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坏坏能倾城

 
史玉明如愿看着我离开了，才哐当关山了房门，亲自镇守在门前，活脱脱印证了他死心眼门神的称号。 
我站在窗口，双手作辑朝着天上的月亮拜了拜：老天爷，我一定是前生做过太多坏事，以致我这一生连累他人，害人害己。可是请您看在我如此诚心祈求您的份上，求求您一定要让他好起来，即使让我短寿十年、二十年，我也甘愿。 
或许是老天听到我的祷告，或是影暗月是真龙天子命不该绝，最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活过来了。但却久久昏迷不醒，苍术说是他太累了，所以昏睡得比常人更久，让我不用担心。 
知道他没事，我才放下心。每天苍术送药过去时，我也会跟过去站在门外瞧上他一眼，这时史玉明就会站在门口挡住我的视线。 
每到这时，午夜总会跟史玉明吵上几句，但史玉明却铁了心不让我进去，我微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突然听见影暗月卧室热闹起来。午夜几步冲了出来，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倾城小姐，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我转身就跑了回去，刚到门口史玉明的人拦住了我。 
“放她进来。”床榻上的影暗月微微转头朝着我微笑。 
“可是她。”史玉明还想说话，却被影暗月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得挥手道：“让她进来。” 
等史玉明的手下让开了路，我几步冲到他身边，“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此时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重复着说着这句话。 
“你们先出去。”影暗月握住我的手，朝着其余人说道。 
“不，我要留下保护殿下。”史玉明吵着要留下。 
影暗月皱着眉递了个眼神给午夜，午夜连忙伙同其余几人将吵闹的史玉明给架出了屋外。 
苍术看着我俩，颔首说道：“我先回去配药了，失陪。” 
“苍术。”影暗月叫住他，“谢谢。” 
苍术停下，转身微笑，“救死扶伤，苍术只是尽到做医者的本分，失陪。”说着看了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离去。 
影暗月握紧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还以为这次再见不到你了，看来老天待我不薄，还能再见你一眼，这样就是死也甘愿了。” 
他说得是云淡风轻，却听得我心里一惊，急忙捂住他的嘴，怒道：“我不准听你说死，影暗月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死在我前头，我马上咬舌自尽跟着你去，就算是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影暗月没说话，只是抿着嘴笑，原本苍白的脸多了丝血色。 
由于影暗月的准许，史玉明倒是不再拦着我，现在每天我都陪着他，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他的伤势也渐渐好转。 
这天我帮影暗月熬好了药，趁着热送到他房间。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史玉明那破锣嗓子道：“殿下，那些乱臣贼子决不能姑息，我们已经集齐不少有志之士，只等着殿下一声令下，我们定当誓死追随殿下身边，击杀贼子！还我河山！” 
“击杀贼子！还我河山！”其余人高声附和着。 
“谁！”随着声音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一柄利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又是这个史玉明。“又是你，你躲在门外偷听了多久，听到了什么！”他反而恨恨道。“我看你一直鬼鬼祟祟，或许你根本就是阎脩月派来的奸细！”说着他的剑挑了挑。 
“我只是来给月送药的。”我将手中的托盘举了举，不知是不是最近经历了太多，我似乎不太畏惧死亡了，所以心里并没有感到害怕。 
“史玉明，放下你的剑。”影暗月撑着身子倚在床头，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谁要是伤她就是与本殿下为敌。” 
        
第97章 求求你离开
史玉明双眼充血怒视着我，却最终还是不满的哼了声将剑收了回去。 
我端着药走到床边，用勺子搅动了会儿，才微笑着递给他，“温度刚好，苍术说过再凉就没药效，快喝吧。” 
影暗月端着药正准备喝，却听一旁的史玉明又搭腔了，“殿下不可，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在药里下毒。” 
我知道史玉明对我成见很深，毕竟我曾经是阎脩月的妻子，影暗月又三番两次为救我舍身犯险，想必其余人也怀疑我图谋不轨。或许我只有喝下这药才能证明一次我的诚心。想着我顺手夺过影暗月手中的药，苦涩难闻的中药味充斥着我的嗅觉，我忍住反胃的冲动仰头去喝，却扑了个空。 
影暗月端着药碗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淡然蹙眉：“药岂是随便能吃的，你真当这是茶水一口灌下去不成。他们信不信你，不重要，我信你就成。”他嘴角带着笑意，一口气饮下才擦着嘴角的药汁递还给我：“果真是良药苦口。” 
我收拾着药碗正准备回去了，却听影暗月朝着史玉明等人说道：“本殿下也累了，你们就先退下吧。” 
史玉明瞪了着从鼻子里哼哼了几声，才退了出去。等到他们离开了，影暗月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史玉明，弄得我头都大了，还好你及时来了。” 
