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暖

35 南山狩猎


冷悠看着那势头,“今年还不错,参与的多是有为青年,看来会比去年精彩许多。”
    左扬又喝了口酒,“你也太容易满足了,依我看,今日这些人哪......”撇嘴摇头,“多是不成气候之人。”
    冷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要我昧着良心夸奖他们?我可做不到。”
    冷悠轻笑,“也对,你要是真能说得出来,反倒不像你了。”
    暖暖在一旁默不作声,倒是左扬默默的瞟了她几眼,看她脸上毫无波澜,心里有些堵得慌。
    到了中午,那些人终于纷纷回来,冷寰自然是收获最多的人,看他倒是颇为满意,左扬轻叹,“你这弟弟也真是够傻了。”
    这种狩猎是有讲究的,如果大家皆为平级倒确实是真刀实枪的干,但只要其中有一个品味极高的人参与进去,大家定然都懂得退让,所以狩猎活动一般身居高位的人是不会参与的,这也是以防让众人玩得不能尽兴,只是今日冷寰一味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倒真有些不知好坏了。
    冷悠知道左扬所指,他一向就不喜欢她弟弟,特别是现在再扯上点其他的私人感情,就更加不喜欢了。
    狩猎活动结束后,按例接下来是射箭比试。
    几个年轻的军官确实是有点本事的,射了几箭都是连中靶心,冷寰今日高兴,也上去试了几次,成绩倒还不错,除了一箭射偏几寸,其他的倒也正在红心上。
    “去试试。”
    冷悠怂恿左扬,后者拒绝,奈何冷悠凉凉地道。
    “怎么?怕赢不了我弟弟。”
    又是激将法,这年头激将法还真是流传甚广,这种激将法在平日冷悠可是不会用在左扬身上的,但今日可不同,冷悠睨了一旁的女孩一眼,又转眼看着左扬直笑。
    左扬看暖暖直盯着场下看,看到冷寰射中红心甚至还咧嘴轻笑。
    起身点脚就跃了下去。
    左扬咋然出现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倒是不为所动,随意招了招手,旁边的小黄门忙上前,左扬低声说了几句,小黄门便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递给左扬,而后上前抬起那个靶子,竟在场中穿梭起来,见他如此,众人已知,他竟是要射移动靶。
    左扬用黑布蒙上眼睛,便拉弓射箭,箭出直中红心,甚至还将方才冷寰射在红心中的箭从尾部直穿而入,劈成两半。
    众人不知左扬来历,皆被他高超的箭术震慑,冷寰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左扬扯下黑布,来到冷寰面前。
    “我为了练箭,整整欣赏了一年的日出,你不必不平,像你这种养在深宫不知疾苦的皇室子弟,能有你这水平已经不错了。”
    这应该是左扬第一次开口夸奖冷寰,只是这夸奖听着竟比痛骂还令人沮丧。
    一阵马匹的嘶鸣突然响起,左扬和冷寰回首一看便看到一匹高头骏马火速朝两人冲来,若是躲闪不急,定会生生死于马蹄之下。
    左扬一把推开冷寰,后者没有防备,生生被推离了大老远,但也躲过了狂奔而来的骏马。
    左扬嘴角浮现冷笑,不躲反倒是迎着嘶吼的马冲了上去,而后借力使力从地面一跃而起,瞬间便坐在了急冲过来的马背上,手拉缰绳,那马显然是受了刺激,不听人使唤,他陡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了马匹体内,马挣扎了两下,便倒了下去,一阵灰尘过后,左扬稳稳站在已经死去的马匹身旁,未曾受伤。
    星眸中冷光乍现,盛明堂,你以为这区区小计便能将我除去吗?
    “糟了,暖暖,暖暖。”还没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又被冷悠满含惊慌的声音震回了神智。
    冷寰听了忙顺着阶梯爬上去,看到暖暖满头大汗的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
    冷寰一惊,正要上前抱起暖暖,却被人从后推开,左扬冲上前,方才面对失控的马尚且面不改色的少年,此时眼露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暖暖。
    “怎么了?”
    冷悠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快回宫!”
    左扬顾不得掩人耳目了,当机立断抱起暖暖就朝着场边停着的马车跑去。
    “好痛......真的好痛......”暖暖捂着肚子,喃喃□□,眼睛都红了,左扬看得心头惊恐,脱口安慰,“没事,没事的,我们回去找大夫,大夫看了就好了。”
    暖暖已经没了意识,只是嘴里还喃道,“叶天寒,你为什么不在?叶天寒!”
