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官道

  陈主任和杨倩媚谈了几次话之后向石主任汇报说，杨老师要求进步、工作积极肯干、愿意 向组织靠拢，忠于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石主任听后心花怒放，只要她不绝望、不是心如死水就有成功交易的机会。他指示陈主任找机会表示，看看她提什么条件。
  杨倩媚出身书香门第，远祖中过举，做过小官，近代有多人进学。祖父是前清科举最末一科秀才，家有几亩薄田。曾在民国政府公立学校教过国文，因不幸染上鸦片烟瘾去职回家守着祖业过日子。
  父亲在省郁高中毕业后在县城中学任教导主任，五七年说错了话划成右派，现在是戴帽管制改造的阶级敌人。教师变成了校工，做着环卫工人的工作。运动一来就蹲牛棚没商量。她哥哥早她两届高中毕业，现在原籍老家和爷爷一起接受监督改造。她目睹了农村接受改造的艰辛、残酷，打定主意决心摆脱这个命运。
  三年前，杨倩媚果断采取革命行动和反动家庭划清界线，反戈一击，揭发母亲“三反”罪行，面对面对自己父母进行批判。这行动得到一部份革命派的赞扬，认为是“可教育好子女”的典型，属于“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偕模。但是也引起另一部份革命派的质疑，认为这“苦肉计”目的只是为了削尖脑袋钻进革命队伍，是更狡猾阴险的敌人。结论莫衷一是。
  她虽然几经周折免于遣返回乡，暂时充当临时教师在学校上班。这和她想要的差一大截。代课这位置是“凳头鸡屎”随时可能被扫除，时时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陈碧芳又来找到她，委宛地表示了“拉皮条”的意愿，杨倩媚恍然大悟，陈主任找她谈话目的在此。她一直猜测“清队”又将要开始陈主任是来摸底的，正在坐立不安食不知味。但是陈主任提出来的事和“清洗”一样严重，选择错误后果也是清洗，甚至更糟。
  石主任看上了自己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可是，这好求并不是婚姻，这就使她万分为难。有不少处境和她一样的人用婚姻摆脱窘境，当然那是不登对的婚姻啦，代价就是如此。
  为了跳出困境，那怕新郎有较多的缺陷都能皱着眼睛认了。自古以来就有“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的婚姻，现在流行的俚语是：“糯米饭皮不怕脓，有钱不怕胡须公。”为了钱财都可以老少配，何况自己要求的是比金钱更为重要的东西呢？
  事情难就难在石主任是有家有室的人，夫人高贵难惹。当年柳如是也嫁老不死钱兼益为小妾，但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可能纳妾，也就是说自己的地位连妾都要够不上了。一个出自书香门第、受过良好教育的才女就这样沦落为“野鸡”也太难堪了吧？老天你真要如此无情么？
  就算沦落青楼，也有高低之分呢，古时秦淮八美虽也为妓，但生话在文人墨客、名流贤达的圈子里，风流才子、达官贵人也还客气、遵守规则，拿钱买笑，挥金赎人。现在呢，这大山里有什么？石十八只认自己的规则，他要一定吃“白食”自己也是毫无法子可想，下三滥时时都等着你呢。
  杨倩媚越想越不是事，倒回来恨起自己来了：如此心高气傲、自以为是，明知末世颓风还要拚搏什前程、理想，讲什么人生奋斗、追求什么作为？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全因强出头。为什么不早寻个人家相夫教子、安贫守拙？浑浑噩噩过去这一生一世，省得现在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求天天不应、拜地地不灵？是家却难归，有亲却见不得？
  就不理他，看他能吃人不成？唉——人或者是不会吃，但是陈主任的话也很明白，石主任大权在握、一手遮天，他想要一个女人都不肯顺从那能干休？就连我这个当下属的不是也不敢违拗他吗，还有好些人呢，你也可能知道的。谁有胆子和他叫板？还是想好了再说。
  这说得也不错，石十八的心胸手段都明摆着，不理他的后果至少是“清洗”，很可能更加糟糕。问题是清洗之后自己能到那儿去？回到母亲身边？就算父母能谅解自己的苦衷不计前嫌，自己厚颜能待，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哥哥当年都不能留下来被遣送回乡，自己这次有什么希望？石十八那能让眼中钉在他眼皮下生活，肯定要赶尽杀绝方休。那么说肯定要赶回老家去了，那如何面对年愈古稀的祖父？一起长大的哥哥？如何敢站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要每天面对这么多的羞愧、耻辱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利落！
  死？“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可见死了还是有纠结的，我不是陆放翁当然没这同不同的纠结。我纠结的是壮志未酬，不管怎样乌烟瘴气还不曾想到去死。自己还在花样年华、饱读诗书，来到这世上总该做些什么吧，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你甘心吗？不甘心又能如何？锦囊妙计安在？
  唉——都卖了吧，几年前卖了父母，叛卖已经无可挽回，一失足成千石恨说什么也不济事了。
  现在要卖的是自己，一次是卖、两次也是卖，反正已经卑鄙无耻、丧尽天良，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尊严、人格和道德？心肝已经被薰黑要洗也没法洗，反正是黑，再溅上几片污垢也是黑。这次不卖，以前的叛卖就是白白出卖，真正偷鸡不成失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答应卖了，他要不讲规则那又如何？陈碧芳那能当他的家？毫无办法。上天，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是一个弱女子更好拿捏吗？你的雷公只会打豆腐不成？
  没奈何了只好赌一把吧，到那天输了个精光再去死也没有那么冤枉，赌这把不望发财，只求保住老本留给时来运转之日，能够有一个捕击的机会也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老天，这要求不算过份吧？你不是自誉有好生之德么，别把我硬往死处迫好不好？
  陈主任终于“拉皮条”成功，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是表现自己能力重头戏，村姑村妇手到拿来不算大本事，这心高气傲的知识分子乖乖就范才让石主任刮目相看。虽然她的“柚子”在石主任面前越来越 轻，但她的能力在石主任眼里越来越重。石主任还是得依赖她才行。没她只好望梅止渴啦!
