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92章


  “Ben,你喜欢女孩吗?”此时,他竟不知,身边站了一位温雅娴静的女子,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掌覆在女子放在栏杆上的手指,“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女子笑得眉眼都是乐得,“那以后我们养一大群孩子,你说好不好?”
  “恩!”他把她飞乱的头发拨好放在身后,她将头半靠在男子的肩上,又幽又长的卷发在风中轻逸飘扬,“Ben,国内局势不稳定,我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他扶了扶她的肩,目光变得长远,“我已八年没有回国,应该回来看看,父亲母亲肯定怪罪我了……”
  一辆轿车在码头候着他们,旁边跟着好几辆军车,同是这个码头,同是一片天空下,只不过,这天天气尚好,只是风吹凉爽而已,男子手携女子从甲板上徐徐走下来,路面上的人越来越清晰,那一天,他们两人站在那目送他上船离去,而今日,只留他一人双手相负,站在那里屹立不倒,他仍旧穿着耀眼的戎服,只是戎服较以往不一样了,帽上的帽徽已然变成蓝色。
  “二哥!”他将手中的行李放下,迟疑地上前,终是看到面前的人,依旧英姿彰显,只不过,那总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习暮飞紧紧握住他的手,两人互相拥抱,习暮飞在他身后拍了一拍,释然地叹气,“你小子终是舍得回家了!”
  “嗯!回来了,是当回来了!”习暮连紧紧拥住面前的人,感觉到亲切而又放心,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同一种血液,这种血液总会让他找到归属感。“二哥,这是我的妻子,LISA。”
  “二哥!”女子微微低头,温柔有礼地朝习暮飞笑,这才让习暮飞仔细看到,竟看得怔怔地,忘记了出声。
  或许习暮连看出端倪,连声又说了一句,“二哥,LISA有个中文名字,你可叫她晚晴。”
  “叔叔……”此时,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一句可人的小女孩声音,习暮连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j□j岁的小女孩,在甜甜地换他,小女孩穿了一身雪白色蕾丝公主裙,头上戴有一个粉粉的蝴蝶结头箍,她的眼睛明亮,肌肤无可挑剔,他这么一细致看来,真可谓是明眸皓齿。
  “who is shehow pretty the girl is!”晚晴在一边看着,不禁含笑惊叹。
  习暮飞终是收回眼神,揉开眼中的氤氲,自此拨开心中的臆想,这样多年,他总是在恍惚……他牵起小女孩的手指,正色为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女儿,习诗暄。”
  晚间,许是到了半夜,金陵城里的玉兰官邸静悄悄地,只有门房里稍有一些光线,外面巡逻岗哨有一组人,轮流在四周放哨岗,这处是习司令的住处,自然是要严加防范,四周的围墙亦都插有倒刺。
  毕竟已是九月底,到底是有些寒气蔓延,天空中的月亮倒还明亮光耀,只见四周仿若有一层朦胧的光芒,遮住那月宫里的秘密花园。花园中的玉兰树枝桠繁盛,见不到一点萧索,临近桂花出香的季节,密布整个玉兰官邸的金桂树已发芽出来一簇一簇的白色果粒来,隐隐约约的香气飘起,只叫人心旷神怡。
  此刻,有一人辗转反复难以入睡,步行到中央的花园里,沿着平行两排的玉兰树徐徐漫步,他负手相扣,眉心微蹙,第一次到这里,心里总好像不够舒坦,本是极好安睡的夜晚,可他是楞是没法享受。
  习暮飞从总统府回来,拖着一身的疲惫,将领口的扣子拨开,坐在汽车上,从玻璃窗中,看见他在花园里踱来踱去。
  “夜了,你还不去睡?”习暮飞独自一人走到花园里来,不一会的功夫,已走到习暮连的身边,见习暮连颇为惊讶,忙解释道,“方才到总统府去了一趟,临时有个事。”
  习暮连知道习暮飞自任政府几军司令后,繁忙更复,不断的军事,国事,他都必须参与,打战的时候,必须领兵在前,不战的时候,又必须时刻保持备战的准备,连日操练,训兵,更是劳心劳力。但,在习暮连的眼里,习暮飞就是一个军事天才,他这样的人就应当做出一番大成绩来,只可惜,现今,国家的局势基本已定,南方政府已然击败了所有的对手,成为国际上众多国家承认的国家政府,所以集军政大权为一身的蒋座,成了国家总统。
  习暮连素来听闻蒋座此人难以琢磨,几年前,当习暮飞孜身一人领军到上海与东洋人浴血奋战之时,蒋座手握重兵,却分毫未出,几乎害习暮飞丧命,想到这些,他不甚忧心,“二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会一直甘愿居于蒋座之下,为他卖命。”
  “走走去……”习暮飞扬起头,望住皎洁月光,丝毫不露声色,说了一句。他们慢慢走进花园的曲径,花草树亭深处,荷塘里的菡萏早已败落,本是幽绿的叶子也耷拉地身子,渐黄枯萎,稀稀落落地漂浮在荷塘里。
  “当初孙先生曾与我有过关照,要我日后助他一臂之力,我允诺了,自然要兑现诺言。”习暮飞边走边说,“你不知道,孙先生那样的人,让你不能不佩服。”
  “但,到底他不是和孙先生一道的人。”习暮连忧心忡忡,望着他平静无浪的面孔,心里隐隐蒙上一层看不见灰尘,“我担心将来……”
  习暮飞一只手将水栏上的落叶拂到池塘离去,皱眉道,“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如今这种局势,我就是想要抽身,已是极难,这十分天下,他已得了七分。我没能力再与之对抗!”
