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爱人

陈梓都紧握着我的手，面无惧色地向着他爸妈宣告我们的关系。我微微仰头看着他，看着他耳后到下巴那一弧好看的线条，看着他深陷的眼眶里执着坚定的目光，我想我何德何能可以与你在一起，面对这生活里平平淡淡或风风雨雨，也许因为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奇迹。
    “儿子啊，你这是干什么！”陈妈妈赶紧过来拉住了陈梓都的手臂。
    “我不会因为你们长辈的安排就和李繁夏结婚，我欠她们家的我会用其他的方式偿还，因为我绝对不能放弃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陈梓都转头望着我，嘴唇稍稍地颤抖着说道：“我曾经一直以为，不论我如何不能放下，我们往后的岁月里都只能是陌生人，所以一年又一年，除了怀念我什么都不能做。可我没有想到原来兜兜转转，我终于还是到了最初想要去的地方。”接着他重新转过去看着陈爸爸和陈妈妈，目不转睛地说着：“爸、妈，你们能明白吗？因为我想我从很多年前就知道，她就是我生命里的奇迹。”
    “梓都，这是你真心话？”陈爸爸终于开口。
    “是的。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我相信你们都希望我过得幸福。”
    “那么你这么些年，为什么从来不和我们说起这姑娘的存在？”陈爸爸从病床上下来，站到了陈梓都的面前，目光说不出的扎人。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些伤害她的事情，也以为自此她不会再愿意面对我。所以这么多年，我大概只是自己折磨自己，觉得和她也不会再有可能了。”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是么？”陈爸爸又向前了一步，神色里已经略带愤懑。“觉得至少要拉一个垫背的是么？你觉得夏夏就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么？”
    “对，我承认我是很对不住繁夏和章阿姨。所以她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除了和她结婚，除了这一条，其他的我二话都不会说。”
    “儿子啊，别这样啊，你这是又和你爸爸对着干啊。妈妈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今天你们俩先回去吧，等你们冷静下来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啊。”陈妈妈凑到了这父子俩之间，焦急地看着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这两个男人，可两人仍旧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势。
    “你不要让我失望。”陈爸爸言毕看了我一眼，我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紧张，甚至觉得开始他对我的和颜悦色完全就是一个假象。“我的儿子，不该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既然我们大家都明白，结婚是夏夏和她妈妈最需要的事情，那你就要做出必要的妥协，不能够像现在这样这么自私自利。你过去欠的债，那你现在必须要还！”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还是我爸爸吗！”我能感到他的情绪似乎有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会不会和夏夏结婚。”陈爸爸话音刚落便又一次目光转向了我，我实在是应付不了那种感觉，很想要低头。可一想到陈梓都现在为了我而承受的就只觉得，若我都不能站在他这边，我就真的应该离开他让他和李繁夏在一起了。我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心中的不安和紧张便烟消云散，无惧地迎向陈爸爸的眼神。
    “我不知道。”听到陈梓都委屈的声音，便心疼地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容易。
    “所以你也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爱夏夏，可她要是不重新出现，你也能和夏夏走下去。只是过日子的话，你和夏夏也会幸福的。”
    “那只是爸爸你这么想的！”我想这一刻陈梓都是真的失控了。“就因为你和妈妈就是这样的，难道我也应该这样？”可他话几乎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而陈爸爸眼中是完全没有掩盖的盛怒。
    “儿子你能么能......”陈妈妈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欲言又止后她便转身背对着我们了。或许一家人都了然父母婚姻的本质，可陈梓都这样将它挑明了说出来，想必对每个人的伤害都极大。陈梓都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所带来的后果，只好默默地垂下了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着我。
    “妈，我......”我闻言急忙扶住陈梓都颤抖的身子，希望他知道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伯伯、伯母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继续打扰了。也许今天陈梓都工作也比较累，可能说话就没太考虑仔细，不过他下次一定会以很好的状态来看望二位的。”我冲他爸妈那边点了点头，便拉着陈梓都离开了病房，期间我不时回头望了望陈爸爸，似乎他脸上只剩无奈。
