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德的罗曼史

36 第 36 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呆在母亲的病房里。
    半月后菲儿打过电话来,
    “小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投行的人决定投资我爸的公司了!”
    我想到那日闹剧般的收场,不可置信的问她:
    “英国人不是纠结财务报表数据不全吗,他最后还是决定投了吗?”
    菲儿说:
    “不是那个英国佬啦,老外好死脑筋的,后来是一家叫HN的投行决定投资。”
    HN公司,我自然熟悉这个名字。
    那日港派女人死守在段奕公司门口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想来是段奕拒绝HN对自己公司的投资,却反手用这笔投资救活菲儿父亲的企业。
    这笔钱后台是谁,利益何在,其中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我不得而知,
    只记得段奕说过,他会补偿菲儿,我想他是做到了。
    用一个企业的存亡偿还一次感情的游戏,确实也算两清的彻底。
    菲儿的声调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说:
    “管他谁投资的呢,反正公司现在不会有破产的危险了,小曦你这次也出了力的,要不我犒劳犒劳你吧,你说去泡温泉怎样,这段时间好压抑我好想出去透透气哦~”
    母亲依旧在院,我没有什么娱乐的心思,不过对于菲儿,我决定最后一次试探她,
    我说,
    “犒劳倒不用,你父亲公司既然缺人手,我倒是很乐意去帮忙。”
    菲儿想了会儿,很专业的说:
    “公司最近确实很缺人,对了小曦,你对金融了解吗,我父亲旗下有个房产公司最近缺个做预算的人,需要对资产进行评估什么。”
    她又怎会不知我学过什么没学过什么,我说:
    “我对财会也只是自学了点皮毛。”
    菲儿语气极度惋惜的说:
    “哎呀,这样啊,但他们可能需要这方面比较专业的人,毕竟是要经常跟银行打交道的。”
    好一番不带拒绝的推辞,好一番让人知难而退。她其实大可不必耍这些心机,因为当我取下童话色彩的眼镜看她时,她的做作已经太明显。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善解人意的说“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公司发展更重要”,然后继续跟她嘻嘻哈哈谈哪里泡温泉最赞,
    我继续试探她,会痛,但我必须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说:
    “反正我毕业后也没什么打算,其实安排我什么岗位都可以,你知道我学起来很快。”
    菲儿继续很专业的分析说:
    “小曦,你知道这段时间公司一片混乱,我们急需的是懂财务或者法律的人,你这样的高级语言人才我们暂时还用不到,这样吧,以后公司走上正轨需要翻译了,我一定推荐你。”
    菲儿态度很明了,
    我却忍住没有冷笑。
    翻译,她居然真的以为我那天是在翻译,是她那日全程放空,还是说语速一快她听力就跟不上。
    或许在她眼中,我所有的价值就是在她恋爱迷茫时为她出谋划策吧。
    我说:
    “ok,既然这样,那就再联系吧。”
    再联系的意思,就是我或许不会再主动联系了。
    亲爱的菲儿,
    你或许不会理解,若非因为你的存在,你父亲这样经营状况的企业,本不会吸引我视线分毫。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的介入如此忌惮,但既然你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
    那么就以此为界,今后你和你父亲帝国的一切,我不会再插手分毫。
    很痛,
    那天挂断电话后,我的心一阵阵的绞痛。
    十年友谊终得背叛的定论,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
    婷婷说菲儿嫉妒我,
    说我各种光环显露在表面,不管是风风火火操办学生会各种活动,每年奖学金拿到手软,还是外企面试的一路过关斩将,都让人懒得再看我的锦上添花。
    菲儿和我朝夕相处,她不可能心态一直那么平衡。
    我说她多心,于是婷婷跟我讲了这么一件事。
    。。。
    那是大二下某个百无聊赖的中午,我们都在寝室午休。
    我和菲儿的床是对着的,一人塞一个耳机躺在床上听歌。
    婷婷坐床上修指甲。
    这时婷婷无意间看到一件事,菲儿将自己的耳机取出,摸到耳机线上的白色齿轮,一推到底。
    我可能是睡着了,过了会儿才猛地将耳机拔下,说声音好大。
    菲儿语气很抱歉的说她调歌结果调成音量。
    然后我们塞回耳机,继续边听歌边小憩。
    。。。
    我记得这件事,那日耳机放着JAY的牛仔很忙,本来旋律就嘈杂,音量最大后差点把我鼓膜震破。
    我还记得就在这事发生的前一个晚上,我刚竞选上校会宣传部部长,想到大三我手下的啰啰数会增到五十,自然少不了在菲儿面前一番眉飞色舞的得瑟。
    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诸般得意,我以为这叫不虚伪,却没想过自己一次次的炫耀会在最亲的菲儿心中留下阴影。
    我以为闺蜜就是会和你毫无私心分享喜悦和痛苦的人。
    此刻将这两件事一起想,
    菲儿那个下午的举动倒成了一种报复,很幼稚的报复。
    明史中汉王朱高煦谋反失败被关进监牢,一日他的皇帝侄子去看他,他趁其不备,使腿将其绊倒。
    这种可笑到让人怀疑是不是史书写错的情节,背后是否也单纯只是想报复呢?
    只有对亲密的人才会有的幼稚的报复。
    忽然间有点感伤,
    可这就是一切的答案吗?
    嫉妒而生忌惮,
    忌惮而生看我毁灭之心。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入一种所谓的“低谷”
    母亲的治疗到了最痛苦的时期,青丝无,在我眼里却依旧是最美丽的模样。
    母亲身体有多痛,我的心只会更痛十分,这种持续的无法解脱的疼痛,让我有了轻微的抑郁。
    于是我很残忍的选择在这个时候,把那颗一碰就痛的灵魂放在手术台上开灯解剖。
    俄国某个科学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意让毒蛇咬伤自己,然后一天天记录发生在自己身理心理上的变化,会好奇的想知道下一步的痛是什么模样。
    当我看着这颗痛苦扭曲成一团的灵魂,
    忽然间产生这种猎奇的快感。
    挫折,背叛,幻灭,我如放恶狗一般放出这些可怕的情感,任他们吞噬摧毁掉那个轻狂幼稚的自己。
    痛吧,
    此番痛痛彻心扉后,
    我将不会再是原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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