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8 年华似锦如流水安得一世不苍老


薇安将装着Dior新款高跟鞋的口袋交到安若手中,却被安若退还回去。薇安不解的看着安若依旧尖锐:“给你的你就收着。”
    安若感冒还没好,于是吸吸鼻子哑着嗓子:“那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不能用钱还,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用不上,哪天我用得上了我会自己买。”
    “安若,”薇安双臂支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向后倾“女人打扮从来不是为了给男人看的,是给女人看的。”
    安若看着薇安淡淡开口:“人生是我的,没必要活给别人看。”说完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人生是我的……人生是你的。
    这话实在似曾相识,想起来时已经坐上了去往采访地的工作车,她望着窗外急速变换的场景。
    北方的春天来的总是特别晚,以至于苏韫下巴垫在交叠的双手上抱怨的唱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春天死在了半路上!
    安若扑哧一乐,汤水就那么恶心的零星喷洒出来,同桌吃饭的人都嫌弃的端着饭盒自动消失。其实她想说,苏韫,你的调调能再跑偏一点吗!
    苏韫当然听不到,皱着眉头扯着安若的围巾擦这擦那嘴里不停嘀咕:“安若,你真是太恶心了!”
    所以那一餐那一桌,就剩下他们俩了。
    那时候他们踩着未着微尘的白雪,正讨论着教安若新闻学概论的老张为什么今天假发戴反了,就在这时候那个嫩黄的小身影出现的如此恰当。陈佳霭那一声“苏韫”喊得人酥酥麻麻的,连安若都迷得不得了,更不用说苏韫。心里明明笑开了花,脸上还强装淡定,连一声再见都没顾得上和安若说就快步走向陈佳霭,温柔的将自己的围脖围在陈佳霭的脖子上,笑的温柔,笑的宠溺。
    安若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者说她动弹不得了。
    还记得林珩对安若说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安若你知道吗,苏韫又和陈佳霭在一起了,那小子真是喜欢陈佳霭喜欢到死,想当初那姑娘说去考电影学院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把苏韫急的就差报警了,结果那姑娘最后来了个电话说‘苏韫别找我了,咱俩没未来’就算完了。苏韫现在又和她在一起,这是那姑娘又找到未来啦?!”
    林珩当时说的像是玩笑,可安若听得心里灌了铅似的难受。她最讨厌苏韫了,因为他总是毒舌,却又时不时的体现温柔——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总是像能看透人心似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欺负安若,什么时候又要搂着她肩膀加油鼓劲。她还一度幻想,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苏韫回到了陈佳霭身边。
    安若其实一直也想不通,到底陈佳霭比她好在哪,可以让苏韫一而再的原谅她。那种宽容为什么她从没见过,为什么偏偏是陈佳霭!
    可曾经那些不理解,此刻或许是因为长大了透彻了,所以顿悟了。苏韫喜欢上的不是陈佳霭的哪一个优点,而是喜欢上陈佳霭的苏韫眼里,她每一个举措都是喜欢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那是陈佳霭,别人做的再好也无法替代。
    那个春天来的特别晚,可来的时候却像是一阵风暴将狂暴的雨一并带来。苏韫抱怨着,他总是抱怨着,无论是天气还是食物。安若拿着笔的手停住在空中,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她想说,苏韫啊,你能不能在这种时候离我远点。带着陈佳霭味道的苏韫那么难闻,安若都要被呛死了!
    终于苏韫没看到流泪的安若,因为她早早擦干了眼泪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有一种人背叛过一次之后就次次背叛,比如陈佳霭。
    他们再次分手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没说,那天苏韫硬拉着安若去给陈佳霭买生日礼物,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可陈佳霭愣是一个也不接,苏韫急了,立刻打车去了陈佳霭学校。那一路上苏韫只顾着让司机快点开,却没注意那个难受的要死的安若,她几次差点吐出来,轻拉苏韫衣角,他回头时眉头皱在一起的样子让安若几次都忍住了难受。
    可还没等安若下车,苏韫的身子就再次回到车里,透过车窗安若仿佛看到一个开着跑车的男人轻轻抱住陈佳霭亲吻她的脸颊,那时候陈佳霭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副昂贵的手链。
    苏韫盯着那对男女仿佛看客,冷着脸,那份寂静让安若焦躁不安,她宁愿苏韫骂几句,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像个□□。
    十几分钟过后,陈佳霭来了电话,她只是喊名字就犹豫了半天:“……苏韫……他爸爸是我正在争取的一部戏的投资人……”
    苏韫低沉着声音略带嘲讽:“陈佳霭,人生是你的,不是我的。”苏韫声音冷冷淡淡却让听的人窒息难受。
    那一阵忙音,或许也让陈佳霭错愕许久吧,第一次,你的我的被苏韫分的如此清楚。
    陈佳霭或许只是在面包与爱情之中做了选择。这选择向来没对没错。
    安若那天被调到新闻部,终于能干上老本行,安丫头很是欣慰。她不是不知道薇安帮了不少忙,可她仍旧对那一句谢谢讳莫如深。
    以至于后来当她们俩好的就像一个人的时候薇安时不时的还会抱怨,安若你的心眼是我见过最小的,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可你就记得我打了你一巴掌。
    安若委屈的说,孩子从小就认生,咱俩当时又不熟……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累得恨不能睡在玄关了,安若心里含恨,这新闻部真是不拿人当人使。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偏偏有人按了门铃,安若在沙发上挺尸,头埋在抱枕里闷闷地发出声音:“家里没人!”
    “安若,快给你家少爷开门!”
    安若一个激灵跳起来,拖鞋也没穿就蹭到门口开了门,看见像个雪人似的苏韫手里提着饭盒就那么站在那,安若更加不能相信的问他:“蹭饭来了?”
    “安若,你那是人心吗!你那心是肉做的吗!我冒着大雪,给你送饭,生怕你饿死了,敢情就换你这么句话,这孩子真是太让人心寒了!”苏韫说着也不管安若同意了没,脱了鞋就往屋里钻。
    安若愣在原地,看着苏韫外套都来不及脱,找了盘子就将热腾腾的饭菜倒出来了,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多年前安若也是这样奋不顾身的生怕苏韫饿了。
    这世上种种,多是百转千回,或者,换句话说,道上混的终究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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