  石主任眉开眼笑地在宿舍里接待了杨老师，大家闺秀就是和村妇不同，她不是赤裸裸地讨价还价，而是委宛表示、欲说还休，半遮半掩、似拒还迎。光是这个过程石主任就觉得花这心思值！有剌激。
  杨倩媚转弯抹角、旁敲侧击既笑谑又正经地终于落实了价码，出卖了色相也出卖了灵魂。石主任似乎忘掉了她的身世，和她一边卿卿我我一边肆无忌惮地轻薄着，他发现杨倩媚的学识还在老婆之上，但做那事比老婆乖觉得多了。虽然一样没做过，正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老母是风月中人女儿那能差劲？那矜持、那扭捏、含蓄风趣和村姑对比鲜明，和陈碧芳的淫、荡、肉、欲别有销魂的情趣。他想要是李月娥也能够象她一样被收服，那兹味。。。。。。
  杨倩媚虽然委身石十八，但对他那疯狂、和肆无忌惮不以为然，那样粗野地搓揉乳、房、拚剌刀式交合，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让她感觉不到半点爱意。倒象是对女性的惩治、凌辱。是确立性统治权威、炫耀力量的无耻表现。她知道，虽然得到了承诺、但要兑现，恐怕还得让这疯狂的兽欲满意，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也很难讲。
  当石十八在她身上纵横驰骋、翻云覆雨终于累趴下来之后，她摸着犹有余痛的双乳想，祖宗七尺清白门楣，先是让她的叛卖染黑了一半，现在另一半又溅上了她初夜的污血，她无法面对先人了。
  
        
第17章 第二节：大家闺秀
   第二节：大家闺秀。
  石主任运走桃花，李月娥为人师表。
  咱们石主任虽然夜夜洞房花烛小登科，叫做神仙不愿当，然而也有美中不足。不管这村的主任、那村的处女，终归是农妇村姑，她们虽有几分颜色，但总觉得缺少了点风雅和品位。吸引力越来越 不够。似乎和风花雪月越来越不沾边。
  在饥渴交迫的沙漠里，随便一杯牛奶，无论它是新鲜还是陈旧、是酸还是溲都是无比的美味，救人的琼浆玉液。但是在遍地奶牛的草原上，挑肥拣瘦、好高骛远却又无可厚非。人心真是难以知足！
  咱们石主任的眼光在“领地”最繁华地段巡梭，倾城倾国是肯定没有，但大家闺秀总还该有吧？弄来“交流、交流”也是新鲜血液哩。唉，“大家”都没了那来的闺秀？哎，不对，家破人还在嘛怎么会没有呢？他想到了学校，教师也是受过教育的，情调自然有所不同。她们所处层次和老婆也很接近，征服她们更象征服老婆了。报了仇的感觉就更加真切。可是，学校里有谁符合要求呢？他想起了张老师的女儿杨倩媚。
  石主任和杨倩媚没有往来交情，却也算熟悉。这个曾经和反动家庭划清界线、反戈一击揭发自己母亲的师范生，虽然获准了参加工作不用遣散回乡改造；但是在转正问题上有人对她反戈一击的动机提出异议，因此一直挂着，是一个既然不是公办、也不算民办的教师。
  石主任分析：杨倩媚肯定非常有求于自己，处在她的地位，当然迫切希望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助她摆脱困境，在这个地盘上这个强有力的人非他石主任莫属。没有老子点头同意，谁给她出力也白搭。这理由当然不错，但是如果她不愿意付出这代价，或者她没胆不敢作这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