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纷飞

“亲爱的，你做什么呢？”又是一个暑假，当夏莞正窝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接到了慕孜昕的电话
    “看电视了！”夏莞咬着薯片含糊地说道
    “哎！好无聊啊！你不觉得？”
    “还好啊！”夏莞倒是挺满足的
    “咱俩逛街去吧？”慕孜昕突然兴奋地说
    “不去！现在几点了？大热天的，非中暑不可！”夏莞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了
    “哎！那干嘛呀？”慕孜昕郁闷至极，忽又突发灵感，“要不咱们组团去欣佳她家那边旅游怎么样？把叶浩、程涛、李洁他们也叫上。好久没出去玩了，正好他们快毕业了，就当是毕业旅行，还能替咱们分担路费呢！对，把宇帆也叫上，他肯定乐意！…………”慕孜昕不停絮叨，却忽然说着停住了，发现好像提到了不该提起的人，忙要转移话题。
    却不想，夏莞先开口了:“孜昕，我先挂了，等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叶浩好像有急事，一直给我打电话。”夏莞并没有察觉出慕孜昕说的话有何不妥
    慕孜昕稍稍安心，回道:“好吧，一会儿聊。”
    “喂？叶浩？”夏莞接通电话问道
    “夏莞，你能不能过来帮下忙，顺便联系一下孜昕和宇帆，也叫上他们。”电话那边的叶浩在嘈杂的环境下努力高声说着，语气很焦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夏莞察觉不对，语气也不知不觉加快了
    “李洁她姥姥今天上午去逝了，人手不够需要帮忙。”叶浩像是跑着，听起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好的，知道了。我这就通知孜欣他们，地址在哪？”夏莞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到衣柜里翻找着衣服
    “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来了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好…………嗯…………知道了…………先这样…………拜………”夏莞简单地回答道，匆匆挂了电话，又慌忙拨通了慕孜昕和宇帆的电话，简单得把叶浩告诉她的转诉给他们，约好在人民广场汇合，然后打车一起去。
    “孜欣！”夏莞在出租车上喊慕孜昕他们，几个人看到夏莞后也匆匆上了车
    “咱们现在去哪？”宇帆问
    “去李洁姥姥家。叶浩他们在那儿。”夏莞简单答道，看到欣佳后吃惊地问:“你怎么也在？”
    “她正好这几天过来看我，听到消息就一起来了。”宇帆说
    “怎么这么突然？”慕孜昕问坐在前排的夏莞
    “不清楚，叶浩在电话里说得很急，没有具体说。”
    “李洁她爸妈都在外地，那现在岂不没人在身边？！”欣佳说
    “嗯，差不多吧。李洁只有个舅舅，虽然在本地但也不经常回她姥姥家。只有李洁和姥姥长年在一起，从小就是在她姥姥家长大的。”夏莞说
    “那李洁肯定很难过！”慕孜昕感叹道
    “嗯。”夏莞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轻声应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欣佳好奇地问
    “程涛之前告我的，他们两家是世交。”夏莞说话间竟有些落寞
    “难怪！”欣佳所感叹的不知是难怪程涛那么了解李洁，还是感叹难怪程涛和李洁能走在一起成为情侣
    说话间已经到了，几个人纷纷下车，向叶浩告诉的地址走去。刚走到单元楼前就看到靠墙摆放着的一排排的花圈，瞬间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氛围。几个人相跟着上了楼，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微亮，“阿弥陀佛”的佛音在屋内回荡。走进屋内的客厅里靠墙摆放着一张圆桌，桌子与墙的相接处摆放着老人的遗像，看起来那么慈祥；遗像的两旁摆放着花束和粗圆柱型的白蜡；遗像前端，依次整齐摆放着糕点和水果各四种，桌子边缘中央的香炉中点燃的香束徐徐燃烧，整个屋子都弥漫在烟雾中。
    “你们来了？”在人群中忙碌着的叶浩首先看到了她们
    “嗯。”夏莞一边应答着一边拿起圆桌上的香分给慕孜昕、宇帆和欣佳，四个人分别上香敬拜后方走入屋内
    小屋的沙发上，程涛和李洁并肩坐着，李洁一身黑衣半低着头沉默不语，长发微微下垂，隐约遮住右侧脸颊。程涛右手搂着李洁的肩让她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左手。他低头静静地看着李洁，专注到没有发现夏莞她们的到来。
    “进去看看吧。”叶浩轻推站在小屋门边愣神的夏莞
    “嗯。”夏莞深呼吸，调整好心情尾随着慕孜昕、宇帆和欣佳走入屋内
    “慕孜昕她们来看你了。”听到脚步声的程涛抬头看到慕孜昕她们四个人后低声对李洁说
    “你们来了？”李洁抬起头，双眼发红，布满了血丝
    “吃饭了吗？”欣佳走近关心的问
    “从早晨开始就没有吃饭了。”程涛在一边替李洁说道
    “那怎么行？这样会累垮的！”欣佳说着坐在了李洁的另一边
    “就是，再伤心现在也要注意身体啊！否则你病倒怎么办？”慕孜昕也担心地说
    “你吃什么？我给你做点吧？”沉默许久的夏莞开口了
