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无尽囚生

20 第19章:自由的权利


奂美被带到另一间囚室。她躺在一张坚硬的铁板床上,手脚都被锁链禁锢在床沿上。此时她的意识很模糊,当眼皮不自觉地阖上时她就用身体的疼痛不停告诫自己不能睡着。
    “5910,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的。”坐在门口椅子上的巴德说,“你的那个室友,叫做丽丝的奴隶,你对她都知道多少?”他声音很低,像是很疲劳的样子。
    奂美艰难地歪过头去看他。她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血丝,青紫色的嘴唇在不停地发抖,湿哒哒的头发粘在额头和脸颊上。
    “我想不……”说着她停下喘息一会儿接着说,“想不起来了。”
    “你不想说吗?”巴德问。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头好疼。”奂美的头确实很疼,但实际上她更不想告诉他任何事情。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解脱的!我再问你,你是如何接应那些盗贼而把迦勒公子劫走的?”巴德说着起身走近奂美,警卫急忙把椅子给他搬过去,而巴德没有坐下。
    他站在奂美上方,低头对她说:“你不用回答了,我现在打算赦免你这项罪名,只要你告诉我关于那个女人你都知道什么?”
    奂美只是轻轻摇着头没有说话。
    巴德弯下身,狠狠地扳起奂美的下颚,使她的脸对着自己。
    “关于她的□□,她的杀人计划,她都和你提过什么?”巴德对着她的脸问。
    奂美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她索性闭上眼睛。巴德放开她,奂美的头落在床板上发出闷响,巴德抬手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突然的疼痛使得奂美喉中哼了一声,但眼睛仍旧没再睁开。
    “来人,打针。”巴德说。
    奂美恍惚间睁开眼,她周围的世界仿佛翻转过来,而自己漂浮在空中,她正躺在一片软绵绵的云朵中,温热的水气包围着她,水气不断凝结成水珠落在她的头上脸上,手臂上,她感到十分惬意,就像置身于温暖的天堂之中。
    上帝的脸出现了,他开口问她,但声音却如同雷声一样吓人,她想用手去捂住耳朵,但不知何处伸出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使她无法动弹。正挣扎时脚底传来剧烈的疼痛,痛感刺激了她全身每一根神经,直达大脑。
    天旋地转之间周围的一切不再朦胧,她又回到了冰冷坚硬的床上,而胸口就像正燃起一团熊熊火焰,烧至嗓子。大脑在这般烘烤之下加速运转起来,仿佛是加满油的汽车轰鸣着等待上路。她的眼睛根本不能闭合,它们圆瞪着在眼眶中快速滚动,仿佛下一刻就将要跳出去一样。
    巴德咳嗽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她看到他放在嘴边的手上布满红色的小斑点,好像出了疹子。
    “说。”巴德待到咳嗽完才对她说。
    奂美的脸上悄然爬上笑容,突然之间心中滚烫的热量神奇地给予她勇气,对于一个丧尽天良的奴隶主,她就算到了失去理智的最后时刻也不能屈服,何况自己的同伴已经被这个恶魔弄得半死不活。
    “继续。”巴德对站在奂美床尾的警卫说。
    一阵锥心的疼痛再次传遍了奂美的全身各处。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尤为重要,也是每个活着的人所拥有的,奂美的生命也是自己的,她有权利选择如何放置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丽丝宁愿为了自己的信念选择赴死,同样的,唐纳利的游盗团也在用某种方式行使着对于生命的自由选择权。面对恶魔的威慑仅仅需要斗志和勇气,可喜的是她发觉自己已然拥有。
    “我真的不知道。”奂美说。
    巴德坐下了,他擦拭着头上的汗水接着说:“你对我没什么价值了,我想让你知道,只要我下令你马上会被扔进营养池,我想也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无尽城里面的鬼魂都被锁在里面,如果你不介意去陪他们我乐意送你过去。”
    奂美缓缓地攥紧拳头,剧烈的疼痛使她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动。
    “可是她真的没跟我说过什么,我跟她的关系并不好。至于那些盗贼,我之前只认识那个叫唐纳利的人,他是我的客人之一。又一次,至于哪天我忘了,在你的俱乐部里他点名我,后来我在监察法庭门口被他抓走,他跟我许诺说会带我回家。就是这样,您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明白。”奂美一口气说完。
