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色暖

54 「拼酒量」


“温宁,你想不想纳妾?”阿音垂着眸子,能够想象温宁杀人的眼神,且他横在背上的手明显颤了颤。她鬼使神差又问了一次:“你想不想……”
    “回家再说。”温宁把臂膀收了收,让她方便贴在心口。
    阿音鼓起勇气,抬了眼角看他,发现他目视前方,好似无所谓。眼看着离温家越来越近,她小声说了句:“师父要我别回温家了。温宁,我要走了。”
    温宁的步子停住,抱着她,站在零星的飞雪中:“你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了?”瞥见怀里的人儿点了点头,“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你先跟我回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拼命要她回绝,可她就是呆呆地窝在他怀里,默不作声。她在想,要是让师父知道,她又跟温宁回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可现在状况,能怎么样?难道马上接受师父,跟他回魏府住着?
    不知不觉,阿音已被温宁抱回屋里。她脑子里完全没有经过院子的记忆,也自然没看到温夫人的表情。她坐在床沿上,看着温宁为她关窗子。
    温宁倒了杯茶给她:“不喝也拿着,暖手。”说完,俯身捧起她的脚,褪去鞋袜,然后敞开衣襟,往怀里一藏。
    突如其来的暖意,使得阿音的灵台震了一震。她吃惊看着自己的双脚被他捂在衣服里,暖暖的感觉瞬间传入四肢百骸。她知道自己的脚很凉:“喂,你不要这样。”
    听她拒绝,温宁自然而然以为她是忆起前两天的事,低声道:“你放心,这回就信我吧。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如果用那种方法让你留下,你也不会原谅我。”
    阿音咬了咬下唇,怯生生说了句:“我的意思是,我的脚这么凉,你捂在怀里,你会病的。要是病了,就不好了。”
    “你关心我?”温宁扬起笑意,静静地看她。
    “没……嗯,我们不是朋友吗?”阿音看着他把手搓暖,然后揉着冰凉凉的脚踝。
    “我们就只能是朋友?”温宁低头替她搓脚,“也对,你本来就不是阮思。”
    两人默然无言,阿音一直等他抬头,可惜一直没等到。她淡淡说着:“师父说我长大了,可以嫁人了,要我留在他身边。”
    温宁停下动作,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脚:“你之前是不是想还了温家,然后回到他身边?”
    阿音答非所问:“师父的话,我从来都是听的,没有一次逆他的意思。他既然认出我来了,我又不是阮思,留在温家,好像也不太好。”
    温宁默了默:“我知道你不是,我留你下来,也不是要你偿还温家,因为你根本不欠。我说过,我喜欢你。阿音,你就一点也听不进去,你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
    阿音攥紧床单,拧出一团褶皱:“我要是走了,温家就少了个人,你娘不是想开枝散叶什么的。我想,我也不是说走就走,至少也得……”
    “至少也得给我纳个妾,为温家传宗接代吗?”温宁见她点头,轻哼一声,“那我干脆休了你,你走得更方便。再说了,既然你要走,何必占着正妻的位置,倒不如让出来给别人。”
    “我……”阿音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其实,他说的对啊,她要走,还霸占正妻的位子干什么?的确是太不厚道了。
    “不许走。”温宁终于抬头看她,把她每一分表情都看在眼里,“留在温家。”
    那个晚上,阿音持续迷糊着,温宁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到最后,也忘了他从头到尾究竟说过些什么。她只知道,脚被捂得很暖。
    *
    第二天,阿音还在被里窝着,温宁就单枪匹马去了魏府。把一封信交到小昱手中,而后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他这是下战帖,向堂堂拂月阁主下战帖。而且充分考虑到情敌的身份,约在城外的一家小酒铺子。他从一大早就坐在那里等着,直到夕阳西下。
    李寻姗姗来迟,坐到他对面,自己斟了茶:“阿音,回你家去了?”
    温宁双手抱怀,冷冷看他:“当然。要不偌大的禹州城,还让她在街上睡着?”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她,她就是在街上睡着。”李寻有意顿了顿,“快死了。”
    “所以你就救了她,现在她长大了,你要她以身相许?”温宁看他的手势略微停了停,继而道,“难道被我说中了?”
    “说中了又如何?她终归是拂月阁的人,现在随我回去,有错吗?”李寻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冰冰地令人窝火。
    “她不能走。”温宁冷声道,“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妻子。就算你与她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各种恩,她现在也是我的妻子,是住在温家的堂堂温家少夫人!”
