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之如果你爱我

灰色像铺满了一层层的雪，覆盖了我的大片意识，僵硬地呼吸痛苦随之渗入雪中，慢慢地化开，慢慢地，将那片空白填补。
    我……还活着吗？
    没有一分力气，连轻轻睁开眼睛都变成了极为煎熬的事情，我想活着，想和他一直走下去——恍惚中，我看到了他，修长的指尖探向了我的额头，却像害怕碰触般收回了手，一丝丝疼痛在心里极快地划开了口子。
    阿猛。
    声音被完全覆盖住，我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轮廓映入我的目光之中。
    眼眶微陷，他憔悴得令人不忍卒睹。我骄傲恣意的阿猛，为了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猛，对不起……对不起……
    有些晕眩涌上来，我下意识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晓？”他急促地呼吸，“你醒了？？”
    阿猛……我想说些什么，眼皮却重得不行，再一次睁开了眼，世界却变得分外模糊。
    不知不觉，空白的脑海中，伴随着一阵激烈的破碎声……
    头逐渐，剧烈地痛了起来。
    江猛望着目光中的惨白脸颊，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晓？晓？？？”
    “护士、她刚才醒了，可是现在……”
    他拿下了我的氧气罩，我只觉得呼吸顺畅了起来，“头、痛……”费力地挤出几个字，好像耗尽了我的全部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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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里面……”
    “嗯…两人的状态目前已经稳定，可以转移到加护病房了。”护士冲他点点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目光中带着一丝遗憾。
    阿慎的声音突然顿住，只觉得少年笔直站着的身体有些摇晃的趋势，微微垂下的褐色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阿猛！”
    “我没事……”江猛微微勾起嘴角，紧绷的神经有些松垮的迹象，眼睛里有些失神“她清醒了一小会儿，现在睡着了。”
    倦怠的样子落入他眼中，阿慎僵硬地勾了下嘴角，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显然对先前紧张的情况心有余悸。
    “既然出了这件事，集训就先暂停。”阿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没心思再训练了我就申请暂停了一周。阿猛，这次你就不用去了……”
    他的语气带着宽慰，“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了。”江猛点点头，漆黑如墨的眸子并没有太多意外。
    微顿，在阿慎决定转身的时候，他开了口。
    “告诉他们白晓没事了，然后....让他们走吧。”他的目光徘徊在女孩毫无血色的脸颊之上，“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会告诉他们的。那有什么事情，等她出院以后再说吧。总归是要解决的。”
    阿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开口说什么。
    侧头望向床边少年冰冷的背影，却又是吞了下去。也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
    没过多久，在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她被转移到了加护病房，病情通过一夜的急救也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时间在不停地流转，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少年住在陪护房，一直守着她。几乎是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
    护士也与少年相熟，感叹他的痴情与爱护，目光中也有丝感伤的遗憾。
    毕竟那个女孩……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才能护住这一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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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我依依不舍地伸出手。
    “摊开手心。”江猛面无表情地忽略过女孩好像是被夺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的表情，迅速地拨开她的手指将掌心的糖拿走。
    “喝药不能吃糖。你这几天偷吃太多了。”江猛瞥了一眼郁卒的女孩，目光中裹着她的病号服显得格外的大，甚至能看到她微凸的骨头，微皱了眉，隐下了眼中的心疼。
    “对身体不好。”他眉宇轻轻上扬，慢悠悠地加了一句话，“买了蜂蜜，喝完药再吃一点，就不会太苦。”
    嗯嗯。
    我臣服在他打一棒子給一甜枣的政策下，配合地点点脑袋。
    “那只手。交出来。”他转过身子接过护士递来的一杯浓浓的药汁，再帮忙将快打完的点滴换下来。
    “阿猛？”装无辜。我看着他手里浓像墨一样的东西，胃里又开始翻滚……不要啊 啊啊T T
    江猛意识到她似乎不太听话，顿了顿，神情一正，气势展开，冷酷地目光对准了某位死不赖账的小姐。
    “……”
    低头……再低头……
    颓废中摊开另外一只手，眼巴巴地看着唯一的活路被封死...我认命地低下头怨念地瞄着酷酷少爷嘴角戏谑的笑。
    …… T T
    “一口气。”江猛捧着杯子递到她嘴边，见她一副赴死的模样，不由得恶趣味地轻扬了嘴角。“今天检查，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如果继续恢复的话，再过两三周也许就可以出院了。”
    我喝不下去，感觉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听到他的话直翻白眼。。。我要糖。。。。。出院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为啥还要两周啊啊啊……
