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行走在街道上,伊尹稳重大气,千鹤高贵不羁,九阳举止潇洒,伊摇活泼可爱,四人的样貌又都属绝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不少姑娘芳心暗许。伊摇和九阳倒是很享受姑娘们的爱慕眼光,千鹤和伊尹却受不住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从街边店内买了四顶纱帽,强迫九阳和伊摇戴上,才接着走路,九阳伊摇没了姑娘们的目光,不禁觉得行路少了一个乐子,都是哀怨连连。
四人为了方便行事,便以年龄大小排了兄弟,伊尹自然是大哥,于是,荒道取水,荒山取食之类的跑腿累人的活儿自然落到伊尹头上,伊尹也不抱怨,一路上尽心尽力的做大哥。
一路上,四个人说说笑笑,虽路途遥远,却并不觉得累,此日,又到一处荒山,伊尹正准备去找水,忽听得不远处有兵戈相交声,四个人屏气凝神偷偷挪到近处观看。
几个蒙面人围住几个商贾打扮的人,蒙面人个个手持乌沉长剑,被围困的几人虽处劣势,却丝毫不见畏惧,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众人紧紧护着中间一个年轻男子,全不顾身上伤口血流泂泂。
伊摇看向九阳,此时四人心中都是一样的心思,无论是敌是友,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杀死在这荒野。
四人简单商量战术,迅速分开各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南方所对蒙面人最多,由剑法最迅捷的千鹤攻克,北方需与千鹤相互照应,因此由伊尹负责,九阳和伊摇分处西东,每人皆以右手护住右边的人,却不护自己,如此一来,蒙面人人数虽多,却也被困在四人剑气之下,蒙面人被牵引着攻向四人左侧破绽处,却都伤在另一个人的长剑下,原先被围困的人本已存了必死之心,此时突然看到来了帮手,士气大增,握长剑在内猛斗,蒙面人无奈受内外夹击,人人都挂了伤,身上血流如注,四人见此情景便都停手,放出西方一条路令他们离去,岂止蒙面人忽取长剑刺向自己胸口,霎时间,蒙面人皆丧命于自己剑下。
如此忠心的杀手,众人心中感慨万分。
刚被解救的众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向四人道谢后,满面哀凄地去掩埋自己的同伴,九阳刚欲起身将自杀的蒙面人一并掩埋,只见方才被围在中间的男子缓缓走来,想是受伤不轻,身上不住流血,满身血污却不掩气魄,伊摇赶紧跑过去搀住,男子看着众人道:“这些人也是血性汉子,一并掩埋了吧。”
九阳眼中不禁赞许,眉目含笑的看着众人。
“方才真是多谢四位仁兄,在下天乙,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四人还了一礼,准备离去时,又听道:“不知四位仁兄准备去何处,可否同行?”
伊尹拱手道:“我们往南方去。”
男子大喜:“我们本是同路,还望同行。”
夜凉如水,晚春的风微凉,吹拂着行了一天路的人,安抚着春季易躁的心,五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随便的说着话,边看着天幕中点点的繁星。
天乙的同伴们不时送来些烤肉酒水,却不停留,离开五人不远不近的坐在一起,几个人一时无话,九阳觉得无聊,便起身借着月光,在树林中散步,走了不多时,九阳看到地上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体,全身银白色的毛,似一只幼犬,牙齿还未长全,九阳把它抱进怀中,小犬只有微弱的呼吸,却一动不动,看着这只小犬可怜兮兮的模样,九阳心中不忍,带它回到火堆旁时,伊摇和天乙几人正聊着什么,伊摇笑的花枝乱颤,九阳把自己捡到的小九给伊摇看,伊摇好奇的不停的摸着小九。
千鹤伸手摸了摸小犬脖颈处道:“应该是饿得太久,身体本身已很虚弱,很难养活了。”
九阳看着这只失家的小犬,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顿时满腔怜爱,抱住小犬道:“我是九阳,你不如就叫小九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把你养大。”
小犬也不知是听懂了九阳的话,还是觉得九阳怀抱温暖舒适,此时竟微动了动身。九阳满心欢喜,千鹤看着九阳此时的神情,伸出手轻抚小九的头道:“小九兄,在下不才,医术略懂,以后定当将九兄医好。”
伊尹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不禁笑破肚皮。
千鹤此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株草,在手心里握碎了,调到水中,拿着水碗坐到九阳跟前,九阳怀抱小九,两个人合力,弄开小九的嘴,千鹤用手蘸着药水,一点一点喂着小九。
此时众人都看着九阳和千鹤,几个年长的看出九阳女扮男装,欣慰满足的笑看着两人,年纪略轻的都满脸惊讶难以置信得看着他们,又看看别人,不禁离别人远了几寸。
九阳察觉到异样眼光,仔细体味了下此时她和千鹤的动作,顿时脸烧的通红,偏此时正喂着小九喝药,不能乱动,真是无比尴尬。
千鹤手上依旧喂着小九,脸上的笑却愈发浓重。
众人又行了几日,前日里尴尬的气氛渐渐散去,天乙的同伴们对待九阳和千鹤慢慢恢复了热情。
“再有明日一天就能到商国了。”九阳想到这里不禁长舒一口气,被众人当怪物看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众人纷纷去拾了干柴燃起火堆。
九阳抬头看天上星辰,几天一直没动静的小九此时突然动了几动,睁开眼来,撞上九阳激动的盈盈泪眼,便伸舌头添九阳的脸,挣扎着下地走了两步,众人看着这个本以为活不了的小家伙竟然能走路了,纷纷称奇。
一轮圆月高悬在天,小九走到一个小土堆上,对着圆月一声长嚎,虽然奶声奶气,却明显是……一声狼嚎。
众人顿时吓得手中干柴掉到地上。九阳心中一惊,赶紧去抱小九,刚巧碰上闻声奔来的千鹤。
几位长者赶紧走到九阳身边仔细端详着小九,纷纷皱眉,这好似一只银犬,却发出狼嚎,不禁暗暗心惊。可看九阳护着小九的神色,话又不敢出口。
千鹤突然道:“加大火堆,每人再拿一支火把防身,快!”
