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之侯门嫡妇

第八十二章 锒铛入狱


    温华公主寿辰那天,李暄和云然又出席了,皇上身体抱恙还没有好,依然没有出席这次宴会,但是赏赐了九车的珍奇古玩给温华公主,算是对她们姐妹一视同仁。
    这一次同样没有出席的还有长陵王祁胤行,他被皇上派去治理黄河的水患了,果然是贵人事多,能者多劳。
    李晗知道云然他们来了,也便跟着来了,可是他一到,宜城公主便又拉着他的袖子在边上“晗哥哥”长“晗哥哥”短的,他逃也不是,躲也不是,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做驸马呢?整天被公主缠着闹着这样有意思吗?
    云然远远看着一脸无奈的李晗,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她倒是‘挺’希望宜城公主和李晗凑成一对的,人家公主殿下虽然说娇蛮了一些,但是貌美可人,天真烂漫,这样的老婆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李晗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他们说不定会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自从李暄在寿华公主的寿宴上出过风头以后,现在主动来找他们夫妻俩攀谈的就多了起来。
    温华公主和马遇才也很快就出来宴客,云然故意走到了温华公主面前,谦恭有礼地说道:“恭贺温华公主殿下芳诞,公主貌美,国‘色’天香,真是无人可比,马驸马真是好福气!竟娶到了温华公主殿下!”
    因为上次李暄出了风头,所以很得大家的瞩目,那么云然也一起被注意到了,温华公主不过是想了一瞬,便记起了她是谁,立马巧笑着回应道:“李大少夫人可真是会说话,来到本宫的公主府,可不要客气哟!”
    “谢公主殿下!”云然点头示礼,可是却不动声‘色’地挑看了一眼马遇才。
    马遇才看到云然挑衅的目光,立马将头扭到别处去了,他怕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云然,不是萧凝心。
    当初云然代嫁,他也是知道的,当时他还很高兴,高兴他的小地主婆没有成为别人的媳‘妇’。可是当他成了状元郎,成了驸马爷的时候,他就开始遗憾没什么当初萧凝心没有嫁到侯府来?萧凝心来京都找他的时候他连胆子都吓掉了,幸好萧凝心后来没有再出现,没有打扰他的荣华富贵,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云然看马遇才那缩手缩脚的模样就知道,他害怕面对自己,她跟萧凝心长得那么像,他不怕都会有鬼!
    别着急啊!马遇才!我一会儿就会有份大礼要送给你!云然噙着坏笑离开了。
    林铮正握着酒杯很心焦地看着温华公主,那么个金贵美丽的美人儿,竟然会嫁给了马遇才那个破书生,叫他如何甘心?他正想着,却有一个小厮不小心撞倒了他手中的空酒杯,还好那个小厮将酒杯连忙接住,还给了林铮。
    林铮本来在看温华公主,此时被那个小厮搅‘乱’了兴致,但也没有多想,恶声将那个小厮驱赶走了。
    那个小厮连忙低着头走开了,其实这个小厮就是绿翘假扮的,她的嘴上甚至还粘上了一条假胡子,就是要在林铮分心的时候上前去调包。林铮手里本来握着的酒杯在被绿翘撞落的那一瞬就已经调包了,绿翘拿给林铮的酒杯,是绿翘一直藏在袖中的,被李暄加工过的酒杯。
    调包完成后,为了不惹人怀疑,绿翘就先行离开了,云然看见绿翘离开,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她和李暄相视一笑,只等着好戏的开场。
    只见林铮又兀自倒了一杯酒喝下,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的双眼就变得‘混’沌不清,他像被热火烧身一样,不停地用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他像一头野兽一样不停摇晃着脑袋,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
    云然看着他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突然想到了李暄,他被下媚‘药’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痛苦?她心疼地看了李暄一眼,李暄知道她在向什么,从她宽大的衣袖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宽慰道:“没事,我们等着看热闹。”
    李暄给林铮下得‘药’可不止是媚‘药’那么简单,他除了下了‘药’效极强的媚‘药’以外,还在媚‘药’里‘混’合了了一种令人意识模糊的‘迷’幻‘药’。
    所以现在的林铮不仅急需要‘女’人,他还会出现幻觉,他会以为他不过是在做一场‘春’梦,梦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他心爱的‘女’人覆雨翻云。
    此刻的林铮突然像发了狠的野兽,直接摔掉了手中的酒杯,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过去将在和马遇才窃窃‘私’语的温华公主扑倒外地,接着就有温华公主的衣裳被扯烂的声音,她甚至已经‘露’出了丰满的‘乳’沟。
    公主的酥‘胸’被所有人看到这还得了?马遇才一边用力地拉扯林铮,一边叫着:“快来人!”
