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坏坏能倾城

 
“但我不能不管不顾，我出去找他。”我说着就要开门出去，却不想动作太猛，拉扯了伤口，疼得我冷汗淋漓。 
“倾城，别将自己逼的太急。”苍术扶着我的肩膀坐回桌前，眼眸充满疼惜，“你好好休息，我去想想办法。”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倾城，不要让我的血白流，在这儿好好休养。”苍术按住我的肩，弯腰俯视着我的眼，微笑道：“相信我，” 
看着他微笑的双眼，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点头，“我相信你。” 
苍术的笑容更加灿烂，将我安顿好后，他才出去寻找。只是一连两天，却丝毫没有收获。第三日我也跟着他出去找了大半天，却依旧没有消息。苍术猜测或许是影暗月他们已经转移了，所以我们也决定先出城再继续寻找。 
收拾好包袱，苍术便搀扶着我出门。出了客栈才知道已经月上枝头，这里不是都城，所以一到晚上市集也显得冷清起来。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只留下马蹄声在青山板上，笃笃作响。 
我挑开帘子的一角，此时一轮清冷的满月孤零零的挂在天际，没有星星的陪伴。“又是满月。”我呢喃道。 
耳边隐约传来嬉笑、丝竹之声，我这才发现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条河渠蜿蜒而行，两岸金粉楼台，鳞次栉比；中间河道上燃放万盏小灯，映着画舫凌波，桨声灯影在河道上来来往往。此时许多身材妙曼的少女在岸边的酒家门口，送往迎来那形形色色的男子。 
我没有过多兴趣去关注他们，从而放下帘子斜靠在窗口下闭目养神。耳畔欢声笑语、丝竹声略显飘渺，但一股清冽琴声却从中脱颖而出逐渐变得清晰明朗。如那人在我眼前弹奏，他手起滑落之间，清幽绕梁，皎洁之清澈犹如水墨一副，宁寂不失典雅；抖一声舒缓，落下一笔惆怅，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留下无尽的绵绵缠意与割舍不断的思念。 
我浑身一颤，如电流经过身体，“快停下，快停下！”我啪啪拍打车门，等到马车一停，便立即拉开车门跳到地上，仔细辨别着那琴声来源是河道上一行进着的金碧辉煌的画舫。 
“怎么了？”苍术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 
我嘴角露出浅笑，“我们终于找到了。” 
虽然确定了画舫，但画舫内外不知布置了多少他们的人，如果我们这么贸贸然的跟上去，可能还未等我们接近那画舫，他们暗中布置的人就会要了我们的小命。而我也怕这么冒失的上去会暴露了他的身份。 
看着画舫渐渐远去，思来想去，我只得跟苍术商量了个计策，他租来一艘小船缓缓划向那画舫，却在离画舫五米左右停在了。苍术朝我点点头，我抚摸着怀中那架刚从他人手中高价买来的瑶筝，低声道：“全靠你了。” 
说完指起弦落，跟上了从画舫上飘扬出来的乐声。刚弹奏了一小节，画舫上的乐声突然变得凌乱起来，但随即调整好很快跟上了我的节奏。 
等到一曲奏毕，画舫上很快又弹奏起另一首曲子，我微微诧异他竟然会弹这首曲子，却丝毫不敢怠慢的遥相呼应。 
等到再次奏毕，前面的画舫停住了，并出现四五个人影在船尾喊道：“小船上可是唱小曲儿的？” 
我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苍术回答：“大爷，我们可不就是嘛。” 
“我们少爷想听小曲儿了，那你们上来吧。”画舫上的人说完，随即放下来船板隔栏。 
“哎，好嘞。”苍术连连乐呵呵的答应着，接过我手中的瑶筝随我一前一后上了画舫。 
        
第94章 神秘的画舫
刚站上甲板，那四五个人便仔仔细细将我们打量一番。其中领头的顺手接过苍术手中的瑶筝颠了颠，嘲笑道：“这破烂儿玩意怎么能入我家公子的耳，咱画舫乐器全是上等精品，你们若要用直接进去挑一件就成。”说着那人将我们的瑶筝没收了，其余两个人在前面领路，剩下的两人则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穿过细长夹道，便来到画舫中心，门口立着两个小丫鬟，见我们走进将门推开，等我们一走进去又从新关好。进了门便是装饰华丽的宴客大厅，地上铺着四合如意毯，左右两方各摆上两方红木翘头案几，地上摆上绣花坐垫，正中间案几上摆着一架瑶筝，而正上方双重白纱之后，烛光下人影灼灼。 
“少爷，唱小曲儿的来了。”带我们进来的人轻声道，我和苍术连忙向前行礼。 
此时我不能肯定那人就是影暗月，为了安全我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只得想办法见到白纱之后的人。 
但那人却不说话，如要说话都是旁人代劳，此时他旁边的人道：“我们少爷问你都会些什么曲儿，平日的曲儿都听腻了，可有新鲜的？” 
我略微伏了下身子，尽量压低嗓音道：“贫妇会的都是些家乡小曲，但所幸有些新意玩意，譬如刚才弹奏的两首家乡小曲《陪伴》和《蝴蝶》都是贫妇擅长的。” 
白纱后面的人听了，抬手示意旁边的人挑起白纱，白纱轻轻被挑起，一袭锦衣玉袍的人儿终于露面，我却在看见他面容的时候愣住了，他不是影暗月。 
