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殇

窗外，月华如水，静谧的街道上只有路灯撒下的影子。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如天上璀璨的群星，成了爱琴海最美的点缀。
    窗内，女人无措地坐在那张偌大的床上，耳边只有聒噪不停的手机铃声和浴室传来的水声。
    她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被子，清澈的眸光在浴室和桌子上不断震动的手机之间游移。
    她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有些气绶地想让它响着等浴室里的人出来后再听。
    可是，响了这么久，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怎么办？
    咬咬牙，女人艰难地挪动这身体，伸手往摆放着手机的地方探去。
    就快了，就快够到了。她屏着气，专注与指尖与手机之间那一丁点距离，却不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挪动到了床沿。
    她一个用力，房间里立即传来了“嘭”的一声闷响。
    冰冷的地面与肌肤接触的感觉如此清晰，心底那股挫败感也越发地清晰了起来。
    “言儿……”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女人，心里一紧，三步做两地走到了她身旁。
    “怎么会摔到地上？有没有受伤？痛不痛？”
    男人蹲在她身旁，两道好看的剑眉紧紧地蹙起，一脸紧张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你的手机响了。”
    女人声音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精致的五官也是没有任何特殊表情。可是这样平静的她却让男人有种在云里雾里的感觉，无论他这么努力地拨开阴霾，却始终看不清她的心。
    旁边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他深深叹了口气，把地上的小女人抱回了床上。
    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了备注之后男人眼眸里闪过一瞬的躲闪，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女人，见她没有注意他之后才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然而他那一瞬的躲闪并没有逃过女人的眼睛，尽管他在尽量压低声音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他那流利的法语里夹杂着的怒气。
    她抱着怀里的枕头靠坐在床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男人出去到他再次走进房间，大约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高大的身躯停在她身边，落下了大片的阴影，几乎把她整个人罩住。
    “热水已经放好了，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几分自嘲如浓墨般在心湖晕开。是啊！景言如今不过是个连洗澡这样简单的事情都需要别人代劳的废人而已。
    她乖巧地点头，然后任由他熟练地把她抱进浴室。
    “言儿，这样的温度可以吗？会不会太烫了。”
    男人站在沙发旁边，指间在那细腻柔软的发丝间穿梭，就着手里的电吹风，细心地吹动着那一头乌脸笔直的青丝。
    “言儿？”
    看到女人毫无反应，男人奇怪地加重了语调。但是女人依旧顾自地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只留给他一个赢弱的背影。
    “郭太太”
    男人关掉手里的电吹风，弯腰蹲到了她的面前。他伸手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当他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张如玉的面庞已经沾满了泪痕。
    “我很没用是不是？”
    她睁着一双泪光涟涟的眼眸询问地望着他，随即不等他回答又顾自开口。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我更没用的人了。我一直都只会惹麻烦，嫁给你之后，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活在你的照顾之下，洗澡要你帮忙，穿衣服要你帮忙，甚至连吃饭喝水怎么简单的事情我都要在你的帮助下才能完成。我明明知道你有多忙却什么也帮不了你，还处处拖累你……信尧，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看着她泪落纷纷的模样，男人只感觉只觉得胸前被好几块巨石压在，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他拿着纸巾，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怜惜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傻瓜，你见过有人会嫌自己的生命是他的麻烦吗？你之于我而言，就是生命一样的存在，不是你在麻烦我，是我自私地把你困在身边，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是心甘情愿而且乐在其中，所以，你这颗小脑袋瓜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她着急地拉着他的手，依旧在为他担心。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是王经理打的电话，他找你找得那么急一定是巴黎出了什么事，信尧，你回去好不好？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男人摇头轻笑，对她口中的‘能照顾好自己’直接过滤掉。
    见她还在诚恳地保证这保证那来劝他回巴黎，男人直接俯身以吻铮口。
    “呜……”
    女人仰着头嘤咛了一声，被男人忽如其来的吻打得措手不及。
    他贪婪地在她的檀口中流连，一寸一寸地掠夺，直至女人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脖项。
    衣衫不知何时早已竟褪，凌乱地落了满地，男人的战场也从那张甜美的小嘴开拓到了那如玉的肩头。
    女人被他炙热的吻弄得方寸打乱，只能呆呆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的手仿佛被巫师施了魔法，指尖所到之处均能让她一阵发热。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麻烦，我的麻烦只是怕有一天没有你。”
    动情之时他抵着她的肩头如是说，接着又是一场混乱的风花雪月。
    我的麻烦从来不是你，只是怕有一天没有你，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