人群中一人道:“曾听鬼方国人说,有一种狼,会拿自己的幼崽做饵,吸引猎物……”
九阳狠狠瞪他一眼,自握一支火把走开,千鹤和伊尹紧紧跟上,伊摇气的也瞪那人一眼,也跟着走开。
天乙拦住几人道:“九阳姑娘不要误会,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此刻我们岂能恩将仇报!”
“不必了,小九是我领来的,我绝不拖累任何人,”九阳看着怀中小九,“况且,我根本不信小九会伤害我。”
黑暗中,月光下,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渐渐靠近,千鹤缓缓抽出佩剑,护在九阳和伊摇身前。
小九挣开九阳的怀抱要下地,九阳将它放到地上,心中又哀伤,又期待,小九回头看了看九阳,对着丛林嚎了一声,丛林中缓缓走出一只狼,眼神悲悯,走向小九,小九舔舔来狼,又呜呜叫了几声,退到九阳身边,对着九阳嚎了一声。
来狼仰天长嚎,声音中充满悲伤依恋,众人闻声,心中都是一阵悲戚,不禁想起自己生命中的不舍与悲伤,都是面带哀伤,狼嚎结束后,众狼缓缓退到树林深处。
小九此时又在九阳衣角处蹭来蹭去,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小九它,应该是自小被狼群收养的犬,在狼群中不容易被接受,刚才那只狼嚎声中充满无奈,应该是一直抚养小九的母狼。”千鹤抚摸着小九道。
九阳心中更是怜惜,本是一只犬,本族将它抛弃,异族又排挤它,只有刚才那只母狼,力排众议留下它。心中对那只母狼充满敬意,对着她离去的方向重重施了一礼。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小九一声狼嚎带来的恐惧感渐渐消逝,众人围坐着,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此时东边坐着的老者正说着一个故事,周围围了一圈听故事的人。
“东夷国多水多山,在东夷国中有一座山最为奇特,山顶处一块巨石高高立着,”此时有人插一句:“山上有巨石有什么奇特的。”老者抚抚胡须,接着道,“就是这巨石大有来历。我曾到这山下看过,这石头竟似一个女子盈盈而立。”
看着众人惊叹神情,老者接着道,“传说这女子本唤乌娃,是东夷边境淇水南岸的捕鱼女,常常撑一支长篙,在淇水捕鱼,这乌娃是当地的美人,无数少年前去求亲都被乌娃赶出门外。说来也可怜,乌娃自小就成了孤儿,一直一个人生活,即便生活再难,也不肯接受其他男子送来的东西。”
老者说到此处,停了一停,“一日,乌娃像以往一样外出打渔,船行了许久都一无所获,正待回家时,看见前方好似有人在水中挣扎,乌娃一跃而下,救起了那人,那人伤得很重,乌娃倾全力将那人医好,此时家中已是家徒四壁,男子醒来后,见到乌娃心生爱慕,两人互许终身。男子指着对面那座山,对乌娃许诺道:“我家中尚有恶人在,我回去料理了恶人,便到前面那座山上来接你。”
乌娃送走了男子,便开始了漫长等待,她常常到那座山上去,看着远方,可每次都失望而归,女子最美丽的岁月在等待中消逝,先前对乌娃钟情的男子都一个个结了亲,又渐渐有了孩子。只有乌娃依旧等待着。乌娃秀色不再,却还等不到良人归来,又是伤心又是懊恼,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家一把火烧了,从那座山上一跃而下。”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感慨乌娃烈性,又斥责男子不守承诺。九阳和伊摇更眼含泪光。
老者缓缓道:“乌娃同村的人见乌娃长久未归,各处找遍了都没找见乌娃,说也奇怪,乌娃从山顶一跃而下,可山下却没有她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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