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年深日久,人们看向那座山时,却发现那座山山顶的石头竟幻化成一女子身形,当年追求乌娃的男子们如今都已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可看着那山上的石头,说那就是乌娃。人们都说是山感受到乌娃的心愿,幻化成乌娃的模样,依然等待着那男子。”
老人说着,用手擦擦眼角泪珠。众人也都为乌娃的烈性感动。
“那那男子后来出现了吗?”
“后来那山便唤作乌娃山,只是除了乌娃,再也没人的登上那座山。”老者又道,“传说那男子是东夷国当时的国君,遭人暗算遇上乌娃,后来回国后清除异己,将东夷治理成一个大国。
可是一帮臣子们都反对国君去接回乌娃,却又不敢明着阻拦,于是劝谏国君为社稷着想,留在王城,又推选出最受国君信赖的大臣,前去寻找乌娃,这位大臣不日便回来了,对国君说,乌娃生了一场重病,已经去世。国君哀伤愧疚难以自已,心结难纾,不久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后就离世了。可其实此时的乌娃,还正在淇水河畔苦苦等待。”
众人纷纷垂泪,只觉得造化弄人,年轻气盛的几人更是捶胸顿足咒骂那些大臣。
九阳也满面泪痕,道:“乌娃当时便不该让男子一人离开,既然认定了他是自己的良人,便跟着他走又何妨。”
伊摇愤愤的道:“那个国君真是不可理喻,难道听到别人说乌娃死了,他就信了,就算是真死了,难道不肯去乌娃的坟上拜祭一下吗?”
老者缕着胡须:“这只是个故事,大家听了便罢了,天不早了,大家睡吧。”转身便躺在地上,可老者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眼中泪光越积越多,满怀愧疚压抑着声音道:“其实,都怪那个大臣·····”
作者有话要说:
☆、他乡遇故知
商国境内也是一派繁华景象,天乙一行人到了自家的地盘上一时间都笑逐颜开,积极的邀请着九阳几个人到处参观玩耍。
九阳自听了那个故事后,心中就总是想着乌娃,面含哀伤。
千鹤走到她身前,轻声道:“那只是个故事,不必如此。”
九阳看着千鹤:“不,那不是个故事,它可能发生在我们任何人身上。”
千鹤看着九阳的眼睛,眼神坚定:“相信我,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九阳第一次没有回避千鹤眼中的坚定,两人目光纠缠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这里最着名的绣坊!”一个年轻男子听到九阳他们做刺绣生意后,将他们领到一家绣坊门前自豪的说着。
九阳怀抱着小九走进绣坊内观看,这间绣坊虽然声名远播,但九阳看那些绣工好像也无甚出奇。千鹤叫来绣坊掌柜道:“拿你们这最好的刺绣来看看。”
掌柜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客人,一声不吭转到后厢,不多时便捧出一副刺绣来。
九阳静静端详了一会,看向掌柜,声音如水:“这便是你们最好的吗?”
掌柜只觉九阳双目似箭,瞬间低下头来:“客官稍候。”
刚才那位领路的男子不禁气得直敲桌子,恨这掌柜不识贵客。九阳几人倒是淡淡的观察这绣坊的情形。
掌柜捧着取出来的刺绣走向九阳,小九刚好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面孔离九阳越来越近,立马立起全神戒备,全身银毛蓬起,呜呜的吼着。
掌柜此时万分尴尬,九阳安慰的摸摸小九的脑袋,小九渐渐安静下来,又躺在九阳怀里合眼睡去。
九阳仔细看着这幅“最好的”刺绣,心中渐渐有了计较,朝千鹤点了点头,千鹤付钱买下那幅刺绣。
伊摇把玩着那幅刺绣,边对九阳说:“九阳姐姐,我倒觉得这幅刺绣没什么好的,这哪里比得上你那只出神入化的凤啊?”
九阳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幅刺绣确实不错,在天下可能不能说是最好,但在商国,绝对是最好的了。我的凤绣的好是因为····”九阳想起那件被自己剪碎的嫁衣,又一阵难受,“罢了,总之,每个绣师都有他擅长绣的,也有怎么绣都绣不好的,术业有专攻,若想做优秀的绣师,不仅仅是什么都绣的好,最重要的是有一门令全天下人都称赞的技术,这也就够了。”
“那九阳姐姐,你最擅长绣什么?”
九阳苦笑道:“凤凰吧,大概,不过我以前的师傅说我不该总绣凤凰,我应该绣天下。”当时并不明白,现在才知道自己确实不该绣凤凰。
伊尹此时道:“九阳心思澄明,心境开阔,若绣天下,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千鹤却一直看着九阳,心中道:“为何一直练习凤凰?”