    下了出租，陈梓都仍旧是开始那般的神情，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我也圈住他的手臂，带着茫然无措的他慢慢地走着，回到了他的家中。
    “我给你倒杯水吧。”等我俩在沙发上坐定我便问道。而他过了许久才终于像是缓了过来，缓缓松开了我的手，冲我抿嘴笑了笑后接着点点头，感觉是苦涩又委屈。
    我站在橱柜边专心倒水时，完全没有注意陈梓都靠近的脚步，所以等他从身后抱住我的时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弄得措手不及，手上一个不小心便将整杯水都泼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我们两人似乎对于这个小状况都完全没在意，我站在原地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他环着我的肩膀下巴抵着我的脑袋，静默又美好。
    “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睡沙发你睡床。”我点了点头，他便抱着我晃了晃，就像个孩子一样，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留下来的。
    不过这样临时留宿也有挺多麻烦的，比如洗澡之后换洗衣服的问题。现在这个点了还跑到外面去买衣服是一件太不现实的事情，无可奈何之下我便决定带个电吹风进去，至少要把内衣洗了给吹干穿上。等我一切弄完妥当，估计快一个小时了，而我穿着他的衣服一走出浴室，就看见陈梓都站在门口歪着头望着我说道：“开始我在想，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你有本事你就进去啊，现在你是没机会了。”他听我说完，只是抬了抬眉毛，一副其实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表情，接着便披着毛巾进去了浴室。
    我看着浴室的方向，瘪了瘪嘴巴。“装什么装啊，当年是谁那么想要...”我自言自语之间就想到了那时候在病床上的情节，这么多年依旧是那样历历在目，热度不减，此时脑中的小剧场忽然就开始不断自行脑补，那些当年没有完结的鱼水之欢。我不确定现在的我是不是真的想要，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他才作此选择，那他会不会接受呢？我脑子那一下一团乱麻，又胡思乱想起很多胡炜奕带我和黄羚看过的不和谐的画面，脸上一阵火辣，赶紧摇了摇脑袋。
    “冷静，冷静，冷静......”我不停地深呼吸，接着走到他卧房，拿着被子盖住脸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我半梦半醒之间，听得一阵脚步声靠近，然后就感觉脸上的被子被人拉下到了肩膀的位置，接着床垫下陷，大概是他坐在了我身边。
    “小心憋死。”我听着陈梓都极轻微的调笑声，似是清醒了大半。然后他伸手在我脸颊上轻拂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想我这时候完全就是在装睡了。
    等他关上门出去之后，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阵纠结，该死的陈梓都，这不是红果果的引诱么。那这种事情女孩子主动，是不是不太好啊？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寂寞的是不？等到结婚的时候再要比较好吧？结婚这件事会不会想得太远？要是当未婚妈妈了怎么办？他家里有没有那个？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在飘来飘去，一个人在床上天人交战，头疼不已。
    “能抓在手里的一定要牢牢抓住。”我默念着汤珺言说的话，脑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或许我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秒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光脚走出了卧室，并不刻意压低自己走路或者开门的声音，一到客厅就看到陈梓都坐在沙发中，周身都被笼罩在倾斜的月光里，听到动静他便转过头来望着我的方向。
    “睡不习惯？”我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直地走到了沙发边，坐在了茶几前的地毯上抬头望着他。他背对着月光，而我面朝着月光，所以我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的一举一动，一抬眼一低眉必然是被他尽收眼底的。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要感谢我们分开的这几年。”我伸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也许原来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并不是你的冲动和我的懦弱，只是那时候你爱我爱得太深，我却只是喜欢你喜欢得太浅。”我抬起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好在这么多年之后，我们对彼此的感情终于到了同样的地步，我终于能和你感同身受。”我说完便立起了身子，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了他，他似乎是惊讶于我的主动，只是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我干脆松开了他，依旧是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沉思了片刻之后，双手便伸到了上衣的下摆处，轻巧地把他宽大的衣服脱了下来，瞥见自己□□的皮肤在银色的月光下闪闪发亮，本有的一丝羞赧便消散而去，于是我坦诚无比地望着他。
