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93章


  “还没到日子呢!等到五个月时,我叫你来听一听。”晚晴温柔地笑。
  “哇!”暄暄将鱼食一撒而尽,开心地直拍巴掌,“我要听,我要听。”
  “小心啊!”暄暄快乐地手舞足蹈,晚晴生怕她脚底一滑,忙扯着她叫道,暄暄终于扑通跳下来,站在地面上,忽然小脸蛋出现了一丝忧伤,看着让晚晴心里一怜,“怎么了,小暄暄?”
  暄暄微微嘟嘴,“晴阿姨以后有自己的宝宝了,就不爱和暄暄一起了!”
  “who said”晚晴将人拖入怀里,把她的头靠在心脏旁边,用手柔柔的摸着她的脸蛋,“晴阿姨最喜欢的就是暄暄呢!”
  “晴阿姨骗人,”暄暄又说,“晴阿姨最喜欢的人是连叔叔。”听得晚晴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她汗水都不禁溢出来,到底是七月的天气,七月上旬,已是温度很高,加上高温持续又不降雨,这座城市里更是闷热难耐,晚晴拿起一边的团扇赶紧在暄暄身上摇晃,“暄暄好像什么都知道!”
  “暄暄还知道晴阿姨和照片上的妈妈有些像。”暄暄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瞅着晚晴看,一副委屈又颇为自信地道,“爸爸总不让我说!本来是像得嘛。”
  晚晴笑,“really那要拿给我看看哪里像?”暄暄两只手抓着两个小辫子,认真思考了一会,说,“晴阿姨的眼睛很像。”
  她们俩一起又嬉笑了一会,就听见,一直伺候晚晴的梦菊朝她们边甩手绢,边惊慌失措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what is matter”晚晴忽然身体一颤,遂然站起来,问,“什么大事?”
  “东洋人昨晚大举进攻芦沟桥,宛平城眼见就就要失守了!”
  “芦沟桥是哪里?”晚晴很小就随父母远洋国外,哪里知道这样多的地名,看着梦菊的神情,心里越发沉不住了,“是不是暮连出了什么事?”梦菊摇头,又说,“太太,您不知道,芦沟桥就在宛平城里,而宛平城就在北平的西北面……”晚晴的脑袋一轰,差点不稳,摔向一边,被梦菊扶住,她急切地问,“那暮连可是安好?”
  梦菊不敢啃声,直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外面回来的配菜师傅说得,他说北平正打的厉害。”
  “ My God!”晚晴随口叹道,站在一边的暄暄可表现得老成十足,“我找爸爸去,他一定会救叔叔出北平。”
  晚晴仿佛脑筋里混乱成麻绳,本是早知道国内连年战乱,但好在习暮连总没在危险的地方呆着,谁想到,皇城脚根的地方也会被东洋人觊觎,暮连作为政府的城市规划建筑署派去的主任,因为在金陵城实行的交通改制委实不错,得到蒋座大力褒扬,随即,就被遣派入京,就地考察,再行改造,谁想到,才不过几月时间,出这样大事。
  晚晴先给北平的办公署致电,电话那端接线员告诉她,习主任正在宛平城里做视察,现在宛平城已经封城备战,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那边的话未落,晚晴的手就不住抖,抖得连话筒都掉落在地,现在的宛平城里已是战备戒严,烽烟四起……
  到了晚间,晚晴简直可谓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了习暮飞的电话,她滚大的珠子泪落面颊,声音似乎是哭嘶了,“二哥,求你救暮连,求你救他出来。”
  习暮飞自是好生安慰,回头亲自给驻北平城的二十九军军长兼河北省主席宋平致电,宋平本是刚刚烂在东洋人的伪谈判里,心里腻得歪,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生答应派人去全城搜人,但,他现在哪里还有这种闲工夫去帮忙找人,前线正是火力激烈,他心里自有一套盘算……
  谁知道,人没找到,宋平自己倒先跑掉,东洋人一直伪善对外界宣传是要帮助大中华民族的虚情假意,终于在这一次事变中显露得彻彻底底,和谈,和谈,到底是想拖住宋平一行人的委屈求和,虚与委蛇的心理,而面对英国政府的调解,全然不放入眼里,到了这种关头,蒋座已是再忍无可忍,终于蒋座飞抵庐山召集全国各界重要人士,讨论必要“论战宣言”开办谈话会,论“如果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年五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随后便商议全面会战的事宜,习暮飞亦同往,他的心情更是说不出来的五味杂谈,压抑着多年的义愤,仇恨,终于在不断克制和忍让中到达了极致,这一次,他和蒋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意见统一。
  国民政府紧急拨发300万发子弹与大批武器装备运往二十九军,命令附近省事各部驻军正军待发,沿平汉、津浦路北上,火速推进至保定与石家庄一线布防,协同二十九军与东洋军决一死战。
  可到底,是敌不过东洋人源源不断的炮火袭击,最终天津失陷……
  十一月,上海失守,军队全部向金陵城溃退,然而东洋人的爪牙还未燃尽国人的鲜血,继续攀升蔓延,直至金陵城……
