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59 你许我一段韶华似锦惺惺相惜


高消费的酒店里,张臣越包下整整一层,鲜花烛光还有悠扬的乐曲,其实目的明显得张扬。
    他说,当知道飞机事故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到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所以我不能死。
    安若喝下手边的红酒。
    他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跟你求过多少次婚,但我希望这次你能够答应我。
    安若抬眼看着他——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拿出戒指对她说,安若,嫁给我。
    其实她心里是有疑问的,可是看着天鹅绒的首饰盒里闪着光亮的钻戒的时候,她缓缓伸出手,盯着那枚戒指让他带上。
    或许是之前安若的每一次拒绝都太过坚定,所以这一次他竟然惊讶的不动作,仿佛一场幻觉,他在等自己醒来。
    安若的手在他的面前晃晃,说,反悔了吗?
    张臣越慌张从首饰盒里拿出戒指套在安若手上,那一瞬间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扯到怀里,嚅嗫,太好了,幸好我没死。
    而身后拉小提琴的乐师却清晰地看见这个被求婚的准新娘,闭上眼睛任泪水静淌。
    终究,为了苏韫,她可以寒冬腊月穿上花裙子,也可以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这一生,只为他。
    就在一个星期前,林珩请客庆祝孟姜回国,早上安若起床的时候发现苏韫还没起,于是悄悄到了他的房间想要吓他一跳,开了门却看到那个男人一脸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头虚汗。
    安若跪在他床边轻抚他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安小若瞬间手忙脚乱慌不择路。苏韫拉住她的胳膊,吃了床边的药,微笑说,发烧而已,怕什么。
    安若额头顶着苏韫,看着他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心疼地说,你怎么最近总发烧?
    苏韫顶顶安若将她拉开,说,你离我远点,再传染给你。
    打电话给谢依算是请了假,知会一声,电话里谢依并没惊讶。
    照顾一上午,苏韫总算退烧,安若烧了粥,苏韫吃的艰难。接下来洗脸刷牙的工作安若全包,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温暖的一点点擦在苏韫脸上。坐在洗手台上的安若一点点仔仔细细的给站在面前的苏韫刮胡子,他们像一对情侣,曾是一对情侣,却又不是一对情侣。
    穿衣,打领带,除了提鞋苏韫极力反对之外安若都为他做了,苏韫笑她,你这么紧张干吗?
    安若却露出前所未有的不安神情,说,苏韫,我怎么觉得一松手你就会倒下啊?烧还没退吗?
    苏韫揉揉她的头发,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说,我还能牵着你走呢,你忘了从前我能背着你走好远,从超市走到你家,现在……也能走一段。
    玄关处,安若一把抱住苏韫,心疼的说,你脸色好难看,我们不去了吧,都病成这样还聚什么啊!
    苏韫轻轻推开安若,为她披上外套,说,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娇贵过,就只有你一天天少爷少爷的叫我,还真以为我弱不禁风啊。
    他这样,还不如骂她一顿,越是这么柔情似水,越是让安若感到不安,觉得像是告别。
    可她从很久以前就这样珍惜他,所以长久了也就对此习惯,不再强求他休息。
    可他明明看起来那么虚弱。
    出租车上,苏韫劝她,张臣越人不错,也看得出他很喜欢你,虽然艾米有些难搞,但是和她相处几天下来,也能感受到不是个坏孩子,只是还小,你对我都那么有耐性,一个小孩子一定会被你感动的。
    他见过张臣越,虽然安若不知道,但是他早已和张臣越达成共识,关于张臣越为什么爱安若他并不好奇,他关心的只是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很爱安若,这就足够了。
    他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她性子倔强所以认死理,你不要在气头上跟她说理,就算她明白也不会承认,等她气消了再说。
    他说,她骨子里就是个小孩子,有些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她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很容易在职场受伤,所以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梦想的职场无形之中保护她,让她不必为了人际而烦恼。
    他说,艾米并不是很喜欢安若,而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所以一旦起了冲突希望你不会只顾及艾米一个人的感受,别孤立她,她很怕。
    他说,她一个人走会容易迷路,所以请你务必紧紧跟着她,别让她一个人害怕。
    他说,她冬天容易发烧感冒体质很不好,以前我都给她吃一种营养品,这样才能增加一些抵抗力,现在我就给你把名字写下来。
    就在苏韫找笔和纸的时候,张臣越突然开口,你……你是,苏韫?
    他抬头。
    张臣越说,真的是你,我在意大利的时候经常听安若提起你。
    张臣越说,安若拒绝我是因为她还爱你,可现在看来你虽然和她分手却也还爱着她,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撮合我们?
    苏韫说,因为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一杯咖啡漩涡转动,静谧了时光。
    苏韫笑笑,我要回英国了。
    阳光映着他的笑脸,那么温柔那么好看,再没一个男人比他让安若如此心动。
    对于苏韫的好心劝告安若并没有虚心接受,反而生气难过,质问他,把我嫁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出租车到了地方,安若生气的兀自朝着林珩朝她招手的方向疾步走去,全然不管身后紧追慢赶的苏韫。
    她气他,这么多年都不清楚安若一辈子认准苏韫就是苏韫,怎么能让他亲手推她出去。
    湍急的车流里,安若越走越快,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急的苏韫慌了神。
    记得十几岁从双杠上摔下来的时候,一瞬间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一个女孩将他抱在怀里问他摇晃他,那个女孩的影子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叫做安若,当然也不知道多年以后他会为这个女孩奋不顾身至此。
    他伸出手,惊慌的喊着……
    安若!
    每次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名字。
    在他遭到陈佳霭的背叛的时候口口声声叫着的名字是安若;在他醉酒胃出血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也是安若;在他二十二岁推进手术室被麻药麻痹的前一刻默念的也是安若,这么多年很多很多次……
    总有一个名字像是一道平安符被你挂念,而安若就是苏韫的平安符,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依靠这个姑娘就会奋不顾身来救他,从小他就知道。
    可这一次……
    他喊着,安若,那个姑娘却头也没回的跑走,消失在他的黑暗之中。他伸出手臂五指紧握的时候,手心盘旋的也只有一团空荡荡的气体。
    他终于弄丢了自己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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