    “喝不下去……唔唔……”紧闭上眼睛，赴死般地灌了下去，翻滚的恶心让我一瞬间头晕眼花……
    。。。
    “唔。”
    瞬间的甜蜜缓解了我近乎崩溃的味觉，我迷糊地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颊，这是什么情况。
    舌尖掠过她苦涩的喉咙，江猛皱了皱眉，随即松开了正在发怔的小女友，轻轻地勾起妖孽的笑。“怎么？这么快就不适应了？……”
    “真的好苦啊。”江猛呷了一口勺子上的蜂蜜，微叹口气，然后勾起嘴角轻轻地趁着小女友石化阶段再度印了上去。
    “阿猛。。”又有些无力的感觉翻涌上来，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一股股酸涩的情绪从心里蔓延出来。“…我真的活下来了……可……”
    “没事的。”
    轻轻落下的尾音，如同羽毛一般轻盈。
    江猛托起她的脸，眼睛里的光芒不甚明朗，指腹轻轻抚上绷带的一端，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僵硬，那里，
    藏着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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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可以抽烟。”护士长板着脸，正在严肃地对女人说。
    女人斜靠着墙，脸色不是怎么好，吞吐着烟圈对她的话像是听而不闻。
    哗啦——
    门开了，顿了顿。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女人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瞥了瞥俊美的少年，在护士快要发飙地怒气中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呵呵。”江猛带上门，将手中的表递给护士，眼神掠过眼前抽烟的女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今天没有出血吧。”护士耐心地问。
    “嗯。”他微微颔首。他忘不了前几天喝水的时候她将已经染成红色的水默默倒掉的样子。
    “她的状态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护士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意作宽慰。
    江猛微松口气，默然地坐在了走廊内侧的座椅上。
    ……
    “怎么想到她了...”语气的缓和隐藏不住他的嘲讽，他微垂眼睑将视线移开，平静了心情，想到了齐欢给他看过的那段视频，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她救了她，他也不能原谅她们，更别提什么感激之情了，如果不是美蒂，白晓也不用遭那么大的罪。
    “我……”
    语气微滞，她也坐了下来，隔一个位置坐在了少年的旁边。
    “我承认一直都很愧对晓。”女人的目光飘忽，似是在回忆些什么。“那是我非常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去。这次的事情，也许是我应偿还的债。”
    “债？呵呵。”江猛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你当时做了什么？当美蒂推开她的时候你又是怎么、看着她痛苦，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你那女儿走开……”
    “不觉得恶心么？你以你那爱的名义，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
    “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女人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发白，“我现在有我的家庭，有我的家人。已经……”
    “失去她无所谓么？”江猛冷冷地笑了一声。
    “不是。我也怕……只是……”女人变了脸色，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心中传来一阵颤抖。
    “我承认我逃避她，就像在逃避过去的自己。我也怕、也怕失去她，可是现在她要的我给不了，而我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说穿了，你是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东西吧。”江猛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微微侧过头，阴冷地目光瞥了眼似是做着苍白而无力解释的女人。
    女人的牙关紧咬了一下，恨恨地喘了口气，面对着异常敏锐的少年，她隐去了慌张，狠下心来。
    “对。我已经说服美蒂了，我知道你是识相的。”
    “你的意思是？”
    江猛微愣，瞳孔缩了一下，发觉现实比自己想的还要残忍。
    “开个价吧。虽然我知道你不缺。”女人想抽根烟却发觉自己已经丢掉了，手默默地落了下来，递在江猛面前的支票，好像试图做得洒脱。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少肮脏的目的吧。封口费？”江猛抿了抿唇，冷漠的弧度尽显，瞳孔里闪烁着愤怒。
    “差一点我就失去她了。她的命，你们几个人加起来都赔不起！！！”
    “你、你别不识好歹！！！”女人的脸色像调色盘不断变换着，终于闪过一丝屈服“你帮阿姨一个忙，我这次还救了她啊！！！”
    江猛只觉得心被扎了一般，疼得发木，她就是这样看晓的，把自己的丢弃当做理所应当！！而当时的她，听到所谓母亲的言论，该是有多难受。
    他霍地站了起来，压抑住愤怒的颤抖。
    “你……”
    “只要你答应我不说出去，我可以永远消失在你们的世界里。”女人听到他松懈的语气，盯着他的背影继续开口。
    半响。
    紧张的气氛随着他的沙哑的语音画上了句点。
    “你走吧……”
    江猛麻木地向后瞥了女人一眼。
    为什么能这样残忍？为什么第二天就出院了的人、前段时间一次面都没露过？那些冠冕堂皇的在意是不是被当成了施舍……
    看到女人如获大赦的表情他只觉得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