    可是马遇才本来是书生,哪里抵的过武将出生的林铮?林铮本就憎恨马遇才,此时见马遇才在梦中也要打扰他和温华公主的好事,林铮大拳一掴,马遇才就滚到一边去了。
    “来人!救救本宫!”
    温华公主被压在林铮的身下惊恐地呼救,林铮甚至已经将手伸进她的裙底开始脱她的底‘裤’了,而林铮自己的衣服也他扯得七零八落,就在这时外面的‘侍’卫总算赶了进来,将林铮给强行拖走了,林铮尽管被拖走可还是不老实,还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抓挠着。
    “善兮!善兮!”林铮一边抓挠着一边喊叫,而这“善兮”就是温华公主的闺名。
    马遇才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给温华公主包好,将温华公主抱在怀里,可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她的身体,这么狼狈的一幕可怎么好?
    “给本宫杀了那个‘混’球!本宫要将他凌迟处死!本宫要将他剁碎了拿去喂狗!”温华公主‘花’枝‘乱’颤的怒吼出来,被‘精’致打扮过的面孔早就扭曲在了一起,她恨不得把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一起处理掉!
    李暄看着林铮被拖走,一双鹰眸有了笑意:想杀我的妻,那我就先教会你,到底什么是死!
    这回林铮当众侮辱温华公主的事情是由皇上亲自裁决的,原因,过程都不重要,他侮辱了皇室的尊严,公主要他死,他就必须死。林太尉跟皇上求了几天的情也没有用,最终只是给林铮留了个全尸,避免了凌迟处死的惨痛。
    林清君回来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给牟氏问了安,牟氏看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先问了边关的事情。
    “你不是说这次回来会有孩子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牟氏还记得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次回来会怀着孩子的事,可是林清君一来一回这也未免太快了!
    “我……”林清君不知道该怎么跟牟氏解释,那晚李晔的确是碰了她,可是历史却也重演了,李晔喝得半醉跟她‘交’欢,可是下半夜李晔还是醒夜开始呕吐,甚至整个人都吐到痉挛,第二天早晨都没有办法起‘床’。
    这样的噩梦竟又上演了,于是李晔便立刻将林清君赶了回来。
    “你个不中意的!”牟氏对这个媳‘妇’真是失望至极,不就是要个孩子吗?哪里就有这么难?
    “是媳‘妇’没用!”林清君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没用了,因为看见李晔呕吐的时候,她也开始害怕,竟然也忍不住地想要呕吐,她突然也想跟这个男人保持点距离了。
    “罢了,你先回娘家看看吧。”牟氏看在她娘家死了人的份上,打算先不与她计较。
    “可是我娘家发生什么事了?”林清君有些不明所以,牟氏的这一句话让她头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弟弟林铮当众侮辱温华公主,被问斩了。”牟氏冷言冷语地回答道。
    “不!不会的!林铮不会这么做的!”林清君知道林铮一直倾心温华公主,但是林铮有‘色’心没有‘色’胆,他怎么可能当众侮辱温华公主?
