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

第159章


    “是吗?这下可好了,目前宫里头急缺像他们这样身体质素的人,待他们养好了伤,肯定个个是干活的好手。哎,包大爷,今天还有几个?”
    “不多,一双手能数的过来。”
    “那么,我就把柳大哥交给你了?”
    “好嘞,小飞公公尽管放心,我绝对让柳公公满载而归。”
    听到包一刀如此形容,柳仕元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在他的出谋划策下,也死了不少人,虽然他也曾救治过不少战场上的伤者,血糊糊的场景也算司空见惯,可是这和站在一旁看着一位男子被人生生阉割了不同,毕竟,那可是绝断了男子一生的男人性福和尊严,如果是一根独苗,更是断了一支姓氏的香火。当见小飞作势要走,柳仕元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小飞的衣袖。
    小飞转过脸来,笑嘻嘻地看了看柳仕元,道:“怎么了,柳大哥,你这是要打退堂鼓吗?”
    此刻,柳仕元满脑子都是即将要面对的画面,他决定不再逞强,道:“小飞,想象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儿,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我怕我会承受不住。”
    小飞道:“柳大哥,事到如今,你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承受下去,在这宫里头,比净身残忍百倍、千倍的事情多着呢,以后你总会遇上的。”
    说着话儿,小飞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包一刀赶紧把食指放在嘴上,冲着小飞示意了一下。
    小飞连忙向左向右瞅了瞅,道:“柳大哥,我这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差点忘了隔墙有耳,刚才那一番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再上传到主子们那里去,非得落得个乱棍杖毙的下场。既然柳大哥刚才戏称了我一次前辈,那么这个时候,我便用前辈的身份命令你,老老实实在净身房待着,直到我来接你为止。最起码,你得见着一次血。净身完一人,你便可以出来,我们呢,也就算了了这桩子事儿。”
    包一刀道:“小飞公公,你就忙你的吧,我是不会让柳兄弟心里留下阴影的。”
    小飞道:“那好,我在这里先谢过包大爷了。”
    包一刀一只手搭过柳仕元的肩膀,搂着他便往里走,边走边向小飞摆了摆手,小飞便匆匆离开。
    瞧那架势,他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的。
    包一刀道:“柳兄弟,古语不是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嘛,史书上的那些名将震古烁今的名头,谁不是用敌人的头颅堆砌出来的。一双眼染一染血,才能够更加明亮,看透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是是非非。”
    他拍了拍胸脯,道:“不是我胡扯,经过今天的洗礼,你将有极大的机会成为当代的三宝太监,别忘了,三宝太监也是从火里血里走出来的,就算你成不了三宝太监,最低也能取得他一半的成就,到那时,我还想让你提携提携我呢。”
    柳仕元愣住了,他没想到,包一刀居然还能说出这般耐人寻味的话。
    两人穿过一道墙,来到了一间四处皆被遮盖地严严实实的地方。
    房门口,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着弯腰,专心致志的在磨刀石上磨刀。不过他手中的刀很是特别。形状像极了镰刀,然而却小巧很多。他每磨上三五下,便端起放在地上的酒壶,仰起头,“滋儿”一声,很是享受地品了口酒。
    包一刀上前问道:“四叔,刀磨得怎么样了?”
    老人眯着一双昏花的眼,迎着阳光举起了到,翻转着刀身,对于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他含了一口酒,“噗……”地喷了一下,道:“大功告成。”
    “除了刀,其他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
    “你这个小兔崽子,别看今日是你主刀,是谁教你的手艺,你四叔做事儿你还不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了。四叔,怀公公替我们派了个帮手来,你老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这位柳公公,烦请他帮我们拎着。”
    老人上下打量了下,道:“行。这么一来,我便轻松得多了。”
    “好嘞,我们去办正事儿吧。”
    老人把身旁用布裹作一团的东西递到了柳仕元的手里,向包一刀道:“侄儿,接下来这一位可是有些与众不同。”
    包一刀问道:“怎么与众不同了?”
