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真的值得?
——到现在才想这个问题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许泠雨紧紧捂着肚子,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因为呕吐的缘故,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了,鼻涕还一抽一抽的。
“起来。”一只手掌从侧面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有丝毫的踌躇,抓住了手掌,从地上被拉起来,直接进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一个从来都不属于她的怀抱。
“渺渺,算我求你,别再这样对自己了好么,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你不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即使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巧的性格,也不要再出格了,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我,但你以后能不能换种方式表达不满,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告诉我,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好不好?”景北齐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乞求的意味。
要知道,他很少会求人。
如果这话说的对象是许泠雨,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可问题是,她不是“渺渺”,也不是那个景北齐爱的人,她只是个旁观者,由于内心的不满而制造了一盘游戏,景北齐是游戏的男主人公,而她不是女主人公。
所以,她不为所动,只是身体没了力气,才没把他推开罢了。
“景北齐,送我回家吧……”直到呕吐感彻底平息下去,许泠雨才吃力地开口。
景北齐将她打横抱起,放进副驾驶座,并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到家后,他耐心细致地帮她洗漱,最后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而他则在客房睡了一夜。
他更加分不清了,“渺渺”分明已经不在了,可现在在他身边的还是“渺渺”,样貌都那么相似,只是性格不太一样,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还是她们都是真的,却也都活在他的想象当中?
**
虽然头一晚发了高烧,可第二天姜意然还是在生物钟的提醒下按时睁开了双眼。
在身体各个感官机能复苏的过程中,各种感冒症状也逐渐复苏,姜意然觉得头很重,全身酸软使不出太多劲,喉咙发干,鼻息也加重了不少。
她无力地抬起手,用手被试了试额头,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烧应该退了吧。退了就好,要是去医院,那才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有力气下床了,她才掀开被子,趿上拖鞋往门口走去,她记得昨天是景北齐在照顾她,给她换了衣服喂她吃了药,有他在真好,比某人顶用不知道多少。
可他再好又怎么样,朋友之间的相互照顾和伴侣之间的甘苦同当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被景北齐照顾,她是心怀感恩,但得到自己伴侣的照顾,心里是安稳踏实。
既然是感恩,就自然会有一天会报恩,可安稳踏实是不需要回报的,那是伴侣之间最真切的情感反应。
她在江谦身上从来就没有体验过安稳踏实,只有不安、害怕、担忧的一次又一次恶性循环。
姜意然走进客厅,在揉眼睛的间隙看到厨房里有个背影,她没再多看,下意识认定那就是景北齐。
微笑着走到背影的面前,把头靠上去,两只手握成拳在“景北齐”后腰上钻啊钻,带着沙哑的声线说:“景北齐,辛苦你了啊,照顾了我一晚上,改天等你生病了我也让你享受一下。”
话刚说完,姜意然就感觉到了自己额头靠着的人身体僵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就恢复了,心里纳闷:他这是怎么了,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啪”的一声,江谦关掉火,煮的粥差不多好了,而抵着他背的姜意然,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她居然把他错认成了景北齐?
他们的背影有那么相似?
“意然,是我。”犹豫了几秒,江谦开了口,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被自己特殊标记过的声波通过听觉传入通道进入听觉神经,通过大脑的识别在姜意然眼前出现了两个字:江谦。
老鼠有多么怕猫,姜意然现在就有多么怕江谦,因此她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收回了自己的额头,不待江谦转回身就转身往卧室里逃。之后想起来,她觉得那速度比她高中考五十米短跑时还要快,几乎达到了应激反应的程度。
跑回卧室,她不仅关了门,还把门给反锁了,几步跳上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双腿收在胸前下巴放在膝盖之间,闭着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上齿死死咬住下嘴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不住发抖。
为什么会是他?
景北齐呢,景北齐在哪里?
难道昨晚的人一直都是他?
不可能啊,他没这里的钥匙,怎么可能进来得了?
难道是景北齐给他开的门?
那,他为什么会来啊?