    “不可能?”牟氏的话语里尽是嘲讽,“他扯烂了公主的衣裳,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公主的‘胸’脯和大‘腿’,林铮把自己的‘裤’子都脱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们林家怎么老出一些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林清君知道牟氏又在指桑骂槐了,但是现在她没有心思理会牟氏,她要尽快回娘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君立马回了太尉府,因为林铮是被皇上问斩的,所以丧事也不敢办,不过是收了尸,草草下葬的。从事发到林铮问斩不过一天的时间,因为温华公主亲自到了皇上面前告御状,非要林铮死不可,林铮让皇家丢了脸,皇上也一样容不下他,立马就将他处决了,所以在林铮被收押到问斩的那段时间,林家人都没有见过林铮,也不能近身去问林铮当时的具体情况。
    林清君的娘哭倒在了‘床’上,林清君从娘家出来的时候也是情难自已,林铮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是她娘和她的希望,怎么说没就没了?据说当时林铮像发了疯一样冲过去就开始撕扯温华公主的衣裳,这根本就不是林铮的做派,他再喜欢温华公主,就算喝了再多的酒,也不至于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林清君正低头暗思,可是迎面却撞上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弟妹!听说你的胞弟死了,可要节哀顺变啊!”云然学着林清君当初的样子,虽然脸‘色’是哀戚,可是眼底却带着欢呼。
    “不用大嫂担心!”林清君不愿看云然此时埋汰人的表情,只是低着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竟敢玷污高贵的温华公主殿下,也算他咎由自取了,不过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死前竟还能近公主的身,也不算死得冤枉了!”林清君,你不想听,是么?我偏要让你听,你想让我死,我偏偏让你比死更难受!
    “大嫂说完了么?说完我要走了!”林清君挪了一步,想绕过云然而去。
    可是云然偏偏不放她走,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说道:“弟妹,听说你这次回来会怀有身孕,那我是不是就快要做伯母了?”
    “你!”林清君猛地抬起脑袋,将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直直地定在云然那处变不惊的面孔之上,不要再跟我提李晔!那个没用的男人!
    “看来弟妹还是没有能怀上孩子啊,这种事情急不得的!”云然的嘴上带着冷冷的笑意。
    “我弟弟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林清君本来在听着云然的冷言冷语,可是脑海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这样一种可能。
    “你说呢?”云然这句“你说呢”,玩味至极,听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可是事实上却又都承认了。
    “我跟你拼了!”林清君说着就抡起拳头往云然的身上砸去,可是云然身后的绿翘,一下就将林清君给推开了。
    “弟妹,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要是你每次对我下毒手,我都要跟你拼一次,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再说了,李晔没有告诉你吗?不要再对我施害,你们可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云然看着瘫软在地,悲痛至极的林清君,默然地摇了摇头,好好一个太尉府的千金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自己要是有她的出身背景,一定会活得比她出彩。
    林清君突然惨兮兮的笑了起来,李晔当然跟她说过,而且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云然下毒手,不要跟她硬碰硬,否则只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林清君坐在地上哭笑了起来,一边笑着,眼泪也不停地往下落,连笑岔气了都舍不得停下来,云然!你是赢家!你是赢家!
    云然早已在她那诡异的笑声中远去,绿翘不解地问道:“小姐,你说她是疯了么?”
    “你放心,谁疯了她也不会疯的!”云然才不相信林清君能有这么脆弱,她还打算再跟她斗三百个回合呢!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天后的早晨,芽儿在替云然梳头的时候,边梳着边道:“少夫人,我听外面的丫头说,昨天夜里,四姨娘小产了。”
    “什么?不是说她的脉象一直很平稳的么?怎么会突然小产?”云然打理着自己的青丝,眉头蹙了起来,再过七日就是李怀渊五十二岁的寿辰,本来只是小寿,不用大摆筵席,可是因为李怀渊老来得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便想要大宴宾客,如今连请柬都送去了,一切都在计划中,可是这老来得子的子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听说是四姨娘醒夜如厕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不是还没有满三个月吗?听说这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了!”芽儿继续说道。
    “罢了,也是四姨娘福薄,继续替我梳头吧,我待会也是要去探望探望她的。”
    “少夫人,今日梳堕马髻,可好?”芽儿说着,已经将云然的发丝轻轻挽了起来。
    “好!”云然答应着,这个芽儿可真是没有一丝让她不满意的地方,手脚勤快不说,还很会看脸‘色’做事,不多嘴不犯‘迷’糊,只要她不跟紫桃一样吃里扒外,云然以后肯定要给她寻个好婆家。
    不一会儿绿翘走了进来,端进了云然的茶水。
    “绿翘,上次姑爷不是让你多多注意四姨娘吗?四姨娘昨夜小产了,这其中可有什么古怪没有?”云然边涂着胭脂边问道。
    “没!没有啊!”绿翘连忙答应,“四姨娘一切都‘挺’正常的,昨夜小产真的是她不小心!”
