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好女难逑

第131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败絮
辟寒本事非常,白日里刚领了命,黄昏时便到白鸾身前,将打听到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番。
陆府的确是出了事。
这事,说大不大,可若说小,却也委实大了一些。
长房嫡长子陆邝,自幼时一场大病夺取健康后,便鲜少在人前露面,更多的时候是在房中休息,但凡换季或是累着,必然会生一场病。好在妻子姚氏这么多年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是以,陆郴原还在府中时,便常听他这位大哥说得亏姚氏才又令他多活了这么多年。
而辟寒带回来的消息,便与他有关。
“大哥的病,竟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虽与陆邝并不太多兄弟情谊,可听闻这个消息,陆郴的心情仍是有些低落。到底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曾经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今年,难免觉得不能接受。
白鸾伸手去握他的手掌,靠在他肩头努力宽慰道:“你别难过,大哥的病拖了这么多年都好不了,身子怕是早不行了,年前不是还生了一场大病,连话都说不了了么,许是自那时起,便没了起色。”她想起喻老爷被下药的事,忍不住怀疑起陆邝这突然的旧病复发,可一想到楼氏对两个嫡子宝贝如斯,便又打消了怀疑。“只是,若大哥真过不了今年,只怕要哭了大嫂了。”
陆郴将她搂紧,叹气道:“若我如大哥般,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该如何是好。”
“呸呸呸,乌鸦嘴!”白鸾猛地抬起身子,杏眼圆睁,怒道,“说什么玩笑话,若你敢就这么去了,三年孝期一过我就改嫁!”她忽地又歇了声音,垂着眼,“我又并非没有当过寡妇,从前珣哥哥走的时候,只觉得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般走了,可若走的人是你,我定会哭得死去活来……”
陆郴什么也没说,只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目光越发沉静。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可逞强。我知你黑白两道皆有朋友,可这条命是我的,我不许你发生任何事。若你走了……若你当真走了,我许是真的会带着嫁妆和你的铺子扭头就找个男人嫁了。”
“好,我这条命是你的。”
夫妻俩就这般搂抱着,屋子里悄无声息。良久,才听到白鸾轻轻的声音:“对了,辟寒还说,明着看二房这回是过来探病的,实际上是怕三房独占了陆府的产业,过来盯着准备分一杯羹。”
说到底,陆大老爷人在京城,这府中的事便是有心相关,如今也被怀孕的关鸠拴着动弹不了。二房自然要趁这个时候赶紧跑到宁城,想方设法分到些好处来。因此,辟寒探听到的消息里,无一不提到二房如今同三房走得十分密切,二房的三个儿子更是跟在三房陆郄身后。至于,到底能分到多少好处,这却是如今无从得知的事。
陆郴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他们倒是好算计。”
“这便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白鸾忍不住感叹道。
陆郴失笑,心里却也觉得的确如她所言。
二房本就并不擅长生意,又自视甚高,觉得人生来就该入仕为官,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事生产,向来伸手向陆大老爷讨钱过日子。听说他们家也曾动过心思给三个儿子捐官,陆大老爷不肯,加之那一年朝廷对捐官一事严格检查,杀了不少捐官后没有作为甚至贪污的官吏。如此,二房只能无力作罢。
“陆府里头,本就没哪个人是干净的。”
“你也不干净?”
“嗯,不干净。不然我走不到如今这地步。”
白鸾看着他,良久,起身亲了亲男人的嘴角:“不干净我也喜欢。”
男人的低笑瞬间湮没在深吻之中。
在长香坊斜对面有家酒楼,白日里做的是正正经经的酒水生意,入夜便又加了些私妓,皆时妆玄服,巧笑争妍,一片莺声燕语。
二房嫡子陆郦惯常纵情声色,男女不忌,与陆郄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这日随陆郄出门,却是至新开的一家酒肆吃酒赏花。这花么,自然指的是美人。
因陆郦是头次登门,鸨母迎身便赠了小小一杯花茶,花香馥郁,谓之“点花茶”。陆郄是主,这“点花茶”的银钱自是从他口袋里出。二人登楼后,刚饮一杯,又付了鸨母数贯,谓之“支酒”。而后又支了几笔银钱,这才施施然请了几个私妓进门陪酒。
容貌、身段,无一不佳。陆郦瞧着,一时心痒难忍,搂过其中一个,便狠狠地在嘴上亲了一口。那妓子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回吻,吻罢,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喃喃撒娇,而后便又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地互相喂了起来。
陆郄坐在对面,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姿容俏丽的妓子,聘婷秀媚,桃脸樱唇,一说话声音婉转如黄鹂,身上还带着好闻的熏香味。陆郄搂过一个,凑到脖颈上仔细闻了闻,轻咬一口,笑问道:“身上这是什么味儿,闻着真香。”
那妓子“咯咯”一笑,往他肩上一靠,酥胸蹭着男人的手臂,嘴里回道:“是对面长香坊的拂手香。”
听说是对门长香坊的东西,陆郄当即就留了神:“他家的香当真这么好?听说用的人可是不少。”
妓子哪管那些弯弯绕绕的事,见男人搂着自己便挺身贴上,娇嗔道:“姐妹们都爱用他家的香,便跟着一道去买来用用。说来他家铺子里倒的确有许多千奇百怪的香料,也不知那家主子是从哪儿得来的宝贝。”
对面陆郦和怀里的妓子互相喂够了酒,口齿生津,闻声扭过头来问了句:“长香坊,难不成是陆郴的那家香料铺子?”
