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闪风云

白王氏、张卅、周公福三路义军围攻土国都城阳城。按常理说，被三路兵马围困，一个城再怎么坚固，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么简单。
    联军中军帐内。
    “皇帝的手里有两件厉害的法宝！”田玉开口讲道，“当年我与白紫阳刺杀赛墨，眼看事成，就是因为皇上突然出现，用一红一青两颗宝珠将我们困住，这才有了被关湖底监狱，每天刮下一钱肉的事情。”
    一旁的张卅好奇地插言问道：“那是怎样的两颗珠子呢？”
    白紫阳解释道：“据说那是产自南方‘魔石镇’的两颗珠子，红珠可以将人吸进去，人在里面四十九天便化为脓水。那青珠更是了得，可以幻化出水火风雷，还能化作无数妖兵魔将。”
    张卅闻言叹息道：“如此说来，我们便是攻上三五年也未必能将这都城攻下啊！”
    “我倒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众人闻言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说话的人，此人正是闻炳昊。闻炳昊自从投奔白王氏一直默默无闻，这一次竟是他站出来说话，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闻炳昊见状憨笑一声道：“倒也不是我有办法，我听说城南不远，有一人外号‘疯家生’整日佯疯卖傻，实际上此人才智过人，我们不妨把他请来。只不过……”
    白兰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闻炳昊低头道：“只不过他有个姐姐不太好对付。”
    此时一旁的白王氏闻言微笑道：“不碍事，明天我就去见见这位疯家生。”
    疯家生本名冯佳生，住在阳城以南不远的一个小村落里。
    房子是普通农家的土坯房。那日白王氏独自来到冯家，刚走进院门就看见一个人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捧腹大笑。
    白王氏轻敲院门，刚要开口，却见那人又突然大哭起来。
    正在此时，白王氏身后走过一个长着黑白黄三色头发的妇人。那妇人右手挎着个菜篮子，冷眼看了白王氏一眼，没有言语，转头推开院门。妇人抬头看见院中的情景，掐着腰高声骂道：“你个混小子今儿又是怎么了，又犯哪门子疯病了，滚屋里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说着便抬脚要往屋里走。
    白王氏轻叹一口气，心中暗想，想必这就是冯佳生，跟他姐姐冯佳洁了。
    冯佳生见姐姐提着一个菜篮子，要进屋，便又癫狂起来，冲上去抓着姐姐手里的篮子大叫道：“贼！贼！”
    冯佳洁闻言瞪着眼睛尖声叫道：“什么贼不贼的，我可是你姐！怎么了，我不就是摘了他两个西红柿吗？是，咱们家里是有菜，可是，有便宜可占，你不去占，你傻呀你！”
    冯佳生仍是不住地癫狂乱叫。
    “够了没！”冯佳洁怒喝道，“天下人都是一般，今天是我偷了他的，背不住哪天他还拿咱们的呢。说不定他还拿的更多呢！只不过他隐藏的深，咱没看到罢了。告诉你，你再装疯胡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冯佳生不再言语，一屁股坐在地上写起字来。
    冯佳洁看了一眼，不禁大怒叫道：“什么！‘小人之心’！嘿！你这混小子，还敢写字骂你姐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脱下鞋就要打冯佳生。
    白王氏见状忙上前阻拦，好不容易拉开冯佳洁，才说明来意。
    冯佳洁一改刚才的怒容，满脸堆笑的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叫我弟弟去帮你们倒是也行，可是这个好处嘛……”冯佳洁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下白王氏，开口道：“每个月至少三两，不，三十两，人才嘛！自然是要高价！”
    白王氏微笑道：“你能做你弟弟的主吗？”
    “当然能！”冯佳洁一口应道，“他敢不答应！”
    就在此时冯佳生此时又乱叫乱抓起来。
    冯佳洁怒骂道：“你这混小子，每次一有赚钱的机会你就装，好，我叫你装！叫你再装！”说着拿着鞋狠狠地朝冯佳生的脑袋砸去。
    白王氏这一次没有拦阻，只淡淡道：“我们是与朝廷作对，成则为光耀门楣，败则为阶下之囚，与我们合作，只为百姓，绝无半点私利。若先生嫌弃，我就此告辞。”
    冯佳洁一听无利可图，登时就停了下来，一声不响转身进屋了。
    冯佳生却似突然好了过来，点头笑道：“想必您就是南方义军的头领白王氏吧？”