    “正常就好!”云然应着,可是从铜镜里倒映出来的绿翘的表情,却又那么的不正常,她好像很焦虑,云然不禁问道:“绿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绿翘支吾了半天,终于说道:“快到我养父养母的忌日了,我每年都要去祭拜他们的,今年我……”
    “养父养母对你有养育之恩,既然想去祭拜就去吧。”云然接口道。
    “可是他们的葬在庆州。”绿翘像是有些意外云然的回答。
    “那么便去趟庆州呗!”云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姐,肯放我离开?毕竟一来一回少不得要二十来天呢!”绿翘松了一口气,但是表情还是有些焦虑。
    “怎么?你不在怕我被别人吃了啊?”云然看她不放心的模样有些好笑,芽儿也将她的发髻梳完了,云然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照映出来的堕马髻,然后走到柜子里拿出了一袋钱,‘交’给绿翘,道:“路途遥远,总要些钱财傍身,不必急着赶回来,现在芽儿伺候我也上手了,既然回了庆州,如果你还想回以前做过事的地方看看也行,我今年肯放你走,明年可就未必肯放你走了哦!”
    “小姐!”绿翘握着那袋子钱,眼里竟有了泪。
    “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回趟庆州,又不是不回来了,别搞得像大姑娘出嫁似的,多伤感啊!”云然抹去了绿翘的眼泪,自从有了上次的共患难,绿翘在她的心里的重要程度,早就与自己的姐妹无异,她现在身边最亲昵的人,一是李暄,二就是绿翘。
    “是啊,绿翘姐姐,你放心去吧,芽儿保证会好好伺候少夫人的。”芽儿也上前来说,她知道她对于云然的重要程度,是绝对比不上绿翘的,所以她想更努力地靠近云然,为云然做好每一件事,有朝一日,也能像绿翘一样,得到一般丫鬟得不到的重视。
    “那我今日便启程了!”绿翘面上还是忧愁,虽然说着要走,可是目光可是停留在云然的脸上。
    “好!”云然点头答应,这丫头是怎么了?顶多离开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不是又能相见了,不至于这么离不开自己吧?
    绿翘退出去后,云然才端起了绿翘刚刚送进来的那杯茶,茶已经冷却,可是那种温馨的感觉还是穿透了云然的身体,这是绿翘泡的茶,只有她泡的茶,才会带有这种又清又香的味道,只是可惜要有一个月喝不到这样的茶了,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绿翘要离开一阵子,云然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当李暄练完一套剑法迈进房‘门’,看到的就是她的妻子正哀愁地捧着茶盏,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这是怎么了?”李暄三两步就挨到了云然身边。
    “没事,就是绿翘要离开一阵子,我有点舍不得。”云然说着放下茶盏。
    “过一阵就回来了,不是有我呢吗?”李暄说着看上了云然白净的面庞,一寸一寸的仔细欣赏着。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云然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她才刚刚收拾妥当,应该没有问题吧?还是说李暄终于觉得她只是长得一般,配不上他这个炙手可热的京都四俊之一了!
    “眉‘毛’淡了,我给你画眉吧。”李暄脱口而出。
    “你还会画眉?你哪里学的?”云然真是每天都要被李暄惊‘艳’一次,可是话说他压根没有接触过‘女’人,又怎么会画眉呢?
    “书中学的,不过今日是头一遭,你可别嫌弃为夫。”李暄说着,已经去了梳妆台上,取了一支眉笔下来。
    又是书中学的?云然拧眉,看来,书中有李暄的世界,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世界!
    李暄取了眉笔,便又坐回来,轻轻地为她画眉。
    哎呀!这画面也太美好了!云然的小心脏又忍不住“嘭嘭”跳动起来。
    虽然在画眉,可是云然完全不舍得闭上眼睛,她呆愣地看着聚‘精’会神的李暄,李暄这表情哪是在画眉啊?根本就是在作画嘛!