    “你说够了没有?”李寻淡然道,“江湖险恶,我的确想过把她留在你温家。可是,温家家势大不如前是事实,阿音在温家受苦受累也是事实。这一点,你无法否认。你能给她什么?哼,毒打,还是下三滥的药散?”
    看来李寻知晓得透彻,温宁挑眉道:“李寻,你真的认为,阿音还喜欢你么?你以为把她放在我身边,就一点事也没有么?有一个词,相信阁主听过,叫日久生情。”
    李寻不为所动:“听过。不过,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握。你最好认清现实,阿音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十年了,难道会变?”
    “难道不会么?”温宁即刻回敬一句,这一句,果真让李寻的冰块脸起了细微变化。
    “即便是会,她终究也会跟我走。我是她师父,十年来,她对我言听计从。而对你,她又如何?”李寻不敢相信自己也走上攀比的俗气套路,但,有用就行。
    “十年,算什么?相信阁主十年来皆是清心寡欲,对阿音应是没有任何表示。若非如此,阁主又何必说出这话?”温宁本是试探,但从李寻瞳孔深处,察出肯定的意味。
    李寻笑了笑:“这种事,向来随心,需要说么?”
    温宁忽然得意道:“不仅要说,更要做。”他缓缓起身,两手撑在李寻眼前,“拂月阁主,阿音跟了你十年,你应该从来没碰过她吧?不妨告诉你,我吻过她。”
    李寻眉头一拧,周身清冷全消,握拳看他:“你可知道后果?”
    “不止一次。”温宁自顾自说着,还拈指在唇上一拭。
    “温宁,我看你是把命看得太轻。”
    “但是把情看得很重。”
    一言一语,僵持不下。两人之间,已是硝烟弥漫,看得酒铺小二一愣一愣的。
    小二生怕两人打起来,战战兢兢地抱着酒坛子过来:“二位公子,有话好说。”
    李寻夺过酒坛,在温宁眼前一砸:“只要你赢过我,我就让她留下,如何!”
    温宁向来不擅饮酒,可大敌当前,他拍案道:“谁怕谁啊!小二,拿酒碗来!”
    待酒铺小二转身去拿大碗,李寻已一手撕去坛封,提起酒坛,仰首猛灌。
    温宁和小二同时看得傻眼,小二更是问他:“公子,是碗,还是坛子?”
    “当然是坛子!谁让你拿碗了!”温宁决定豁出去。
    “看你能撑多久!”李寻的言语是全然不屑。
    战火一旦点燃,便无法停歇,除非有一方被迫示弱。呃,示弱地快了些。
    李寻已迅速灌下三坛酒,可眼前的温宁才刚喝了半坛,步子就已经乱了。
    温宁绝不承认自己喝了三口就发晕,他努力站直,指着眼前其中一个李寻说:“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输!阿音是我的!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她绝不会跟你走,你就看着吧!”
    “不自量力!”李寻放下酒坛,移步过去,拎起他衣襟,“你有什么资格!说!”
    “资格?她喜欢我就是资格!”温宁忽觉胃部翻滚,立马闪到一边,俯身猛吐。
    “就凭你?”李寻斜起眼角,看他一副狼狈模样,心生鄙夷。
    待温宁吐够了,抹了嘴角又站到桌前:“李寻,你给我听着,刚才不算!现在再来!”
    李寻提起酒坛,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死?呵呵,绝不拦你!”
    “你们都给我住手!都别喝了!”阿音忽然从边上跑来,看着清醒如初的李寻,又去看醉得东倒西歪的温宁,自然而然朝温宁跑过去,“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千杯不醉,可温宁他不能喝酒。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阿音,别管他,是他咎由自取。你,跟我回去。”李寻站在她身后,本想牵她离开,可她却随着温宁一道跌下去。他重复道:“阿音,跟我走。”
    阿音勉强拉起神志不清的温宁,往他脸上拍了两下也没醒:“师父,你先回去吧。温宁这个样子总不可能把他丢在这里。”看温宁傻笑,也顾不上李寻了,“你笑个什么劲啊,快起来,我带你回家。”
    温宁踉跄着朝李寻颠了两步:“你听见没有,阿音要送我回家。是送我!”
    阿音忙把他拉回来,生怕他触怒李寻:“你别闹了行不行!”
    李寻撤去目色,低低应了句:“好,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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