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殇

傍晚的夕阳懒懒地从阳台斜射进来，橘红色的光辉铺洒到了熟睡的娃儿身上。
    小娃娃睡得好香好香，红嫩的唇儿不时地叭滋几下，似是在梦中尝到了糖果的香甜，所以连睡着了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蛋都挂着甜甜的笑容。
    美丽的小女人倚在婴儿床边，专注地研究着娃儿一举一动，猜测着在他的梦乡里会出现怎样的美好，眼眸里散发着母亲才拥有的光芒。
    透过这张小小的脸庞，女人仿佛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一样大大的眼眸，一样英挺的鼻子，一样薄薄的嘴唇。
    女人将手放到娃儿细嫩的脸上，小心地用指尖描绘着他的五官。
    “宝宝，你长得跟你爸爸一样帅呢！”
    女人俯身亲了亲娃儿的脸蛋，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顾自地喃喃。
    “咚咚”的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母子俩的独处。身着一袭碎花长裙，脸上挂着温婉的笑颜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姐”
    女人把注意力从娃儿身上移了开，笑着拉住了在她身旁落坐的女子。
    “宝宝，睡着啦？”
    一提到宝宝，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言言，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提到这个现实的问题，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女人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拉着她的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得到姐姐的答案，女人站起来走到了书桌前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些什么。那原本窈窕的身躯，如今已经清瘦得弱不禁风。
    她拿着那张白纸回来交到姐姐的手上，不舍地看着还在美梦中的娃儿才徐徐的开口“姐，帮我把宝宝送到地方，不要露面，就把他放在门口，一直到里面的人把他抱走你才离开。”
    “这……言言……”
    景年闻言惊讶地站了起来，一双美眸瞠的杏大。
    “你舍得吗？你受了这么多苦才把他生下来。”
    女人轻轻地把脸贴到了娃儿随着浅浅的呼吸不断起伏的小胸脯，贪婪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怎么会舍得？她对他倾注了那么多的感情，他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他在她的肚子里，陪她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可是除了这样做，她还能怎么办？谁来告诉她还能怎么办？
    “姐，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让他在失去了妈妈之后，还要面对没有爸爸的困窘。”
    “你什么意思？”
    听到妹妹莫名其妙的话，景年紧张的把她从宝宝身上拉了起来。
    “姐，我患了渐冻人症，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慢慢全身坚硬，然后慢慢地死去的了。我陪不了宝宝长大了……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好不容易说出来，女人终于崩溃的扑倒了姐姐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景年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红润的脸色也在瞬间煞白。
    “姐，只有你能帮我了，帮帮我好不好？”
    女人埋在姐姐的腰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吧？紫菱，为什么你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姐姐很心疼你？傻丫头”
    “姐……”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在相拥而泣的两个年轻女子的身上。
    命运呵！为什么你喜欢用这么多的磨难来折磨尘世中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