陆郄眯眼,他怀中的妓子娇笑着点了点头:“听闻那家铺子的主子有两个,同前头的清神堂是同家,一人姓曾,一人姓陆。”
“那就是了,是他和人合开的铺子。”
外人只道清神堂与长香坊均为曾、陆二位爷合开,却不知,曾爷不过是为陆郴提供货源,牵线搭桥,这生意却是陆郴一人打理,每月不过是两成的红利。
陆郦有些不大高兴,一口闷掉一杯酒:“他倒是好本事,拿了婆娘的嫁妆给自己攒本钱,若非如此,就他那样被逐出陆府,哪里来的银钱和人开铺子!”
一想起那年跟着那人起早同众人敬茶的年轻娘子,唇红齿白,秋波滴溜,俏生生的模样在脑海里方才转了一圈,陆郦只觉得自己下身一紧,已然起了反应,当即“啐”了一声:“他那婆娘长得倒是不差,可惜如今怀着孕,模样定然差了不少。”
陆郦房中也有妻妾,成亲前各个水嫩如花,待到怀了孕,容貌便变得难以入目,更有的生完孩子后身材也差极了,到如今,那些个新纳的妾各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怀了孕失了宠。
他说着,一把拽开怀中妓子的衣裳,狠狠一口亲在她胸脯上。
陆郄眯了眯眼,扭头往窗外去看。这一条街上,大多都是一些日夜皆开着的铺子,酒肆茶楼,更有赌坊,灯火通明,仿若白日。偏就对门那家长香坊,黑灯瞎火,已然在入夜前就歇了生意。
“静容那日说,在长香坊内瞧见了喻白鸾。”
“瞧见谁?”
“喻白鸾,陆郴他婆娘。”
陆郦本已压着妓子在那行事,闻言喘息着直起上身,怔怔地看着陆郄,丝毫不顾身下妓子的娇吟。
陆郄冷笑:“静容说,她看得仔细,喻白鸾那肚子,少说也有五六个月大了。”他顿了顿,眼中划过狠戾,“楼氏如今穷途末路,等到陆邝一死,陆邺若也能战死,只怕她的心思会马上动到陆郴身上。毕竟长房还有他这么一条血脉的,更何况喻白鸾又怀了孩子。”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要那婆娘么,给你次机会怎样?”
“一个怀孕的婆娘,我可没兴趣。”
陆郄低笑,扯过怀中妓子,用力揉捏着手心的丰润,另一只手往下一扯,接了裤子便猛一挺身,听到妓子吃痛的惊呼,方才大喘了一口气。
没兴趣?他笑,你会有兴趣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计
白鸾如今的肚子比从前大了不少,因没有孕吐,吃什么都没问题,沈妈妈对此很是高兴,天天扶着她在宅子里走动,一听说她想出门就当即皱了眉头。初时白鸾还有些耐不住,到后来,肚子渐大,自己也走不动了。
因此,开始着手准备和陆府斗法的陆郴自是十分满意妻子眼下的乖巧。夜里免不得帮着她揉捏双腿活络经脉。
这日,陆郴前脚出门,后脚楼氏身旁的云露便站在了门前。
宅子里的小厮并不认得什么云露白露的,爷说过不准让生人随意打扰夫人,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给云露让开一步,说什么都不给进。
云露好歹是在楼氏身边见过场面的,饶是如此,也被气得不行。
“……我是陆府的人,老夫人请夫人过门一叙!”
“爷说了,若没他允许,谁也不能打扰夫人!”
“你们!”
云露气得直跺脚,咬咬牙就要硬闯。因她是女儿家,小厮自然不敢碰她,见她闯了进去就跑,连忙留下一人看门,追了上去。
然,没跑几步,便有人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上。膝盖着地,云露痛得当场就掉了眼泪,回头正想大骂,瞧仔细是谁后,脸色顿时变了。
都说二爷身边跟着的那个叫梁令的随扈,以前杀过人,有武功,神出鬼没的,但因为模样不差,从前在陆府时,年轻女使们没少对着他指指点点,盼着能同他说上一两句话。
云露扭头看见梁令,顿时吓得歇了声响。
“哟,这不是老夫人身边的云露姐姐吗?”
阿柊的声音带着揶揄。他的年纪其实并不比云露小,却惯常喜欢对着那些年轻女使们喊一声姐姐,调笑两下。
“阿……阿柊……”见了老熟人,云露方才壮起胆子,吃痛地站起来,“老夫人想请夫人过门喝杯茶……”
不待她说完话,阿柊将手一伸,手心向上,眼睛直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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