姜意然越想越混乱,心头的问题越来越多,只祈祷景北齐可以早点来解救她。
江谦也被姜意然的反应给吓到了,他从没想过姜意然会怕他怕到这个地步,愣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走到她卧室门前不断敲门,可是,屋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插叙有点多。。。。。这章完了下一章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貌似很久很久以前会写不少,貌似这种设置不太讨喜啊Q_Q 但我写都写了,就这样吧。。。。。。。
☆、四 她的开始(1)
她的开始(1)
姜意然第一次见到江谦是在高二那年的暑假。
那一天,是江锷和姜云决定让各自子女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而特意选好的日子。
在母亲感情归属的问题上,姜意然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只希望母亲能找到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能够不再那么辛苦,安稳平淡过完剩下的一生。
和母亲一起到达餐厅后,看到餐厅的装潢,她心头满是问号,最后挑了个最不切实际的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是隐藏的小三转正,一会儿我要见的人就是我亲爹。”
“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男朋友,跟你没关系!别在脑子里乱编故事,你妈我还不至于让自己忍气吞声活到那种程度!”姜云是真有点生气,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怀疑起她的人品,真是白养那么大了!
姜云是一年之前到L市出差在聚会时认识的江锷,本来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发觉他对自己似乎有意思后,通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和了解,觉得他各个方面都还不错,是个彬彬有礼脾气不坏的人,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家境优渥,妻子去世后,和儿子相依为命,十多年没有再娶只是因为再找不到感觉对的人。
整理下来,除了他不是H市的人之外,姜云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让他满意的。
本来,姜云早就打算和女儿过一辈子,但最终还是被江锷的诚意所打动,交往了一年感情稳定之后,才决定让对方的孩子见见自己交往的人,探一探孩子们的反应。
姜意然挺满意江锷的,至少对他第一印象确实不错,看他注视自己母亲时那深情款款眼神和帮母亲把牛排切小块的贴心行为,满满都是爱意。
可是,江锷他儿子江谦从饭局开始后的种种表现在姜意然看来,完全就是搅乱气氛的。
他整个过程中都板着一张脸,像在场的其他人都欠了他钱似的,她看他没大自己几岁的样子想跟他说几句话,改善一下气氛,问他一句“你多大了啊”,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吃着自己的东子,还是江锷及时打圆场,告诉她答案。
当时她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看在在场两个大人的面子上,早就朝他骂过去了。
心里不满意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啊,甩脸子干嘛,又没人拦着不要他说话,矫情!
所以,姜意然对江谦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而且由于刻板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到了次年,在姜云和江锷的婚礼上和他第二次见面,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当然,姜意然只在他一个人面前摆臭脸,对待其他人还是很友善礼貌的,她可不能丢了母亲的脸。
整个婚礼过程中,为了保持良好的心态,姜意然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江谦,可是有时候他无可避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以内,她有气又只能憋着,想起自己可能以后和他相处的日子可能会非常长,她就有强烈的预感,自己早晚会被他给憋出内伤。
姜意然就想不明白了,如果他不赞成这场婚礼,之前一年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他就找不到一个机会跟他爸说么,就算他爸不接受他的意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即使不赞同也不要表现得如此明显成为一场喜事的耗子屎好么!
再者,他完全可以不出席婚礼来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啊,他妈的他到底在傲娇些什么!
那是姜意然第一次因为江谦而抓狂。
其实早在婚礼举行前半个月,姜意然和姜云就带着行李搬进了江家大宅,江谦虽然每天都有回家,但她始终没能和他有任何交集,就只能看着他每天旁若无人在宅子里进进出出。
她老觉得有口气咽不下去,隔三差五就会在母亲面前抱怨江谦目中无人,该被教训一下。
姜云倒是看得很开,一直耐心的安慰女儿,有些事情得慢慢来,要靠缘分,强求不得。
青春期还没完全结束的姜意然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最讨厌有人藏着掖着,江谦的这种行为,非常让她看不惯,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和他正面谈一谈。
婚礼那一次,她对江谦的不满达到了最高点,咬牙决定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想是那么想没错,但要真正去问,却不是一件容易事。虽然婚礼完毕紧接着就是蜜月,家里就只剩她和江谦两个人,可要找机会站在他面前,并且还让他能不直接走人而是停下来听她说话,就是个不简单的问题。
可是,在她还没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之前,问题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第一,她对江谦的怨念和不满全不见了。
第二,江谦走了。
她对江谦的怨念和不满消失,是江锷和姜云出发度蜜月的前一天晚上。
晚饭后江锷就把江谦叫进了书房,而她虽然在客厅里看电视,心里却实在好奇那对父子的临别对话,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关了电视趁没人注意,蹑手蹑脚上楼去了。
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竟然没有关,敞开着条不宽不窄的缝,刚好能让她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看到房内所有情形,听到他们的对话。
江谦一掌拍在书桌上,对父亲怒吼道:“你答应过我妈什么,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爸,你真让我失望,我是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而且,因为你违背了当初的对我妈的约定,你在我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一个父亲的地位,从今往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我妈临终前的叮嘱,其他的,你别怪我没个儿子该有的样子!”
