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妇的奋斗史

    宅
    林家村里
    林石在二丫消失了快一年的时间里,突然感觉到了二丫的好,是很好。
    二丫走后，林石绝对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除了在镇上出摊的时候,其他时间大多在想二丫。
    这半年粮价一天好几个价,饭摊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他只能拿出落满灰尘的弓箭到山里打点猎物维持生计。
    干旱越来越严重,林石开始有了饥饿的感觉,大哥和周氏开始频繁的光顾着山上的茅草屋，每次来都是在翻找,一根稻草、一粒灰尘都想看出粮食或者银子，每次他们过来他都躲了出去。
    这天，大哥和周氏再次无功而返,林石躲在房后的柴垛上发呆。感觉他们差不多已经走了,他才准备会屋里，结果下来柴垛过猛摔了一跤，右手撑着身体准备起来，手指一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以为会是什么小动物之类，结果是一段布料，他看着眼熟，接着就开始用手刨。一炷香的时间，他看到了自家熟悉的钱罐，打开那里整齐的码放着三百两银子，他原来以为是二丫带走的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湿润的眼睛打湿了脸面。
    不到一天时间，大哥和二哥都知道自己有银子，经过几次打闹争吵，一家一百两平分。
    晚上，林石抱着银子哭了整整一晚。他感觉自己守护不了二丫，连她留下的东西也没有守护好。
    分银子的第二天，李家村的二丫父母就来了，在整个村子里外骂了一整天，最后拿走了五十两银子，怎么着那也是二丫挣的钱，她父母应该花的。
    没几天，家里又失了窃，银子分开藏的，少了一部分，他也没力气去争取了，就靠着剩下的三十多两银子煎熬着旱灾。
    十月底，林石家的茅草屋就被大雪压塌了。他没有找大哥和二哥，自己找了点枯树枝搭了一个简易棚舍住着，没有二丫的日子什么都能凑合，有时候他也庆幸二丫不在这里，要不然她跟着自己受罪他也难受。
    多半年的时间，二丫关注最多的就是旱灾，本以为回到六月份结束，谁知道一直持续到了十月份。
    别院里的留守的人员在七月中旬就撤回了卓府，卓府里的下人们不用为饥饿发愁，但是做起事情来更加谨慎精心，他们害怕被撵出去。现在镇子里大户人家每天都会送走一些仆从，有的家户甚至已经不用奴仆了，家里的女人操持着一家人的吃食穿衣。
    今年的旱灾太严重了，从外边回来的人说很多地方灾情比这里更严重。
    淮水镇街上暴尸随处可见，一群群泛着绿光的流民，脸上的菜色掩饰不了被饥饿逼迫出来的疯狂，如果不是仅有的良知束缚说不定他们会长出獠牙撕扯眼睛里看到的任何生物。赵管家掌管着整个卓府，这些情况知道的清楚。
    “外面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了？”二丫看着卓府四方的天问着。
    “就差相互撕咬填饱肚皮了。”赵管家无奈的说着，灾情蔓延时间太长了，普通人都是无力抵抗的。
    “林家村和李家村也是吗？”二丫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出口的事情。
    “林石翻出了一大笔银子，他们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李家村我让鹏一私下给送了点东西。”赵管家看着沉默的二丫慢慢的回答着，姑娘总是善心的关心着每一个人。
    “你们家少爷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二丫自从卓府接收到来自西北的大批草籽后就知道卓府少爷肯定是要计量的，她开始单纯的出发点已经被赋予了政治的色彩。
    “快了。少爷说谢谢你。”赵管家佩服自家少爷的先见之明，老早就在信里提醒，一旦姑娘觉察就如实相告。
    “不用谢我了，外面的灾民快抵挡不住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二丫从来都是懒得计较的人，本来涉及粮草尤其是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她的出发点是善的却缺少了很多的考量，实际上这也是给卓府找麻烦，可是卓府都一力接受了，这到底是愚蠢呢还是聪明？
    “府衙的粮仓里还有粮，在朝廷还有能力的时候我们要耐的住脾气，这是少爷前天来信说的。”赵管家把少爷交代的话说了出来，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事情了，按照少爷的脾气现在担心的就怕姑娘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
    “是啊，如果官衙里有粮食，我们送出来草料那会被抨击的！”二丫恍然大悟的说着。
    “少爷说，不同时机做出来的事情效果是不一样的。”赵管家颇自豪的继续复述着自家少爷的“至理名言”们。
    二丫和赵管家这样的家常似的谈话进行了很多次了，无论谁说了什么结果都有所获。赵管家是知道了二丫的真实意思，二丫是知道了卓府少爷的想法，间接的卓越鹏就知道了二丫的心思。