    白王氏点了点头，微笑道：“先生可是想好要去帮我们？”
    冯佳生摇摇头笑道：“你要我去帮你也可以，只要‘雨穿檐下石，雪漫炽炉台’，我便与您同去。”
    白王氏又劝了几句，见冯佳生依然坚持，便不再强求，独自回去了。
    过了不几日，当人们都觉得杳无希望的时候，冯佳生竟突然带着姐姐冯佳洁前来拜见白王氏。白王氏大喜，立刻封冯佳生为军师。
    然而冯佳生到了军营之后依旧整日疯疯癫癫，所做之事，无非是到处找人聊天拉家常，别说献什么计策，就连打听跟战事相关的事情都没有。
    这天白紫阳按捺不住，跟众人商议要强行攻城。
    由于冯佳生一直没有提出什么可供参考的建议，这个想法一提出，立刻得到了张卅、周公福等人的响应，白王氏也只好妥协。
    白王氏、张卅、周公福分别领兵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攻城。霹雳、白鋆、闻正三个小将也都纷纷加入攻城的战斗中。
    白王氏这边，白紫阳、霹仁、闻炳昊、李朝兴皆是独挡一面。
    张卅有喷水吐火的本事，再加上王宇助阵亦是势不可挡。
    周公福武艺超群，手持钢鞭一路无阻，手下副将南宫尽忠一杆长枪亦是奋勇，裘革武艺超群，再加上田有饭相佐更是如虎添翼。可以说三路兵马都不弱。
    眼看着敌人势微，破城在即。突然一道青光闪过，平地里冒出数万个蓝毛妖怪来，一时又反攻过来。
    敌方守城的将领乃是赛言、赛信兄弟二人。此时蓝毛怪出来帮忙，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二人抽出空来观察战场。赛言见白鋆手持双剑左冲右突甚是抢眼，急令冷箭取之。
    城下白兰无意间瞥见一支箭正急速飞向白鋆，想也不想，脚下急用力朝白鋆身前扑去。“扑！”箭中左臂，白兰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霹雳见状大惊，挥舞长枪一路朝母亲冲来。
    就在这个当口，敌人的箭如雨而至。霹雳、白鋆在众将的掩护下一路冲杀将白兰抢了回去。
    众人慌忙败退，一战死伤无数。
    退至军营，清点人数，竟折了大半。
    白兰中箭未伤及要害，然而伤口感染，昏迷了数日。即便是昏迷中仍念念不忘白鋆的安危。
    看着受伤的姐姐，白紫阳叹息道：“想不到狗皇帝手里的那颗青珠竟有这么厉害。”
    李朝兴在一旁叫道：“难不成咱就真拿他没辙了吗？”
    “我倒是有个主意！”说这话的是周公福身边的裘革。
    周公福喜道：“素闻裘革文武咸能，果然名不虚传，快请讲！”
    裘革低声道：“那狗皇帝既然只有青珠与红珠两个法宝十分了得，咱们何不找人到宫中盗宝呢？”
    张卅默默点头。
    裘革满脸堆笑道：“要成此事还得是找个本领高强之人，而我们这里唯一懂得法术能从百万军中自由进出的，也就只有张卅将军了。”
    张卅也不推辞，立即点头答应。
    当天晚上张卅悄悄潜入宫中，趁着夜黑风高来盗宝。
    皇宫广博，楼宇繁多，张卅走了不多时，突然发现身后有几个身影。
    握紧兵器，急忙回头一看，竟是霹雳、白鋆、闻正三个孩子。
    四人不再多言，在宫中仔细寻找。然而皇宫实在太大，还不时有巡逻士兵往复，四个人终究渐渐疲惫。霹雳悄声道：“这皇宫大内，地广兵多，黑天路都看不清，想要盗宝恐怕难如登天。回头找不到宝物，再把敌兵引来。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吧。”
    “对啊，你们先走吧！”黑暗中不知是谁回应了一句。
    霹雳拉了身边的张卅问道：“你还要留下做什么，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张卅诧异道：“那话不是我说的，好像是白鋆。”
    白鋆忙摇头道：“不是我。”
    闻正也急忙应道：“也不是我。”
    “呼”一阵寒风吹过。霹雳不禁打了个寒战，低声道：“素闻宫里冤死的宫女多，难道说……”
    张卅转头略思考了一阵，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扔到地上，开口道：“今天冯先生突然来找我，说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宫里做内应，叫我传信给他。说得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是很明白。算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嘻嘻的笑声。四人互相看了看，各自倒吸一口冷气，沿原路往回返。
    四人来到城墙下方，正要翻墙，突然四周火把齐明，一路敌兵杀来，领头的正是赛言。张卅硬着头皮挥刀迎上，霹雳、白鋆、闻正紧随其后。然而还没冲到敌人面前，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四人紧紧罩在里面动弹不得。