姜意然被江谦这一吼吓得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当时就懵了。
她不是没见过人发火,只是没见过身为子女的人对自己的父亲发火,她有时候虽然也会说母亲两句,但都不是来真的,可江谦那副表情,非常认真。
她以为江锷被儿子这么一吼至少会解释几句,要不也会安抚下儿子的情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注视着盛怒的儿子,目光虽不退缩,却也不愤怒,有的只是无奈,是想要寻求理解。
“我会走,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答案。”
语毕,江谦转身就朝门口走过来,姜意然没能及时做出反应过来,也就没能躲开。
在之后分别的三年里,姜意然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矛盾当中,一方面,她一想起江谦会脸红心跳,可另一方面,只要又想起他拉开门发现自己站在门口时对她那个鄙夷的眼神,她就浑身难受,总觉得在他面前会因为这个眼神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偷听人讲话就是不对,被鄙视也是理所当然,可对她施以鄙视的人是江谦,心里就是舒坦不起来,总有点不服气。
他又能好到哪儿去,自己都不是什么好货,凭什么还要看不起她?
再说起姜意然为何会开始对江谦脸红心跳,也是在同一天。
早过了该入睡的时间,可姜意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江谦那个鄙夷的眼神。
她自认为自己向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仅仅就因为偷听被发现而受到鄙视,她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不自主觉得烦躁,让自己无法入眠。
认知失调了好久,找了好多理由借口,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最后头都开始发疼了,便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到院子里去吹吹风,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吹散。
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楼梯下了一半,目光不经意扫到客厅,发现沙发后面的落地窗前居然站着个人,月光很亮,正打在那人的身上,让她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是江谦,他似乎是在看月亮。
她突然迈不开步子了,两腿像是被灌了铅,于是只好顺势坐在阶梯上,开始仔细观察他。
她这才发现,他没有戴眼镜,侧脸棱角格外分明,更加成熟,目光也更加锐利、有神,莫名让她有些着迷,目光无法转移,就像被胶水粘在了他身上。
她是爱对帅哥发花痴,可是看着他,老觉得心境和以往有些不同,可具体多了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江谦望着月亮,姜意然看着江谦。
在某个悄然划过的瞬间,姜意然突然被来自左胸腔的一阵短暂而强有力的加速搏动震得不禁捂住了胸口,论她如何深呼吸、捶打胸口,节奏都降不下来,她的脸也开始发热发红。
快速的心跳很快就超出了她的负荷,她只好抓着栏杆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想要往回走。
转身,抬起腿,却没发现抬腿的高度不够,一个不稳,身体就失去重心往前倒去,万幸,她一只手在紧要关头抓住了栏杆,及时止住了往前倒的趋势,不然不知道会摔得有多痛。
她不怕痛,只是害怕发出太大的声响被发现。
最终,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安全回到了卧室,小心翼翼轻声扣上门,转瞬之间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背靠着门,迅速滑落到地板上。
心跳依旧很快,快到她先是手发抖,后来扩散到全身发抖,脑子变得乱七八糟,一条清晰的思路都找不到,就一直不停颠簸着、忍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异常状态才终于越过高潮,逐渐趋于平缓,心跳和呼吸也都停止了躁动,手脚也有了些力气。
她这才撑着门站起来,脚步酸软得回到被窝里,把脑袋缩紧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眼前浮现的再不是那双鄙视她的眼睛,而是那张抬头望月的侧脸,让她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
只是,唯一还让她无法安然入睡的,就是刚才整个人的异常状态,如果不是及时走开,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被江谦发现了,那会有多尴尬。再想起他对自己父亲发火的样子和说的那些话,要他真正接受她和母亲加入他的家庭,肯定是一件漫长而且需要做很大努力的事情。
那时候,姜意然并不知道自己心跳加速是代表着对一个人产生了“喜欢”的情感,只是因为反应太强烈到达了难受的程度,让她无法对那种感情做出正确的判断。
很久之后,姜意然相信,开始喜欢一个人就只需要一刹那,而把“喜欢”这份心意持续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决心。就如同她花痴帅哥一样,对一个帅哥看上眼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而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对那个帅哥念念不忘是需要有足够值得起回忆的情节。
由于江谦的特殊性,即使他留给姜意然的瞬间并不多,但仅有的那些已经足够了,她已经把江谦记在了心里,时不时想想,即使过去了看似短暂却又漫长的三年,那份最初的感受还被好好保存着,只是因为缺少新内容的加入,暂时显得有些站不住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五 她的开始(2)
她的开始(2)
江锷和姜云这对大龄新婚夫妇开始自己蜜月旅行的第二天,江谦也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江家大宅。
在江谦走出家门之前,姜意然将他拦住,心急地问:“你去哪儿?”
