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时光的伤

“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你找个借口让我接受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而你却看不出我的感受
    天好黑, 风好冷/别说是时间把你我捉弄
    ……
    我好累,我好痛/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爱不爱我/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
    你爱不爱我/我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
    我情愿背负所有的罪/也不愿见你伤心落泪/我情愿忘掉所有的痛
    ……
    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
    零点乐队的经典老歌在“极光”酒吧里回荡。
    古晋宸摇着杯子里剩的丁点的酒，眼神黯淡不明。
    “哎！你说，这孟晚也太狠了！”对面的男人拿着XO酒瓶帮他满上。
    古晋宸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酒吧老板，他的朋友沈皓俊。
    “这女人值得这样费脑子？”沈皓俊鄙夷地哼了声。
    古晋宸昨天晚上匆忙飞走，今天下午又落魄回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孟晚？还是海岛那边？
    “安雅知道孟晚的事吗？”沈皓俊面对杀神一样的男人，还是不管不顾地说着，根本不在意那个冰冷带霜的脸。
    古晋宸还是不理会他，一股脑把杯子里满满的酒都倒到胃里。
    “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害怕。”沈皓俊又给古晋宸满上，自顾自的说。
    “孟晚就是太固执了，你都跟她分手了，她还想办法除掉你身边的女人。真是够毒！你说要不是我恰巧撞见，那李艺冉该多倒霉啊！不过……嘿嘿！我倒捡了个便宜。”
    沈皓俊嬉笑着脸，回忆着和李艺冉在床上的样子，还是意犹未尽。
    古晋宸终于睨了得意的沈皓俊一眼，没有搭理他。
    “真是奇怪，她的那个不也是做的吧？不过感觉不像，她挺生涩的，虽然很热情。哎，看来，药还是好东西。以后，我得准备些。”
    沈皓俊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李艺冉的处女是真的还是假的。
    “兄弟，你和李艺冉没什么吧？看她对你倒是很痴情，我经常看到她在这儿喝酒，好像在等你。你说，你没怎么着她？不对啊！你从来不会那么纯情，一般都是先做了再说的。”
    “够了！”古晋宸厌烦他的喋喋不休，懊恼地喊了沈皓俊一句。
    沈皓俊撇了一下嘴。
    “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找话和你说吗？”
    其实从下午看到那个布满血丝，胡茬发青的古晋宸，他就感觉事情很糟糕，却帮不了什么。只在古晋宸睡了几个时辰后，把他拉到下面最热闹的酒吧中心来喝酒。
    可是明显没效果，才喋喋不休地想转移古晋宸的情绪，东拉西扯。
    孟晚的事情，是前天晚上发生的。被下了药的李艺冉没有遭殃，只是被沈皓俊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已，比起孟晚的计划结果，可幸运很多了。
    如果孟晚得逞，今天网上就该多个“失足女人酒吧被N暴强”的视频，李艺冉这一辈子都毁了。
    古晋宸着急回来，也是因为沈皓俊查清楚是孟晚下的手，而李艺冉现在算是自己的女人，就找古晋宸看怎样处理这个孟晚。
    但是晚上把孟晚抓来。却是乱七八糟的情景。
    孟晚抱着古晋宸的腿，哭得稀里哗啦，承认是自己雇人干的，但是却说是因为，她爱古晋宸。
    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如此可怜又痴情地哭诉，饶是像沈皓俊这样的浪子，都有些动容。但是那个当事人，却总是拿着手机，不耐烦地甩开了哭啼的孟晚。
    过了一阵，本以为，孟晚会被古晋宸警告一番送回去，或者直接掐掉孟晚的“痴情”。但是他却扔下一摊子，直接又飞回海岛了。
    都已经深夜了。却还是飞走了。
    但是今天下午又飞回来了，而且还这样有些狼狈。
    “孟晚，送走了？”古晋宸看着酒杯里摇晃的酒浆，问着。
    “没，还在那屋呢！”沈皓俊直言道，“该送走了吧？她家人要是报案……我们这样关着她也不是事啊。”
    古晋宸放下杯子，起身往楼上走。沈皓俊紧忙跟着。
    现在的古晋宸，怎么看都像是被惹着的狮子，每根毛都炸着。
    灰暗的屋子里，孟晚倒在地上，波浪卷发盖着半个脸。
    古晋宸走进，粗鲁地撩开那遮挡的头发，拍照孟晚的脸蛋。
    幽幽醒转的孟晚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眼神一亮又一暗：“你想怎么处置我？”
    古晋宸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孟晚没想到古晋宸会问这个，顿时惊异之后，是长串的眼泪。
