑视我南沐皇威,小小礼遇几个拦路的下人,已是给他们面子了。”
    魔焰这回棋逢对手了,单论这嚣张劲头简直就是孪生。
    他哪里肯吃这种口头亏,手掌相错,一个火球祭出向这个唤作楚蔚的少年而去。
    楚蔚闪避不及,火球擦着发际而过,焦了一缕发丝。
    他冷笑一声,挽起袖口,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几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陆续爬出。
    楚蔚手一扬,蜘蛛连着几道银丝,向魔焰弹射而出。
    那蜘蛛一看便是毒物,南沐擅蛊,此人一看便是个中好手。
    但凡能养成的蛊虫,若是沾染上半分,可不是被咬伤那么简单。
    我刚想布个障法帮魔焰阻挡,却见魔焰已经周身镇出一圈火罩。蜘蛛瞬间化为灰烬。
    “伤我南沐至宝,贵国可是要宣战吗。”那楚蔚竟一脸得逞的模样。
    众人闻听皆目瞪口呆。
    “这蛊虫是君上赐给殿下,养于国宝金盅十年。
    见此蛊如见君上,如今尽数死在你手里,这账怕是要整个东棣国土才还得起。”
    这个楚蔚竟能把这么荒唐的理由说得正义凛然,也算是个人物。
    单这点心思就绝非魔焰这种直白少年可以应付。
    魔焰就差气得天灵盖冒烟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走到魔焰跟前,目光扫了下他脚下蛊虫灰烬,拱手大礼,深深躬身。
    一边大声:“见蛊如见君,蛊虫陛下好走。”
    楚蔚脸色有些许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陛下惨死在东棣国土,确实应该要以国土相还。”
    我这话一出口,周围一片愤怒的叱责声,楚蔚却喜上眉梢。
    我掏出随身匕首,蹲身,认真的刨出了坑,将灰烬撒入,这才不紧不慢的掩上。
    双手合十:“陛下如今与东棣国土融为一体,彼此以身相还,也可以瞑目了。”
    魔焰扑哧一笑,也合十立于我身旁:
    “陛下刚被人揣在袖口里,定是一路憋闷,如今也能好好安睡了。”
    楚蔚一个纵身,眨眼的功夫,我已被他捏住脸颊。
    他端详了下,似是愕然,不禁冷言道:“又是你这个吃软饭的小子。”
    这话说的实在蹊跷,若说我与他有一面之缘,也只是那日在市井,且我当时是女儿装扮。
    脑中闪过一句话“你这种靠姿色趋炎附势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莫非是他!目光移向他腰际的绳结,旁边有栓刀鞘的孔绊,却没有佩刀。
    我收回凝于指尖的灵力,一个手刀劈向楚蔚的左腿。
    他徒然的松开手,一个趔趄,显是吃痛。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他捆了个结实。
    “公子好功夫,只一下就将这恶少打趴下了。”奉诺拍掌喜道。
    我心中却一片清明,
    他有箭伤在左腿,那伤口很深,即便已经愈合,也扛不住这样的刺激。
    已经可以肯定了,楚蔚就是那个刺客。
    “这南沐来的小子蛮横得很...然后兰耀就一个手刀...”
    魔焰正讲得兴起。
    翼天捻起座椅上的一片鹅毛,打断道:“昨日谁打扫的正殿。”
    我是被魔焰死拽过来的,说是我此番有功必可以请赏,
    心知不说打赏了,不找茬就是万幸。如今看来,不禁佩服自己料事如神。
    “主上整日忙于朝政,必然是忘记了,正是属下与染枫公子。”
    我挤出一脸讪笑。
    “唔...染枫的伤势如何。”他似是随意提起。
    “应该已无大碍。”我禀道。
    他笑道:“兰卿很是清楚啊,看来这月下情谊匪浅。”
    我就差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场合,提这个很光荣是吗,妖孽这思维越来越脱线了。
    果然听得楚蔚讥讽的声音:
    “龌龊的龙阳之好,这府里一个个都娘们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搬弄口舌。”
    骂得好!我不禁暗暗给他擂鼓摇旗。
    “这是个什么东西?”翼天眉心一挑。
    “玄师你装什么蒜,我楚蔚是堂堂南沐国使臣!”楚蔚被激得骂出口。
    “你们手无缚鸡之力竟能把南沐使臣绑缚成这般模样...”
    翼天摇摇头:“给他松绑吧。”
    楚蔚黑着脸不屑道:“若不是有伤在身,又怎会着你们的道。”
    “谁伤的你?”翼天颇有兴致的问道。
    儒墨折扇一收:“南沐到东棣路途遥远,使臣大人不免劳顿,主上还当好好犒劳才是。”
    楚蔚瞟了眼儒墨,径自无话。
    翼天兀自笑了笑:“罢了,听闻有几个下人怠慢了使臣,就唤来认个错吧。”
    几个下人一字排开,奉诺也在其中,他算是伤得轻的。
    还有两三个捂着痛处,几乎无法挺直身板。
    翼天看也不看,只沉吟道:“你们可知错。”
    哪门子的错?皮肉被打,还痛了恶人的手不成?
    我的火蹭蹭的冒上来,忍了又忍,终是站出来:
    “主上明鉴,弱者不过悲在其不争,却何来过错。
    天界法度且知保护弱小凡人,如此才不会霸权当道,涂炭众生。”
    话一出口,我直想咬掉这三寸舌头,心有所思便随口混说出来。
    魔焰愣了下,马上附和:
    “虽说这大道理我也不懂,让他们向这蛮子低头,我第一个不服。”
    “不服来战!”楚蔚也不饶人,这二位碰到一起真是随时可以一触即发。
    “倒是个办法”儒墨扇柄在掌中一击:
    “不如改日让这几个下人正大光明的会一会使臣。”
    翼天一笑,目光落到我身上:
    “兰卿,训练这几个下人的事情便交于你了。”
    言罢走到我面前,轻轻耳语:
    “关乎东棣和府中声誉,若是有丝毫偏差,我便也护不了你。”
    又向楚蔚点点头:“随我来吧。”
    “皇子最近可好...”
    我模糊的听到他与楚蔚轻松的攀谈,一路远去。
    忍字头上一把刀,只恨这刀落得太快,妖孽你且慢慢下套戏耍于我,早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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