    忽的喊杀之声震天，又一路兵马包围过来。为首一人高声叫道：“大胆贼人，哪里逃！我赛信在此久候多时！”
    正是强弩之末不能破缟，四人被敌人大军团团围住看看力竭。
    赛言笑道：“天助我二人立此大功，今天杀了张卅，看反军还有何人执掌！”
    危急关头，又一阵喊杀声响起一路大军杀到。
    定睛一看领兵大将正是周公福。周公福手持钢鞭一阵冲锋将赛言、赛信大军拦下，回首大喝一声：“张卅，快从城门走！”
    张卅率先斩破大网一角冲了出去，霹雳紧随其后。四人挣脱开来，张卅一拱手，领着三个孩子，各施本领夺路直奔城门逃去。
    城门这里早早被周公福及白紫阳攻占，白紫阳带了一路兵马在此把守。在周白二人的帮助下，张卅得以顺利逃脱。周公福、白紫阳且战且退，也渐渐退了出来。
    及至归营，张卅忙朝周公福、白紫阳拱手道：“多谢二位相救！”
    周公福摆手笑道：“不要谢我们，我们是听了军师的话才去救你的。”
    张卅怔了怔，恍然道：“又是冯先生，他真是料事如神！”
    中军帐内，冯佳生第一次正襟危坐对大家说道：“明日未时我军从东面攻城，一战可成。”
    “什么！”白紫阳闻言惊叫道，“那不正被阳光晃着吗，没开战咱们先占了劣势，还什么一战可成？”
    冯佳生但笑摇头不语。
    周公福在一旁应道：“军师一定有他的想法，我们照做就是了。”
    第二天未时，三路义军按照军师冯佳生的意思列阵攻城。阳光西斜正照在白王氏将士的眼睛上，使人睁不开眼。
    城墙上，高大城楼的阴影下，皇帝指着起义军大笑着向赛言、赛信道：“这帮贼人是疯了不成，单挑这个时候来攻城，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赛言、赛信也笑着在一旁应和一声。
    皇帝得意的拿起一颗青色宝珠大笑一声道：“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今天就给你们来个痛快的！”
    说罢，皇帝祭起青珠，开始吟念咒语。青色宝珠慢慢升到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青色光芒时强时弱的闪耀着。皇帝伸手望空一指，青珠之上立刻青芒大盛，突然涌现出一颗颗白色光点，朝城下义军的方向聚集而去。
    然而就在那一颗颗白色光点就要完全聚集到一起喷涌而出的时候，整个青珠上的光芒骤然消失了。
    皇帝一惊，定睛看时，那青珠竟不受控地朝远离自己的一旁飞去，不由嘀咕道：“早听闻宫中有闹鬼的传言，怎么这大白天的也会有如此怪事？”
    就在众人被这一奇怪事件吸引的时候，忽一声喝，义军中已有两员大将竟飞身跳到城墙上来。
    这两人便是张卅和周公福。
    张卅一口火焰吐出，将士兵拦在外面。周公福双鞭飞舞把赛氏兄弟抵住，一阵拼杀。而皇帝面前的阴影中渐渐现出一个人来，此人瓦盖头黑脸庞，正是黑小子泽。泽左手拿着青珠，右手手掌一立便有一道闪电攒涌而出，所到之处皇帝的护卫立刻化为灰烬。
    城下白王氏带领众将士一并奋起攻城。
    皇帝眼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领兵将领赛言、赛信也被斩杀，仰天长叹一声，挥剑自刎。
    果如冯佳生所言，只此一战将土国推翻。冯佳生通过与士兵们的闲谈了解各个将领的本事，也由此得知土国皇宫内有个装神弄鬼的泽，于是托张卅给泽带信进去。又巧妙的利用城墙的阴影，掩饰泽隐身时的影子，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土国皇帝死后，素以仁义闻名的义军首领张卅便成了新君的不二人选。
    当年七月张卅登基，改国号为“阳”，封冯佳生为文相，周公福为武相共同治理国家。
    土国的动荡给周围小国提供了机会，他们纷纷乘机出兵攻掠土国领地，其中尤以北方水国与南方黑暗帝国为甚。
    张卅登基后立即下令查抄赛墨府，所得脏银除部分收入国库外，均分给受苦百姓及官员。
    朝堂上张卅命人用锦盒托着从赛府查抄出来的银子分给众大臣。
    轮到冯佳生的时候，冯佳生将锦盒接了过来，甩手将银子扔到了地上。
    张卅不明其意问他，他回答说：“帝授之锦不敢不受，赃邪之物恕不敢纳。”
    众人甚怪之，窃言必有他图。后张卅因见冯佳生耿直奖赏了他，众人窃言所图者现矣。
    总之关于张卅与冯佳生的流言不断，民间好事者，还将其纳入野史更是众说纷纭，不足一提。
    冯佳生第二次显露本领，是建国不久，阳国的都城突发生了一件离奇命案。
    说他离奇是因为案发现场是一座三层塔。而间隔不久的这座塔每一层都发生过一次命案。
    第一层共有三名死者，均是面无惊慌之色，独在胸口处有一刀痕，刀口齐且深，而且整个现场竟无一滴血迹。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伤口都是从下方刺入的。
