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梦缠身

那人就坐在悬崖边上，没有回头，王一凡静静地走到他的背后，站着，没有说话。
    “你来了？”
    “师傅，我来看你了。”王一凡回答。
    “你还叫我师傅干啥，我早就不是你师傅了。”
    “师傅，你去自首吧，你还是我师傅。”
    “自首，王一凡，这还有意义吗？”
    王一凡沉默了，他不知道怎样说才好，从他想到韩正文会到这里来那一刻起，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变得复杂，这就是一种救赎，但谁能理解里面的真正含义？
    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痛苦的经历，或许，自己是不会想到韩正文会来这里的，但刚才韩正文的话却肯定自己会来的，是的，他在等，他在等那个那最爱的弟子，也是将他送上死亡之路的敌人的到来，而且，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来的。
    王一凡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两人距离不到两米，王一凡不想说话，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王一凡，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两个老婆啊。”
    王一凡有点不知所措，他老实地说道：“不知道。”
    韩正文哼了一声，说道：“王一凡，你很幸福，也很幸运，磨难很多，但结果很美满，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是啊，韩正文从来没和自己谈起过他的过去，说道：“师傅，请讲。”
    韩正文转头看了王一凡一眼，说道：“我的家就在西南，就在这崇山峻岭之间，本来这里的老百姓过着虽然贫穷却也平安的生活，我的家，就是这其中一家，我们太平常了，我的父母带着我每天上山下地，度过了我最美好的童年时光。”
    ……
    但在我记忆还不清晰的时候，这里来了一伙人，他们手里的枪，强迫所有的人种他们带来的一种花草，几年之后，这里的人才知道那叫罂粟，是毒品。
    于是老百姓奋起反抗，我的父亲就是带头者，但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老百姓被镇压，我的父亲被活活烧死，我的母亲被那些畜生强奸，最后撞在石头上含冤而死。
    我是在村里一位大妈的保护下活下来的，不久，她就想法将我从山里送了出来，我走了几天几夜的路，到了一个镇上，后来，镇上一位好心人将我收留了。
    镇上这家人对我很好，因为他家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将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后来读书了，成绩非常好，后来到了县城中学，和他家的女儿一个班，一次部队来学校选人，我被选中了，原因是我很聪明，而且对这种山地相当熟悉，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国家想组建一支专门缉毒的部队，正需要我这样的人，而我，却更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两年后，我成了这批人中最优秀的一员，三年后，我被国安局招入，过了四年，我被派潜入汪少良父亲的帮会之中。
    我在进入国安局之后，结了婚，我的妻子就是那个收留我的那家人的女孩，她在县里一所学校当老师，就在这里，就是这个县城，一名数学老师。
    我们是那样相爱，当我在这里潜伏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我可以找一些借口和她偶尔在一起。
    当年这里相当繁华，但学校却成了最尴尬的一个场所，因为外面是纸醉金迷，里面却是正统教育，这种反差太大了，一些学生偷偷跑出来，我的妻子在当班主任，她的班上的一个女学生被一个社会青年花钱叫了出去，跑到舞厅去跳舞，去鬼混。
    我妻子在晚上第二次查房的时候发现这个学生不在了，问了很久，同寝室的才说了她的去处，于是她马上找了学校一名老师一起跑到舞厅去找女生。
    舞厅里面没有人，问了很久，也是一名年轻女子提醒了一下，说在楼上，他们跑了上去，女生吸了毒品，精神极度不正常，而几个汪少良父亲帮里面的人正在强奸女生。
    我妻子和那名老师大声呼救，但对方怕暴露，将两人打晕死过去，这些畜生见我妻子很漂亮，又强奸了我妻子。
    我是在到学校没找到妻子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去了舞厅的，等我去的时候，我妻子也跳楼而死，我拿出枪将几名畜生杀了，回到帮中。
    我不能暴露，我怀着巨大的悲痛回到帮中的时候，我坐在我们手下人住的房间外的一个花园旁边，我只有偷偷地流泪，只有把泪水往肚里咽。
    就在这个时候，汪少良的母亲看见了我，汪少良的父亲经常在外寻花问柳，这女人也是寂寞难耐。
    她来勾引我，她不知道我才失去妻子的巨大悲痛，却来找我谈情，我气愤难当，头脑无法冷静，给了她一耳光，走开了。
    第二天我就知道自己冲动了，自己花了近半年时候才真正取得汪少良父亲的信任，可能就将结束，果然，这女人对我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故意在他的男人面前，手下面前和家里人面前装出我在侵犯她的样子，让我很被动。
    我决定快速结束潜伏，很快上报了我的计划，得到上级的同意，在一个夜晚，我们开始了进攻。
    就是那天晚上，当我跑出去的时候，汪少良的母亲见大势已去，让我跟着她，我当时很厌恶，但她似乎找人查到了我和妻子的情况，知道我是那晚杀掉手下的人，她大声辱骂我的妻子，说我的妻子被人强奸活该。
    我气晕了头，报复心里一下子产生了，之后，就是你的证据看到的，而当时，当我的战友过来的时候，我羞愧难当，出于自我的天然保护，我开了枪。
    ……
    “王一凡，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你现在满意了吧。”
    王一凡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背景，他陷入了极度的矛盾，韩正文的言行是对是错，已无法界定，自己或许在那种情况下，会做得更狠。
    “师傅，师母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看看吗？”
    “不用走，你看吧，就在对面山上，那个有一条红色飘带的地方，那是她最喜爱的颜色，是条围巾，每年秋天，我就会给她送上一条的。”
    王一凡向山对面看去，果然在半山腰上，有一座不太明显的坟，还有块碑，那座坟，孤零零地在那里。
    “当年我把她葬在对面，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这里，远远地望着她，她让我有了斗志，她让我有了将这伙罪犯铲除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