    七月事情发生了逆转，北方少数民族入侵，各地府库的粮草优先调走了一部分，本来就杯水车薪的粮食更是加大了救灾的难度。接着就是各地出现了府库被抢的事情，人心惶惶，就连别院里的护卫都紧绷了神经。
    七月在煎熬中度过，八月刚进，早已运达西北的粮草顺利进入军营，接着传出卓府捐赠事件。
    卓府接连的捐赠和开设的粥棚，都让卓府的名声更上了一层。
    九月里，二丫前期准备的棉衣以卓府的名义捐献一空，不过她收到了来自工钱一千两的银票，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前期投进的精力，反正卓府得到的更多。
    十月灾情结束，二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人吃人的事情继续上演了。
    十月底，异常的气候早早下起了大雪，大雪连连，没几天倒塌房屋一大片。二丫听着赵管家的叙述专门盛着马车出门转了一圈，情况比他说的还严重。
    五天四夜，她不休不眠写出了一份旧屋改造计划。
    赵管家马不停蹄的把计划书传给了西北的少爷，二丫困顿的整整睡了三天。
    醒来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回话，这真是二丫动动脑赵管家跑断腿。
    十一月初，朝廷颁布新政，卓府打着李恩淑的名号收购了几大州郡的几条街道，实施着旧屋改造计划。
    十一月里，二丫以李恩淑的名头让赵管家帮着收购破旧老街，并且是房屋受损最严重的地段。经过几次思量，她让赵管家通过卓越鹏把到手的契约和四成纯利换回五十年经营权，这是很傻却最安全的方法。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任何的出头行为在没有强权的保护下都会夭折。二丫虽然背靠着卓府乘凉，但是还是要表明态度，尤其在王土上的商业行为。商业街的一旦运营必定成为国家权利者关注的焦点，在没有引起注意前就交出部分利益能消除掉一部分上位者的猜疑，这样共赢的局面上边还是乐意看见的，要不然商业街必定如昙花一现般消失。
    十一月底，淮水镇商业街建成。宽敞的街道两旁林立着一排样式一样的店铺，小的只有几平米，大的可以两三家合并，前铺做生意后边住人生活，住户就算是租赁居住起来也有家的感觉。商业街的东西进口都设置了值班岗，不仅保障了商户们免受地痞流氓的滋扰，还可以有什么矛盾了到这里进行协调。租户前三个月免费租住，后边按照一月三两银子租赁。而且每户都帮着指导开店，实在没有技艺的卓府也会给出计划书让选择，然后进行技术培训，不过这样要多交五两的技术费，可以先付费也可以学成后赚到钱再支付，这样就出现了一铺难求的情况。那些受灾的人，一直庆幸卓府是按照受灾群众优先选择的原则进行分配的，要不然猴年马月也挨不到他们。
    十二月，二丫以李恩淑的名头获得了嘉封，“天下仁商”这名头还不错，那卓越鹏也不错“护国将军”的称号很有前途的。不错的反义就是要低调，二丫知道以后要低调了。
    “姑娘，这商业街建起来了，你不去看看吗？”赵管家是越来越佩服姑娘的才智了，当初自己按照少爷的吩咐跟几大商家甚至还有皇商世家进行接洽商谈时那些人连面都不露，现在呢急着找自己合作，可是呢现在这基本上算是皇家的生意了谁敢答应。
    “图纸还是我设计的框架呢？”二丫不是不好奇建成的商业街，只是她还不能出面。
    “工部的事情姑娘怎么看？”赵管家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什么事情都来向二丫讨意见。
    “你们家少爷不是已经给了你答复了吗？”二丫对于卓府里的少爷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了，往往自己刚刚想了个念头，他就能遥控着赵管家把事情做圆满了，而且每次都能很好的把自己没有考虑到的漏洞不着痕迹的填补齐整，最可恨的居然设计了自己好几次。
    “呵呵，姑娘总归还有更好的不是？”赵管家恭维的说着。
    “上边的事情最好的就是适度。”二丫一句话就点明了中心思想。
    “受教了，姑娘大才！”赵管家深深的向二丫行了一礼，二丫赶紧避让开。
    赵管家按照少爷的吩咐，亲自帮着工部来的人马在郡县里建立了一条商业街，在工部的人明白其中曲折后就回到卓府里。
    卓府里的人在淮水镇安然的过着日子，只有每月收租的时候会有赵管家打头和气的挨家挨户收取租金，租户赚到了钱对于每月的租金也是早早准备好净等着来收取。
    过完年二丫就要十五岁了，二丫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懒惰害人了，现在对卓家是越来越依赖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如果人家哪天把自己卖了这哭的地都没了呢？
    无论工部里建设了多少商业街，卓府和李恩淑一直都只是守着自己的那点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一个季度的时候带着账本到户部接受查账并上缴纯利的二成。
    到年岁的时候，发给员工丰厚的红包，有心人一算计这卓府和李恩淑还真是仁慈，收入也就是个富足而已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