    他见状从沙发中滑到了地毯上来，跪到我的对面扶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真的想清楚了么？我不希望你的第一次，只是因为觉得我需要被安慰。因为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我才真的明白你其实只要陪在我身边，就真的已是足够。”陈梓都的神色里也透着些微的紧张。
    “想清楚了，想清楚很久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陈梓都的床上，疑惑之间还以为昨夜的美好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可掀起的被子里□□的身体和阵阵疼痛才终是让我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不过看到穿戴整齐的陈梓都站在门口，不怀好意地望着我，一瞬间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又被破坏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啊。”我围着毯子包住自己赤条条的身体，蹦到了陈梓都面前。
    “觉得你昨天晚上应该比我还累，就没叫你了。”我一听这话脸马上就红了，伸手就去掐他的手臂，他左蹦右跳十分灵巧的躲开了我的魔爪。我一个气不过便追着他满屋子地跑，可我却忘了自己这一身的装备是有多么不方便，于是我华丽丽地踩到毯子边沿身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陈梓都着急地跑过来抱着我，问这问那还要掀毯子看有没有摔伤哪里。
    “你敢掀你就去见阎王吧。”我用力地打着他伸出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也就我愿意看好不好。行吧行吧，我不该弄得你摔跤的，送你个道歉礼物可以不？”
    一听到有礼物我就很开心，拉着要他快点带我去看。只见他神秘兮兮地进里间拿出了一个盒子，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喜欢。”见他这般磨磨蹭蹭，我只好捣蒜一样不住地点头，只希望他能快点把盖子掀开。
    而揭晓的这谜底，是一条剪裁精致缝制细腻的藕荷色连衣裙，这恰巧就是我刚刚到N城时，和叶筱绿一起在某一家时装店看中的两条裙子中的一条，当时我还偷偷地拍下了那两条裙子的照片发回去给爸妈做选择。后来迫于经济问题我还是只买了便宜些的那一条，即使全家人都认为另一条也就是面前的这一条更加漂亮，更加像是能改变我命运的裙子。
    “盯着看了这么久，你好歹也说句话吧，你这样弄得我特别紧张。”陈梓都晃了我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裙子？”我伸出手摸着盒子里的裙子，手感极佳。
    “从你爸爸那里知道的。”他像是酝酿了一下，才说了出来。“当年你回老家照顾伯伯的时候，我其实很想安慰你陪着你支持你，可是又怕看到我只会给你添堵，所以我只是暗中去医院看过你。我想着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心里也会觉得很满足。”
    命运或许就是如此幽默，说不定在多年前老家的那间医院里，我与陈梓都只是一墙之隔，但却彼此被思念牵绊，既渴望又期盼，我自梦里瞥见与他深情相拥，他在我睡梦之间凝望我的倦颜。所幸，我们能有这样一个结局，让这些曾经的困顿和错失，全化作馥郁芬芳前必经的那些日晒雨淋的注脚，如今回头想来这许是每一个爱情故事里必要的起承转合、跌宕起伏。
    “不过倒是一次意外，和你爸爸认识了，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表明我的身份，到现在也都没有，或许哪一天你愿意了，就会带我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当然这都由你决定。”陈梓都凑过来笑着说：“还是声明一点，编剧写的那些个岳父大人为难女婿的情节，我们看来是可以避免了，因为从那个时候起王伯伯一直就挺喜欢我的，所以后来你要他帮你选裙子的时候，他就找上了我，希望我来帮他的宝贝女儿选一条最适合她的裙子。”
    “你那个时候，往返两地还不能告诉别人，一定很辛苦吧。”我转过了身子面对他，想起董烜说起他垃圾桶里累积的大巴车票，又想起李繁夏说他仗着年轻不注意身体，真如他这般奔波操劳，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看着他这张笑意盈盈的面庞我却觉得特别心疼。
    “对啊，相当辛苦，不过那时候听你爸爸说了不少你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觉得那么辛苦了。话说，你早恋还真的是很轰轰烈烈啊，我大一才认识你的时候完全不能想象，你过去有段那么偶像剧的爱情故事啊。”他扶着我的肩膀，敛去了开始顽皮的表情，调到了正儿八经新闻联播男主播的那个频道对我说：“虽然不能当你的初恋，不过能像现在这样，还是赚了。”
    “我好想写个《陈梓都语录》找人发行，看能不能拯救众多的大龄适婚男青年。”虽然心里真的很甜蜜，可还是不能留他得瑟。接着我把裙子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一会之后便眼神示意陈梓都背过身去，他当然也很听话的转了过去，我便褪下了大毯子换上了新裙子。
    “帮我把拉链拉上。”我把披散凌乱的头发理顺到脸颊的一侧，好让他帮我拉上背后的拉链。他右手提着拉链徐徐上升，而他摁住拉链下端的左手传来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了我的尾椎上，如电流一般经过脊椎沿着四散的神经，将那酥麻的触感传至我的每一个末梢。
    “和你在一起真是一种考验。”陈梓都靠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我转过去就看见他往玄关那边走。“早饭我放在厨房了，就是不知道我这手艺会不会影响你美好的心情。我看这儿离你公司不远，你自己去没事吧，我今天早点出门去医院那边拿车。”
