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茶还是妾身和家弟裴子阳一起在陌泉峰上采集的呢。”裴婉阳听到张紫眸的称赞,顺势说道。
“裴子阳?”提到这个名字,张紫眸倒是有些印象,一个顽皮淘气的小子而已,可裴婉阳提到他可就耐人寻味了,张紫眸自是不相信裴子阳会采茶的。
裴婉阳果真眼睛亮了起来,“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子阳一直叨念这师叔呢,说是不知道师叔有没有找齐噬灵夺魄丹的原料,没想到师叔不仅服下了噬灵夺魄丹,还筑基有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呢。”她见张紫眸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外门大比,子阳也参加了,却在第一轮就碰到一个炼气十层的男修,那男修在整个外门都赫赫有名,子阳自然不是那男修的对手。”
张紫眸此刻已经知道了裴婉阳所来为何,见她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到桌上,“这是送给师叔的灵茶,还请师叔不要嫌弃。”
但她却并不打算答应裴婉阳的要求,众目睽睽之下,结果已经不能改变了,再如何暗箱操作,都会使自己的声誉受损,况且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储物袋,张紫眸也不认为裴婉阳能拿出足够诱惑自己的东西。
张紫眸轻轻端起茶盅。裴婉阳以为张紫眸是要喝一口茶水来表示同意,却见张紫眸端起茶盅没有要饮的意思,才知道她这是在端茶送客。“好走,不送。”
裴婉阳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到笑盈盈的状态,转身背对着张紫眸时,却表露出几分不服气。好歹自己也是陌泉真人的宠妾,你不过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竟然拒绝我的好言相求。抱怨过后。裴婉阳理智归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进入内门才对。
一转眼已经一个多月了,张紫眸“厚颜无耻”地搜罗了许多奇奇怪顾的东西,倒是初步尝到了权利的好处。手中有权,总会有许多许多人围在身边,她感觉自己已然化身为香饽饽,每个人都想上来啃一口。
“主人,琉璃要吃灵石。”张紫眸听到琉璃的呼唤,真的想装作没有听到,将灵石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儿。而扔到琉璃的胃中,却什么也留不下。不就是看她最近富裕了些,就想刮刮油脂么?
她从最近栖身的阁楼向下看去。只见有不属于自己管辖的执事堂弟子在外面穿梭,拿出一张黄纸就将灵石附着其上,那黄纸便缓缓上升到半空中,变得十分平滑。张紫眸定睛看去,胸腔中涌动起些许怒气。
“外门大比中进入内门的三十位弟子。二十位由传统方式选出,另十位,由有特殊技能的弟子,经评委投票后选出,特此公告。”
张紫眸呼出一口气,“说什么评委投票。还不是顶不住门中那些人的压力?”她自嘲地笑一笑,“这样做,我于心有愧啊。”
“你愧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琉璃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修炼一番,或者再去搜刮些灵石给我做零食啊!很多人都想巴结你呢。”
张紫眸斜靠在椅子上,“我不过是在小地方动动手脚,无伤大雅。也不会断人活路。哪里像别人一般,直接就瞄准了。”她身出指头向着内门方向指了指,“来收好处呢。不可同日而语啊。”
“那是你没胆子。”琉璃一向喜欢和张紫眸反着说话,它刚想在开口,却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立即在张紫眸的脑袋上装死起来。
张紫眸也抬眼看向楼梯口,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的,因为有权的人啊,生活习惯总是会被人注意到的。
“胖子,你怎么来了?”张紫眸开口问道,她倒是记得自己和楼下的执事弟子吩咐过,不需要阻拦他和瘦子两个人。
胖子急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我,我,我被淘汰了……还请师叔做主啊。”
“你被淘汰了?”张紫眸惊异地重复了一遍,胖子经过她的多番调教,已经进步很多了,如果不是运气极差遇到了某些劲敌,倒是十有会进入内门,如果说瘦子遭到淘汰,她倒是会相信。“好好说清楚,到底为你做什么主?”