  习暮连自顾自得说,“另三分天下,是不是陕北……听说,出了一个叫李晖之的领导人,很是厉害!”
  “嗯……”习暮飞向远处的水亭子望去,想起暄暄最喜欢在里面喂鱼,笑上一笑,“以前,我见过他,那时,我就觉得他以后必定出息,真可惜,没有将他收入麾下,如今,我们只能是对头!”
  “我在美国时就听说苏维埃政府不断支援他们……那说不定以后……”暮连眸光一动,说。
  习暮飞不可置否地摇头,“以后……如今,外忧内患,国内还年年饥荒,水灾旱涝,民不聊生……自古以来,这样的世道,必会大乱。不过……蒋座的胜算应当还是大的!”
  “五弟,有时,我真羡慕你可以这样自由自在……”习暮飞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本递上一根,暮连忙反手抵住,他怅然摇头,“我忘记了,你从来是不碰这个的。”说完,扑哧点上一根,燃烧的火光一闪,他猛吸了几口,然后从鼻孔里哼了出来。
  习暮连立在一旁,在月光照射下,他才猛然发现,正处盛年的二哥,竟然有了许多白发隐藏在黑发当中,可能是这样的目光,被习暮飞发现,习暮飞自嘲的一笑,“瞧见了?哎,都是沐风买个好玩意,才几个月,又现出来,我看以后还是不要遮得好,老就老了呗!”
  “二哥,你哪里老?只是你事务繁多,压力巨大,自然是……”习暮连说道,顿了一顿,大着胆子又说,“我看,二哥你身边确是需要有人打理才行。”
  习暮飞呵气笑,“有沈沐风就行了。”
  习暮连摇头,也笑,“沈副官是男子,再怎样都不够女子周细。”见他缄默不言,烟圈在眼前飘散,眸光中掺杂了一许不易察觉的忧郁,习暮连自是明白,他叹过一口气,“她已经走了这样久了,二哥也应当为自己做打算,漫漫人生,可不是总能活在回忆中渡过。”
  习暮飞将即将抽完的烟头啪地扔在地上,然后用皮靴使劲踩上一踩,不紧不慢说道,“你不是也一样麽?”
  习暮连为之一震,脸色顿时绷得不怎样好看了,习暮飞瞧见,也怪罪自己,明明可以装傻,为何要揭开丑陋的伤疤,在车上,只见暄暄那样缠着晚晴,他就知道。“好了,你现今也和女子一般样了,啰嗦长啰嗦短了。我有了暄暄,已经够了。”
  “暄暄这样小,难道二哥不考虑……”习暮连这才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踱到一边听见扑通扑通几声蛙跃之声。
  “别说这样了。你们好不容易回国,告诉我,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哥帮你?”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绕过苍柏树,习暮飞拍他的肩亲昵地说,“这回可不许再走了。”
  习暮连笑着说,“二哥,你知道我在美国学得是交通建筑,回国自然是要在城市建筑上下一番功夫。”
  习暮飞宽慰道,“哦?看来,你确是早已规划好,想要一展抱负,来助国兴旺?”
  月光从枝桠中沁透出来,斑驳洒在暮连的脸上,显得他的面容越发坚定,“谈不上如此高洁,但暮连在外国多年,游历多国,眼里看到那些国家的兴旺,想着总有一天,我们国家也一样可以这般,只是现今战事未平,总拖些后腿。”
  习暮飞心中已有数,“既是这样,我帮你到城市规划署去谋个职位。”
  一年悄然过去,晚晴领着暄暄在八角亭里喂养金鱼,旁边池塘里满池盛开的荷花美轮美奂,如有条道可以踏水而进,暄暄必定早就跑了进去,她胆最大,也不怕水里的鱼啊,乌龟啊,还有青蛙,尽管如此,还经常逗着偶尔一跃而上的青蛙玩玩。
  晚晴的腰身略微大了,她一只手扶住栏杆,一只手去拉住已经站在坐栏上的暄暄,扯着衣角的一头,不停地说,“小心,暄暄,站这样高,小心。”
  “晴阿姨,你的肚子里的宝宝踢你没有?”暄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叫晚晴心头一乐,两个月不见习暮连,本是不十分开心,又加上身体不适,好在有暄暄这个既天真又烂漫的孩子陪在身边,才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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