明媚的太阳照进客栈,四人收拾一番准备离去,却见天乙又来到客栈:“四位兄弟,还有小九,不知能否赏脸,由在下请四位吃顿饭,喝顿酒?”
天乙此人,行事作风自然洒脱又彬彬有礼,四个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极好,五人在客栈中一席畅谈,直聊到夕阳西下。
天乙告辞时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听说几位去绣坊买刺绣,在下倒是有几幅刺绣,虽算不上好的,在此献给几位,也是天乙的心意。”说着命人取出所带的刺绣。
九阳看那刺绣,材质优良,绣工精美,定非凡品,一时间到有些犹豫,见天乙执意让他们收下,这才伸手接下。
天乙道:“能结交诸位为朋友,真是幸事,还望今后能再次欢饮相聚。”说罢施了一礼离去。
四人见天色已晚,便在客栈中再留一夜,第二日出发。
“千鹤,那次是说有施有个西祖吧?”九阳在街道上边走边问。
“恩,据说此人的刺绣一幅万金。”
“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位西祖吧。”
“这个西祖确是个奇人,虽然各国常常有他的刺绣流传,却始终没人见过他。”伊尹道。
“那他的刺绣是怎么卖的啊?”伊摇好奇地道。
“这个人确实是一面难求,如果说要买他的刺绣,也只能见到他的徒儿,由他的徒儿代为传达。世上怕没有几个人见过西祖。”
九阳想起往事,不仅唇边含笑道:“那也不见得,我们只管去他的府中,他一定会见我们的。”
几个人不一会就打听到了西祖的府邸所在。
敲门时只有一位老者来开门,九阳看着老者道:“请问问西祖先生身上的伤可好全了吗?阿阳很是挂念。”
老者点头而去。
不一会有人开门迎宾。九阳对着三人报以胜利的一笑。
“阿阳,真是出落得越发好了,如今可好?”只见传说中的西祖一身素色衣袍上绣着片片竹叶,温润如玉。
“师兄,一别多年,师兄如今真是名满天下了,”九阳走到西祖身畔,戏谑道,“如今能见师兄一面已经是师兄给我面子了吧。”
“小丫头嘴巴怎么还是这么厉害,师兄我不见旁人还能不见你吗?”
西祖将九阳一行请到正厅,款款相待。
“听说师兄如今不怎么见人,”九阳愧疚的看着西祖的腿道,“师兄,当年我和哥哥不懂事,害苦了你。”
“阿阳,我不见人可不是因为这个,我的伤早就好了,不信你瞧。”说着抬了抬左腿,又左右走了几步。
“师兄,当年真的多谢你。”
西祖走到九阳身边,抚了抚九阳的头,道:“当年的事都过去了。”
九阳看着如今的师兄,不禁想起那个寒冬里,师兄不顾危险跳入寒潭之中救起自己和阿癸,结果自己却陷在寒潭之中,想起当年的恩情,九阳眼眶微红。
西祖看着九阳的样子,想到自己去年在夏王宫看到的一幕,心疼的揉着九阳的头发:“阿阳,你的事我知道了,如今什么都过去了,你要向前走。”想起当年自己身陷冰窟时对着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喊着“向前走”时的情形,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西祖转过身看着厅中的几人,对着九阳道:“这些是你的朋友?”
九阳点头。
“在下西祖,既然几位是九阳的朋友,那也就是我西祖的朋友,便在有施多住些日子,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师兄,我最近接手了一个绣坊,”九阳把师兄拉到花园中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王宫我已经不愿再待下去。”九阳笑了笑道,“本来还想着不来了,不过确实担心师兄的伤,如今看到你的腿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一瘸一瘸的没有姑娘肯嫁给你,那可就惨啦!”九阳调皮一笑。
“臭丫头,若我真讨不到媳妇,你就得报恩,反正你如今也没有嫁成,不如就从了师兄吧!”西祖调笑地说着。
“师兄,我从前一直以为,我一辈子就喜欢那么一个人了,可是现在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我不知道我的心该何去何从。”
看着九阳茫然的样子,西祖眼中划过一丝痛:“以前我跟你说让你往前走,现在我还是只能跟你说这句话,即便找不到那个你喜欢的人,你也能看看前面的风景。”说着敲了一下九阳的头,“傻丫头,你的心放在自己那里好好的,何必非要把他给了别人,如果真遇到那个值得的人,他会拿他的心与你交换。”
九阳几人在西祖府邸住了三日后道别,西祖挽留不住,无奈送了九阳几人一人一匹马,看着九阳道:“骑着马走,别总把自己搞的风尘仆仆的。”
九阳看着师兄浅笑着上马离去,转身时却落下泪来。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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