    李暄为她画了一对远山黛,云然看着镜中自己的一对秀眉,一直笑嘻嘻地合不拢嘴,只有天才会知道李暄生了怎么样一对巧手,舞得了剑,做得了画,写得了字,雕的了木头,居然连画眉都是一把能手,于是乎云然决定以后都要他为自己画眉了!
    李暄也宠溺地答应道:“以后都由我来为你画眉!”
    早饭过后,云然便往四姨娘的院子里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嫡‘妇’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李暄一直缠着要跟着来,但云然还是把他留在落‘玉’轩了,去看小产后的‘女’人,又不是看什么热闹,而且要在四姨娘的闺房里,李暄一个大男人也多有不便,所以她便没有让李暄跟着来。
    因为时辰尚早,那些要探望四姨娘聂氏的人都还没有到场,云然一踏进聂氏的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还夹杂了一丝丝的血腥味。
    聂氏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疲累地闭着,脸‘色’惨白,看来她昨夜是受了许多的折磨。
    见她在睡觉,云然本来想先行离开,可是她还没有转头,聂氏就醒了,张口道:“大少夫人。”
    “四姨娘,你醒了,感觉可还好?”云然连忙探身上去。
    “妾身没事,一切安好。”聂氏艰难地用手撑着身子坐直了身子,又道:“多谢大少夫人来探望。”
    “应该的,四姨娘不必如此。”云然微笑着回答道。
    这时有小丫鬟替云然搬了凳子过来,云然便坐在‘床’边。
    “四姨娘还年轻,孩子终会再有的,切不可太多伤心,伤了自己的身子。”云然今天之所以来这么一趟,完全是因为身为姨娘和嫡‘妇’的关系不得不来探望,可是她从未接触过刚刚小产完的‘女’人,只能照着以前剧本上的台词来念。
    “你放心吧,大少夫人,我不会伤心的。”聂氏说着,安然地喝下了丫鬟给她递过来的红糖水。
    什么?不会伤心?刚刚小产完不伤心?她是亲妈吗?绿翘还说她很正常,可是云然怎么看她怎么不正常!
    聂氏看云然的神情有异,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道:“妾身的意思是,不会过度伤心。”
    这样的解释就更奇怪了吧?云然歪着脑袋看不透,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刚刚小产完的‘女’人竟然不哭,还这么平静,平静到好像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自我修复功能也太强大了吧?
    “多谢大少夫人。”聂氏又笑着对云然道了一遍谢。
    “都说了四姨娘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云然心里已经打结了,她竟然还对自己笑,这个四姨娘不会是受打击受大发了,连表情都不受控制了吧?而且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人情所以才来探望她,她有必要连着跟自己道谢吗?
    接下来几天,云然都为聂氏的古怪反应‘摸’不着头脑,可是又有更大的事情发生,让云然不得不先抛却聂氏的古怪,那就是——皇上的龙袍被盗了。这件龙袍是由蜀绣匠人亲自绣的,完工以后由当地的地方官检验,然后直接运送到京都来,可是那件龙袍就在即将要送入京都的时候,被贼人盗了。
    皇上龙颜大怒,他本来就身体抱恙,听了这样一个消息更是怒火中烧,本来偷盗龙袍就是形同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这回皇上更是亲自下旨,一定要将那个偷他龙袍的人满‘门’抄斩。
    虽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可李怀渊的寿宴还是在计划中的举办了,侯府的‘女’人们都穿上了新衣去招呼客人,云然作为嫡‘妇’自然是陪着李夫人到了‘门’口去迎接贵客。
    云然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直到戏班子开唱,云然才有了空闲,也回到座位上,听着那些达官贵人对李怀渊的各种寒暄和祝福。
    “累坏了吧?”李暄看着妻子忙碌的样子,很是心疼,天也冷了,李暄赶紧给她送上一杯热羹汤。
    云然喝下李暄递给她的热羹汤,心也暖了一层,道:“累也没有办法啊,公公做寿,儿媳‘妇’哪里有不累的道理?”
    李暄探到她耳边,道:“晚上为夫给你按摩。”
    云然的脸瞬间又羞红了,大庭广众的,这个李暄,又开始瞎说话了!
