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殇

喧闹的机场，到处都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或重逢或分离，世间无数的故事依旧在每天上演着，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改变原有的轨迹。
    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一手拉住行李箱，一手还牵着一个同样穿着一身帅气的小西服的小号自己。
    粉嫩的娃儿一踏进机场的大厅就开始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娃儿清澈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挣开男人的手张开双臂就往那个方向扑去。
    “伯父，伯母，小辰好想你们。”
    娃儿软软的撒娇让等待多时的中年夫妇也笑了起来。端庄的中年女人俯身把脚下的小肉团抱起来，宠爱地在娃儿白皙的脸上亲了一下。
    “宝贝儿，伯父和伯母也想你了。来，让伯母好好看看你爸爸有没有照顾好你，好像长高了点儿呢！”
    “哥，嫂子”
    随后赶上来的男人微笑着对他们打招呼。家人的关爱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地让人温暖。
    “总算回来了，走吧！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的气质跟他的人一样，沉稳又谨慎。
    兄弟俩会心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一行人走出了机场。
    “信尧，你那空荡荡的冰箱我昨天已经帮你填满了，还帮你请了两个靠得住的佣人，你现在有小辰在身边要照顾，不能像以前一样只请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了，要是把我们家的宝贝儿饿着冷着了，我和你哥可饶不了你。”
    刚走进门口，雅芜就开始无微不至地嘱咐。男人闻言故作委屈的皱起了眉，对着满脸得意的娃儿抱怨了起来。
    “小鬼，现在你满意了吧！现在你是家里的老大，我……没地位喽！”
    娃儿虽然得意，但是没有忘形，还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依然掌握在爸爸的手里，于是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小的胳膊抱着男人的脖颈，安慰似地在他脸上叭滋的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
    “小辰，伯母买了你最喜欢喝的酸奶哦！要跟伯母去拿吗？”
    看着雅芜对他伸出手，娃儿扑闪着一双星眸讨好地对抱着的男人露出了一口小贝齿。
    “爸爸，我可以喝一杯酸奶吗？”
    男人被娃儿可爱的模样弄得心花怒放，点着他的小鼻子嘱咐他不能喝太多就把他抱下了沙发让他跟着雅芜一起进厨房。
    “信尧，小辰的妈妈还没找到吗？”
    信源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从这些年自己的弟弟对小辰的宠爱和年复一年的寻找，做哥哥的不难判断出那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一提到这个问题，男人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烦躁地起身踱步至了窗前。找了怎么多年，其实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能不能找到了。
    “慢慢来吧！终归会找到的。”
    信源走到他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明天我们要去探望一个老朋友，她的女儿得了一种叫渐冻人症的病，听说这种病在世界上现在还没有办法医治，好歹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即使帮不了忙也应该去问候一下，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信尧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让人力不从心。
    “不了，你们去吧！”
    “也好，那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诶！可怜的景言，年级轻轻竟然得了这么一种病。”
    景言？那个刻在肺腑的名字让男人精神为之一震，失控地把住了信源的肩膀。
    “你刚刚说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是景言吗？”
    男人紧张地盯着他，眸光里充满了希翼。
    “是景家啊！景言，怎么？你认识她？”
    男人莫名其妙的反应让信源不解，但是男人显然没打算解释，丢下一句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就兀自坐到了沙发上沉思。
    时间已至半夜，男人却没有半分睡意。男人安静地站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比星空还璀璨的万家灯火。
    一种矛盾的心情在心里打架，一方面，她希望那个女孩子是她；一方面，他又害怕那个女孩子是她。
    言儿，是你吗？难道那个病，就是让你消失得那么决然的原因？
    “爸爸”
    娃儿糯软的嗓音唤回了男人的思绪，他回头边看见本来应该熟睡的娃儿此刻正坐在床上。
    “小辰，怎么了？睡不着吗？嗯？”
    男人坐到床边，把娃儿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
    “爸爸，明天我们是不是可以见到妈妈了？刚刚我听到你和伯父说妈妈的名字了哦！我知道，那就是妈妈的名字，好多次我都看见你在书房发呆的时候拿着妈妈的照片小声的叫妈妈的名字。”
    男人怜惜的紧了紧怀里柔软的身子。这个孩子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辰，对不起，爸爸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妈妈。”
    娃儿一听小嘴一扁，难过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和妈妈在一起，只有小辰不可以，呜……是不是……因为小辰不听话，爸爸，你让妈妈回来好不好？呃呜……你跟她说小辰会很听话的，你告诉她小辰很想她，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她。爸爸，小辰不吃糖果、巧克力还有蛋糕，你让妈妈回来好不好？小辰很想很想她，啊呜……”
    小娃儿带着哭腔的天真话语让男人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他捧在娃儿的脸，心疼的擦拭着他小脸上的眼泪。从他懂事起，娃儿哭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像今晚这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更是前所未有，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粉娃娃哭成这样让他怎么不心疼？
    “小辰，你听爸爸说，妈妈没有不要你，她是在跟我们玩躲猫猫，只要我们找到她，她就会回来了。”
    “那我们去找妈妈，爸爸，我们去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娃儿拉着男人的手，就要带着他出门。
    “小辰，你看，现在已经很晚了哦！如果让妈妈知道你现在还没睡觉的话她就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就会故意让你找不到了哦！”
    “那小辰乖乖睡觉，这样妈妈就不会生气，然后就会很快回来了。”
    娃儿说着立即爬回床上，躺下小小小的身子，把一双精亮的眸儿闭了起来。
    男人帮娃儿盖好被子，注视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