    老人道:“从大藤峡押解来的这批孩子,在进到院子里,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拼了命挣扎反抗的,就算我们用麻汤灌下,他们还是心有不甘地嘴里面不清不楚骂着。只有他,根本不做任何反抗,我们反绑着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安静,静得让人心有不安。”
 第四十九章 我将不再是那个我(三)
    包一刀道:“是吗?他连害怕都没有表现出来?”
    老人道:“没有。”
    包一刀掀开了房屋的布帘子,让老人先行进去:“柳兄弟,进来吧。”
    柳仕元勉强一笑,道:“包大爷先进,我随后就来。”
    包一刀道:“也好,你再收拾收拾心情,不过,别耽搁太长时间。”
    “好的。”
    在包一刀和他的四叔进入房间后,柳仕元细细打量着这间房子,打量着这间让无数男儿变成阉人的地方,他一点一点看着,连一根窗棂也不放过。
    房子是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如果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这间房子的窗户上糊了厚厚好几层纸。
    包一刀许是担心柳仕元心里波动太大,掀开布帘子探出头来,道:“柳兄弟,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就当这是你人生的一次蜕变。”
    柳仕元心道:“这可不是我人生的一次蜕变,毕竟,我是不需要经历这一遭的。胯下挨了这一刀的,才是真正的蜕变了人生,有那么一些人,在走出这间屋子后,灵魂变得扭曲,生性贪婪且可怕,好像唯有干尽天下坏事儿才能解恨一般。”柳仕元到底是个读书人,史书上对于宦官,溢美之辞屈指可数,大都被冠以了祸国殃民的头衔。
    柳仕元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点起了二三十根粗如儿臂的白蜡。不过,由于房间的窗户覆盖着不知几层的纸,还用厚厚的布挡住,竟然一丁点儿没有透出光。
    密封工作做得如此好,应该是怕在寒冷的当下让当事人着了风。
    房屋的正中央,有一人被五花大绑,斜躺在一张垫了褥子的木板上。他的下身赤裸着。
    那人的眼睛被蒙着,青隐隐的一把胡子茬,虽然看不见他的双眼,但是从他时不时点一下的手指,会让人觉得,他并非特别的紧张。在如此关口,能够表现地如此淡定,百人之中也出现不了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柳仕元觉得这人很是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老人冲着包一刀道:“如何?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包一刀皱了皱眉。道:“是不一样,可是他的这般不同寻常,看得人慎得慌。”
    老人语意双关道:“那些事情。就和我们无关啦。侄儿,接下来,是你问我问?”
    包一刀道:“还是烦请您老人家费费口舌吧。这是宫里头的规矩,我们经历得多,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次。”
    老人点了点头,向男子问道:“孩子,接下来,有些话,我会问你,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男子并没有说话。
    “你,是自愿来到这里净身的吗?”
    男子依然没有说话。
    “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听到这声冷哼。柳仕元更是觉得躺着的是个熟人。
    “你的子孙根没了,无法传宗接代,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们不要有恨,在后宫,有无限的福祉笼罩着你们。这些福祉,足以让你们在来世过上好日子。”
    老人接连向男子说了三句话。好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
    老人说话的当口,包一刀从柳士元的手中接过包裹着的布,延展开来,布上面是一个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放了很多工具。
    他取出一方砚台,倒了一些水进去,竟然轻轻地研磨起墨来。
    不一会儿功夫,淡雅幽香的墨汁香味飘散开来。包一刀取出一支狼毫笔,把笔尖含在嘴里,用口水润了润,接着,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小兄弟,你姓谁名谁,净身之后,可是要留下名姓,暂且帮你保管宝贝儿的。”
    终究是要面对惨绝人寰的时刻,男子应该也是心神激荡的,他的声音沙哑着:“离了身的东西,只不过是腐肉一团,还要它作甚?”
    包一刀道:“话可能这么说,小兄弟,没有今生还有来世,今生没有当男人的福分,还有来世可以期盼。但是今生入土的时候缺了这一块儿,来生也不会齐全的,懂了吗?”
    “唉……”男子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我的名字叫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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