    哽咽道：“也许你不相信，不相信我这样的女人居然会真的爱你。但是我是认真的，晋宸，我愿意抛开心给你看，是真的。我这么死皮赖脸地围着你转悠，难道我就不知廉耻吗？是因为，我放不下你。我也想放下，但是却……不行！”
    顿了顿，孟晚直直看着古晋宸。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我是真的爱你。就是太卑微，连我自己都骂自己贱，可是我就是宁可被你羞辱着，也想留在你身边。我受不了那些围着你转的女人，我看到你眼里有别人，我就想杀了她。晋宸，我是不是疯了？可是……我也不想……”
    说完，孟晚双手捂着脸，大声哭起来。
    古晋宸定定地看着，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却动了一动。
    孟晚说的那些，他都懂。因为那正是他此刻的感觉，他也想把那个唐朝杀了，可是一想到，或许安雅会因此恨他，就放弃了。心里却难平，恨着、恼着，嫉妒着……
    疯了吗？难道爱了就会变成疯子？
    再看孟晚，已经不是昨晚的心情。古晋宸的脑子里，回荡着刚刚的歌声“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是他想问安雅的，但是他怕她和以前一样，毫不迟疑地说——不爱。
    他害怕，所以不敢问，但是又忍不住想问。
    而那个跪着的女人，同样美丽的女人，却是真的爱自己的。
    爱到底是什么？怎么能让一向骄傲的孟晚，这样可怜？记得初见孟晚，像个骄傲的孔雀，在一堆男女中最是抢眼。
    他才看中，并追了一个月才到手。
    那时候，彼此都是不爱对方的，但是现在，是孟晚爱着自己，而他却爱上了别人。
    爱情游戏，如果真的只是游戏多好。现在想不玩下去，都不行。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看孟晚，也不愿继续想安雅，更不想继续纠缠那个问题。
    谁先爱了，谁就输了。于是就变得卑微，卑微到没有什么尊严。
    低到尘埃里的爱情，还能开出花来吗？是什么样花呢？
    古晋宸的手机在安静地诡异的房间里响起。
    “把她送回去吧！”古晋宸有些无力地对一旁一直安静的沈皓俊说。
    等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了，他才打开手机，看着那个他天天盼望却难得的人名。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这么久不接电话？”安雅上来就是一串问句。
    如果古晋宸此刻很平静，如果他没有看到安雅和唐朝在一起，那么现在，他该是多么喜悦，因为安雅终于打开了心扉，把古晋宸接了进去。
    可惜。没有那些如果。
    古晋宸没有注意到安雅语气里的关心和表露的讯息，此刻的他只在考虑一个问题。
    “安雅，你爱不爱我？”
    良久，古晋宸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安雅静默了，她一直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徘徊，直到真正面对了唐朝，清醒的唐朝，她才确定，也许自己早就走出了初恋。
    但是，突然间被问“爱不爱”的问题，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她的迟疑，惹恼了古晋宸。
    古晋宸猛地把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安雅那边是长久地静默。
    再打，已经是无法接通。
    而呆在屋子里的古晋宸懊恼地双手撑住生疼的脑袋，几乎从来都不会哭的他，终于知道咸咸的眼泪，原来这样苦涩……
    安雅打不通古晋宸的电话，就想到沈皓俊，她记得他们关系不错。
    接通了沈皓俊的电话，安雅就急切地问古晋宸的事情。
    而沈皓俊正在送孟晚回家，电话开了免提，因为正在开车。
    “古晋宸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出什么事了？”
    “那个没什么！你那出什么事了？”沈皓俊开始没在意身后的孟晚，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关掉免提。
    但是一听到古晋宸的名字，孟晚就盯住了电话上的名字——安雅。
    可是后来，她只能听到沈皓俊几句不疼不痒的话。
    “没事！可能手机没电了！我回去帮你转达。”
    “好的。你工作上的问题，我会好好告诉你们古总的。”
    沈皓俊的回答明显对不上安雅的问题。
    安雅奇怪一个个到底都怎么了？她悻悻地挂了电话，知道古晋宸没事就行。明天再打吧。
    而沈皓俊很防备身后那个疯女人，他知道古晋宸很在意安雅，万一要这个女人知道古晋宸现在的女朋友不是李艺冉而是安雅，估计安雅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骗过孟晚，希望能吧。
    女人的嗅觉很灵敏，沈皓俊的小心，反应到孟晚那儿，她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听到安雅亲切地直接喊古晋宸的名字，还什么“工作”“古总”，骗人也不找些好些的借口。
    安雅，是吧？孟晚的眼睛眯着，怨毒地瞪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