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重生，庶难从命

  绿竹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凑近慕凌枫耳边小声道：“小姐，你嘴上不说，可奴婢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是不愿意进宫选秀的，现在大小姐病好，她自己去应选，怎么说也是件高兴的事。”
  慕凌枫面色微沉，她扭头盯着绿竹看了好一会，不过没有说话。
  她在想自己的心思真有那么明显吗？连这个没有多少机心的丫头都能看穿？
  绿竹见她沉默，一时心中忐忑，忍不住拿眼角偷偷瞄了她一下，“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慕凌枫随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才慢慢道：“绿竹，有些事情你可以看可以想，但不能宣之于口，免得让人捏着把柄生是非，知道吗？”
  绿竹受教，肃然恭敬点头，“是，小姐，奴婢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慕凌枫淡然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这茶水凉了，你替我换一壶。”
  前世她总被夫人拿捏着用三姨娘与妹妹作要胁的筹码，现在，除了她自己，谁也别想再左右她的命运。
  绿竹应声拿着茶壶出去了，慕凌枫微微眯起冷清眼眸，在心中低低冷笑起来。
  船夫收了她的好处，听信她编的让乔大少爷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故事，十分爽快帮她的忙在船底动手脚；而她知道慕世通每日下朝之后必从那条道回府，更算准了会有同僚跟他一样贪凉快，她不必管那些人都有谁，只要是他的同僚便够了。
  有同僚作证，慕府大小姐病好外出游湖不慎落水，这消息很快就会传进宫里；而宫外这京城繁华地，人多，口杂，自然也有很多人替她将这消息传扬开去。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这最后一天的期限内，再有能力保慕凝雪不进宫应选。
  撕开面纱，让慕凝雪进宫应选，只是刚开始迈出的微小一步而已，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在等着她的好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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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寿礼
  枫静轩。
  “小姐，小姐，选秀结束了，大小姐回府了。”绿竹略显绵长的鼻音带几分急切传了进来。
  慕凌枫只得搁下手里只看了几页的野史，淡淡道：“绿竹，我说过，不管什么事，发生就发生了，你再毛燥也改变不了结局。”
  绿竹有些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她就是学不来小姐的沉稳安静。
  “说吧。”慕凌枫看她一眼，知道这丫头憋得慌。
  绿竹连忙献宝似的道：“大小姐没有中选。”
  慕凌枫看着她，神色平静之极，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
  夫人与她的父亲慕世通，甚至乔篙，知道无法阻止慕凝雪进宫应选，但这些人一定会想办法让慕凝雪落选；她从来就不期望世上有奇迹发生。
  如果真有奇迹，那也一定是人为的。
  她之前设计慕凝雪游湖落水，又在众人面前“病愈”，不过是想让慕凝雪也尝尝被逼迫进宫的滋味。
  看见慕凝雪落选回府，夫人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
  夫人的安喜居里。
  夫人看着娇美如花，如明月珠玉般的女儿，欢喜道：“凝雪，既然你落选回来，这就好，这就好，总算没有枉费我与你父亲为你奔走的心思。”
  慕凝雪低下头，惭愧道：“母亲，是凝雪不好，害你们担心，还累你们花费银两为女儿疏通，都怪凝雪一时大意，才会……”
  夫人拍了拍慕凝雪娇白的手背，安慰道：“好了，凝雪，游湖这事也不是你出的主意，如今过去就算了，我也没有怪你，你是知道，我从小疼你，自然是不愿逼你进宫守在活坟墓里的。”
  夫人脸色一肃，眼下选秀事情结束，她才有心思追查那件事，她定定看着慕凝雪，严肃问道：“对了，游湖的主意不是你出的，那就是乔篙出的？”
  慕凝雪看了夫人一眼，低低道：“母亲，我就是接到他派人送来的信，说是知道我困在府里闷得慌，特意邀我出去游湖，他当时还在信中叮嘱让我注意掩饰身份，我想着无碍，这才鬼迷心窍瞒着你出府去的。”
  夫人沉吟了一会，“那封信还在吗？”
  慕凝雪点了点头，“在呢。”
  “你拿来给我看看，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慕凝雪起身亲自将信取了过来，狐疑道：“母亲，这信确实是乔大哥的笔迹，我不会认错的。”