    “我在,我在这儿,暖暖。”
    左扬,或者说是天寒轻声安慰着他,几步跳上马车,冷悠也随后坐进车中,小黄门一拉缰绳,马车便朝着锦凤皇宫而去。
    天寒和后面赶来的冷寰皆被冷悠堵在了外面,此刻暖暖房中。
    “如何?”冷悠急问。
    “只是动了胎气,头三月胎息不稳,好在救治及时,并无大碍。”锦凤的御医如实回禀。
    冷悠听到这般说,总算松了口气,方才暖暖见马朝着天寒冲去的时候,吓得脸色煞白,待看到天寒化险为夷时,竟捂着肚子颓然倒了下去,吓死她了,万一暖暖或者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冷悠拿什么脸去见天寒。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冷悠顿了顿,语带寒冰,“今日之事,不可说出去,即使摄政王找你问话,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这锦凤,毕竟是姓冷。”
    何御医听这话,忙俯身道,“下官不敢,下官定会保守秘密,绝不泄露一言。”
    何御医离开后,天寒和冷寰急急冲了进来。
    “怎么样?”开口的是冷寰。
    “没事。”冷悠说完,便一把抓过冷寰,“你不用在这儿了,她需要休息。”
    说着,眸光转向从进门就痴痴看着暖暖的某人。
    “你也是,今日已经够了,立刻随我离开这儿。”
    天寒拳头紧了紧,遂转身走了出去,冷寰也被冷悠打发走。
    过了许久,冷悠才走出寝房,一直等在外面的人上前劈头就问,“怎么样?”
    “只是脾劳热症,御医开了药服下就好,别担心。”
    天寒听冷悠这么一说,这才放了心。
    倒是冷悠想起今日的事,“盛明堂看来已经等不及要杀你了,你还是小心自己为好。”
    天寒黑瞳含怒,“这不正好,他等不及,我也等不及了。”
    “唉,只是你今日对暖暖心急如焚的样子,我怕迟早会传到盛明堂耳朵里去的,为了暖暖的安全,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天寒看着暖暖寝室禁闭的房门,眸间已不见冷意,倒是隐隐含情。
    “嗯。”
    暖暖刚把药喝完,冷悠就来了,按住要下床的暖暖。
    “你就好好躺着吧。”
    暖暖气色已经好了许多,“那日真是给公主添麻烦了。”
    冷悠浅笑,“真是,说哪里的话,还有,日后不要叫我公主了,我与左扬同岁,你叫我姐姐就成。”
    暖暖眼底含笑,“我叨扰多日,应该走了。”
    冷悠怔愣了下,随后道,“怎么......突然......?”
    “没有,只是我该回家了,我怕家里人担心我。”
    冷悠听暖暖这般说,有些了然。
    “两日后就是左扬的生辰,你留下来过了再走可好?”
    暖暖默然,生辰,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弱冠及年会在锦凤过了。
    “放心,不会大办的,也不适合,况且他也不是没过过大肆盛办的生辰,今年虽然是他的弱冠之礼,但毕竟时机不对,我们几个吃顿饭就是了,也当是为你践行,怎么样?”
    暖暖沉吟,多留两日也没什么不妥,遂点头轻应。
    当晚,真如冷悠所说,只是几人在偏殿吃一顿饭,倒是桌上的菜色很是齐全丰盛,宫婢们全被冷悠遣了出去。
    “今日啊,我们几个小酌两口如何”冷悠轻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干了,动作很是豪爽。
    冷寰心情不错,见状,也连连点头,“好啊,皇姐多少年不曾饮酒了,今日难得高兴,对了,暖暖身子不适便不要喝了。”
    他自从那次狩猎回来,倒是懂事许多,也知道了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对天寒也不再敌视不服。
    酒过三巡,冷悠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喏,礼物。”
    天寒今晚很少说话,毕竟那日的失态已经足够,既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索性还是少看少说为妙,不过没想到冷悠会送他礼物,天寒挑眉。
    “别大惊小怪的,你今年的生辰挺重要的,不能大办我已经觉得有些对不住了,自然礼数就得周全上来。”冷悠把盒子放在天寒面前,便低头又喝了口酒。
    天寒抬手打开盒子,是个白玉的印鉴,外镶翠玉和金色的细丝绕成的花纹,很是繁复精致。
    冷寰见冷悠先开了头,只得有些赧然的也拿出一个盒子。
    “我的。”递给天寒的时候,还颇有些傲娇的感觉。
    天寒歪头看了看他的盒子,也没动作,直到冷寰恼羞成怒,嚷道。
    “喂!你到底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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