江谦面无表情地把姜意然张开的手臂拨开,冷声回答:“与你无关。”
“你走了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姜意然再一次张开手臂。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姜意然被噎住了,处于要发火的边缘,可她的确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他别走,只能无奈地放下手臂,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
她不怕一个人在家,只是他离开得太突然,打乱了她的节奏。
是,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她管不着,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名义上也是一家人了吧,最起码的知情权她还是有的吧!
压制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她拨出了江锷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直奔主题告诉江锷江谦走了,本以为电话那头的人会吃惊,哪曾想到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异常平淡的“我知道了”,突显出是她在大惊小怪。
姜意然以为,母亲得到了好归宿,自己也算得上是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但江锷的反应让她猛的清醒过来,他们父子的事情和她没关系,她没有知情权,她只是母亲的附属品,别人家的寄居者,只是从一般的房子搬进了宽敞的大房子,想要得到想要的位置,受到更好的对待,就要好好表现,讨得主人开心。
她虽然讨厌讨好人,可是,她需要一个家,更希望母亲可以好好的,再不要受到他人的嫌恶的目光了。
她要保护母亲,保护母亲的所有,用她自己的方式。
**
江谦这个人是从姜意然眼前消失了三年,但却从来没有从她心里消失。
她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面孔会毫无预兆闯入思绪当中,如果说是花痴,那也太过了,她之前从来没有对哪个花痴过的男生如此念念不忘,即使是想念,也只是单纯一张脸,情感反应绝不会那么强烈。
时间久了,看到了他人的感情,她也开始明白,原来那是“喜欢”,是对一个人真正感兴趣,而不是以前那种只停留在表面的观赏活动。
可是,对他的感情不该是讨厌或者害怕么,怎么就变成了喜欢呢?
——这是一个姜意然留给自己的始终无法自我解答的问题。
真的是喜欢么?会不会是理解错了?或者根本就是一场错觉而已?因为对他充满了好奇,却一直被排斥。
她,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连自己的感情都开始不简单起来。或许,那是成长的必然阶段,亦或许,是走入了一条歧路,歧路的终点是死胡同,没有未来。
**
三年之后,江谦从美国留学归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在国外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安珀。
江谦是下定决心和安珀结婚才把人带到江锷的面前。
其实按他一向的行事风格,完全会在登记之后才把事情告知父亲,来个先斩后奏,但母亲临终之前的嘱咐他不得不听——“找到了合适的人想要结婚,不可以自作主张,必须带到你爸面前,让他同意才行。”
他以为,虽然安珀的家世是个阻碍,但父亲出于对母亲的愧疚还是会答应他和安珀的婚事,可是他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同意”四个字。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谦就不淡定了,只是三年的成长让他学会了在某些情形下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沉声要求:“我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话是那么说,但他已经认定的人,拿给江锷看不过就是母亲的嘱咐摆在那里不得不走一个过场,他从没想过要参考任何人的意见,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否定意见而改变决定。
而实际上,相比起家世背景,江锷不满意的是安珀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
在江锷眼中,儿子这个女友虽然从进门起表现出的是从容淡定,语言之中传达出的也是“我内心坦荡,我问心无愧,但在从容的掩盖之下,江锷还是发现了不明显的躁动,而他几句态度不明的话成功让她露出了马脚,她的眼神飘忽了,她甚至表现出了迫切想要得到明确的答复,一直拐着弯逼他表态。
若不是另有所求,怎么会“迫切”?若是内心坦荡,又怎么会躁动?