    就在这时,云然发现四姨娘聂氏拖着疲惫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刚刚小产完,还在做小月子,这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只见聂氏努力撑着走到李怀渊身边向他祝寿,李怀渊看到她心情有一丝不悦,但那一丝不悦里面还是夹杂了一丝怜惜,便让丫鬟搀扶着她到边上坐下。
    聂氏的脸‘色’虽然极差,但是表情却很愉悦,难道李怀渊过生日她竟然有这么高兴?
    戏台上唱的是八仙祝寿,十分应景,可是不一会儿,一群不速之客就把这应景的气氛给破坏关了。
    来者是京兆尹邱天,因为龙袍是在京都外被盗的,所以皇上钦定了邱天为处理这次龙袍盗窃案的官吏,他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带了一干人马直接闯了进来。
    “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李怀渊厉声质问道,好好的寿宴被搅‘乱’了,他的心里当然很不高兴,面‘色’也越发的难看。
    “侯爷,在下只是公事公办,刚刚有人给本官送了密信,说是这被盗走的龙袍就在这景昌侯府中,所以本官才带人前来。”邱天面不改‘色’地说道。
    “邱大人的意思是本侯盗走了龙袍?”李怀渊简直怀疑这个邱天是不是疯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府里有没有龙袍,让我们搜上一搜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皇上亲自‘交’代下来,本官不敢有一丝懈怠。”邱天的态度不卑不亢,意思很明显,他今天是非要搜府不可了!
    邱天把皇上搬出来,李怀渊也不好说什么,邱天确实是皇上钦定的调查此次龙袍被盗的官员。李怀渊干咳了两声,问道:“邱大人,今天是本侯的寿宴,你要是在府中搜不出东西,该当如何?”
    “那在下定当亲自为侯爷斟酒赔礼便是了,在下公务在身,还请侯爷行个方便。”邱天不肯退让,皇上给他破案的时间并不多,要是这件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只怕他要提头去见皇上。
    李怀渊面‘色’铁青,只好说道:“那邱大人便请搜吧!”
    邱天得了李怀渊的首肯,便下了命令,一干衙役便鱼贯而入,往景昌侯府的四面八方散去。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起,他们不过是来喝一场寿宴酒,却赶上了这样一件事,邱天说是接到了别人的告密信才来景昌侯府搜查,万一待会真的从这侯府里搜出点什么东西来,他们可不想跟着一起惹了这一身‘骚’。
    李怀渊听着众人小声的非议,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一只手撑着桌沿,一只手为自己‘揉’着太阳‘穴’,只盼着这一场风‘波’能早点过去。
    李家人都很慌张,他们都知道李怀渊爱面子,但是欺君罔上的事情李怀渊是做不出来的,李怀渊还要为他李家保持这良好的清廉的名声呢,‘女’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担忧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到底是谁给邱天写了密信,把脏水往李怀渊身上泼?李怀渊死要面子是众人皆知的,可是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觊觎皇位啊!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啊!他又没疯!
    李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眉头紧锁,心里烦闷,将云然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不出两刻钟,就有衙役捧了一个嵌着宝石的黒木箱子出来,道:“这是在景昌侯的书房里找到的。”
    李怀渊惊得后退了两步,他的书房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箱子?
    邱天看李怀渊惊慌的样子,还以为李怀渊是心虚了,直接下令道:“将这个箱子打开!”
    那个衙役听到邱天的吩咐,直接将怀中的箱子打开,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就觉得箱子中散发出来的金光闪了自己的眼睛,邱天大踏步上前去查探,只见那金光之下却是是一件明黄‘色’的衣料,上面还绣着五爪金龙。
    “景昌侯,你要如何解释?”邱天一面看着失而复得的龙袍,一面看着面‘色’铁青的李怀渊。
    李怀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件龙袍是顶尖的蜀绣匠人所缝制的,面料里还加了荧光粉,即使是在白天也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因为皇上龙体抱恙,又因为这件龙袍的特殊,所以皇上对这件龙袍各位重视,可是如今这件龙袍怎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中?是谁要陷害他?
    李怀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叫唤了起来:“本侯是冤枉的,本侯要面圣!”