胖子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我的抽签对手是一个炼气八层的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我都不敢用力攻击,生怕把人给打坏了,就在将要把他赶下比斗台的一刹那,他竟然抛出了一柄法器。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那法器绝对不会是他御使的,而裁判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撒谎,判定我输,我跟他理论,他还说我技不如人,输不起就不要比……”
张紫眸打断胖子问道:“你确定那法宝不是对手控制的?”不是她不相信胖子,而是胖子见过的法宝,总共没有几件,万一法宝有什么特殊功效,果真是胖子误会了,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胖子一听张紫眸怀疑自己,激动地道:“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不是他控制的。”胖子说话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
“那你怎么确定的?”张紫眸再次问道。
胖子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你手向着右边伸,法宝不可能向着左边跑吧?方向都反着呢。”
张紫眸拧紧眉头深思着,这时瘦子也跑了上来,低声和胖子交谈起来。他倒是成功进入下一轮比试了。
胖瘦二人的交谈惹得张紫眸有些心烦,她心烦意乱,不受控制地被两人的谈话吸引,却又有着自己的思考。
“什么?你怎么被淘汰了?我都胜了呢!”
“那又什么不可能的,运起不好呗。”
参加外门大比的弟子中,她只和胖瘦二人相熟,而胖子遭到潜规则,一定是个小概率事件,而这个小概率事件偏偏发生了,是不是她可以认定这次外门大比的黑幕已经超出了她的估计。
“都是那个裁判,白长了一双眼睛,就是用来出气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我刚刚看你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还以为你是报喜的呢。”
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武断了?华天琪和祝明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门规吧?如此被寄予厚望的任务,做好了之后在门中得到的利益也不少,何必要铤而走险呢?
“对手抛出的法器是别人控制的,你说气不气人?问题是裁判还偏袒对方。”
“真的?”
张紫眸终于忍受不住两人的窃窃私语,“都给我闭嘴!”胖瘦两人立刻默不作声起来,像是贴在了墙上的两张壁纸,不断地降低着存在感。张紫眸自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抹不下面子承认,只得轻叹一声,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道:“都回去吧,胖子的事,过些天再给你个说法。”
她又在椅子上沉思片刻,站起身来,换了一身粉色的衣裙,又把头顶的秀发打散,笨手笨脚地挽了个发髻,实在是盘发的手艺好久不用,已经生疏了,半晌只成功了一个最简单的。她也不在意,将琉璃赶下去,换上几根发钗,就轻盈地起身飞下到阁楼下,自言自语道,“不管是真是假,还是亲自去了解一下为好。”这些日子她一直盯在这边,过半的修士都认识她,自然不会和她说真话。但是执事弟子为什么发现异常也不禀告呢?难道自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不成?
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境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紫眸听着身旁人们的议论纷纷,看着他们一副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华天琪祝明,你们两个想死,也不要拉我做那个垫背的。在主持外门大比之中,他们三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暗箱操作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对停止潜规则没有什么信心,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摘出去比较实际可行一些。她又用神识感知到执事弟子所在的位置,暗道一声可惜。自己是没有权利管到执事堂去的。
她回到阁楼,换为平时的装扮,再次走到下面去。这次果然没有密集的抱怨声了,听起来就像是不甘输掉比赛一样。张紫眸转了转眼珠,向着华天琪管辖的赛区走去。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张紫眸听到楼上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着痕迹地问向引路的的执事弟子,静心聆听他的回答。
那执事弟子没想到张紫眸会和她说话,有些惊喜地道:“师叔来的真是巧,祝师叔前您一步来。”他以为三人是约好的,说话没有什么顾忌。况且他这种被外派的执事弟子,只是最低层的,在外面说起来好听,细究起来,只是一个打杂的而已。
张紫眸点点头,没等身前的执事弟子通报就推门进去了,“华师兄祝师兄好雅兴,也不叫上紫眸来好好聚上一聚,只知道你们自己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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