    巴德靠在椅背上没有看奂美,他只是听着,并且不停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很累又像是厌倦了,轻轻挥手让警卫带走奂美。
    几个警卫马上心领神会,他们快速地打开锁着奂美手脚的锁链,把她推下床,从背后紧扣住她的手臂,押着她从巴德的身边走过向着门口走去。
    奂美很清楚,他们马上就会把她投入那个空心圆柱之中,就像她见到的那具尸体一样,落入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腐肉之中,那里活跃的蛆虫会噬咬她的身体,泛着气泡的腐水会浸入她的七窍,注满她腹腔,慢慢吞噬她的生命。此刻,对于她来说最初的恐惧已然不再神秘难料,不论以什么态度面对她都即将与它坦诚相见。
    当佐尔急匆匆出现的门口的时候,奂美从容的笑容还留在脸上。
    “不准出去!”佐尔堵在门口高声呵斥道。然后他伸开双手拔开押着奂美的两名警卫,警卫不敢反抗乖乖地放开紧抓奂美胳膊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奂美没了支撑力顺势向前倾倒靠在佐尔的肩头。
    “你来做什么?”巴德从椅子中站起来面向佐尔问。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佐尔反问巴德。
    “你们都出去!”巴德对屋里的警卫说。
    他看向佐尔揽在怀里的奂美,手抬起来在半空抖动了两下然后说:“把这个奴隶给我丢下去。”
    两个警卫交换了眼神之后走向佐尔,他们伸手去拉奂美。
    佐尔瞪视着他们,可警卫此时却避开他的目光,一味地想从佐尔那里夺走奂美。这时佐尔举起了□□,交替地指向那两个人的头。他的嘴唇闭紧两腮鼓起,用低沉冷冽的声音叫他们放手。
    “佐尔。”巴德开口叫他,声音较刚才缓和了一些,带着些许安慰。
    “父亲,我从小到大没求过您什么,我这是第一次求您,请不要杀她。”佐尔说,他手中的枪仍高举着。
    警卫松开了拉奂美的手,转头犹疑地眼神询问巴德。巴德对他们点点头,他们出了门。
    “父亲。”佐尔放下枪,哀求地语气。
    巴德一只手支撑着椅子的靠背站着,待到屋里的其他人也都出去了,他突然间提高音调大声道:“你是没请求过我,不过没少要求过。好,就算是请求,就为个奴隶吗?”
    “是,就为了这个奴隶。”佐尔直视着巴德。
    “你是要把我的规矩抛在脑后吗?”巴德喊叫到,一脚踢翻了手边的椅子。
    “我不想违反你的规定,我只想保住她的性命,她快死了。”
    “她勾结盗贼绑架你的二哥!一个奴隶的命重要还是你二哥的……”巴德还没说完,连续不断的咳嗽袭来,他不得不靠在床边狠命地咳起来。
    佐尔把奂美放到地上,让她倚靠着墙坐下。奂美微微笑着看仰头他,他们的眼神相遇时,佐尔坚毅的眼神没有丝毫缓和,他迅速地避开奂美的目光,表情依旧冰冷。
    巴德与咳疾进行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然后他的脾气也被磨灭了一大半。
    他喘着气缓缓开口说:“当年你三叔他……”
    佐尔对上巴德投来的目光,巴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情感,然而却是转瞬即逝。他垂下头身体开始发抖,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竟是满脸涨红,怒气冲冲的大叫:“你二哥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而你却在这里为了件小事让我生气!”
    “这确实是小事一桩,何况她与我二哥遭绑架的事毫无关系。”佐尔说。
    巴德不再理睬他,转头按下墙上的按钮,随即一个警卫推门进来。
    “扶我回去。”他对警卫说。
    “从今往后不准你插手城中事务,若是后悔了再来找我。”巴德出门时嘴里嘟囔着说。
    巴德在警卫的搀扶下擦着佐尔的肩膀离开房间。
    佐尔出门叫外面的几个警卫进来,吩咐他们推来病床,他把奂美抱到床上,不停地安抚她说已经没事了。
    警卫们把她推出房间上了电梯。电梯门打开时外面已经有十几名医护人员等待在那里,他们一边快步拉出奂美的病床,一边用仪器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公子,她的情况不太好。”一个医生给奂美检查一番后忧虑的语气对旁边的佐尔说。
    “我不会死的,佐尔,我还不会死。”躺在病床上的奂美说,然后她对着佐尔笑了。
    佐尔只瞥了她一眼转回头对医生们说:“如果救不活她,你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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