    “你自己没毒死自己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路上小心啊。”
    “恩，还有啊，记得帮我和汤珺言道声谢，是他告诉我你到医院去的。”我们俩确实都该好好谢谢汤珺言，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而看着陈梓都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开始幻想以后的每一个早晨是否都能像今天这样，叮嘱他路上小心，祈愿他拥有美好的一天。
    而我穿着这条裙子走在路上就是一个词，神清气爽。
    虽然到公司之后又要开始忙碌繁杂，且会剥夺我保持优雅的各项辛苦工作，可还是满心的欢喜。毕竟一想到我能有这样爱我的男朋友，和这样值得的工作，夫复何求。
    “小安，你现在方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么？”听到汤璐言的声音，我立马从开始面对欧阳靖那似暴风过境后的工作间发愁的表情，变成了天线宝宝样的乐呵，连忙应承下来。自打Samantha那件事情之后，我对汤璐言是越发的敬重和羡慕，这就是榜样啊。
    刚走进汤璐言的办公室，就看见一封粉蓝色的订婚请柬递到了我面前。我顺着她的眼神打开来，一看到汤璐言的名字边，那陌生的“周柏唯”三个字心下便是一阵慌乱，我那一刻真的只想到了薛绍垣。璐言姐就要订婚了，他知不知道呢？
    “可能你还不认识他，但你也还是知道Yan隶属的周氏集团吧？柏唯算起来，应该就是我们的上司了。”汤璐言走回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别光站着了，我们坐下来谈吧。”
    我握着请柬默默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时间都还没有完全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本来就只想很低调地办这个订婚仪式，所以除了我弟弟和Dana之外，公司里就只有你知道了。不过小言和我说，欧阳靖的婚纱设计很有前景，所以我想借此机会让她来设计我的订婚礼服，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小言说的那样出众。但我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好找你来帮我这个忙。”说起订婚礼，汤璐言似乎是在说一个合作商办的酒会一般平静。
    我沉默了好一会，汤璐言也没有催着我表态。我想起平常比陈梓都还要不正经的薛绍垣，虽然嘴巴无聊又时常冒些令人气恼的举动，可每次一提到汤璐言又会变得茫然不知所措般的青涩，即使回回面对薛绍垣的好意追求，汤璐言都是冷面回绝，可我想大家，包括汤璐言自己也都还是清清楚楚看得到他的一片真心的。又想到那时候汤珺言和我说起曾经的那段故事时，说起那时他们姐弟俩圣诞假期的越洋电话，言谈之间能感觉到汤璐言对薛绍垣，至少在那个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的情形，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既然是璐言姐交代的任务，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不负期望的。”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就辛苦你了。而我的要求就是简单，越简单越好，完全不像订婚礼服那最好。”她收拾了一下桌面，好像是在掩饰些什么。“请柬就还是留在我这儿吧，请务必替我保密。”
    “明白。”我满腹困惑地退出了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就开始思考：薛绍垣该不该知道呢？唉，虽然不忍心，可工作要紧，汤璐言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又怎么还能说出去呢？
    和欧阳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胡邹成我的一个大学同学要办订婚宴，正愁不满意订婚礼服，我就自作主张把这个活儿揽了下来，想找欧阳靖帮忙设计一套。可一听说要求是简单，越简单越好，最好是不像订婚礼服的时候，连欧阳靖也不禁皱了皱眉。“你那个同学多少岁啊？为什么会这样想啊？我觉得一般这个年龄的女生，都还是希望订婚或者是结婚的时候都能做最漂亮的自己，太简单了就不够吸引人啊，新郎官和宾客们也会有点失望的吧？”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啊，无奈送佛要送到西啊，我只能继续胡邹。“我那个同学是家里介绍结婚的，可能不是特喜欢男方？唉，你就照着人家的要求做嘛，做得好了我就去和璐言姐说说你的事情，看能不能捞个大好的发展机会。”
    一阵忽悠总算是稳住了欧阳靖，估计接下来几天沉浸于艺术世界里的她，又会和这个世界短暂地断开联系，徒留我独自一人在公司和合作商之间到处穿梭，这个时候我就很希望汤珺言能时不时晃到我面前和我说说话，不然我的上班时光该会有多寂寞啊。
    正当我还在发愁接下来几天的事情时，陈梓都难得的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来了电话，我俩彼此都很少在工作的时候打扰对方，那会是什么事呢？
    “你现在能请假么？我们一起尽快赶到N城吧，叶子的妈妈去世了，我想他需要我们。”我刚刚接起电话，就听得陈梓都焦急的声音，哪怕经过声电间的几经转换仍旧是如此明显。
    我不敢去细想叶筱绿此刻身处N城经历的到底是什么，那一定很可怕。
    不过他一定是需要我们的，我们会马上去到他的身边。
    “我马上就来找你。”我想他一定会需要我们，就像我们曾经需要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