那人起身朝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我们走上前他径直绕到隔栏屏风后，在墙上有节奏的连击数下。地上甲板哗啦一声分开，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缺口并出现了楼梯。 
从上往下看，这就像个被掩埋的古井，只是一般人也难以察觉。 
“两位请。”那人温文儒雅的朝我们笑道。 
苍术朝我点点头，率先下去了，我看了那人一眼，也跟着梯子爬下去。等下到地面，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正前方隐约有光透出来。 
苍术将我护在身后，朝着那光亮的地方走去。等到了近处，我才发现那是一间屋子透出来的烛光。 
还没等我们敲门，门便嘎吱一声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午夜！”我惊呼，连忙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午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看了眼我身后的人让到一旁：“倾城小姐、苍术神医这边请。” 
“倾城，我就不进去了。”苍术突然叫住我说道。 
我想了想，朝他点头，“那好。” 
转过屏风是间精致的书房，一袭水蓝色长袍的人靠在扇形雕花窗框旁，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他微扬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 
听见身后有动静，他缓缓侧目，嘴角微微扬起，月光打在他侧脸上，他身上如大海一样神秘的气息吸引着我靠近。 
“你瘦了也憔悴了。”影暗月柔声说道，伸手抚着我脸颊。 
“你也是。”还未等我说完，他猛地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嗯。”我突然吃疼的哼了声，影暗月连忙放开了我，看着我变得苍白的脸及我捂住胸口的动作，连忙扶住我的肩：“你受伤了？” 
我轻笑着摇摇头，“已经没事了，这点伤比起心死算得了什么。” 
影暗月愣了半晌，紧闭的唇喃喃道：“是他干的？” 
看着我瞬间沉下去的脸，影暗月轻轻拥着我，在我耳边喃喃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握紧他的手，听着他继续道：“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刻看不见你，我是多么的心灰意冷，我以为你，你。” 
“以为我死了？”我接过他的话，空洞的双眼望着远方，那遭遇跟死差不多。 
影暗月站直身子，“以后即使是死我也会挡在你前面。”看着他眼里的疼惜，我反而觉得亏欠，他的一切不幸都是我造成的。 
刚想着说话，门外吵闹起来，隐约有什么红颜祸水、亡国的字眼传入我耳中。 
影暗月将我拉住身后，朝门外喊道：“外面什么声音？” 
门窗上印出一个人影，“回殿下，是都尉史玉明请求面见殿下。” 
影暗月的眉头微皱，似乎不太待见他，我忙微笑着道：“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不我先出去等你们谈完再说。” 
影暗月点点头，“你一路舟车劳顿，我让下人先收拾房间让你休息，等会儿我再去看你。” 
影暗月派人领我出去，在出门口的一瞬间，我看见门边上立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强壮的体魄、满脸的络腮胡子，像是门神一样伫立在那儿。他眼神从我脸上掠过，在我与他擦肩而过时，我隐约听到从他鼻子里发出的一声冷哼。 
我当时并未在意，只沉浸在与影暗月的重逢之喜内。但随后几日，只要我去找影暗月的时候，他必定在场，且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几晚夜阑人静时，我与影暗月立在船尾闲话之时，我总能感觉到一股被人窥视之感，惹得我头皮发毛，一回头就看见他站在暗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像是怨妇一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而影暗月只要一看见他脸马上就垮下来，皱紧了眉头拉着我快速离开。 
我跟影暗月曾聊起这个人，影暗月说他是都尉，名叫史玉明，为人刚正不阿、精忠报国是国家栋梁之材。但有一个缺点——死心眼，凡是他认定的人、事，总是一条路走到黑。当年他在边防小镇当官儿时，就因死心眼的正直得罪过了很多当地绅豪，被人诬蔑差点处死，还好影暗月恰巧出游到此，听了他的事迹为他平反。后来史玉明便要追随他，报他救命之恩。 
当时的影暗月不宜宣扬自己的太子身份，且有皇上交代的要事要赶着办，便指着不远处一座坍塌的小石桥，要他天亮之前修复好便留下他。史玉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立即忙活起来，那时离第二天天亮只剩四个时辰不到，常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