    “景昌侯,出了这等事你还想要面圣,还是跟着我到天牢去吧!”邱天说着一下将龙袍的盒子合了起来,晃人眼球的金光一瞬间就消失了。
    “不!”李怀渊一受刺‘激’,头又‘激’烈地痛了起来,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白,他怎么可能会去偷龙袍呢?
    李暄见李怀渊捂着自己的脑袋,想他应该是受了刺‘激’,赶紧站出来说:“邱大人,此事还待查证,切不可冤枉了无辜的人。”
    “无不无辜,待本官审查过后自有分晓!”邱天没有好脸‘色’地回答道,他自认为抓住了要犯,是再不会理会别人的言语了。
    “来人!将李家人押进天牢!”邱天呼喝道。
    “我们自己会走!”李怀渊忍住头痛,挥手喝道,他是清白的,他相信一定有人可以还他们清白,就算入狱,也不能被押着入狱,他们李家人有手有脚,没有做亏心事,就算入狱也要堂堂正正地进去
    李家一家人包括奴仆在内,都这么锒铛入狱了,因为谋反绝对是无可赦的大罪。奴仆被另外分散地关进牢内,至于主人,男囚一间,‘女’囚一间。男囚室和‘女’囚室分散在天牢的两端,看不到彼此,只有大声喊叫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天牢里‘潮’湿黑暗,是看不到头的黑暗,只有天窗内‘射’进来的丝丝光线,才能带给他们一些微弱的光亮。这样的死寂,倒是让云然联想倒了庆州府衙里何嘉大人的存尸堂——‘阴’气,死气,凉气,全都错综复杂的糅合在一起,不能反抗,只能耐住心‘性’,和这可怕的黑暗融合在一起。
    云然不知道李暄那边的情况如何,‘女’囚室这边每个‘女’眷脸上都挂着凄苦的表情,每个人都唉声叹气的,能算上淡定的只有云然和聂氏。
    聂氏不顾自己刚刚小产完的身子直接坐在了‘潮’湿的墙角里,她刚坐下,柳如眉就紧张地唤了起来:“四姨娘,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好呢!怎么能坐在这么‘潮’湿的地方?”
    聂氏却惨淡地笑笑,浑然不在意地回答说:“家都倒了,还在乎这身子做什么?”
    李夫人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听到聂氏这么说,忍不住上前斥责道:“你瞎说些什么?侯爷不会偷龙袍,我们李家不会倒!”
    聂氏并不反驳什么,低下头无言。
    囚室本来就不大,牟氏,林清君和李月纱抱做了一团,李夫人和李月雅抱在一起,叶氏和柳如眉一起挨着,聂氏一个人靠在墙角,云然叹口气,走到了牢‘门’边上,大声朝着天牢的另一边呼喊道:“暄,你能听得到吗?”
    因为男眷只有李怀渊,李暄和李晗三人,李怀渊从被捕入狱起,头痛的症状就一直没有减轻过,李晗一直在为李怀渊按摩着脑袋,李暄在边上显得有些多余,他正想着云然那边的情况,就听见了云然的喊叫。
    “听得到!”李暄连忙站起来回应。
    “你还好么?”云然大声问。
    “我很好,你那边怎么样?”李暄问。
    “我这边也很好!你要好……”
    云然还没有说完,一个狱卒就走了过来,不耐烦地吼叫道:“叫叫叫!叫去死啊!以为天牢是什么地方?让你们唠家常的吗?”他猛地用鞭子在牢‘门’上‘抽’了一下,云然惊得一下子收回了差点被鞭子打到的手,不再言语。
    “再‘乱’叫唤你给我试试看!”狱卒撸着袖子,凶神恶煞地瞪着云然,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贵‘妇’呢!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乱’嚷嚷,这是没事找事么?
    “大少夫人,快回来吧。”柳如眉忙走过去将牢‘门’边的云然拉了回来。
    李暄也依稀听到那边狱卒对云然的恶言相向,他怕云然吃亏,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将耳朵贴着牢‘门’,听着那边的反应。
    云然看那个如修罗一样的狱卒立在牢房‘门’口便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柳如眉退回了牢房里面,坐在了稻草堆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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