  夫人抽出信笺细细阅读一番，半晌，她沉着脸，满眼怀疑，道：“笔迹是乔篙的不错，可你看这信笺的纸质——我记得你乔伯父常年只用悦州府出的兰花纸，但这纸却是极普通的纸。”
  慕凝雪听她这么一说，也拿起信笺认真看了起来，随即惊讶道：“母亲，还真是像你说的一样，这种纸在市面上随处可买，根本没有悦州府的兰花纸那种细腻柔韧。”
  “还有。”夫人蹙起眉头，这令她原本不显纹理的眼角瞬间冒出数条细纹来，“之前你突然发病得了湿疹一事，只有我们府中的人才知道，他怎么会知晓你生病困在府中不能出去的事？”
  夫人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凝雪娇美如玉的脸庞。
  “母亲，你……你这是怀疑我？”慕凝雪迎上夫人的眼神，愕了一下，随即委屈道：“母亲，我知道事关重大，又怎会将这事私下告诉他；兴许是他从府中哪个下人嘴里无意得知的。”
  夫人想了想，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毕竟乔慕两家交情好且隔得又近，哪个下人无意说漏了嘴，将慕凝雪突然得病闷在府中的事说了出去，也有可能。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凝雪，你找个时间亲自问一问乔篙，问一下他游湖的事情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替他出的主意。”
  慕凝雪应下这事，然后寻了个机会向乔篙求证。
  求证的结果一出来，还真让她大吃一惊，她也顾不上对乔篙解释什么，就连忙告辞回府找夫人商量。
  “母亲，事情真的有问题；我已经问过乔大哥了，他说提议去游湖根本不是他先想出来的；而是——而是，我先提出来的。”
  夫人一听，心中一沉，连忙问，“凝雪，你详细说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你先看看这个。”慕凝雪小脸冷色如冰，将一封信递到夫人手里，“据乔大哥说，这是我写给他的信。”
  夫人赶紧打开来看，信的内容大致是慕凝雪自己觉得困在府里烦闷，才致信邀约乔篙同去游湖。
  “母亲，你看这字迹，分明是我写的；可我——”慕凝雪咬着嘴唇，眼神阴戾，神情气急，“可我压根就没写过这样的信给他。”
  夫人将信笺折好，目光闪烁不定，慢慢道：“显然，是有人冒着你们的名义，分别给你和他写了邀约去游湖的信；目的就是你仍在病中的你出现在众人面前，好间接告诉世人，你的病已经好了。”
  慕凝雪咬了咬牙，恨恨道：“母亲，那么依你之见，这事到底会是谁做的？”
  “凝雪。”夫人皱着眉头，面色阴沉如乌云，她看着女儿娇美珠玉般的容貌，慢慢道：“那个人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逼你站出来，进宫参加选秀，有动机的人可不少。”
  慕凝雪担忧地看着夫人，恨声道：“母亲，我们得赶紧将这个人捉出来才行，否则日后谁知道还会搞什么事来害我。”
  “捉，一定要捉。”夫人伸手拂过女儿额前的长发，淡淡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做些事情。”
  夫人所谓做些事情，便是让乔篙先从乔府调查，当中是不是有人冒他们的笔迹设计这件事。
  乔篙调查的结果，府内，无人做这等陷害慕凝雪的事；府外，也无人到街上请人写过这样的书信。
  夫人于是让人又在慕府暗中调查起来，府内府外调查个遍，结果仍一无所获。
  分别写给乔篙与慕凝雪两封信，就像是突然从天凭空而降一样，任凭夫人花再多力气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母亲，我从乔大哥那得到消息，说是那日一同约去游湖的几个人，也曾收到了乔大哥的亲笔信；可乔大哥说自己分明没写过那样的信；他当初还以为那几个人是我邀过去的。”连日来一点头绪也没有，慕凝雪气得心里发恨，忽又想起一事来。
  “对了，母亲，乔大哥还说了一件事，据乔府看门的小厮说，当日给他送信的就是我身边的红樱，可我已经审问过红樱，证实红樱没有撒谎，我记得那天她一直都待在我身边，她没有机会出去送信。”
  夫人沉默了一会，将整件事的细节串连起来，仔细思虑了一遍，“这么说，问题根本就出在我们府里。”
  慕凝雪有些气馁道：“母亲说得对，对红樱熟悉到能够惟妙惟肖模仿她的，一定是府中常见到红樱之人，而且，那个人居然还知道我和乔大哥都与什么人相熟，那这个人——”
  夫人皱着眉头，拂了拂垂落面颊的发丝，阴恻恻地冷笑起来，“这个鬼，我一定会想办法捉出来的。”
  慕凝雪心中气恨，连忙急切追问，“母亲，你有什么办法？”
  夫人看着慕凝雪娇美如玉的脸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道：“很快就有一个机会将那只暗藏的鬼逼出原形。”
  十天后，枫静轩。
  “小姐，夫人有令，说是为了给老夫人祝寿，让全府会写字的人，不分男女主仆，全都亲手抄写一份祝寿词交给她，以集齐百家贺寿的贺词，讨个吉利的好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