我将药碗放回桌上，才转回床前帮他掖了掖被角，“恐怕他现在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影暗月握住我的手拉我坐下，笑道：“有我在你身边，他哪怕连想都不可以。倒是你这几天怎么又瘦了，回头让午夜带人打几只乡下野味回来给你好好补补，午夜那烤野鸡的手艺可真是……” 
“刚才你们在商量对付他的事，是吗？”我说道，“你想夺回皇位。” 
影暗月顿住了：“你在为他担心？” 
我摸着胸口已经基本痊愈的伤，轻声笑了起来。“从他的剑刺进我胸口的那一刻，他那决绝冷漠的眼神，已经杀死了曾经爱他的那颗心，他亲手毁了他在这儿的位置。我会帮你夺回原本属于你的。” 
“……” 
“我会让他……后悔。” 
我捏紧拳头，说话时能听见牙齿中发出咯咯的声响。 
影暗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帮助他，这话说出来很容易，可是实际行动起来却要面对重重困难。史玉明已经聚集众人多次在影暗月面前苦劝，我的身份，我的过往都是他几天几夜说不完的反对理由。 
我倚在廊下的柱子旁，金色的阳光透过茅草间隙洒在的我白纱裙摆上，明晃晃的光芒反射在我的脸上，我微眯着眼望着天空出神。 
背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离我很近，我从眼角瞥了眼阴影里的人，没有回头。 
“你真的打算跟月反目成仇吗？” 
“……” 
“他曾经是你最爱的人。” 
“……” 
“你明知道如果你帮影暗月，你们就会再见面，那时你们之间的伤害会比现在多得多。” 
我仰着头指着天上，此时万里无云，唯有那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太阳，仿佛一个巨人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太阳是这个世界上最亮的也是唯一的。即使月亮出现、满天乌云遮住它，但它仍然会冲破一切，没有什么能挡住它的万丈光芒，因为它是太阳，最独一无二的太阳。” 
说完我走入院子里，伸展双臂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良久，转头笑着望向他：“你不想来晒会儿吗？” 
苍术从阴影里走出来，原本瓷娃娃的容颜变得黯淡。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他猛地将我拉向他怀里，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倾城，我想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难过了……跟我离开这儿，离开所有的纷争……我们找一处僻静处，种上你喜欢的梨花，过着闲时看花落，忙时笑摘果的日子……我会永远陪着你身边的……答应我好吗？”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站直身子，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浅笑道：“那种生活一定很快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但我却不配得到这种生活，一切的祸都是我闯的，一切的罪也都应该我去偿还。”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就像是瓷娃娃一样美好得仿佛不真实的人，即使再怎么喜欢却永远无法触碰。” 
“倾城。”苍术无声的喃喃道。 
我努力微笑着望着他：“谢谢你为了我做的一切，谢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但希望你能离开这些是是非非，替我过着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求求你，离开好吗？” 
“你早已决定好了，是吗？”苍术脸上露出淡淡的怒意。 
我的沉默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一切。 
良久，我转身离开，只留下苍术一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却显得那么落寞。 
阎脩月和沈倾城之间的恩怨，更是不能让你再牵扯其中。既然我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不可能还要你跟着我陪葬。 
原谅我吧。 
我脚步一顿，眼睛直视着站在窗前的影暗月，他的眼睛如窗外的阳光一样闪耀。“不后悔吗？”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永不后悔。” 
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间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史玉明没有再集合众人排斥我了，虽然对我还是不削一顾但毕竟风平浪静了，这里面多亏了影暗月的功劳。只是苍术也连夜离开了，虽然明明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心里竟对他产生一丝愧疚。 
“倾城，倾城？” 
恍惚间听到有人叫我，我回头望去对上影暗月关心的眼眸，只得微微一笑，“我们继续吧。” 
影暗月只是打量了我几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和午夜、史玉明等几位心腹商量离开的事。在这儿住了三天，虽然是荒郊僻野，少有人烟。但自从三天前那场混战，已经封闭了城门且挨家挨户搜查反贼闹得城中人心惶惶。而据史玉明打探回来的消息，附近城镇已经有大批人马调集此处，看来这里也是不能久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