姜意然和江锷有相似的感受,她也不喜欢安珀,只是不喜欢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目前是江谦的女友,而占重要比重一部分原因是通过她观察发现,这个安珀绝不简单。
姜意然不敢说自己看人有多准,但至少从小的生活经历让她有了一套独有的看人方式,如果说表情和举止可以唬人的话,那么一个人的眼神在她面前不管如何伪装都会被她看出破绽。
从安珀的目光中,她看到了窃喜。
于是问题就来了,安珀为什么要窃喜?
如果她是真的爱江谦,并且已经到了见家长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出现类似于贪到了天大便宜或是找到了通往终点的捷径的表情,她分明就是想要从自己和江谦的关系里得到更多。
或许是钱财,或许是地位,或许是已经十足确信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改变今后的命运了。
而那些,正是姜意然所不屑和反感的。
江谦和江锷父子去进行男人间的谈话,剩下的女人们也要说说话,再增进一下了解。
于是姜云就在客厅里和安珀聊了起来,而姜意然只是远远站在安珀对面的沙发背后,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看似随意,实则在专心听着两人的对话。
果然,安珀家境一般,家里人费了不少劲把她送出国,可她出去后不久家里老人就生了重病,不仅断了对她的资助,甚至还需要她汇钱回去。
在遇到江谦之前,她日子过得很苦,除了上课剩下的时间都在打工赚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由于压力太大,她身体根本经不起消耗,可即便是生了病也只能熬着,随便吃点药过过了,根本没时间去治疗。
那些经历顺利引发出了姜云的同情,姜意然也有了些许动容,可是她的一段话暴露了自己,让姜意然决定下狠手,绝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声情并茂的原话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万念俱灰,已经有了想死的念头的时候,我认识了阿谦,他帮了我许多,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伯母,我知道,我的家世可能会让你们怀疑我的动机,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和阿谦一起努力,会让公司的发展更上一个台阶。阿谦跟我说过,您并不是她的生母,可我相信,您的态度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您点了头,我希望在伯父那里……”
说到那里,她就没再说下去,脸上笑意淡淡的,那样子,别提有多真诚多让人动情了。
姜意然最见不来那种明明话里有话却还一副“我其实什么画外音都没有哦”的人,就像委婉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可以任意亵渎。
姜意然瞬间就有了一种想要冲上去扇安珀两巴掌的冲动,把她虚伪的嘴脸给打掉,前三分之二的话全都是为那最后的三分之一做铺垫,明着是在夸她妈妈,暗着意思就是:你就是个后妈,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除了同意也只能同意,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向江谦他爸说两句,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你说对吧?
“你他、妈的再嚣张点试试?你这还没进这家的门呢,口气倒像是了有十足把握,这也就是江谦给你的胆子,我他、妈告诉你,就冲你对我妈这副嘴脸,你就休想进江家的门!”姜意然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布料,在母亲开口之前发了飙。
对待主动在自己面前作死的人作死的人,姜意然一向如此,不直接挫了她的锐气让她蹬鼻子上了脸,真要成了一家人,那就家无宁日了!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母亲不受欺负,姜意然从小就跟着男生混,养成了一身男孩子的习气,嘴巴不干净,也容易冲动,长大些醒事了,在姜云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才总算有所收敛,但处事原则也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她就是不想让自己保护的人或事物受到任何伤害。
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安珀脸就绿了,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而她话刚说完,姜云就恶狠狠的盯着她,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她虽然火还没发完,可母亲的眼神摆在那里,她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咬紧嘴唇甩手转身摔门离开,去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没荡多久,她就看见江谦牵着安珀从屋里急匆匆走出来,脸色非常难看,一看就是提出的要求没被同意。
她被安珀搞出来的坏情绪立刻烟消云散,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小小的高兴。
目送江谦和安珀出了院门,她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跑进屋,发现江锷就在客厅里坐着,她马上拿出一个乖巧的小女儿的姿态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甜甜地问:“老江,你没答应对吧?”
江锷的表情依旧严肃,说话也就一板一眼的:“我要是连她的家世背景都没摸清楚就答应,我怎么对得起阿谦的母亲。再说,等等,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安珀。”姜意然及时回答。
“对,安珀。我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背景,你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看着就是有点不对劲么,你说,这要我怎么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爱江谦,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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