    第二层的命案虽是第一层命案两天后发生的，却共有五名死者，状与一层类似，现场也是没发现一滴血迹。
    第三层的命案又是两天后发生的，只有一名死者。与前两层不同的是，这一层的死者目光惊惧，刀口也略有杂痕，只是伤口也是从下方刺入，现场并无血迹。
    地方官查了多日无果后，冯佳生便被派来调查这个案子。
    “这附近可有侏儒或是武功高强的小孩吗？”冯佳生问身边的一个士兵。
    “这附近并无侏儒，小孩嘛，恐怕也不会有武功高强的，这里又不是魔族横行的地方。”旁边一个士兵回答。
    冯佳生思考片刻又问道：“那第三层的死者，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死者是附近的一个屠户，姓郑，叫郑小千。”那个士兵答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冯佳生突然问道。
    “我？”士兵略感奇怪但仍答道，“我叫比鱼”
    冯佳生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调查一下这个死者有什么仇家。顺便多找几个人在附近村子里找找凶器。”
    比鱼点头退了下去。
    不多时，比鱼快步走了回来禀报道：“大人，我们在一个农户家里发现了凶刀和一个奇怪的面具。”
    “面具？”冯佳生疑道。
    比鱼立刻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正放着一个闪着紫色光芒的面具。
    冯佳生眼中闪过一道紫色的光，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个面具！”
    冯佳生很快地从惊讶中平静下来，缓缓问道：“你调查这家的主人了吗？”
    比鱼点头应道：“按大人吩咐，我们仔细调查了这家的孩子。这家孩子名叫小灰，他可是半点武功都不会的。”
    “把小灰带来！”冯佳生命令道。
    比鱼点头领命，不多时带上一个小孩，此人正是白鋆邻居家的那个小灰。
    冯佳生指着小灰怒道：“三层塔里的人可是你杀的？”
    “不，不是”小灰低声道。
    “那凶器怎么会在你的家中！”冯佳生厉声道，“小灰，你再不老实交待，休怪我无情！”
    “我，是，人是我杀的。”小灰低头道，“那天一个长着老虎脑袋的老头给我一个面具，我觉得好玩就戴在头上，谁知道……”
    冯佳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灰眼中泛着泪光哽咽道：“谁知戴上面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时，身边正躺着几个……”
    正这时，士兵们再次在村中找到了两把凶刀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竟是那郑小千的儿子郑朗。
    冯佳生一问，孩子所述皆与小灰相似。
    冯佳生看着面具思考一阵后，对一个士兵吩咐道：“去把霹雳、白鋆、闻正他们三兄弟找来，就说我要找他们帮忙。”
    不多时，霹雳、白鋆、闻正三人来到大堂之上。比鱼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孩子，他打量三个孩子一下，当目光落在白鋆身上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比鱼你去把面具给他们其中一人戴上试试。”冯佳生吩咐道。
    比鱼一点头，从冯佳生手上接过面具，递给了白鋆。
    白鋆不明所以，接过面具，看了看冯佳生。
    冯佳生微笑道：“戴上它。”
    白鋆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把面具戴在了脸上。
    几乎是在面具戴在脸上的那一刹那，白鋆的眼睛中突然亮起一团红色光芒，而且还在不断膨胀，白鋆随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啪！”霹雳在一旁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一把将面具扯了下来。白鋆身子一震瘫倒在地。
    霹雳大怒朝冯佳生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闻正在一旁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一时没有说话。
    冯佳生朝霹雳鞠了一躬以示歉意，起身笑着缓缓道：“案子已经解开了。”