  这一年的初冬,金陵城尤其寒冷,东洋人大摇大摆地公然用像野兽的铁蹄踏进了这个几朝古都的青砖石瓦,和野兽发了兽性一般,肆意杀戮,j□j,抢劫,金陵城已是遍地尸首,遍地鲜血,遍地硝烟,六朝粉黛的繁华圣地,被火光暴动,焚烧尽半,到处是哭天抢地,反抗,痛苦地呻咛,还有天光地恶的东洋人咧着嘴狂暴的笑声……
  在陪都重庆的一处官邸里,晚晴终是诞下一个男孩童,看见那张颇为熟悉的皱巴小脸,眼泪再抑制不住,兵马战乱数月,该逃得都逃走,该找得地方都去找,只是这个档口,只能说有心无力,到底是没把人找到。
  “BEN,你快回来看一看,我们的儿子……”这一日,重庆的天空雾气弥漫,晚晴抱着怀里的小人,凄然泪下,“爹哋虽然爱得不是妈咪,但爹哋会爱你,一定会回来找你,你说是不是……”
  东北伪宫
  紫玉堂银钗静静地躺在红漆陶盒里,他打开屋内的电灯,细细致致端详着,银钗保养得极好,上面的钩花雕刻明丽艳光,一端的蝴蝶吊坠栩栩如生,若是还能插在她的发髻上,该是如何好看,那段时光溜索地真快,就如同他抬头看东洋人招摇过市的战斗飞机在东北上空跋扈一闪而过,但,他绝不能相忘,如昔,花开如昔,花到底是没能盛开如昔,而是花随风飘逸……
  嗒……嗒……嗒……
  一阵急骤的宪兵用枪柄砸门的声音传来,只听见宪兵唧唧歪歪嚷道,“支那人,半夜里不许亮灯,关掉!”
  很快,屋子里的灯光骤然一黑,偌大的宫殿里,又是一片漆黑,厚重的黑幕再一次压迫过来,把往日的前朝宫殿包裹得只剩下空壳框架而已,迂回百转的重重宫殿瓦屋外只有来回巡逻的东洋宪兵,这些所谓最底层的士兵也完全不把前朝的臣子放在眼里,时不时就是操着生疏的中文辱骂大臣为支那人。
  快了,快了!我要你们这些鬼子真的一齐去见鬼!他仍旧端坐在桌台上,双手握住那根紫玉堂银钗,遂放在胸前,紧紧贴近心脏的位置,也只有那里,还能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不像白日里,如同行尸走肉,穿梭在东洋人身边。他只有压在心口上,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东洋人的行径越发难以捉摸,东北已然完全沦落在手,他们发行他们货币,实行他们的国策,颁布他们的制度,任何人都不可以违抗,违抗的下场必定是暴毙……
  他们源源不断增加兵力,驻防东北边境,暗地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样的坏主意,时不时就挑起一些事端,以来戏弄一下南方政府,抑或,来一场盛大的军事演习,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在东北沦陷区的海陆空轮番表演他们的把戏,人们终日惶惶生活,那种时不时要提着胆子过活的日子,只道痛不欲生。更何况已活在重重兵力包围的皇宫里,青年皇帝虽是名义上的满洲皇帝,可实际上和一个傀儡木偶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甚至,有得时候,还会被东洋来的军官拿来威逼奚落一番,他的日子显然没有当初被东洋人礼貌盛情请来时那样好过,至于底下的臣子自然更是周身芒刺,碰都碰不得,生怕一个字没说好,就被乱枪刺死,或被活生生地埋死。
  他已经老了,骨头已瘦不成形,但,到底,他是把烟瘾戒掉,但,在人面前,还是装作一副大烟鬼的模样。他也已经没多少时日了,他的身体越发病弱,再这样下去怕是再完成不了自己的心愿。于是,他不断用眼睛,用耳朵,用尽一切可能去寻找机会……
  终于机会是来了,他心里火辣地乐开了花,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为此,他特地去请青年皇帝喝酒,两人在席间,不知不觉,酒性高涨,青年皇帝喝着喝着,从笑变泣,“现在朕是进一步不得退一步不得,我的命运现今只掌握在东洋人手里,只能奢望他们的话能兑现。”
  杜午新已是昏昏沉沉,一只手不停哆嗦地手执酒壶,再往请青年皇帝的杯中倒去,自己举起杯,趔趄地站起来,目光笃定,“皇上,今后,您有机会定要逃开东洋人,这是老臣午新最后一次恳求,求您相信自己,不要相信他们这群魔鬼!”
  青年皇帝举起杯,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残老衰落的人,眼底里尽是哀伤,但这种哀伤却是那样咄咄醒目人心,像清晨醒来瞬间洒进的一束阳光,让他无可抑制地想闭合眼眸。
  军事演习在城郊举行,好几个穿戴整齐的东洋记者,挂着镁光灯的照相机,手里拿着笔和本子,在台中央的人物旁边,拍照,采访,记录,夸耀……
  青年皇帝坐在山本一郎旁边,穿一身东洋戎服,在阳光普照下显得特别显眼,但他没有半点自在,手指不断扯动脖颈上的那粒金色塑像的扣子,这粒扣子实在是压迫得他喘不开气,当记者象征性询问他时,他亦象征性地朗诵那段早已背好的台词,如何如何夸耀东洋军队,为之甚好,保护大亚洲的繁荣安定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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