    “真不用，我不饿。！”李洁倔强得坚持着
    “不行，我去给你熬点粥喝吧！”夏莞的说话语气也异常坚定，说完就转身准备去厨房
    “谢谢。”最终李洁还是妥协了
    “我帮你吧？”程涛站起身看向夏莞
    “不用，你陪着李洁安慰安慰她吧。”夏莞淡声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宇帆问身边的叶浩
    “嗯，跟我去楼下吧。”叶浩领着宇帆也走了
    夏莞系着围裙，长发轻挽，在厨房里搅动着汤勺，然后转身拿刀从容地切着白菜。
    “粥熬好了吗？”忙完的叶浩站到厨房门口问道
    “快了，还在熬。”夏莞再次站到燃气灶前，开火，往炒锅里倒油，一气呵成，有模有样，特别熟练
    “真像贤妻良母！”叶浩看着夏莞的背影微笑着说，夏莞轻动着炒铲淡笑，未回头，叶浩又感慨道:“谁娶了你真是福气！可惜啊…………”未说完的话语里意味深长
    “帮忙拿盘子。”夏莞说着回头，将炒好的菜倒入叶浩拿过来的盘子里，抬头再次转身的瞬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程涛，一愣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叶浩看到望向自己背后的夏莞也不由得回头看去
    “额…………我来看看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同样发呆的程涛站在原地有些支吾地说
    “没什么，已经做好了。”夏莞移开视线转身看汤锅，拿起汤勺稍尝了口汤，咸淡正好于是关了火，从碗柜里拿出碗，两个男生就一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夏莞。
    “李洁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已经通知了吗？”李洁一边往碗里乘汤一边随意开口
    “已经通知了，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程涛开口答道
    “怎么没见李洁的舅舅？”夏莞继续问
    “你知道的不少啊？还知道李洁有舅舅。”叶浩惊讶地说
    夏莞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而后淡声说:“哦，之前听她们有人提起过。”
    “他舅过来看了一下，出去忙了。”依旧是程涛回答道
    “哦，你们去忙吧，别都在这儿了。”夏莞端着粥和炒菜绕过站在厨房门口的叶浩和程涛向小屋走去
    “吃饭吧。”夏莞走进小屋，将盛粥的小碗和盛炒菜的盘子放到沙发前的小桌上
    “我自己来吧。”李洁勉强打起精神接过欣佳手里的碗和勺子自己喝了起来。
    夏莞坐在就近的凳子上，和欣佳、慕孜昕一起守在李洁的身边。李洁喝着粥，吃着夏莞炒的菜，眼泪又一串串往下落，夏莞看着忽也觉得伤心。
    “别哭了，李洁。”一向大大咧咧的慕孜昕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人的生老病死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
    “是啊！人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只能继续努力活下去。”欣佳也安慰道
    “别哭了，吃饭吧。吃饱饭才有力气，还有很多事要忙了。”夏莞的眼泪也跟着滑落，说着伸手替李洁擦去泪水。
    李洁努力地点头，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来探望的人越来越多，屋里逐渐嘈杂起来，每个人表情严肃却又事不关己的样子，究竟有多少人能体会到家属的悲伤？
    夏莞、慕孜昕、欣佳三个人一直守在李洁的身边，陪她坐着，安慰着，听她一直说关于她对姥姥的所有回忆。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似乎都已经一片漆黑的时候，小屋的门被推开了。
    “小洁！”一对中年男女，站在小屋门口唤着，身后跟着叶浩、程涛、宇帆三个人
    李洁转头看向门口，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更加凶猛地落了下来。中年男女显得似乎很疲惫，向沙发这边走来，李洁缓缓站起身与她们相拥在一起。夏莞、慕孜昕、欣佳三人悄声走出小屋并轻关上屋门来到客厅。
    “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叶浩看看手表对夏莞她们说
    “你们呢？”慕孜昕问
    “我们再呆会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程涛说
    “好吧。”夏莞应道又问:“那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出殡走得早，七点过来吧。”叶浩说
    “嗯。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慢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叶浩嘱咐夏莞道
    “嗯。”
    叶浩、程涛、宇帆三个人看着慕孜昕她们坐上出租车离去后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