    突然冯佳生面色大变厉声道：“来人，将比鱼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卫士朝比鱼冲去，却见一个孩子冲在最前将比鱼按倒在地。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闻正。
    冯佳生望着被擒的比鱼笑道：“你究竟是谁？”
    比鱼憨笑道：“大人您在开玩笑吗？”
    冯佳生冷笑一声道：“我查过士兵名单，这里根本没有叫做比鱼的人！”
    比鱼一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了？”
    冯佳生解释道：“从你提到魔族开始！”
    见比鱼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冯佳生继续讲道：“这个案子发生了这么久都毫无进展，偏偏我一来，立刻就发现了凶器。我就更加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可以安排。龙族的确有种制狂毒药，但那种毒药一旦中了终身都会癫狂。可是眼前这几个孩子却还都恢复了正常。于是刚刚在后堂我让闻正戴着面具试了下，结果闻正没有任何反应。”
    比鱼笑道：“冯相果然高明，这样就可以看出白鋆中招是因为我在这里。”
    冯佳生点点头道：“其实那个面具里，只是有种让人迷失意志的药物。三个孩子真正杀人的只有一个，而那些死在塔里的人，都是被你亲手杀死的！而那个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郑朗，他所用来逃避罪责的说辞也是你教他的吧。”
    比鱼点点头笑道：“不错，如你所说！不过你又是如何看出这第三层上的凶手与前两层不同呢？”
    冯佳生怒道：“因为第三层上有苍蝇！苍蝇带着我发现了，第三层的地板上其实是有血迹的，只不过被人为抹去了而已。”
    “哈，精彩！”比鱼大笑一声，突然化作一团黑气从闻正的身下飘走。
    众人惊骇，只见黑气掠了白鋆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显现出半个身形。此时早已不是刚刚比鱼的模样，整个脑袋竟像一只老虎。
    “鲲！”冯佳生惊呼一声追了出去。
    霹雳闻言惊道：“黑暗帝国的大将鲲？”
    鲲在半空中大笑一声道：“想不到冯相与我素未蒙面竟能叫上我的名字，不过老夫此时还有事就不闲聊了。”说到这，鲲降低了声调，仿佛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今天竟有意外收获……”
    说罢朝着三层塔的方向立掌一声喝，一个黑色圆柱喷涌而出。三层塔应声炸裂，化作一团浓烟。鲲借着浓烟消失不见了。
    某地。
    鲲凝视白鋆良久笑道：“你叫白鋆？”
    白鋆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鲲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两大源魔？”
    白鋆怒道：“我只知道五神创世，没听过什么魔，你别想诳我！”
    “那我告诉你，世上有两大源魔。而且如今两大源魔聚到一起了”鲲笑了笑，指着白鋆道，“就是你和我。”
    白鋆冷哼一声。
    鲲也不生气，仍微笑道：“你看，我成魔之后就有了无尽的力量。你要不要也试试看呢？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的。看来你毕竟还小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呀。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白鋆瞪了鲲一眼仍没有言语。
    鲲摇头苦笑道：“这样的话，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吧。反正依你现在的武功，还成不了什么大事，让你再磨练磨练也好。”
    这天夜里，鲲如言将白鋆送回了都城。而传言鲲从此不知何故，突然离开了一手经营的黑暗帝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天夜里，冯佳生找到了张卅。
    “陛下，臣有要事需与您商量。”冯佳生拱手道。
    张卅摆手笑道：“丞相莫要如此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臣前不久夜观星象发现……”冯佳生说着，走上前一步一阵附耳低语。
    张卅似是大为吃惊，看了冯佳生一眼。冯佳生面不改色继续附耳低言。张卅眉头紧皱，慢慢听着冯佳生的话。
    月影朦胧仿佛预示着一场战争又要悄然而至。
    一将功成万骨枯，攻城守家道不同。竟是欢喜竟是忧，且待下文看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